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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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在以往,宋局長一定會禮讓林之泉三分的,對方畢竟是副市長,雖不分管國土局,但對領導的尊重在任何時候都必須落實在實際行動中。今天這個時候,他卻沒辦法退讓,因為對方的詞鋒太為犀利,只要他稍一退讓的話,那下面等待他的將是萬劫不復的境地。 試想一下,市里出了這么大的事情,省長非常關注,讓秘書長留下來專門處理此事,在這種情況下,你居然還敢欲蓋彌彰,試圖通過桌下的動作達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可真是膽大包天了。 宋局長看了林之泉一眼,開口說道:“林市長,您好,對于您剛才的這兩個問題,我相信,我能給你一個回答,首先關于有沒有科學依據的事情,我手中的這份報告里面,淮江大學的兩位專家做出了充足的論證,他們還舉了曾今發生在歐洲的兩個事例進行佐證,你如果對此感興趣的話,一會可以好好研讀一下。” 第1140章 亮劍 說到這以后,他稍作停頓,繼續說道:“關于第二點,那兩艘挖沙船在那段江面上究竟挖了多長時間沙子,我說了不算,同樣,您林市長說了也不算。我這里有船舶集團和采沙集團雙方工人的原話,這兩艘船不知什么原因這段時間總是在船舶集團新場地附近轉悠,在這兒前前后后、斷斷續續,已經挖了一個多星期沙子了。” 說到這以后,宋局長特意揚了揚手中的一份文件材料和一盒錄音磁帶。 朱一銘看到林之泉聽到宋局長的這一番話以后,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他心里不禁有幾分自得起來。對于林之泉這個人他非常了解,典型的屬于那種無理還要攪三分的家伙,要想動他的話,沒有實打實的證據顯然是不行的。 當天,魏美華向他匯報了初查以后發現的情況以后,他立即指示對方如此這般的去辦,包括去淮江大學請專家、教授過來主持調查工作,請他們出具報告,以及走訪工人,將他們的話做錄音和記錄等等。他為的就是到時候讓對方無話可說,現在也算順利達到目的了。 宋局長說完好一會,朱一銘等了好一會,林之泉都沒有再開口,他便開口說道:“剛才林市長的疑問,宋局長已經作了解答了,下面其他領導如果還有什么問題的話,請提問?!?/br> 說完這話以后,會議室里還是鴉雀無聲,又等了一會,朱一銘說道:“書記、市長,我們的匯報就到這兒,下面請兩位領導做指示!” 元秋生聽到這話以后,看了梁之放一眼,沖著對方點了點頭,然后說道:“剛才聽了幾位同志的匯報,我覺得這幾天大家的工作還是卓有成效的,基本搞清楚了這起事故的原因,現在看來,我之前的觀點確實有失偏頗,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現在看來就是我們眼睛見到的,也未必就是真實可信的,好在國土局的同志比較有眼光,從淮江大學請來了專家,為我們將事情的真實面貌呈現了出來?!?/br> 說到這以后,元秋生略作停頓,一臉嚴肅地說道:“鑒于這起事故的特殊性,我建議紀委可以提前介入調查,看看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市采沙集團的兩艘高性能的采砂船一個多星期的時間都在船舶集團的新場地附近采沙,他們究竟想干什么?我看這里面很有問題,因為按照常理的話,根本無法解釋清楚這個問題呀!” 元秋生在這個時候第一個跳出來向采沙集團亮刀子,一點也不奇怪。剛才他差點在這件事情上面陷進去,現在搶先發難,最起碼可以表明自己和這件事情并沒有任何關系,之前只不過是判斷上面的偏差而已。這樣看來的話,這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圣人還犯錯誤呢,何況他元秋生只不過是凡夫俗子罷了。 元秋生這話說完以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梁之放的身上,市長已經說完了,那自然該一把手表態了。 梁之放稍一沉吟,開口說道:“剛才市長的話很有道理,這起事故確實值得我們深思。