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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此女抵萬金在線閱讀 - 第42節(jié)

第42節(jié)

    一夜安睡。幾何醒來時,已是天色大亮了。今年的夏天尤其的熱,一早就能感覺出暑氣蒸騰。

    花廳早被木香置上了冰盆,幾何與戴龍城都沒了政務,縮在家中描紅畫綠,品茗斗茶,你儂我儂,甚是愜意。

    這一日還未到黃昏,幾何正和戴龍城討論自由后先往南洋游歷,尋鄭一官討酒去,突聽得宮內撞鐘!鐘聲沉悶急促,連綿不絕。戴龍城突然變了顏色,幾何也預感到了不妙……

    緊接著,秦二就奔了進來,“皇上……皇上駕崩了!”

    幾何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wěn)。

    “什么時候,怎么回事?”她拉住氣喘吁吁的秦二,“我昨天離宮的時候皇上還好好的!還下地來送我呢!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夫人,聽宮里人說,昨晚天熱,皇上非要與九千歲和奉圣夫人游湖,不慎掉入水中……今兒個就……龍御歸天了!”秦二也狐死兔泣地擦了擦眼淚。

    游湖?幾何只覺頭暈目眩。她才離開一日,皇帝怎么就殯天了呢!再說纏綿病榻的人游什么湖啊?不對,她要找魏忠賢和奉圣夫人問個明白去!

    “你要干嘛?”戴龍城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皇上剛剛駕崩,正值人心惶惶、風云莫測之時,你現在進宮,太不安全了!”

    “那誰繼承皇位?”幾何一冷靜,想到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說是皇上一早就準備了遺旨,讓信王繼位。”秦二壓低了聲音,“還是司禮監(jiān)正印大總管王體乾宣讀的,不會有假。”

    “呵,呵!”幾何不由悲從心來,笑出聲來。

    皇帝是不會出兩份遺詔的。王體乾的那份……圣旨上的內容、筆跡……一切都可以在腦海里自行想象了。那信王平素貌似與王體乾從無交往,所以沒人會懷疑他倆勾結到一處。有皇后支持,又有大總管相助,信王想不坐上龍椅都難。

    “秦二,悄悄去打聽打聽,九千歲和奉圣夫人現在什么情況了。”幾何收了苦笑,“速來報我。”

    秦二點頭退下。

    皇上因何突然駕崩,只有那兩個兇多吉少的人最清楚了。幾何只覺渾身力氣一下被抽空了,神情恍惚的如臨夢境。天啟皇帝朱由校的音容笑貌清晰而真實地浮現眼前,這樣一個觸手可及的人,怎么就突然崩了呢……

    “想哭就哭吧。”戴龍城嘆了口氣,攬過她的肩膀。

    “皇上……才二十三歲啊……”幾何靠在愛人肩頭,淚水奪眶而出。

    “是‘先皇’……”戴龍城撫著她的秀發(fā),輕輕更正著。

    天啟七年八月乙卯,皇帝崩于乾清宮,年二十三。

    丁巳,皇第五弟信王朱由檢奉遺詔嗣皇帝位。立周氏為皇后,田氏為貴妃。尊嫂張皇后為“懿安皇后”。

    一代風云人物,生祠遍布全國的司禮監(jiān)客印大太監(jiān)、東廠提督、九千九百歲魏忠賢,從此卻淡出視野,銷聲匿跡。

    秦二打聽了半個月,只打聽到兩個消息。一是魏忠賢被派去鳳陽守靈了,二是奉圣夫人被趕出宮了。可探子在守靈處根本找不到魏忠賢蹤影,奉圣夫人府也樹倒猢猻散,一個人影也不見。雖說這兩個人作惡多端,死有余辜,但幾何著實想與他們見上一面,將有些事情,問個明白。

    天啟七年十月,天啟皇帝葬于德陵,謚號達天闡道敦孝篤友章文襄武靖穆莊勤悊皇帝,廟號熹宗。

    十一月,朱由檢下旨逮治魏忠賢,磔尸河間。同時清算閹黨。

    第二年正月,改元崇禎。平反冤獄,重新啟用天啟年間被罷黜的官員。閹黨專權時代正式告終。天啟朝的大太監(jiān)盡遭清理,統(tǒng)計閹黨共計二百六十余人,或處死,或遣戍,或禁錮終身。奉圣夫人死于浣衣局,涂文輔還算幸運,聽說和新帝的寵妃沾了點親,只被罷了實權,調到南京養(yǎng)老去了。

