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裙擺不自知往上翻折了一截,藕節般的雙腿白皙修長,嫩如酥酪。 介于青澀與成熟之間,氣質又純又媚。 盛夏翻涌,風起蟬鳴,空氣實在太燥熱了。 風扇嘔啞嘶鳴,吱呀吱呀在頭頂轉動。 下一刻,電影中尺度不小的親密戲份直接暴露在兩人眼前。 季云淮俯身過來,骨節明晰的手蓋住她小刷子似的眼睫,冷感低涼的嗓音在胸腔震顫:“別看。” 但薄幸月驕縱慣了,內心的叛逆聚成一團火。 她故意撥開少年的手指,眼神肆無忌憚地在他身上打量,嗤笑出聲:“季同學,你耳朵怎么這么紅……” 水柱停下,季云淮整理好混亂的思緒,強大的自制力讓他冷靜下來。 分別的六年時間,成為了他們人生里的暗河。 愛也鮮活,恨也轟轟烈烈。 …… 周五,薄幸月照常在家里沖了麥片當早餐,隨后匆匆趕往醫院。 一上午忙前忙后,直到午飯點才有個喘息的時間。 剛回到辦公室坐下,安亦杰就拿了一摞文件,沖她示意道:“小薄,明天有個去部隊教學急救知識的活兒,你要不然過去一趟?” 薄幸月眼皮一跳,第一反應是拒絕。 還未等回話,安亦杰語重心長道:“你們年輕人,多出去鍛煉也是好事兒。” 接下來的話更是將她僅有的借口全然打消:“其余的工作不用擔心,科室里面我會安排好,你權當是轉換個心情嘛。 既然主任都這么說了,薄幸月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周六下午,幾個同事一同從醫院出發。 薄幸月穿了件淺色收腰裙,外罩駱色風衣,長卷發松散在肩頭,唇色秾麗,風情動人。 車上,她給鐘靈發過去一條信息:【sorry寶貝,院里臨時有任務,逛街我得鴿你了。】 耳機里循環播放著輕音樂,一開始,薄幸月還能專注精力在論文上,就是沒想到去軍區的路那么遠,行駛了將近一個小時,困頓感涌上心頭。 同事們抱怨了兩句,心情也多了幾分焦躁。 終于,車身停頓下來。 眾人眼見總算到了地方,紛紛下車透氣。 午后的陽光炙熱,透過樹梢林蔭,映成一個個光斑。 站崗的士兵神情威嚴,鬢角全是汗。 司機出示證件時,季云淮恰好走過來接人。 男人眉骨硬朗,軍襯挺括,雙腿修長筆直似剪刀,逆光而來。 他一眼就望到了人群中最顯眼的存在。 穿著的確不是最鮮艷的顏色,但實在像個女妖精。 小戰士敬完禮,匯報道:“季隊,這是從普仁醫院過來的薄醫生。” 他目光深沉,單手抄兜,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走過來。 而后像是第一次見到她,主動自我介紹道:“季云淮。” 如果這是他們故事的起點,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她的心情有一瞬間的難以言喻。 可一想到那天在普醫,怎么看口型,他說的都是“不認識”。 薄幸月瞇起狐貍眼,語意玩味:“那我喊你季同學,還是季隊長?” 第4章 念你入骨 “借個火。” 04 她尾音輕勾,摻雜了意味不明的曖昧。 本可以裝陌生人,可一點破后,兩人的交鋒就被故意擺在了臺面兒上。 這么多年,薄幸月骨子里的驕矜從未磨滅。 季云淮身形高大,擋住了耀眼的日光,以至于薄幸月看不清他此時此刻是什么神情。 沉默半晌。 薄幸月不由得心生感慨—— 這男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褪卻了十幾歲時少年的生澀,軍襯被他穿得筆挺。 寬肩窄腰,一看就是穿衣顯瘦、脫衣有rou的類型。 目光還未移開。 偏偏季云淮往前走了一步,微微俯下身。 薄幸月的身高在女生里都算高挑的,可季云淮俯身過來,她仍要抬頭才能望進他眼底。 他眼尾弧度上揚,話音略帶警告:“在部隊里,要統一稱呼我為季隊長。” “否則我沒有心情跟你繼續。” 擺足了高傲的姿態來威脅她么? 冷感的嗓音像是小珠子,不輕不重敲落在心頭。 薄幸月像是根本不怵他,聳聳肩,順從地喊了聲:“季隊長。” 聲音甜軟的像是能掐出水。 季云淮眉頭輕擰,可觸及她閃爍著碎鉆般光澤的眼眸時,突然啞然了。 跟兩人剛在一起時差不離,她總有辦法制住他。 薄幸月理科優秀,語文成績卻差到根本沒眼看。 她不是真的不擅長這門課,只是驕縱肆意慣了,懶得在這上面花心思。 季云淮記得,他監督少女背書時,各種撒嬌耍無賴更是都被她試了個遍。 看到季云淮在前面領路,好奇心重的同事暗戳戳走到她身邊,打探道:“薄醫生,你們剛才聊什么了?怎么感覺這位季隊長跟個冰山一樣,不茍言笑的,還是他們部隊出身的人都這樣?” “誰知道呢。”她回答得模棱兩可,口吻相當倦怠疏離。 同事見她不愿意多說,就沒繼續聊。 來到講課的教室,薄幸月簡單整理了下資料,走到臺上連接投影儀。 臺下,特勤中隊的人烏泱泱坐滿了,始終保持著聽課的高度紀律性。 感受到很多道視線的注視,薄幸月倒沒什么壓力。 她從容淡定地繼續講解理論知識:“心肺復蘇是急救知識中的必備……” 等到把基本要教學的急救知識講完,驟然間,室外的天色已然變了。 下午還艷陽高照的,此刻只能聽見雷聲滾滾,天際烏云密布,雨滴直墜而下。 視線沒來得及收回,薄幸月很快注意到了行至門口的季云淮。 專門來這里聽課的很多是新兵,她還以為他從頭到尾都不會出現。 空氣里泛著大雨前的潮意。 薄幸月目光悠悠地與他對視,眸中的狡黠忽明忽滅:“季隊長,我口渴。” 紅唇一張一合,勾人得緊。 有幾縷碎發垂下來,遮住了她小巧的耳朵。 說來也是,一節課講下來,確實很容易讓人口干舌燥。 其他人對她這番話更不會多想。 季云淮神情冷硬,喉尖上下滾動。 其實是舍不得。 舍不得放下身段順服她,又舍不得她真的身體難受。 “冷的可以嗎?”他松開緊攥的手,舌尖頂了下左邊的臉頰。 薄幸月倒也沒挑,點頭說好。 過了會兒,季云淮踱步過來,捏著瓶身,將純凈水遞過去。 她不動聲色地接過:“謝謝。” 駱色風衣的衣袖下,那手腕簡直白得跟打了泡兒的牛奶一樣。 擰開瓶蓋,薄幸月喝了口水潤潤,淺紅的唇色染上了些許水意。 接下來的實訓由其他醫生來教學,但在實訓開始前,短暫的休息時間內,臺下莫名爆發一陣躁動。 新兵蛋子的神色是抑制不住的興奮,怎么想的,就沒顧忌地議論幾句。 “薄醫生真的漂亮。” “是吧,又白又瘦,笑起來也特別好看!” “……” 當時薄幸月出了教室,所以并未聽見這些議論。 但季云淮聽后臉色不大好看,漫不經心地隨便指了兩個倒霉蛋:“晚上加練,越野五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