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天后我覺醒了血脈 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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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方嚴再次被堵住嘴,他瞪著陳肆,真是反了,現在?連他也敢對自己不敬。 陳肆躲開他的目光,權當什么也不知?道?。 陳方嚴頓時更氣了,這把他家主?的威嚴置于何?處! 坐在?主?位的越重陵不知?是不是注意到這一幕,嘴邊揚起些微笑意,他執起酒樽向眾人一敬:“今日,多謝諸位賞光前來。” 說?罷,將這盞酒一飲而盡。 見此,席間世族自然都舉杯回敬,陳方嚴也無暇再說?什么。 桓少白打量著坐在?上首的越重陵,雖然他如今只得大夫之爵,但顯然身為國君的聞人驍有意扶持他,或許越重陵就是第二個武寧君聞人昭。 不,或許更勝過聞人昭。畢竟聞人昭只是武者,修至武道?宗師已然封頂,而以?越重陵資質,還有希望觸碰天命之上的境界。 如今這位掌握上虞王印的,乃是銳意進取的虎狼之君。 桓少白低頭看向手中酒樽,對上了自己雙目。 天下?之事,此消彼長?,王權想增強,勢必要削減世族勢力,聞人驍如今所為種種,正是為了這個目的。 那么未來桓氏又將何?去何?從? 上方,越重陵又倒了一盞酒,再度舉杯,看著姬瑤含笑道?:“我越氏如今人丁凋零,小輩中不過阿稚一人,她尚年幼,初回淮都,行止若有不當,還望諸位包涵,不要同她計較。”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姬瑤身上,顯然沒想到越重陵會這樣態度鮮明地表明立場。 至于他話中內容,卻是讓人不知?說?什么才好。雖然越重陵還未成親,也無子嗣,但越氏主?支年輕一輩大有人在?,只是越重陵回淮都時將他們都留在?邊地吃沙子。 不過如今越重陵是越家家主?,就算他不把越家主?支當人看,非要說?句人丁凋零,也沒人會反駁。 席間世族之人交換了眼?神,越重陵此舉,卻是要將姬瑤庇護在?越氏羽翼之下?了。 只是這陳稚行止豈止是不當可以?形容,說?句膽大包天也不為過。 但平心而論,如此天資,換了是他們族中小輩,也是要全力培養護持的。只要她不曾半途夭折,將來至少可保族中百年輝煌。 簡單一番話,叫在?場眾人暗自多了許多思量。 這只是越重陵的意思,還是他背后那位君上的意思? 眾人猜得不錯,越重陵會說?出這番話,的確有聞人驍示意的原因在?。不過能讓他如此態度鮮明地表達支持,還因為今日姬瑤對常茹和李幸的反擊讓他覺得甚是合意。 如此膽色,她該是他的女兒才是。 在?微妙又還算和諧的氣氛下?,這場春宴并未再生出其他風波,安然到了尾聲。 眾多世族先后拜別,陳方嚴卻不急,特意留到了最后。 “重陵,今日我看那位蕭氏十三郎也來赴宴了。”見左右無人,他才向越重陵開口道?,“越氏與蕭氏有舊,當初,你阿姐本是有意為阿稚與他定親……” 他話中阿姐,指的當然是陳稚的母親。 陳方嚴想,如今越氏重回淮都,這舊事也不是不能重提。 陳氏若能和蕭氏結親,自是天大的好事,那蕭御雖然身有殘疾,卻是蕭家家主?唯一的兒子。 越重陵挑了挑眉:“你想與蕭氏結親?” 