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也不過是權謀相爭的一顆棋子罷了
“不知道圣上找貧道是……”雨澤大師越發惶恐,他這把年紀了,哪里見過皇上對他這樣一個小民客氣的。 “大師還是請起吧。”安歆溶還是不習慣別人跪她,而且對方還是個老爺爺。 雨澤大師就在春熙的攙扶下站起來了,但還是低垂著頭。 “雨澤大師,皇上微服私行,是為了從你這里得到一句實話。”應悠之替安歆溶把話說了,這時候他開口更好。 能夠感覺到雨澤大師越發驚恐了,臉上冷汗直冒,和臉上的污穢混在了一起:“是……是什么?” “這觀星臺……”安歆溶故意不把話說完,觀察雨澤大師的神情。 雨澤大師目光閃躲,瞟向另外一側:“貧道不知道圣上的意思。” “大膽!”應悠之佯怒,厲聲道,“你可知欺君是重罪,你千護萬護的寶貝孩子也會被牽連的。” 雨澤大師的心理防線徹底潰不成軍,“啪”的一聲跪下:“皇上饒命啊,貧道也是身不由己啊。” “好一個身不由己。”安歆溶陰森地笑著,“那朕倒要聽聽是什么身不由己。”安歆溶什么話都不想說了,問就是一個奧斯卡頒給自己,演的實在太好了。 “這……”雨澤大師咬牙,還是不敢把這秘密直接說出口。 應悠之適時開口:“皇上可什么都知道了,現在給你最后一個機會,大師,你真打算枉顧皇上的一片苦心嗎?” “貧道……貧道……”雨澤大師嘗試了好幾次,還是講不出口,他保守這個秘密這么多年,就連鄧書揚都不知道這件事。 應悠之繼續添油加醋:“皇上微服出巡,就是不想把事情鬧大,后果,你確定要擔嗎?” 雨澤大師咬咬牙,終于說出口:“是鄧大人命貧道這么欺騙皇上的,貧道是身不由己,因為鄧大人拿,拿書揚的命威脅貧道,他說,他能讓書揚活,當然也能讓書揚亡。” “你說什么?”安歆溶怒道,“這天下還有沒有王法了,朕倒要聽聽,是哪個鄧大人啊?拿捏人命比朕還厲害。” “貧道不能說。”雨澤大師這次封口了,畢竟鄧書揚的命是掌握在那個人手里。 “既然雨澤大師不肯說,那只好在下替大師說了。”應悠之嘴角微微勾起,“你在二十五年前無意間醉酒,與一青樓女子發生了關系,你是道士,竟然去青樓,這個秘密你只能咬碎了往肚里咽。但萬萬沒想到,那個女子竟然還懷孕了,還找上了門,你無奈之下只好收下孩子。但可惜天公不作美,這個孩子,天生患有隱疾,如果不治不日后便會身亡。在下可說的屬實?” 雨澤大師的臉上已經不止是震驚可以形容了,他緊緊咬著牙關,都快咬出血漬了。 “那看來這故事還得繼續啊。”應悠之打開折扇搖了搖,哈哈一笑,“你雖然一開始說害怕這個孩子壞了你的聲譽,可這畢竟是你的親骨rou,你見不得這個孩子生病,還是心軟了。你便利用關系四處求醫,很快,有一個叫鄧嚴啟的人找上門,告訴你,只有鄧府能夠救治這個病。可惜,你必須答應鄧府一個條件……要不?大師猜猜是什么條件。” 雨澤大師沒有反應,倒是安歆溶白了應悠之一眼,她這聽到正到精彩處,他就得停一下,這不就是喜歡的小說看一半,突然斷更了,一樣的感覺嗎? 雨澤大師沒有回話,但沒有關系,應悠之可以自導自演:“看來大師沒有這個興致,在下本來以為還可以增加一點趣味性呢。那在下就繼續說了,鄧嚴啟的條件就是,書揚改姓姓鄧,因為他的兒子,沒有生育能力,便過繼給他了。你一是為了救治這個孩子,二是為了你自身,你當然迫不及待地就答應了。” 雨澤大師抬起頭,急切地解釋道:“這是當時救下書揚唯一的方法。” “你你別急啊,雨澤大師。這故事還沒有講完呢。”應悠之笑道,“你本以為你和書揚就此斷了聯系,沒想到鄧府的人突然找上門,還威脅要你配合做幾件事,往事就算了,那都是先皇時期的事情了,但最近嘛,也就是觀星臺一事了。在下可有說錯?” “你是怎么知道的?”雨澤大師實在太疑惑了,自始至終,應悠之沒有說錯分毫,“這是貧道和鄧府之間的秘密,沒理由有外人知道。” 應悠之說:“你要知道,秘密一旦被第三個人知道,那便不是秘密了。” 雨澤大師自嘲地搖了搖頭:“沒想到貧道一生都在為守護這個秘密而奔波,卻還是被別人知曉了。” “不過雨澤大師也別太難過了。”應悠之語速突然放慢,“真正的書揚早就夭亡了,現在的鄧知府,并不是你的親生兒子。” “什么!”雨澤大師整個人跪坐在地上,看著毫無生機。 就連安歆溶都要同情雨澤大師了,他今天遭受的打擊可真夠多的,這應悠之真不會說話,還別太難過。 “不。”過了一會,雨澤大師突然又爬起身,“你要怎么證明書揚早就死了?” “證明的方法很多,比如胎記什么的,這些東西可不會因為時間改變,你一定沒有確認過吧。”應悠之聳聳肩,這個他就不清楚了。 和雨澤大師說定以后,如若雨澤大師確認了鄧書揚并不是他的兒子,便會去皇宮當著眾大臣的面改變說法。 離開時,安歆溶看著雨澤大師失魂落魄的模樣,不免心疼。 應悠之像是看出了安歆溶的心思,說道:“還有更加打擊雨澤大師的事情。” “是什么?”安歆溶好奇道。 “其實原本的書揚早就藥石無醫,鄧嚴啟步步為營,只為了抓住雨澤大師的把柄。” “不會吧?”安歆溶震驚道,“這鄧家二十五年前就為了今時事而布局了?” “很可能是更久。”應悠之想起這朝中的勢力也是感到頭疼,不過先放下這件事,應悠之調侃道,“你怎么不問鄧嚴啟是誰呢?” “這還不簡單。”安歆溶輕松地說道,“戶部尚書鄧茂哲之父唄。”應悠之是在小瞧自己嗎? “那便好。”應悠之笑道。 “你這是什么意思?”問出口的瞬間安歆溶就明了,走這一趟是為了讓安歆溶自己猜出這幕后搗鬼之人,這個應悠之!有必要這么拐彎抹角嗎? 應悠之笑而不語,安歆溶是聰明人,自然明白自己的意思。 “那你到底是怎么知道這回事的?”安歆溶覺得應悠之回答雨澤大師太過敷衍了。 “是鄧大人獻計王大人觀星臺一事,自然也就講明了來龍去脈,也就有了突破口。” 安歆溶愣了愣,雨澤大師終其一生,也不過是權謀相爭的一顆棋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