要是按剛才發言的四位同志的說法,這本是一起不應該發生的事故,但卻實實在在地在我們的眼前發生了。這究竟是哪些人在里面興風作浪,我們一定要將他找出來,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br> 梁之放說到這兒的時候,嚴厲地往林之泉身上掃了一眼。采沙集團一直是林之泉在負責,這是市里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現在出事了,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這件事情林之泉都脫不了干系,這就是難怪梁之放如此不待見他了。 “必溱書記,你現在就和家強書記聯系一下,讓他親自帶人到采沙集團去,把牛全寶和幾位副總全都控制起來,讓他們就剛才宋局長說的這些情況做出解釋?!?/br> 梁之放對薛必溱說完以后,又沖著其他人說道:“好,下面我們繼續開會?!?/br> 薛必溱聽到梁之放的話后,立即站起身來,走到外面去打電話了。 此刻,大家都很清楚,梁之放說繼續開會,只不過是個幌子,想把在座的人穩住,避免消息透露出去,到那時候再想找采沙集團的人可就難了。對于他的這個做法,其他人都無所謂,反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唯一不淡定的就是林之泉了。 此時,他的心里緊張不已,有心想把這個消息透露給牛全寶等人,可是他也清楚,此刻一定很多人都在關注著他,尤其是黨政兩位主官。元秋生就差直接指名道姓了,而梁之放剛才偷過來的那一瞥,讓他到此刻還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林之泉的右手放在衣兜里面緊緊攥住手機,只覺得手上濕漉漉的,全是汗,他的心里矛盾到了極點,究竟是該拼一把,還是坐以待斃?林之泉閉上了眼睛,頭腦子里緊張地做著斗爭。 就在這時,梁之放突然開口說道:“林市長,把你的手機借給學文用一下,我的手機沒電了。” 他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明白其中的意思了,看來梁之放是鐵了心要拿下林之泉了。這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在省長視察的時候,出現如此重大的安全事故,總得有人出來承擔責任,如果查到最后確實是無頭案的話,那只好另想辦法了?,F在調查的結果顯示,這件事情極有可能有林副市長有關系,在這種情況下,作為一把手的梁之放當然沒有放對方一馬的道理。 朱一銘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林之泉的身上,他甚至看到對方伸在西服右側衣袋里的手的動作。他這么做的目的很簡單,如果對方真用手機發信息什么的,他一定會及時制止的。這不僅僅是個人恩怨的事情,還關系到這起事故能否順利了解,他是五一一事故的主要負責人,當然不希望這事拖到猴年馬月去。 當梁之放說出這話的時候,朱一銘看到林之泉的身子明顯地劇烈抖動了一下,然后才極不情愿地將手機交給走到他身旁的胡學文。 林之泉的心里非常清楚對方這么做的目的,就算不把手機交出來,他再想搞什么小動作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將手機交出來以后,林之泉如被人抽了筋的小龍蝦一般,蜷縮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以后,梁之放才沖著朱一銘使了一個眼色,示意會議可以結束了。朱一銘知道一定是紀委書記王家強那邊的事情搞定了,所以不用再擔心通風報信什么的了。朱一銘注意到會議結束的時候,梁之放的秘書胡學文將手機還給了林之泉,只不過林副市長在接到手機的時候,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這時候手機給不給他,已經毫無意義了。 朱一銘收拾好賀齊和魏美華交過來的材料剛準備放到梁之放的跟前,誰知對方卻開口說道:“必溱、一銘,你們倆留一下,我和市長還有事情和你們商量。” 聽到這話以后,朱一銘和薛必溱對望了一眼,重在原先的位置上坐下了身子。 