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要招惹他們!(二)
繼續保持笑容,給媚娘和許青使了個眼色,讓他們照看著這邊的客人,阻止昆侖的跟隨,他雖然皺眉,卻還是照我說得,默默指揮霸王團維護酒樓的秩序。我又讓人在二樓廊挑了個視角絕佳的位置,擺上上好的紅木雕花桌,又安置了張墊有柔軟兔毛墊的檀木椅。這位馨兒姑娘從頭到尾都沒跟我說一句話,到是和錦黎很親熱的交談。二人就那樣你一句,我一句的,完全把我當作透明人。 我知道他們是故意讓我難堪,不過無所謂,我本來就不想跟他們虛與委蛇,我說了,zb是件很消耗腦力和體力的活。如果不是媚娘剛才偷偷跟我說,錦黎因為“音”字房雅間的事臉色異常,千叮嚀萬囑咐叫我在這好好候著,我才懶得坐這當電燈泡。不過,我挺奇怪,這個馨兒姑娘如此的尤物,天才貌雙全的男多得去了,她怎么會看上錦黎這樣的色狼呢? 錦黎從馨兒姑娘出現后,臉上一直都掛著淡淡的笑,我暗自慶幸,美人當懷,他的氣也應該早在美人的嬌語媚態中融化了吧。 “表妹,嘗嘗這個夜光酒,這可是霸王別姬的特色呢!曉月說,女常喝這酒,有養顏駐容的作用。” 聽到錦黎提起我,我意識抬頭,對上一雙毫無情緒的美麗眼睛,馨兒姑娘的紗巾早已撤了來,確實是張絕美的臉龐,只不過,雙唇那似有似無的譏諷刺眼了,讓我很不舒服。 “怎么?曉月不高興?”錦黎突然出聲,聲音中有股淡淡的愉悅,臉上也一直維持著笑意,果然是色狼的本質,美人在懷,剛才的氣應該早就消了吧,媚娘真是多慮了。 我說:“怎么會?兩位貴客來訪,曉月高興都來不及呢!” 我心里是不高興,但我知道自己臉上一直掛著笑,沒有皺眉也沒有怔愣,他怎么可能看出我不高興! “你就是這家酒樓的老板?聽表哥說你很特別,那說說,這酒是什么來頭?”馨兒姑娘連看都沒看我,那語氣就像是為了給錦黎面才問我。 看看樓,客人差不多都就座了,老梁和袁木他們也忙著端酒送水的,應該快開演了,為了一個完美的開始,那我就忍了。我繼續笑,解釋道:“馨兒姑娘有所不知,這” “大膽!誰給你的膽這樣稱呼我家小姐!” 我微微愣了愣,什么樣的狗跟著什么樣的主人,還真是一貨色!我瞇了瞇眼,在我的地盤,還敢撒野,真當老娘是好欺負的! “無妨!靈兒退吧!以后就叫我馨小姐吧。”這位表妹仍舊看都沒看我一眼,毫無情緒起伏的音調,但我知道她最后一句話是對我說的。 這次我是真得忍不住皺眉了,微微動了動雙腿,忽聽到樓許青宣布《梁祝》開演,我突然就笑了,很有誠意地說了句:“馨小姐,話劇開始了,不如先看吧。” 既然你這么喜歡婊的稱呼,我又何必這么吝嗇呢?小姐,可不就是妓女嗎?你喜歡我更愿意叫,喊你姑娘那才是在抬舉你! 我神情自若地端起面前的夜光酒輕抿了一口,余光看到錦黎正用一種深不可測的目光盯著我笑,驀然有種被人看穿的驚慌。不知為什么,很多時候都有這種錯覺,錦黎似乎能透過我偽裝的外表看清我心中真實的想法。 所幸這時,全場的燈突然滅了,突如其來的黑暗讓我心中緩緩一松,將目光放在樓的高臺上。 高臺上方突然出現四盞燈籠,將高臺照亮,優美柔和的琴音響起,杜成一身藏青色衣服正坐在舞臺左方,和著他飄渺的琴音是一陣陣少女銀鈴般愉快的笑語,這一幕講述的是祝英臺少時的愉快時光。家境富足,家庭和睦,父母恩愛,兄妹團結,真得是段讓人留戀羨慕的場景。 我不禁閃了閃神,腦海中出現了父母慈愛的臉龐,我們一家五口圍坐在桌邊,那些明媚的笑容,歡快的笑語,親切的笑鬧如果沒有發生那場悲劇,該多好!我不禁微微低頭,知知,阿明,你們也在這個世界嗎?你們,到底在哪? “有心事?”耳后突然一陣溫熱的氣息拂過,我意識看向斜對面的馨小姐,她似乎正全神貫注盯著底的表演,場內燈光昏暗,她應該不會察覺到他的表哥斜側著身快貼到我的曖昧動作。 我不著痕跡地挪開身體,繼續盯著臺,小小地呢喃了一句:“沒有。” 錦黎收回側過來的身體,不再言語,看那輪廓應該是專心致志在欣賞臺表演。我雖然也一臉興趣昂揚地盯著臺,但我知道,我的心思已經不在那了,反正,彩排的時候我就看過很多遍了。