    唯一的例外,就是司禮監(jiān)正印大太監(jiān)王體乾,他屹立不動,依然穩(wěn)坐宦官頭把交椅。

    所有的人這才明白。他原來一直就是信王府的人……

    崇禎帝朱由檢果不負眾望,登基初始,便大刀闊斧改革弊政,根除閹黨,召回了徐光啟等一批文臣,重用了袁崇煥等一批能吏,使得中興之氣萌起,民間譽聲一片。

    同時,金國的皇太極聽從薩哈廉的建議,寬待漢民,大封明廷降臣,更加重視火器等先進技術,封王晉爵,誘人來投。

    崇禎二年,戴龍城和幾何三次上表辭官,皇帝皆留中不發(fā)。

    這年九月,薊遼督師袁崇煥上奏,皇太極約在十月傾巢西進,再犯大明。皇帝派太監(jiān)直接將奏折轉到了山東承宣布政使司右參政府。奏折上一行朱批鮮亮奪目:“平此役,準卿解甲歸田。”

    戴龍城嘆了口氣,為了他的南洋夢,重新披掛上陣。

    幾何又恢復到獨守空房的日子,只不過這一次,她擔心地尤為厲害。雖然朱由檢也像天啟皇帝那般命人將遼東奏章抄送安民廠,可幾何還是心緒不寧。涂文輔去南京了,她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木香給她買了一只小狗,幾只小鳥,幾何逗了兩日,也沒了興趣。

    這一日晌午,宮里突然來了小黃門,說貴妃娘娘有事,請廠督承乾宮一敘。自先皇駕崩,幾何就再未踏入大內一步。她著實不想再看那三大殿的模樣,怕物是人非,勾得神黯心傷。

    “貴妃娘娘說了,皇上白日里也不來后宮。這廂直接用小轎把您接到承乾宮,見不得旁人的。”那小黃門倒很會察言觀色,“娘娘悶的慌,也沒人說說體己話,娘娘讓小的跟廠督大人說,‘最多占用半個時辰,到時原樣給您送到府上。’”

    幾何被小黃門逗笑了,想想田秀英所言也有道理,反正自己閑的難受,就點頭答應,上轎入宮了。

    承乾宮素來為皇貴妃居住,崇禎登基后,將田秀英安置于此,可見厚愛非常。

    “微臣參見貴妃娘娘,”幾何大禮覲見,卻被田秀英一把拉起。

    “咱們姊妹一場,沒人處還講究這些虛套做什么,”田秀英一直將幾何拖到北窗,按到了玉石席上。“這幾年也沒個清閑日子好好聊上一聊……”

    宮娥上了果盤,無聲退下。

    幾何見有山泉水浸泡的馬□葡萄,便隨手拾了過來,一咬,開口笑了,“皇上倒真是寵娘娘,這時節(jié)這樣的品色,當年在先帝那兒,不過三兩盒。皇上倒真舍得,全賜給寵妃了。”

    田貴妃動作一滯,笑容有些尷尬。

    “哦,臣失言。”幾何突然想到這畢竟是皇宮,她剛才的言語著實放肆了些。

    “meimei這是在責怪jiejie嗎?”田貴妃拉過幾何的手,神情突然變的有些黯淡,“jiejie也不怕說句掏心窩子的話,皇上是宿在承乾宮的時候多些,但……你相信么,皇上每天只睡一個半時辰。”

    幾何愣住了。只睡一個半時辰?這……這叫什么留宿啊……

    “皇上整夜都在批折子,”田貴妃的眼圈漸漸紅了,“前幾日,突然……唉,也是本宮疏忽,皇上一到變天就腹部不適。對了meimei,御醫(yī)說皇上有舊疾,還傷及過腹腔?這事兒你知道嗎?”

    幾何心里一顫,突然想起了那次槍傷。可能是經年傷口每逢天氣變化就痛癢?她嚼著肥美的葡萄,瞄了眼神情焦慮的田貴妃,想如今那信王已經成了皇帝,連御醫(yī)都沒套出真話來,她還瞎說些什么?

    幾何掩口吐出了葡萄籽,無辜地搖了搖頭。“怎么可能?皇上當初也沒上過戰(zhàn)場,怎會有如此大傷?王府舊人就沒有知道的嗎?”

