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男人半蹲著,肩頸處永遠筆直,后頸的棘突攜著幾分禁欲的撩人。 扣皮帶扣時,盛啟洲也留意到了不對勁,嘖嘖兩聲:“這尺碼不對吧,薄醫生的腰比這一條還要更細點兒。” 季云淮沒跟他客氣,輕描淡寫道;“那你再去拿一條。” 敢情他成無償跑腿的了。 新的皮帶果然更合身。 “咔噠”一聲,大功告成。 季云淮起身時,手背拂過她輕盈的迷彩服外套一角。 攝影組那邊在喊她的名字了,薄幸月眼眸微瞇,都沒來得及跟季云淮說什么,直接被喊走。 他還是頭一次看薄幸月穿迷彩服的模樣,英姿颯爽,美艷逼人。 一想到某些場景,季云淮一陣喉頭發癢,他從口袋里摸出一袋還沒開封的薄荷糖。 剛拆開袋子,季云淮就往唇齒間塞了一顆。 薄荷的清涼直灌喉頭。 盛啟洲神秘兮兮湊過來,好奇道:“你不是不喜歡吃甜的嗎?怎么吃起糖來了?” 他揚起眉尾:“突然想吃。” 盛啟洲哦了聲:“這糖很好吃嗎,讓你一個不喜歡吃甜食的都開始嘗試了,搞得我也想嘗嘗。” 他眸含笑意,說出來的話毫不留情:“你可以自己去買。” 第18章 18壓下心頭的暗火。…… 念你入骨18 —— 盛啟洲一臉的不可置信, 哼了聲:“不是吧,季隊你什么時候這么小氣了?” 不就是一包糖嘛,他嘗一顆都不行。 薄荷糖在逐漸嘴里融化, 在炙熱的光線下確實讓人感覺夠清涼。 季云淮壓下帽檐, 唇角不自覺上揚了幾秒。 另一邊,薄幸月剛整理好著裝, 一路小跑過去, 瑩白的臉頰上因熱度染上一抹緋色。 拍攝此次宣傳片的導演約莫四十歲,戴著黑色鴨舌帽,正在現場指揮。 首先是需要在cao場拍攝站在跑道往前走的鏡頭。 薄幸月迎著刺目的陽光就位,她妝容清淡,只簡單打了個底, 描眉掃唇, 低馬尾揚起的弧度輕盈。 導演對著監視器看了會兒,喊道:“好, 停停停——” 薄幸月以為是出了什么問題, 還要再拍一遍,停下往前的走的腳步,撥弄了下耳后的碎發。 結果導演揚起笑容, 滿意地昂了昂下巴, 示意說:“這條過了,來繼續下一條。” 她陡然間松了口氣, 畢竟比自己想象得要輕松許多。 在工作上,薄幸月自認更喜歡專業性的事兒,像這種宣傳片的拍攝,不管是不是好差事,都費時費力。 若不是軍區負責人沒給她留拒絕的余地, 她也想象不到來了北疆后,每一天的經歷都如此令人難忘。 …… 拍攝過程中,輪到別人的拍攝鏡頭時,薄幸月還得在旁邊候場。 百無聊賴之際,她只能掏出兜里的薄荷糖嚼一顆。 陽光輕盈編織著,薄幸月穿著這身寬大的作訓服更顯得身形玲瓏,若真是放在部隊里,那也是妥妥的“戎裝美人”。 特勤中隊已經訓練完了一輪,隊員就在原地坐著休息。 眾人大汗淋漓,眼神時不時望向旁邊的拍攝組。 盛啟洲捏著礦泉水的瓶身,咕咚咕咚直灌了兩口。 他拿手背擦拭掉唇邊的水漬,眼神無意間一瞥,正好看到薄幸月手里的那袋薄荷糖包裝。 盛啟洲眉心一跳,哽了哽,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小丑居然是我自己。” 他擰好礦泉水的瓶蓋,長嘆一聲:“這么多年終究是錯付了。” 宣傳片分幾天拍完,基本輪到薄幸月的鏡頭都是一次過。 導演說起來原因也挺簡單,這姑娘上相,在鏡頭里好看就是王道。 薄幸月偶然看看他們拍的物料,確實很用心,她也不自覺地開始期待成片之后是什么效果了。 最后一次拍攝結束,薄幸月看著自己身上那套作訓服,居然溢出幾絲不舍的念頭。 隔著鐵網,她眼睫輕眨,玻璃珠般輕透的瞳孔倒映著人影。 站在隊列最前面的男人神情威嚴,眉骨如刻,側臉輪廓硬朗。 也是,季云淮只要一身軍裝加身,扣子永遠一絲不茍扣在最頂上,不茍言笑的同時,又平添幾分禁欲撩人。 隊里沒人知道季隊長私下什么模樣。 自然不可能了解他的過往。 