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書迷正在閱讀:美人關、超級生物科技帝國、城南花開、釀春光、為兄更為夫(兄妹骨科 誘jian H)、風月不可違(重生 NPH)、穿越H game的日常(TS/高H)、雙性孕夫仲介所 BL、欲癮成魔 (血族高H文)、甜心攻略(GB,女追男)
衡玉這才笑道:“多謝這位官兵大哥。我到時候會住在平城最大的酒樓,你去那里找我肯定能找到。” 她又一拍掌,補充道:“對了,我聽聞州牧喜歡音律一道,在下正好格外精通音律,還尋到一把名琴。州牧大人示錢財如無物,不會貪圖我的金子,但可以與我以音會友,相比此事能成一樁美談。” 士兵的神情頓時意味深長起來:這家伙上道啊。州牧能因為一箱金子見她嗎?不能。以音會友可就不一樣了。 他朝身后招了招手,就要將胡云帶走。 胡云剛剛被衡玉秀了一臉,現在才想起來掙扎。 衡玉突然用力一扯他的袖子,不高興道:“你這家伙,給我在牢里安安靜靜等著,我定然會想辦法把你騙去的那箱金子要回來的。” 胡云被她拉得一踉蹌,聽懂她話中的暗示后,頓時放棄掙扎。 小半刻鐘后,城門口再次恢復寧靜,衡玉他們這個商隊順利進城,在城中最大的酒樓落腳。 胡家的事情鬧得很大,衡玉在酒樓里稍稍打聽一番,就知道了前因后果。 這件事說起來,居然與容家有幾分關系。 容老將軍坐鎮邊境十幾年,能取得無數戰功,除了他本身的領兵能力卓越外,還因為他培養出了一支不遜異族的軍隊——容家軍。 這支隊伍由容老將軍一手打造,雖然他從未刻意把這支軍隊培養成私兵,但不可否認的是,軍隊里很多將領都是由容老將軍一手提拔上去的。所以在容家出事后,軍隊里有不少將領都出現了更換調動。 這么一大塊肥rou擺在這里,樂家人非常眼饞,于是他們派了一個叫樂成景的男人過來,想要讓他進入容家軍里掌權。 這個叫樂成景的人,能力還是有的,但貪污好色這些毛病也全都有。 他來到平城后,接連在并州牧和容家軍那里受挫,郁悶之下獨自一人去酒樓里喝了些酒,醉醺醺之下,調戲了無意路過的胡家小姐,然后被胡家小姐身邊的侍衛揍了個半死。 胡家小姐以為自己只是教訓了個登徒子,并不在意此事。沒想到第二日,他們全家就被以“與容家有所勾結”的罪名下了獄。 胡云現在回平城,就正好自投羅網了。 …… 侍衛長的眼睛都要氣紅了,憤憤一拍桌面:“樂家人居然也敢染指容家軍,他們簡直欺人太甚!” “是欺人太甚了。”衡玉放下捧在手里的茶杯,幽幽道,“這個叫樂成景的,似乎是樂成言的堂弟吧。他既然敢來平城,那就讓他把命留在這里吧。” 侍衛長被她的話嚇了一跳,隨后又興奮起來:“小姐,我們要出手嗎?” “當然不。”衡玉微笑,“說起來我還要謝謝樂家送來這么一個人。” 殺樂成景,徹底施恩收服平城胡氏,以及把并州牧拉上她的賊船。 這三件事完全可以一起進行。 樂家人果然來得正好。 為了感謝樂成景,她會考慮讓對方死得痛快些的。 衡玉壓住唇角笑意:“接下來我們就在城中耐心等待,看看并州牧會不會接見我了。” 要想魚能上鉤,垂釣的人必然要多些耐心。 ===== 并州牧是個性情肅穆的中年人,治府嚴謹,最不喜歡府里人高聲喧嘩。 所以,州牧府每到入夜都十分安靜,下人們行走時會刻意壓低聲音。 但今夜有些不同,州牧府西側燈火通明,琴音靡靡之間,男女歡笑嬉鬧的聲音不絕于耳。 并州牧跪坐在桌案前,正點著蠟燭處理公文,耳邊隱約能聽到這些嘈雜聲。 他凝視著公文半晌,實在看不進里面的文字,臉色慢慢轉為鐵青。 不多時,外面有人敲門進來,是他最信重的幕僚:“州牧,樂成景那邊想要您把胡氏女從獄中提出來,送到他的院子里。” “他想做什么?”并州牧沉聲問。 幕僚苦笑:還能做什么,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并州牧冷笑:“平城胡氏雖然沒落了,但也是士族。現在罪名未定,他就敢染指士族女,樂家果真是好生霸道啊。你去回他,此事不允,我容忍他捉拿胡氏已經是極限。” 幕僚跟隨并州牧多年,很了解他的性子,并不奇怪他的處理方式。 只是…… 幕僚忍不住輕嘆:“州牧,您能坐上如今的位置,離不開容老將軍的提攜。陛下本就對此頗為忌諱,若是再得罪了樂家,我怕樂家會從中作梗。” 到時候,州牧的位置就岌岌可危了。 并州牧凝視著身前跳躍的燭火,聲音冷肅:“我已經退讓,也已經示好了。但樂家似乎并不滿足于此。” 再退讓再示好下去,到那時候,他到底是一州州牧,還是成了樂家聽話的狗? 幕僚無力苦笑:這件事還真是無解啊。 幕僚不想氣氛再這么沉悶,換了個話題道:“說起來,州牧有段時間沒請周樂師過府彈琴了。” “府中西側的靡靡之音從未停過,我哪里還需要另外找人?”