    “沒有……但御醫(yī)是不敢欺君的啊,”田貴妃嘆了口氣,“只可憐皇上……”

    “皇上怎么了?”幾何終于脫口問了。

    “皇上仗著年輕,不肯吃藥。”田貴妃輕輕用手帕抹了抹眼淚,“還說什么‘服藥百付,不如獨宿’……”

    幾何聞言一滯,不由心軟了半分,那經年槍傷靠服藥確實無用。“貴妃娘娘也別太難過了,”她干笑安慰著,“娘娘平素勸皇上多休息,天冷時要注意保暖,再讓太醫(yī)院配些藥膏涂著,說不定能稍微緩解皇上的病痛。像現在,”幾何環(huán)繞四周,“皇上夜里批奏折的時候,最好給加個火盆了。”

    “還是meimei考慮事周到。jiejie若有meimei半份靈氣……”田貴妃感慨一聲,嘆息不已。

    不知為何,幾何總感覺田貴妃神情哀怨,眼風頻頻瞥向屏風。她納悶地朝那組屏風望去,卻見只是一再尋常不過的花開富貴圖。別無其他。

    正在這時,一小黃門突然躥了進來,“貴妃娘娘,皇后娘娘到承乾宮外了。”

    幾何倉皇離宮,臨行隨手還沒忘抓上一把葡萄。出了宮門,她方深深吸了一口氣。

    望著那更廣闊的藍天白云,幾何不由想起天啟皇帝說過的話——他要是自由了,就可以離開這四方天,去大江南北好生瞧瞧。

    這令人壓抑郁悶的皇宮,有人厭倦了想逃避,也有人削尖了腦袋往里擠。

    戴龍城,快點回來吧。她好厭倦京城,好厭倦這里復雜的人,復雜的事……她突然很想去南洋了,想鄭一官和那群自由率性的兄弟,想年少時在海上漂流的絢爛時光……

    崇禎二年十月。這個秋天的風沙異常大。

    幾何不愿出門,看看徐仙送來的小說,逗逗木香買來的狗,剝剝田秀英賞賜的桔子,聊以打發(fā)時光。

    透過綠窗,遠遠的,見那秦二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夫人……夫人!”他沙啞的聲線扯著濃郁的哭腔。

    “又怎么了?”幾何早對這架勢見怪不怪了,放下書,嘆了口氣,走出了門外。

    “夫人……”秦二近看竟是滿臉淚水,手里顫顫巍巍的,還捏著一封信。這架勢,著實讓幾何驚住了。

    “誰的信?”她的聲音也顫抖了。

    “袁將軍的八百里加急……一份送到朝廷,一份直接送咱府里,”秦二控制不住,大放悲聲,“說大人,大人他……在大安口,殉——國——了!”

    幾何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幾何慢慢恢復了意識。

    剛才是做了個夢吧?對,一定是夢。若真是個夢,她就將府里的金銀全捐寺里修金頂,不,將府里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捐給承恩寺建金頂!佛祖保佑,戴龍城不會有事的,不會的……對,寧錦防線固若金湯,又有安民廠的火器鼎力相助,再者遼東將領都是戴龍城的嫡系親信,不可能有事的,絕對不會有事的!大安口這地方聞所未聞!她拼命暗示自己,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睜開了雙眼。

    眼前一片金光炫目,幾何不由瞇起了眼睛。待適應了這一切后,才發(fā)現,她竟沒睡在自己的床上!

    這里……陌生又有些熟悉……哦不,系簾幔的帶子,是明黃色的!

    她在宮里?!她怎么能睡在宮里!幾何驚起,卻不想周身無力,只在床上撲騰了一下就跌了回去。

    沉悶的聲響將兩個陌生宮女引了過來,她們和幾何眼光一碰,就欣喜地沖了出去。

    “皇上!廠督大人醒了!”

    幾何本就眩暈,這回更難受了。這難道是乾清宮的昭仁殿……她暈了?戴龍城的事兒……是真的!

    “你可是醒了。”朱由檢輕柔的聲音飄在上空。

    幾何不愿睜眼,兩行淚汩汩而下。她不愿接受這現實,她不見任何人,不說話!

