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天后我覺醒了血脈 第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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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既然?做了,就該想到后果。 姬瑤就更不會在意常茹走還是留,她?從昆山玉碎上收回指尖,抬眸看向李幸方向,漫不經心地開口:“可?聽夠了。” 方才在池邊亭臺中的執棋少女不由莞爾,她?抬手示意侍奉在自己身后的婢女上前,低聲吩咐了兩句。 這?句話本沒有什么,但放在此時情境下?,聽起來實在有些囂張。 旁觀眾人尚且這?般覺得,便更不說李幸了,他爬起身,被這?話氣得整張臉青紫。 雖然?他一開始叫得仿佛殺豬,但他身上不過只是皮外傷,方才叫得那樣響,更多是因為恐懼。 對上中年門?客投來的目光,姬瑤微微偏了偏頭,似笑非笑地回望過去。 她?已然?留了他一命。 中年門?客領會到她?的意思,眼中無奈一閃而過,終究什么也沒沒有說。 “你?敢對我動手!”李幸揮舞著雙手,挺起因為近來吃飽就睡變大的肚子,高聲叫道,“我乃上虞上卿,你?這?是以下?犯上!我要向君上上奏,定你?的罪!” 這?話剛說出口,方才得了執棋少女吩咐的侍婢已經到了他身邊。 “你?們要干什么?!”李幸帶著幾分慌亂道。 兩名婢女沒有說話,只是一左一右將他架了起來,隨即抬手往他口中塞了枚丹藥,李幸不知這?是什么,眼中溢滿了她?們想害自己的恐懼,拼命掙扎起來。 他才剛做了上卿,還不想死啊! 可?惜這?兩名婢女都是武者,如何是他一個凡人能掙脫的,婢女木著一張臉,捏住李幸的嘴,事后拿起一旁桌案的酒壺便往他嘴里倒。 丹藥順著酒水化開,被李幸吞入腹中,兩名婢女放開手,他狼狽地咳了兩聲,想將剛吞下?的丹藥吐出來,又被婢女抬腳踹進了池中。 有些肥頭大耳趨勢的李幸在水里撲騰著,活像只翻殼的烏龜,看得眾人忍俊不禁。 而自始至終,那名隨他前來的五境門?客竟完全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他為何不出手?”有少女不禁奇怪道。 她?身旁少年倒不覺得意外,低聲道:“誰讓這?個李幸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竟然?真的將五境修士當?做仆從對待。” 這?五境修士本是樂陽君的門?客,到了李幸身邊,竟被他當?做仆從對待,今日赴宴,居然?讓堂堂五境修士站在自己身旁侍奉。 這?般舉動,就算是三大世族也做不出來,如此修為,已有資格列席在座。 “那他可?真是自作自受了!”少女聞言,幸災樂禍道。 李幸并不會水,眼見他將要沉下?去,端坐在席案后的執棋少女終于慢條斯理道:“上卿吃醉了酒,怎么還跌進了水里,還不快將上卿救上來。” 聽了她?的話,席間世族子弟對視,難掩眼中笑意,畢竟方才將李幸踹下?去的,分明就是司徒家的侍女。 淮都中,司徒氏勢力只在三大世族之下?,司徒銀朱正是司徒家這?一代最出色的小輩。 得了司徒銀朱的話,兩名侍婢才出手將快要溺水的李幸撈了上來,衣袍被水浸透貼在身上,他看上去實在狼狽不堪。 李幸氣得渾身顫抖:“賤婢安敢害我?!” 他惡狠狠地看向兩名婢女,抬腳便要踹去,卻被輕易躲開,踩了個空,踉蹌一步,險些沒能站住。 笑聲響起,李幸的臉已經成了醬紫色,他忘了這?不是在府中,他動手仆婢也不敢躲。 “這?便是越氏的待客之道?!”李幸全然?忘了自己是不請自來,他死死盯著姬瑤,“你?敢動手傷一國上卿,我定要上奏君上,嚴懲于你?!” “上卿怕是醉得太厲害,生了幻覺,你?身上何曾有傷,陳氏九娘又怎么會傷了你?。”司徒銀朱臉上噙著淡淡笑意,她?雖口稱上卿,話中卻不見多少敬意。 說話間,對上姬瑤目光,她?輕輕眨了眨眼。 李幸低頭看向自己身上,除了襤褸錦衣,竟是半道傷口也找不見。 怎么會這?樣?! 司徒銀朱方才令仆婢喂他服下?的丹藥,正是上好的療傷丹藥,些許皮外傷自是轉瞬便恢復了。 在場世族子弟也紛紛開口幫腔:“李上卿多喝了兩盞酒,怎么還說起胡話來了?” “不錯,上卿醉酒失足落入水中,還多虧了司徒氏的婢女救了你?,如何還要怪她?們。” “我看上卿醉得太深,竟將這?飄落的梨花也看作兇刃,還是快快回府休息吧!” 眾口一詞,李幸頭回嘗到啞口無言的滋味,他許久只憋出一句:“你?們這?是在顛倒黑白!” 便是顛倒黑白又如何?事已至此,倒也不必再顧慮太多。 中年門?客抬手示意,隨李幸而來,正為眼前情形不知所?措的仆從得了命令,趕忙將李幸扶住。 李幸還要叫囂,中年門?客微微彈指,他便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中年門?