這幾天薄幸月按照導演的步調拍宣傳片,季云淮就帶隊進行跑圈、射擊、速降等常規訓練。 兩人明面兒上沒有見面的機會,私下里同樣沒主動找對方聯系。 似乎都在端著較勁兒,情緒如風浪翻涌,讓兩顆心臟互相推拒又密不可分。 偶有短暫的眼神交匯,每每至此,薄幸月都會故意去迎上他的視線,從不展露任何的回避,漂亮的狐貍眼里盡數是輕松淡然。 那樣的眼神,季云淮早就高中時就見過。 薄幸月從來不介意真真假假的傳聞,湊過來找他聊天搭話時,他唇線抿直,未置一詞,可少女不在乎,仿佛沒有受挫的表示。 殘存在腦海里就只剩下十六七歲時的薄幸月,穿著前衛的短裙,俯身過來時,梔子花香悉數占據他的世界。 少女明眸皓齒,尾音藏著小勾子般撩人:“季同學,這題你能跟我講講嗎?我不會……” “對不起,你找別人。”少年的嗓音仿佛被砂紙打磨過,不帶一點兒溫度。 “我只想找你,季云淮。”她一字一頓喊他的名字,不給人任何回避的機會。 而這時候的季云淮軍裝筆挺,喉結滾動,眉目間藏著英銳。 不得不說,的確很正兒八經。 他的黑眸沉如夜色,聲線冷冽中透著令人生畏的堅定:“馬上就要進行特訓成果的檢驗了,這場比賽只能贏不能輸,是否明白——” 隊里的戰士們面孔中透露著十足的堅毅,目光炯炯,聲震藍天:“明白——” 平時的訓練就是為了戰時少流血,沒有人敢在關鍵時刻松懈或是掉鏈子。 在這一刻,她的內心亦然受到了洗禮,于無聲處蕩氣回腸。 也終于明白,重逢后的季云淮,其實從未褪去身上的那一份傲骨。 只是將責任擔當、熱血忠誠熔鑄。 成為守護這片土地上最磅礴最堅韌的力量。 …… 西北邊陲,大漠戈壁。 清晨五點一刻,室外小雨淅瀝,季云淮聞聲準時醒來。 他從宿舍的床上下來,利落套上迷彩作訓服,扣好紐扣,套上軍靴后蹬地踩實。 哨聲一響,所有要參加特訓比賽的戰士整裝待發,背好行囊,動作迅速趕到樓下集合。 出發前,指揮員進行了訓話,眾人的回應聲響突破天際。 身后即是廣闊的世界,紅旗飄揚,被風吹得颯颯作響。 薄幸月跟方醫生坐在一個軍用吉普車里,他們這次被安排過去,就是為了保證野外拉練中所有戰士的安全,只要有人受傷,她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對。 方一朗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身上總攜著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他謙和有禮道:“薄醫生是頭一次到現場看軍方的對抗賽吧?” “我們駐扎在帳篷里,保證醫療后勤工作就好。”方一朗唇角扯過一抹淡笑,鏡片折射著輕微的反光。 薄幸月望了眼窗外,天色灰暗,朦朦朧朧的霧氣環繞遠山。 雨滴拍窗,吉普很快就要行駛上崎嶇不平的山路。 “我確實是頭一次到實地看,所以還挺期待的。”她語氣很淡,看上去沒什么興趣接話。 薄幸月的性子向來如此,美艷大膽又冷感十足。 方一朗清清嗓子,不動聲色地問:“看你跟季隊長關系還挺熟的?” 他只是看到上一次季云淮給薄幸月扣皮帶的狀態很親昵,全然不似平日里的寡淡。 “方醫生覺得我們熟就熟,不熟就不熟……”薄幸月彎著紅唇,眉梢輕挑,話語間跟他打起太極來。 方一朗攥著指節,只得尷尬地笑笑,再沒有主動聊起這方面的問題。 抵達野外拉練的地點后,隊里的戰士立刻集結,冒雨接受考驗。 一連幾個項目下來,眾人的體力也隨著時間的流逝消耗。 沙盤推演結束,下一步就是紅藍軍方對抗賽。 他們此次野外拉練時間緊任務重,作為紅方,季云淮并不知道藍方是哪一支隊伍,相當于在打沒有準備的仗。 野外密林遍布,霧氣濕潤氤氳,山地的草地深陷,像是被綿密的雨水澆蔫兒了。 季云淮走到隊伍的不遠處,拿了根煙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