    “知道你心里難受,哭吧,哭夠了就好了。”朱由檢輕輕替她掖了被角。

    幾何聽得此語,知道心底所有暗示都無濟于事了,一時間傷心欲絕,扯了被子蓋頭大哭起來。

    被里氣息凝滯,幾何痛哭半晌,差點令自己暈死過去。不對,她要問清楚!她抹了把臉,掀了被子,也不顧雙眼腫脹根本就看不清,也不管眼前是什么九五之尊,劈頭蓋臉就是一通質問,“怎么能這樣?!不是打了勝仗嗎?不是寧錦防線穩(wěn)若金湯嗎?不是紅夷大炮……”

    “沒從寧錦走。繞了蒙古。”朱由檢的聲音很低沉。“龍城可能是提前覺察到了金賊的意圖,去了大安口。沒想到……全軍覆滅。”

    “那為什么沒有增援!為什么會全軍覆滅!為什么……”幾何揪住眼前人的袖子,瘋了一般地喊了出來。

    “幾何,你冷靜。”朱由檢握緊了她的手,“朕跟你保證,會讓那群庸官抵命,會讓他們不得好死……”

    死……幾何非常非常不愿意再聽到這個字了。“走開,都走開……”她抽手抱緊了被子,扭頭向隅,悶聲大哭。

    幾何在床上一直蜷縮著。她不喝藥,不吃飯。她已無可牽掛,生亦何歡?

    朱由檢用盡了一切辦法,勸,求,逼,灌。可幾何軟硬不吃,哪怕是被灌進口中,強著咽下,她也馬上給吐出來……

    最后,還是田貴妃主動請纓,端著一碗米粥,翩然而至。

    “皇上口諭,”田貴妃肅聲吩咐著,“爾等都退到大門外,遠遠地待著去。非宣召不得靠近,違者,以抗旨罪處!”

    眾太監(jiān)宮娥哪敢不從,手腳麻利地都退了出去,最后一個,還體貼地將內外兩道門全帶好。

    幾何已虛弱之極,眼前亦幻亦真。她瞄了眼這位貴妃娘娘,連個笑都給不出了。

    “meimei,jiejie知道你心里的感受。”田貴妃將米粥放到一邊,踱到床榻邊,坐下了,“jiejie不是來強迫你喝粥的。只是jiejie自己有些話憋的慌,想著你若是去了,就沒人可說了……”

    幾何眨了下眼睛,表示隨意自便反正她水米不進,什么招數都沒用。

    “jiejie這半生,也算經歷了大起大落,”田貴妃苦笑一聲,竟真的開始講起了自己,“庶出之女,本就矮人半分,在家里忍氣吞聲、小心謹慎地侍奉大娘,只盼著能給找個好點的夫家。誰知,偏偏讓我見到了皇上……從此,我心中就再也裝不下任何人,我想入王府,就算皇上不娶我,哪怕做個丫鬟天天見到他也好。我就想著,等年歲拖大了,就到王府自賣了去,我畢竟是朝廷命官之女,皇上是不會真把我當丫鬟的……可是,天有不測風云啊,抄家,入春香館……幾何,你知道那一刻,我很想死嗎?”

    “我死不得啊,”田貴妃吃吃笑著,“我死了,會連累我的娘親,我的弟弟……你知道咬牙活下去,是什么感覺嗎?那時候我只能用一個希望來支撐著自己,皇上是不會不管我的!對,皇上沒有不管我,他雖不方便出面,但派人來護我了!”

    “我知道我和皇上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了。我越來越不可能隨侍皇上左右了。后來,我娘親去了,弟弟也沒了。幾何……你說那時,我還活著干嗎?”田貴妃自言自語著,“一個官妓,怎么可能和一個王爺再有交集?我還活著干什么呢……可我沒去死,我刷馬桶,倒夜壺,日復一日。我也不知道我在等待著什么……直到有一天,你來找我。”

    “你說,讓我嫁到信王府去。”田貴妃吸著鼻子,用手帕輕輕抹了下臉頰,“幾何,你知道那一刻……我多么慶幸我沒死……”

    幾何躺在床上,有些動容。看來這田貴妃真是來傾訴心中舊事的……她動了動手指,輕輕碰觸了遞來的田秀英,哦不,顧卿憐的手。

    “幾何,這些話,只能說給你聽了……”田貴妃抽泣的更厲害了,“真的謝謝你。你讓我沒有白活下去……讓我等到了,這根本不可能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