并州牧有些置氣,說完沉默片刻,才解釋道,“周樂師近些日子染了風寒,不便過府彈琴。不過你提到彈琴一事,我倒是想起來前幾日士兵上報的一件事。” “是那位被欺騙了一箱金子的少年嗎?”幕僚想到這件事也覺得好笑,出聲打趣道,“州牧,您雖然不缺這一箱金子,但見見那位少年倒是無妨。” 并州牧平靜道:“我覺得他的來歷有些古怪。能隨手拿出一箱金子的,絕對不是普通人,你去打聽打聽他為什么會出現在平城,如果他的身份沒有異常,倒是可以考慮一見。” 衡玉并不知道這位并州牧在跟幕僚談論她,她現在正坐在酒樓里,抱著酒壇子,滿臉委屈。 酒樓掌柜哪里見過如此清俊的少年,給少年送酒時,實在壓不住好奇心,打聽起她悶悶不樂的原因。 衡玉抬手扶額,把“家中嫡子不受重用,父親想要把家業傳給庶兄”的故事刪刪改改說了出來。 在掌柜問起她的身份時,衡玉輕嘆:“這樣的丑事遮掩都來不得,我怎么敢隨隨便便說出自己的身份。還好我外祖家勢力很大,母親能夠護住我。” 掌柜表示理解,還很大方地送了衡玉一壇酒。 “平城的民風真是淳樸。”衡玉感動道。 掌柜頓時與有榮焉。 第二日,幕僚派人去查衡玉的身份。 看著這呈現在他桌案前的資料,幕僚神色復雜,迅速跟衡玉共情了:這位少年的境遇,居然與他如此相似。只是他外祖家早已沒落,母親沒能護住他。 不過,雖然共情了,幕僚還是打算親自去見見這位少年,試探下對方的來歷和身份。 這天上午,衡玉在平城里四處走動,跟商鋪掌柜打聽價格等,一副經商新手的模樣。 “去去去,一邊去,你打擾到我們開門做生意了。”這家的掌柜被問得煩了,直接揮手把衡玉趕出去。 再一次無功而返,衡玉也不氣惱,握著她的折扇繼續往下一家商鋪走去。 突然,身后有個中年男人輕笑著道:“小兄弟,經商可不是你這么經的。” 衡玉愣愣轉過身。 看清中年男人的模樣時,她就知道第一條魚順利上鉤。 “不是這么經的?”衡玉苦惱道,“可我問起族中掌柜,他們就是這么教我的。” 幕僚心生憐憫:這個少年都沒意識到他被族中掌柜戲耍了。不用多想,這肯定是少年的親爹指使的,就為了不讓少年做出名堂來。 于是幕僚的聲音更溫和下來,提點了衡玉一二。 衡玉聽得連連點頭,眼睛亮得驚人。 幕僚是不承認自己顏控的,但看著少年這副活潑的模樣,他心下也高興。 衡玉非常感激他,于是表示要請他吃飯,順便請他多指點自己一二。 等這頓飯吃完,幕僚雖然還是不知道少年的身份,但從少年隱約間透露出來的一些消息,幕僚已經足以確定少年絕對出身清河的世家大族,他想求見并州牧,純粹是想并州牧給他的生意行個方便,以及少年人對英雄的仰慕之情。 目送著幕僚心滿意足離開,衡玉用折扇敲擊左手虎口:跟聰明人說話真好玩,她明明什么都沒透露,聰明人卻覺得自己什么都知道了。 看來最遲后天,她就能見到那位并州牧。 第11章 王朝因我興替11 回到酒樓,侍衛長過來向衡玉稟告,說已經打點好牢房里的人。 衡玉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這段時間里,衡玉雖然沒出手把胡云從牢房里撈出來,但一直命侍衛長偽裝成胡家親戚,拿錢過去打點牢房,讓胡家人在牢房里能住得更舒服些,不遭什么罪。 “今日已經見到了想見的人,明日你隨我出去采買東西。”在侍衛長離開前,衡玉吩咐道。 第二日上午,衡玉帶著幾個侍衛,用幕僚教的辦法跟平城商鋪的商家們交涉。在平城里晃了大半天,就把絕大多數想買的東西都買齊全了。 幕僚派去盯梢衡玉的人還沒撤回來,當他收到下面人呈上來的情報后,幕僚就算極力壓制,還是忍不住露出微笑:這個少年還真是一點就通,資質過人啊。 “不知子修因何事高興?”在旁邊辦公的并州牧眉梢一挑,好奇問道。 聽完幕僚的復述,并州牧摸了摸下巴,總覺得這整件事有幾分湊巧。 他心下存了疑,也對那個少年起了幾分探究的興趣。 “他不是想進州牧府以音會友嗎?就明日吧。” ===== 淡薄的春光灑在庭院里。 并州牧坐在庭院的涼亭里喝酒打發時間。 隱約之間,外面傳來府中下人的聲音:“公子里邊請。” 并州牧偏頭,順勢向院門方向看過去。 抱琴而入的少年逆光站立,神情從容淡然。 一身墨色緞子衣袍極合身,袖口和領口各用銀色絲線鑲邊,衣擺處有大片精致的竹紋樣式。 玉袍掛在少年的腰間,在少年抱著古琴走動時,玉佩穩得從未出現過絲毫晃動。 ——這樣沉穩有度的氣質,與幕僚所說的“澄凈明朗”完全不同。 “州牧大人。”來到涼亭底下,衡玉俯身行禮。 “進來坐吧。”并州牧的聲音冷淡而富有壓迫力,“你我今日是以音會友,若是你彈奏的曲子不合我心意,接下來的事情就免談。” 衡玉微微一笑,眉眼如山間早溪般凈澈:“那在下就獻丑了。”抱琴走進涼亭里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