客沉聲開口:“還不快將主上扶下?去。” 聽他這?樣說,幾名仆從忙不迭動作,將奮力掙扎的李幸架走。 不過在離開前,中年門?客的目光若有若無地自姬瑤身上掠過。 注意到這?一幕,陳肆低聲向身旁姬瑤道:“阿稚,他不會記恨你?吧?” 姬瑤用力捏了一把袖中睡得昏天地暗的肥啾,語氣篤定:“他不敢。” 啊?陳肆聽得莫名,阿稚為什么這?么說? 自從遇上姬瑤,他總是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太夠用。 而在李幸一行走遠后,眾人對視,忽有笑聲響起,隨后連成一片,席間氣氛頓時為之一松。 “十三,她?的琴,與你?相比如何?”桓少白看向蕭御。 “我不如她?。”蕭御溫聲回道,并不吝于承認這?一點。 陳氏陳稚—— 桓少白看著姬瑤側臉,神色有些復雜。 “十三,你?說有沒有可?能,她?真能治……” 桓少白原本不信這?件事,但見到昆山玉碎在姬瑤手中,不免生出幾分猶疑。 她?會不會真的有治愈蕭御的方法?。 蕭御打斷他:“少白,她?已說了是玩笑之語,你?不必再為此煩憂。” “我雙腿之疾,本是天命,難以違逆。” 說罷,他垂目看著飄散在水面上的梨花,抬手拾起一朵,神色平和。 桓少白看著他動作,心中嘆了一聲,還是將話咽了回去。 他當?真已經接受現?實,為治愈雙腿已經不報希望了嗎? 腳步聲漸近,卻是越重陵與一眾世族向此處行來,姚靜深與陳方嚴正在其中。 越重陵看上去年紀與姚靜深仿佛,不過即便笑著,也掩蓋不住他身上肅殺之氣。他身上爵位,本就是靠生死拼殺得來。 眾人面上含笑,仿佛全然?不知方才爭端,但從常茹開口要姬瑤撫琴時,事情始末已經被侍女稟告越重陵等?人。 所?以此時常氏之人,并未在來者中。在越氏府中折辱身懷越氏血脈的陳稚,哪怕她?沒有成功,還自取其辱,也無法?抹除她?做過的事。 此非為客之道。 越重陵自來不是什么好性情,常氏之人在他含笑逼問下?連連致歉,隨即便被請了出去。 見長輩前來,池邊安坐的少年們停下?談笑之語,齊齊站起身來,抬手向前方一禮。 唯有姬瑤和蕭御還坐在原地,這?種時候,雙腿有疾似乎有些好處。 第六十四章 “陳家主?, 你實在?有個好女兒啊。”與陳氏交好的世族族老看著姬瑤手中昆山玉碎,眼中流露出艷羨之色,對陳方嚴笑言道?。 聽他這么說?, 陳方嚴卻不由露出略顯牙疼的表情, 姬瑤所展露出的潛力的確出乎了陳氏意料, 但她帶來的麻煩,也是陳氏始料未及的。 就連今日來越氏赴宴, 也能掀起如此風雨,除了嘆氣, 陳方嚴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么。 她就不能低調一點么? 有些事她只需退讓一步便可化解,偏偏要爭一時之氣, 開罪這許多人。 與陳方嚴不同, 越重陵此時看向姬瑤的目光卻頗為欣賞, 滿是庸碌之輩的陳氏中,總算出了個有骨氣的人。 越重陵向來瞧不起奉行中庸的陳氏,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將軟弱換了個好聽的說?辭罷了。 他并不在?意姬瑤方才對李幸出手之事。 不過是個毫無建樹的上卿, 今日之后, 即便樂陽君真的遷怒, 君上也會保下?她。 今日她于眾人面前取出昆山玉碎,卻是做得恰到好處。 姬瑤抬眸對上越重陵的目光, 他含笑向她頷首。 眾多世族當權者各自入座, 沒有人再提起剛才的風波, 就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但卻有許多視線明里暗里地打量著姬瑤。 昆山玉碎竟然是落在?這陳氏女手中…… 陳肆坐在?姬瑤身旁, 在?這些視線下?如芒刺在?背,渾身僵硬。 姚靜深的席位在?他們對面, 倒是免去了被當做奇珍異獸的待遇,他執起酒樽,含笑向姬瑤抬手,帶著幾分戲謔意味。 姬瑤忽有些手癢。 陳方嚴落坐在?她身旁,剛坐下?就擺出嚴父的架勢教訓道?:“你可知?李幸是得樂陽君舉薦被封為上卿的,他不足為懼,但若是因此開罪了樂陽君,只怕要大禍臨頭……” 來赴個宴也能惹出這么大麻煩,真是讓人不省心,做事前怎么不多想想后果。 說?到這里,他又橫了陳肆一眼?,作為兄長?,他也不知?規勸。 陳肆縮著脖子不敢說?話,心中默默吐槽,說?得好像他說?的話阿稚會聽一樣。 姬瑤本無意理會,但陳方嚴絮絮叨叨半日,完全沒有住口的意思。 “你的話太多了。”她終于開口,給?了陳方嚴回應,雖然這反應完全不是陳方嚴想要的。 陳方嚴氣結,但感受到左右若有若無的視線,只能壓低聲音道?:“你怎么對父親說?話的!” 姬瑤沒有看他,指尖微動,席案上酒盞飛起,堵住了陳方嚴的嘴。 猝不及防之下?,陳方嚴被酒水嗆了個正著,他握住酒盞,正想發作,陳肆已經?拿了塊糕點?往他嘴里塞:“來,家主?,嘗嘗這云片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