朱一銘本以為梁之放可能還要和他們三人商量一點,誰知等其他人都走了以后,他直接開口說道:“這起事故的情況已經很清楚了,下面我們一起去鴻運泰坊,向曲秘書長匯報?!?/br> 說完這話以后,梁之放首先站起了身子,然后轉身往會議室門外走去。 第1141章 太遲了 因“逍遙一農夫”兄臺萬賞,加更(二)第一更已在昨晚加過了。 到鴻運泰坊以后,他們并沒有去曲向強的房間,而是來到了一個小型的會客室。朱一銘發現在這之前,梁之放已經和對方聯系過了,因為茶杯、香煙什么的,都已經準備好了,可見事先早有準備。 四人坐定以后,梁之放就開始了匯報,并把之前賀齊、魏美華和兩位局長一起準備的資料一一遞給曲向強過目。 朱一銘注意到曲向強看得很認真,遇到不明白的地方還出言向梁之放、元秋生詢問。有一些他們倆也不太明白的,朱一銘則及時地插言解釋。這些東西都是在他的授意下完成的,所以他對此還是非常了解的。 經過近一個小時的匯報、交流,曲向強基本搞清楚事情的原委。梁之放隨即又匯報他已經讓紀委的同志介入此事,市采沙集團的總經理以及幾位副總都已經被請去喝茶了,相信時間不長,應該就會有結果出來了。 曲向強想不到泰方市的動作如此之快,客觀的說,他對此還是比較滿意的。省長讓他留下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防止他們弄虛作假,他剛才仔細了研究一番對方提供的這份材料,其中的可信度還是非常高的,當然也不能說就是百分之百了。 曲向強略作思考以后,開口問道:“梁書記、元市長,這起事故除了采沙集團的人,還有沒有其他人牽扯其中?我留在這兒的目的你們也知道,所以向省長匯報的時候,我希望能夠匯報得全面一點。” 他的這話雖然說的很婉轉,但在場的人都聽得出來是什么意思。省長下來視察的時候,你們市里搞出了這么大的動靜,如果到最后只收拾幾個小魚小蝦,怕是交代不過去。如果還有什么大魚的話,乘早說出來,這樣我向省長匯報的時候,也好幫你說話。 梁之放聽到這話以后,沒有立即開口,而是把目光投射到了元秋生的身上,那意思這事還是你來說吧!誰都知道這是一件得罪人的事情,所以能不開口的盡量不開口。梁之放有路可退,元秋生的面前可只有一條道,無路可退?,F在關注這件事情的是省長,根據對口匯報的原則,應該由你市長做匯報,恰巧出問題的又是你手下的副市長,那更是沒有任何疑問了。 元秋生眉頭一蹙,用很是沉痛的語氣說道:“我們市的采沙集團一直是副市長林之泉分管,這個集團也是以他在西山縣做縣長的時候搞的采沙公司發展起來的。這起事故,他是不是知情,甚至是不是參與其中了,我們暫時還不清楚,不過相信隨著調查的深入,不久就會有結果了。” 對方的話雖然說的很婉轉,但曲向強當然明白其中的意思。他低頭稍一沉吟,開口說道:“你說的這個林副市長就是那天省長在這的時候,作介紹的那位吧?” 元秋生聽了對方的話以后,用力地點了點頭。 梁之放、元秋生、薛必溱、朱一銘四人從鴻運泰坊里面出來以后,誰也沒有主動開口,說實話,此刻四人的心里都不是太舒服的。 剛才曲向強已經明確表示了,他會立即向省長匯報這件事情的,同時要求泰方市的人進一步做好采沙集團幾位領導人員的思想工作,一定要讓他們說清楚事情情的來龍去脈。 曲向強這話里透露出來的信息已經很明確了,那就是馬啟山有往泰方市伸手的意思了,否則的話,曲向強不會如此鄭重其事地交代。他雖是省政府的秘書長,但在泰方市幾位地方大員面前,還沒有什么得瑟的資本,尤其是梁之放和元秋生作為地方上的主官,級別和他一樣,說到實權神馬的,他恐怕還要稍遜一籌。在這種情況下,對方說話的口氣如此強硬,他依仗的是什么,那就不言自明了。 下班以后,林之泉回到位于建業路上的華府小區家中,這兒現在基本常住在這兒。他的老婆也知道這個情況,兩人你不問我,我不問你,只是瞞著雙方的父母就行了,兩人這也算是自得其樂了。 回到家以后,林之泉就將自己關到了書房里面。 郭青玲見此情況,知道男人心里一定不痛快,她也就不敢進去打擾了。記得剛搬到這兒來的時候,有一次對方也是這樣的,下班回家就將自己關到了書房里,她不明就里,出于關心,特意過去問候了對方一番。誰知這不關心倒好,一關心,對方竟然沖著他大發雷霆。那是對方第一次沖她發貨,她記得很清楚,也正是從那次以后,不管對方在書房里待多久,她都不會去敲門的。 今天也是如此,盡管到了晚飯時間林之泉還是沒有出來,郭青玲也沒有進去找他。