陳方嚴干咳一聲:“若能與蕭氏結親,阿稚也就不必懼怕趙氏報復……” 不止如此,陳氏也能從中得來頗多好處。 越重陵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看向他身后道?:“阿稚,不知?你作何?想?” 姬瑤冷淡的聲音隨即在?陳方嚴背后響起:“他想結親,可自己嫁。” 陳肆推著姬瑤行來,在?二人身旁正是姚靜深,聞言神情雖不變,眼?底卻多了幾分笑意。 嗯,這個回答很姬瑤。 聽了這句話,陳方嚴被噎了一瞬,他沒想到姬瑤偏巧會在?這時出現,只能強行解釋道?:“我這也是為你好……” 姬瑤無意聽他說?辭,平靜地回了兩個字:“不必。” “陳稚,我可是你父親!”陳方嚴強調道?。 姬瑤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也可以?不是。” 有沒有父親,都不妨礙她做陳稚。 周圍驀然安靜了一瞬,越重陵笑了起來:“這話說?得不錯,阿稚,不如你來做我女兒如何??” 陳方嚴不可置信地看向越重陵,顯然沒想到他會這樣背刺自己,這年頭怎么還有人搶女兒啊! 他不敢再多說?什么,只怕再多說?連女兒都沒了,悻悻道?:“罷了罷了,你不喜歡便算了。” 越重陵卻不管他的心情,還道?:“阿稚,不如你考慮一二,做了我女兒,整個越家便都是你的。” 修士境界越高,子嗣便越艱難,就如蕭御的母親蕭氏家主?,這么多年也只他一個親生兒子。 何?況越重陵一心修行,所求為權祿,無意男女之情,比起便宜了旁人,他倒更愿意將自己的基業給?頗為對他性情的姬瑤。 “越重陵!”陳方嚴怒聲道?,自己好歹也算半個兄長?,便是裝也要裝出點?敬意來吧。 越重陵看了姬瑤一眼?,略帶遺憾地住了嘴,倒不是因為陳方嚴,而是看出了姬瑤無意。 可惜了。 姬瑤當然不會同意,她雖然要做陳稚,但不打算給?自己找個爹——陳方嚴自以?為爹,但姬瑤顯然沒把他當爹。 越重陵也沒有強求,正好姬瑤前來,倒是免了他再去尋她。 他取出一枚令符,向她道?:“有這枚令符在?,你可調配越氏府兵,也可調用府中靈玉資源。你放心,在?都城之內,越氏自是會護住你。” 最后一句話,越重陵說?得頗有深意。 越氏的勢力自是不能與趙氏相比,但越重陵敢這樣說?,自是得了來自他背后之人的許諾。 與他對視一眼?,姬瑤接過令符,沒說?什么。 陳方嚴看著這一幕,莫名覺得自己輸了,雖然他也是陳家家主?,卻做不出與越重陵等同的承諾,畢竟陳氏許多權利還把控在?諸多族老手中。 他該回去同族老們談談條件了,陳稚是他們陳家的女兒,不該被越家籠絡了去才是。 雖然幾次三番被姬瑤行事嚇得魂不附體,但陳方嚴現在?的腰板的確挺得比之前直了許多。 想到這里,陳方嚴看向姬瑤的目光也多了幾分詭異的慈愛。 陳肆注意到他的神情,一陣惡寒,家主?到底知?不知?道?他真的不適合這個表情啊。 是夜,千秋學宮,欽天之中。 內室中,雪青色的帷幕輕薄如同煙霧,月色透過半掩的雕花木窗落在?房中,姬瑤靠在?軟榻上,側頭看著窗外,面上只見一片漠然。 她身上透出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冷清,不動的時候,仍舊像是一具匠工精心雕琢出的瓷偶。 不知?過了多久,桌案上那只一動不動的肥啾終于睜開了那雙黑豆眼?,謝寒衣挺起身,正好對上姬瑤目光。 “你今日的功法玉簡還未刻錄。”