我想,也許是杜成的琴音有感染力了,讓人忍不住會傷感。 接來的一切,都如彩排時一樣順利。隨著琴音的變化,女扮男裝的祝英臺與梁山伯相遇相知再相愛,直到馬才逼婚,琴音陡然變得鏗鏘激昂,似一聲聲愛人間相互呼喚卻不能見的凄厲斷腸,一敲打著人的內心,就仿佛身處那個纏綿深情的境遇內。即使是穿著大紅喜氣的花架,祝英臺臉上的哀傷與落寞卻是無法被那歡快的嗩吶消抹,樂景襯哀情,整個花嫁過程中,祝英臺慘白絕望的臉上都是大顆大顆的淚水,我忍不住感嘆,這小綠有當演員的天分了。 最后一個場景,是祝英臺那火紅的背影跳進分成兩半的墳墓當中,只有那一刻,她的臉上才揚起幸福滿足的光芒,一瞬間,琴音又變得悠揚輕快,全場的燈突然全部滅了,幕布上出現兩只閃著瑩瑩光芒的蝴蝶,時而嬉戲,時而擦鬢,時而追舞,恰是當年祝英臺和梁山伯在書院的美好時光。 琴音猛然一個悠長的尾音,隨著尾音的消失,全場的燈又呼啦全被點亮,白色的幕布上掛了八個大字:生不可得,死以求知。 真是完美的謝幕,這些天沒白辛苦!聽著臺絡繹不絕的掌聲,看來,以后還真得每個月來一次話劇表演。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就不會像這次這么辛苦了,況且,這杜成不僅是個音樂天才,還是個導演天才,我看以后就讓他全權cao辦好了,多一個五掌柜,我就又可以變成悠閑自得的大老板了! 正想著,忽然聽到旁邊那個沖我大呼小叫的丫頭鼻音濃重地說道:“小姐,別哭,莫把眼睛傷到了!” 我這才注意到,這位馨小姐正拿著手帕默默擦著眼淚,不過,美人就是美人,連哭起來都沒有一點狼狽相,就如一朵在暴風中盛開的牡丹,讓人憐惜心疼。錦黎自然是在一旁安慰美人,見我轉過頭來,還頗似無奈地說道:“曉月,你還真是該罰!居然連表妹的眼淚也敢賺!” 美人聽他這么一調侃,自然是破涕為笑,我就順著附和:“是我的不對!惹二位貴客不順心了,今晚的消費,就記在我頭上了。” “小姐,你說世上真有那么癡情的男嗎?”靈兒問道。 美人回答,但他們的目光卻都集中在我身上,話劇是我編的,自然是想從我這找答案。 “有,我就見過一個這樣的男.” 腦海中浮現那日那張倔強的布滿血跡的臉,王涼不就是水煙月的梁山伯嗎?可惜,那樣的男,讓人看到蝴蝶般絢爛的美麗,生命卻也如蝴蝶般短暫。 突然發現自己的走神,我連忙回過神,現在正是錦黎和美人增進感情的大好時機,我就不用在這繼續當電燈泡了吧!這么想著,我就起身,剛準備客套兩句就閃人,媚娘卻急匆匆地趕上來,我皺眉,難道又發生什么事了? “老板,杜先生他.他走了。” “哦?”我挑眉,之前有跟媚娘交待,讓她在話劇謝幕后留杜成參加慶功宴,畢竟,這《梁祝》能取得這樣的成就,他有很大的功勞。 “那個.”媚娘瞥了一眼錦黎,我用余光瞟了一,錦黎正盯著我們,毫不忌諱地聽著我們之間的談話。 媚娘頓了一,繼續說道:“今晚,有羽墨姑娘的表演。” 瞥了眼樓,怪不得今晚女客居多,原來男客都跑醉生夢死去湊熱鬧了。 恍然想起杜成來時臉上那些疲憊,如果我沒記錯得話,羽墨姑娘的表演應該是戌時刻開始,可這個時間杜成一直在酒樓,那么,羽墨姑娘的表演推遲,是因為他吧!這么一聯想,我很快得出了結論,怪不得出了醉生夢死,其他人都請不動杜成,原來,他喜歡羽墨姑娘!他眉目間那些憂愁,皆因這份情而生吧! “那么,那間‘音’字房.”錦黎突然開口,唇角是nongnong笑意,話只說了一半就緊緊盯著我們,媚娘適時打了個顫,事后,她跟我說,就是這種莫名其妙的笑,盯著你卻不說一個字,讓她的小心肝驚得一顫一顫的。 “錦公,君不奪人所好,那間房我已經贈與他人,實在是”我假裝一臉為難地看著錦黎。 “本公記得,你當時可是說過,一定讓本公盡興~” 錦黎故意拖長那個尾音,又是一臉的曖昧。 “哼!”一聲冷哼,這位馨小姐顯然是吃醋了,她表情冷傲地斜睨了我一眼,轉向錦黎說道:“表哥,你每個月花幾千兩銀就為這么間房,可有的人,隨便動動嘴就能送一間給不相干的人,還真是大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