吃完晚飯以后,她自顧自去房間里面看電視了。 林之泉此刻心亂如麻,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接下來等待他的是什么,他心里再清楚不過了。他現在真是恨透了自己,為什么偏要在馬啟山面前露個臉,就算露了臉的話又能如何呢?現在別說升級了,要保住眼前的位置基本都是不可能的了,甚至還有可能面臨牢獄之災。牛全寶進去以后,如果把他們之間的事情全都抖露出來的話,那他可就全完了。 林之泉現在連給他的岳父打電話的勇氣都沒有了,現在這個情況就算編謊的話,他都不知該怎么編了。盡管不想打這個電話,但他思前想后,覺得這個電話還必須打,因為現在這個情況下,除了老丈人恐怕不會有人愿意幫他了。要是不打的這個電話的話,那就意味著他放棄抗爭,坐等失敗了,這可不是他林之泉的性格。 打定主意以后,林之泉撥通了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一會功夫,電話那頭響起了唐允成官腔十足的聲音,喂,哪位? 林之泉先是一番噓寒問暖,然后就把前兩天的事情說了出來。只不過在說的時候,他沒有說這是他的主意,只說這是采沙公司的人出的主意,他聽后也沒有認真考慮,就隨口答應了下來。現在想不到居然出了這么大的簍子,所以一定請岳父出面幫他說兩句好話,讓他度過這次難關。 唐允成聽到這話以后,很是生氣,怒聲說道:“你當時和我說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就提醒你不要想這個心思,你偏偏不聽,非要這么去搞,現在出了事了吧,這時候想到要我幫你了,你不覺得太遲了嘛!” 林之泉聽到這兒以后,連忙說道:“爸,我知道錯了,您就幫幫我吧,您要是都不愿意幫我的話,那這次我可就真的完了!” 唐允成聽到林之泉的話以后,長嘆了一口氣,沉聲說道:“之泉呀,你以為這事是岳父不愿意幫你嘛?你們泰方發生的這件事情現在在省里已經傳遍了,省長新官上任,下面視察竟然遇到這樣的事情,你覺得他會善罷甘休嘛?” 說到這以后,他略作停頓,繼續說道:“之泉,這件事情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查到你的頭上,我覺得這對你來說,應該是個機會,去找秋生同志把你的問題談清楚,爭取主動吧!我會幫你和他打個招呼的,至于說,有沒有用,這還真不好說,他現在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呀!” 林之泉聽到岳父把話說到這份上了,當然也不好再多說什么了,他恭敬地向對方道了再見以后,就掛斷了電話。 第1142章 最終選擇 因“逍遙一農夫”兄臺萬賞,加更三! 打完這個電話以后,林之泉的心里充滿了恐懼,之前他下意識地以為只要他岳父出面幫其說句話,這應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此刻,他意識到,他忽略掉了一個情況,那就是沒有把這事是誰在幕后推動的算進去。馬啟山,新晉的淮江省省長,這位省里的二號人物如此關注此事,一般人確實不好打這個招呼,由此可見,剛才岳父的那一番話倒并不是在忽悠他。 從省長來泰方市視察的情況來看,他一定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最后這件事情撇開不說,之前的兩件事情,他也是威嚴掃地?,F在有這樣一個機會,他當然要好好找一找泰方市的碴子。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到淮江省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貌似還沒有怎么燒過火,從這次特意把秘書長曲向強留下來,就可見他的決心了。 林之泉心里很清楚,如果他身上只有這次的事情,那他大可不必太過擔心,完全可以向他岳父說的那樣,找元秋生或是梁之放承認一下錯誤。盡管最終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事故,但這并不是他的初衷,相信就算這事匯報到省長那兒,對方也不會太過為難于他的。就算在泰方市待不下去了,大不了再挪個地方,淮江省的副廳級崗位多了去,那兒不能容下他。 