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絕望從來不是一蹴而就的
安歆溶和應悠之是打算摧毀張弘濟的意志的,但著不僅僅是依靠應悠之和安歆溶在這里對張弘濟的寥寥數(shù)語,更多的是應悠之對張弘濟的“放羊式”幽禁,讓張弘濟喪失了原先的意志,這種幽禁其實往往是毀滅性的。 看到效果如此拔群,安歆溶都不禁懷疑了,到底有什么事情是應悠之不能掌握的,算無遺策說的就是他了吧。 可是分明安歆溶就是覺得應悠之只是懶得去對付張弘濟罷了,因為嚴刑逼供還是很累的,這種即視感實在太強,以近段時間安歆溶對應悠之的了解來說。 “張刺史,本相一直覺得你是一個識相的人。”還沒有完呢,不達目的決不罷休可能算是應悠之為數(shù)不多的優(yōu)點了,應悠之要繼續(xù)打擊張弘濟,這一點點還完全不夠呢,“晉王殿下現(xiàn)在已經(jīng)跑到空成國去了,拿了我國的戰(zhàn)略部署圖呢。” 安歆溶忍不住捂臉,太殘忍了,實在是太殘忍了,幸好她不說站在應悠之的對立面。 要消息完全閉塞大半年的張弘濟一出來就在短短時間接受這個世界的巨變,誰人受得了啊? 況且這半年,比以往的變化都要大,說是翻天覆地也不為過。 其實安歆溶內心是深感苦逼的,怎么她都這么低調了,這個世界還是逼著她做出改變,最后才變成這副模樣的,這完全不是她的本愿啊。 張弘濟雙目無望,看都沒有看應悠之一眼,可這擋不住應悠之今日強烈的“表達欲望”啊,應悠之繼續(xù)說道:“說到這里,張刺史可能還不知道,空成國在湖羌發(fā)起戰(zhàn)爭,虎視眈眈,還以為穩(wěn)cao勝券,結果不僅賠了錢還割了地。” 張弘濟的眼眸顫動,雙拳默默握緊。 “你是空成國的人吧。”應悠之直白的說道,這不是猜測,是肯定了。 張弘濟有些疲軟,這個男人果真是惹不起的,其實他早就知道,以前應悠之不爭不搶,不代表他沒有能力,他只是不屑于參與爭斗罷了。是王氏和鄧家的人一直以來都小瞧了這個青年。 事實證明,有些人隨著歲月的增長,徒增的不只是年歲,還有莫名的自信。 張弘濟不敢小瞧應悠之,但這次他是第一次知道了這個表面上無能的上位者的恐怖。 難道……張弘濟不禁想到,一直以來,安歆溶都是在演戲嗎?其實她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這個答案,不可能有人告訴張弘濟的,其實安青云是挺懦弱的,安靈蕓更甚,但是安歆溶不是那種任人擺布的類型就是了。 安歆溶是這樣形容自己的,她骨子里還是有反叛精神的,事情不能順著來,只能逆著來。 “那又如何?”張弘濟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神情,事已至此,他是哪里的人又有什么重要的。 “真可憐。”應悠之嘆了一口氣,惋惜地搖了搖頭,“被自己的國家拋棄了。” “你……應悠之!”張弘濟被激怒,“不許你詆毀我的祖國!” “如果你做的事情有意義,鄧家也不會早早放棄你。”應悠之就是要把張弘濟打醒,要讓張弘濟知道,他所謂的大義不過是他的一廂情愿,只有永恒的利益,“鄧家和王氏合作得風生水起,可一旦不需要,王氏是怎么做的?轉眼就把鄧家拋棄了。而鄧家呢?王氏落馬,鄧家撇得比誰都干凈。” “王氏又是什么東西!”張弘濟不同意,“王氏不過是我們利用的工具罷了!”應悠之怎么可以拿這些和他心中的大義作比呢? “你也是吶!”應悠之說,“你不肯說,不過是因為家人掌握在鄧家的手中,本相可以明確告訴你,從你被本相抓獲那一刻開始,鄧家就已經(jīng)解決了你的家人。” 張弘濟垂下眼眸,其實他早就猜到了,但他還是抱有一絲希冀,現(xiàn)在知曉反倒是有解脫之感吧…… “這些……都是為了大計……” “什么大計?”應悠之步步緊逼,“張刺史,你別再傻了!如果你們都是空成國在金戈國漂泊的盟友,應該有的是互幫互助,而不是自相殘殺!” 張弘濟抬眸了一下又低下,應悠之說的怎么會沒有道理啊!只是他一直不愿這樣去想!他還是……想要去相信的…… 相信鄧家沒有拋棄他,相信一切只是大計的一環(huán),相信……空成國還是他的家…… 絕望從來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張弘濟不是沒有這樣想過,只是……這樣認為會比較痛苦,活在自己編織的虛幻中比較快樂不是顯而易見嗎? 可是應悠之這樣直接把問題擺在眼前,張弘濟最直觀的感受是懵了,他不知道該怎么辦,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對,也不知道往后的人生要怎樣走…… 不對,張弘濟落魄地坐著,他還有往后嗎?他抬起眼眸,看了一眼應悠之,他會給自己未來嗎? 他不殺自己,不過是因為自己還可以利用,一旦失去了價值,張弘濟又將何去何從呢?答案呼之欲出了吧。 “弘濟……” 張弘濟瞪大了雙眸,緩緩抬起頭來,是那個自己日思夜想的身影…… 不對,張弘濟又自我否定,她怎么可能會在這里,一切都是幻覺,是自己太過絕望而產(chǎn)生的幻覺…… 是幻覺也好啊……張弘濟又這樣想,她看起來美得太不真切了,一如自己第一次在華彩閣遇見之時的模樣,雖然身處煙華之境,卻風雅清高,只一眼便可出塵,那時候,自己也被迷得七葷八素了。 想來是他連累了桃夭姑娘,他明明知道自己身份特殊,不能在此地留情,因為一旦有了不舍很多計劃都會改變,更多的是,想要抽身就沒有那樣簡單了。 張弘濟在金戈國呆的時間很長,一直以來都孑然一身便是這個道理,他不想在這里和誰扯上關系,因為這會影響他的判斷。 桃夭姑娘皺了皺眉頭,明明是自己熟悉的一張臉,可是那雙眼睛卻不像初見時那般明亮。好像是透過她,在看向更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