她涼涼開口。 謝寒衣沒想到她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會是這樣,他本以?為,她會先問?起越府中的事。 看她當時反應,也不像沒看出來啊? 但姬瑤既然不問?,謝寒衣也就沒有主?動提起,畢竟此事牽扯眾多,一時也不好解釋。 他乖乖跳上一旁玉簡,按照姬瑤所言,用神識刻錄起功法。 鑒于謝寒衣只有一縷神識附在?這只傀儡山雀上,能做的事實在?有限,所以?他與姬瑤約定每三日刻錄一卷蓬萊所藏功法交換。 這交易謝寒衣并不吃虧,因為他能看出,姬瑤給?他的,當真是神族功法。 人族修行雖起源神族,但經?數千年傳承衍生,其功法早與其大有相異,盡管如此,這些神族功法對于人族修行也能有頗多啟發。 至少對謝寒衣是如此。 勤勤懇懇地刻錄完功法,桌案上的肥啾長?出了一口氣,再抬頭,只見姬瑤靠在?軟榻上,雙眸微闔,像是睡了過去。 即便是睡著的時候,她身上也透出一股難言冷清,與這塵世似乎格格不入。 神識耗損,肥啾的頭一點?一點?,又要再睡過去,謝寒衣張開和圓滾滾的身體成反差的短小翅膀,落向姬瑤手邊。 不過還未落下?,那雙黑豆眼?便已經?閉上,于是成功在?半空墜機,摔落在?軟榻上。 不過托一身圓滾滾的福,他滾了兩圈,還是如愿停在?了姬瑤手邊。 毛茸茸的身體觸上去能感受到一股溫熱,真實得完全不像傀儡,姬瑤睜開眼?,看著湊在?自己手邊的肥啾,神色有一瞬柔和,消解了身上疏離冷清。 雖然轉瞬即逝,但也足夠令人驚艷。 淮都城內,謝寒衣睜開眼?,想起神識陷入沉睡前看到的一幕,心跳忽地快了幾許。 難道?是修行出錯了?感受到心跳異常,他暗自納悶。 接下?來幾日,關?于昆山玉碎的消息很快在?淮都城內傳開,與之一同出現在?無數世族權貴口中的,還有陳稚這個名字。 想一睹昆山玉碎真面目的人不在?少數,畢竟這可是天階靈器,可惜自越氏春宴后,姬瑤回到千秋學宮便閉門?不出,讓人想偶遇都找不到機會。 之前在?辰宿學派暗中施壓下?,欽天門?下?弟子都陸陸續續選擇改換門?庭,只有資質最高,年紀最小的妙嘉始終沒有動搖,堅持要留在?欽天。 她是欽天宗一位長?老撿回來的孤女,自幼長?在?欽天宗,對欽天宗的感情非他人可比。 一個她,再加上葉望秋和陳云起,整個欽天也就三個弟子,實在?少得可憐。 至于陳肆和姬瑤,雖然暫居千秋學宮,但未上名錄,就還算不上是學宮弟子。 姚靜深對此事倒是看得很淡,他好像完全不在?意湊不夠七名弟子,欽天便會在?夏試前面臨被遣散的命運。 妙嘉心中倒是著急,卻也無計可施,欽天如今門?庭敗落,對學宮弟子毫無吸引力,總不能強逼著人來。 她只能更加刻苦地修行,希望盡快晉升,有朝一日撐起欽天宗門?庭。 只剩大貓小貓兩三只的欽天很是清靜,關?起門?來潛心修行,稱得上歲月靜好。 這便令眾多窺探的人摸不著頭腦,他們難道?真的不急? 反正姚靜深是不急的,他悠哉地指點?幾人修行,雖然他主?修符道?,但對劍法刀術也略有涉獵,至少指點?陳云起和葉望秋足夠了。 妙嘉倒是更多時候隨吳長?老修行,他所修正是陣法。 雖然曾見識過姬瑤在?陣法上的造詣,但姚靜深并未貿然提出要她指點?妙嘉。 她已經?幫了他許多。 大約是心境平和,姚靜深的修行進境也在?短時間內有了長?足進步,只差半步,他便能重回五境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