現在問題的關鍵是,他身上遠遠不止這些問題,別的不說,就拿眼下他正待在里面的這棟房子,再加上裝修,怎么著也得值個大幾十萬吧?當初為了防止意外,這房子的產權并不在郭青玲的名下,他將其放在了父親的名下。這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他父親可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一輩子也不可能掙得下這么高檔的房產。 除了房子以外,這些年搞采沙公司,逢年過節,他從牛全寶手上接過的錢物就不下三十萬,再加上對方送給郭青玲的,究竟多少,他現在心里都沒有數。牛全寶不可能把這些情況向他匯報,郭青玲更是不會說,這可是她的私房錢,當然不能讓他知道的。 林之泉癱坐在老板椅上,只覺得眼前一片灰暗,心里充滿了失望與恐懼。 郭青玲也不知睡了多久,猛地一下子驚醒了,她邊翻身邊習慣性地伸手去摟林之泉。誰知卻伸手摟了一個空,女人這下有點不淡定了,連忙打開床頭燈,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夜里兩點半了。這個時間林之泉居然還沒有上床,這實在有點太反常了,就算想事情,也不至于想到這個時候呀,郭青玲意識到可能要出事了,連忙從床上下來快步往書房里走去。 郭青玲推開書房門以后,一幕讓她終生難忘的景象出現在了眼前。林之泉癱坐在老板椅上,頭歪在一邊,口吐白沫,眼鏡斜橫在鼻子上,樣子很是嚇人。 見到這一幕以后,郭青玲的第一印象就是這人死了。盡管如此,她還是大著膽子走了過去,伸出右手的食指輕輕放在對方的嘴唇上方,過了好一會兒,她也沒感覺到對方的呼吸。強作鎮定的郭青玲再也堅持不住了,她慘叫一聲,跌坐在地板上??????朱一銘是第二天一早上班以后,才得知林之泉的死訊的。開始的時候,他還有點不敢相信,特意讓王勇再出去仔細打探一番,不要搞錯了。王勇剛走,他就接到了市委秘書長高成杰的電話,書記讓他立即到十二樓的常委會議室參加緊急常委會。 朱一銘放下電話以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現在看來林之泉的事情十有八九應該是真的了,否則梁之放不會急著通知召開臨時常委會。盡管他和林之泉之間恩怨糾葛的許多年,但這猛地一下子聽到對方的死訊,他這心里還有點接受不了。不管怎么說,昨天還活蹦亂跳在你眼前的一個大活人,一夜之間,就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這怎么說都有點讓人難以接受。 臨時常委會召開的時間很短,主要就是通報關于林之泉的事情。梁之放介紹說,尸檢的結果表明,林之泉是于昨天夜里十二點左右服下了大劑量的安眠藥而導致死亡的。安眠藥的來源也搞清楚了,郭青玲前段時間失眠,林之泉就讓秘書去醫院開了一瓶。郭青玲后來由于情況好轉,只吃可幾片,想不到這次倒全被他給吃了下去。 林之泉的死因通報完了以后,臨時常委會上還商討了兩件事情,第一,關于林之泉的死如何定性的問題;第二,五一一事故的處理問題。這兩件事情大家很快商量出了結果,關于林之泉的死因,對外公布就說是突發疾病,意外死亡。 華夏國歷來講究死者為大,人都已經死了,還和分較真的話,還有什么意義呢?至于說五一一事故的處理,反正該泰方市這邊做的都已經做完了,剩下來的事情就是看省長的態度了,所以大家一致決定,將現有i的材料交給曲向強,此后的處理意見等他的通知。 從會議室出來回到辦公室以后,朱一銘的大腦仍是暈乎乎的,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林之泉看上去非常精明的一個人,怎么會選擇這樣一條路來走。朱一銘記得不知從哪個報紙還是雜志上看到過這樣一句話,你連死亡都不怕,那這世界上還有什么值得你害怕的呢? 朱一銘的心里很清楚,林之泉選擇走如此極端的一條路,絕不僅僅為了五一一那點事情,這里面一定還有其他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不過這些東西這時候已經不重要了,誰也不會和一個死人去計較他到底將什么秘密帶去了另一個世界。 把林之泉的事情捋清楚以后,朱一銘想到了常委會上研究的另外一件事情——五一一事故的處理問題,其實,這件事情到目前為止,已經結束了。 誰也不會有興趣去對付那幾些小魚小蝦的,再說,林之泉死了以后,他們完全把所有的事情都往他身上推。到時候,他們只要說一句,我什么都不知道,是林市長讓我這樣做的,到時候誰也不能把他們怎么樣。 想到這以后,朱一銘猛地發現,林之泉出事以后,其實最為被動的是省長馬啟山,換一個角度說,甚至可以認為林之泉用自己的死擺了對方一道。你以省長之尊去下面檢查工作,結果發生了意外,你便要責罰地方上的官員,最終人家被你逼死了。這個觀點雖然很是牽強富貴,但有人如果硬是要這樣說的話,馬啟山也沒有任何辦法,畢竟嘴長在別人身上,他想這么說,你一點辦法也沒有。 朱一銘想到這以后,只覺得有種頭大的感覺。一件看似非常孤立的事情,如果把前前后后牽扯到的人和事聯系起來想的話,那確實非常復雜。意識到這點以后,朱一銘從椅子上面起身,點上一支煙,走到了窗前。 這段時間以來,他已經養成了一個習慣,每每遇到想不通的事情,他就喜歡走到窗前看看眼前的風景,那種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感覺,確實能讓人暫時忘卻心頭的煩惱,醉心于眼前之景。 朱一銘自以為對林之泉非常了解,也參透了他選擇自殺結束生命的原因,其實不然。林之泉無法面對失敗,他更無法面對在朱一銘面前的失敗。他的腦海里始終印著多年以前,朱一銘初到恒陽縣委辦報到時的情景。 在他認為,朱一銘只不過是交了狗屎運而已才會爬到他林之泉的頭上,這也是一個暫時的情況,他將很快扭轉這種局面。 第1143章 死因 因“逍遙一農夫”兄臺萬賞,加更四! 當五一一事故的調查結果浮出水面以后,他意識到這輩子他可能都沒有超越朱一銘的可能了,再加上牛全寶和他之間的利益糾葛,以及岳父知道他保養二奶的事情,林林總總的事情集合到一起,在那短短的一瞬間,徹底擊潰了林之泉的心理防線,使他再也沒有勇氣去面對了,于是他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 都說人選擇自殺時都是非常沖動的,如果再讓他考慮一分鐘,他極有可能不會那樣去選擇了,但遺憾的是,在那一瞬間,他們的頭腦中往往沒有這一分鐘的概念,于是悲劇就這么發生了。 接下來的事情果真和朱一銘預計的一樣,近一周以后,周三的時候,市里接到了省里的通知,五一一事故責成泰方市進行處理,連將匯報結果上報,這一常用的官方語言都沒有出現,也就是說,這事就到此為止了。 船舶集團的牛全寶、郭鄖等人果然沒有讓大家失望,將所有的責任全都推到了林之泉的身上。聽他們的話里的意思,他們完全是被逼的,要是不這么去做的話,林市長貌似能殺了他們一般。 牛全寶更是交代林之泉在華府雅居四室兩廳的房子是他送給對方,落戶在他父親的名下,他每個月還固定提供給郭青玲三萬塊錢的生活費,這些都是從采沙集團的小金庫里面支出的。 牛全寶甚至還提供出了一個記錄簿,上面記錄著他擔任采沙集團總經理以來,送給林之泉以及郭青玲的每一筆錢。 到這時候,眾人才知道林之泉選擇走上極端的原因,在一陣唏噓背后,也總算滿足了眾人的好奇心。你要說一顆政治新星就因為船舶集團的那點事情,選擇走極端的話,確實有點牽強。 牛全寶之所以交代出這么多東西來,他也是因為迫不得已,因為紀委的人將其帶走以后,審計部門立即封存了采沙公司賬目,經過仔細的審查以后,有兩百萬欠款不知去向。他也是逼不得已,才往對他有栽培之恩的林之泉身上潑臟水的。這樣一來,就可以減輕他可能受到的懲罰了。 對于牛全寶的這一番交代,紀委的人還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明知道他可能有信口胡謅的嫌疑,卻找不到突破點。林之泉死了,郭青玲在事發當天的夜里就不知所蹤了,至于說去了哪里就無人知道了。 在這之前也曾有人懷疑過謀殺,不過最終都被一一排除了,郭青玲一直以來都依靠林之泉生活,她確實沒有謀殺對方的必要。根據獲利原則進行推論的話,林之泉死后,她不光不能獲取到任何利益,反而失去了一個保護傘。 這對她而言,有百害而無一利,所以郭青玲絕對不會那樣去做的。 林之泉要是知道他死后,昔日的左膀右臂竟會如此對待他的話,當時恐怕真的不一定會走這一條路,不過此時回過頭來再說這些的話已經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