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蒸好之后,白白的槐花上面裹著一層白白面,但是卻融在了一起。張秀容用兩雙筷子夾著把它們抖開,抖開之后將一半倒進了另一個碗里。然后又架起了一口炒菜鍋,倒進去了少許的油, 等又熱了又放了些蔥姜蒜和辣椒爆了爆鍋,接著就把那一半的槐花放進了鍋里,一開始安諾聞到的味道就是槐花的味道,既帶著點花朵的香甜,又帶著烹飪過的美味,瞬間勾起了安諾的食欲。安諾洗漱好出來的時候,傅國華遞給她了一碗炒好的并且溫溫的也不是很燙的炒槐花。 一口下去,安諾眼睛亮了亮,好吃。以前安諾是沒有吃過槐花的,因為從小生活在城市,槐花樹根本就沒怎么見過,更別說能鉤下來大堆大堆的槐花了。所以這是安諾第一次吃到這種好吃的東西。一小碗炒槐花吃完,傅國華又遞了一碗涼拌的過去。 原來是張秀容剛才留下的那一半是為了涼拌的,就只放一些醬油醋,辣椒之類的經常吃的調料就能伴出美味。安努依然接了過來,坐在那里吃的雖然一小口一小口,但是讓人看上去就覺得好吃。 吃了兩碗雖說算是零食但是也很頂飽的東西,安諾的肚子也撐起來了。傅國華伸手幫她摸了摸唇角,結果碗說:“休息一會洗個澡吧,看你一臉難受。” 安諾乖巧的點點頭,想親親他總是嚴肅的嘴角,卻又因為婆婆在場而作罷,心想算了,總之她也快要從軍了吧,再也不用兩地分居只能做一對周末夫妻了。一想到有一次去看他的時候他剛做完三天兩夜的野外訓練那種憔悴摸樣,滿臉的胡渣,連黝黑的肌膚也擋不住的黑眼圈,她就心疼他。 她總是被他照顧著,平時也沒有什么煩惱,可是他累的時候,困的時候,餓的時候又有誰照顧呢,沒有。想到他已經過著這樣的日子許多年她就很心疼,一天也不想讓他繼續這樣過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前天碼字的時候電腦本來沒插電,快沒電的時候一插上電源直接黑屏了,然后充電指示燈也不亮了,,差點嚇死我,,送去修了剛拿回來,,太郁悶了。。。。 ☆、47告別醫院 這次傅國華在家呆了六天,安諾也因為出完公差回來在家休息了一天,外加周六周日沒有安排她加班,算在一起也就是休息了三天時間,跟傅國華相處的溫馨極了,再加上傅國華這次也就是為了看自己的母親和張正彪是不是像安諾說的那樣相處的不錯,一個家里四個人倒是和樂融融的。 傅國華走之前專門跟自己母親說了說悄悄話,問了問她對張正彪的看法,他一直知道這個張叔對他媽很好,他爸已經去世很久了,久到他已經快要回憶不起來他的臉。而在他記憶中留下比較深的印象的就是張正彪,特別是在他小的時候,沒有能力幫助母親做一些女人做不了的事情的時候。那個時候也是他在他們的生活中出現的最頻繁的時候。后來他長大了,能撐起一個家了,他們再也不需要接受別人的幫助了,他也就慢慢的淡出了他們的生活,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原來他一直沒有停止對母親的關注。 看著母親點點頭,他不知道態度一直是拒絕的母親為什么會改變了想法,可能是張叔的十年如一日感動了她,或許也會是些別的什么。不過母親有了人照顧,他就放心了許多。 他終于把這個話題攤開說的時候,想要張正彪給他一個態度,看到他高興的手足無措的樣子,50歲的豁達老人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了拘謹的表情還帶著一些小心翼翼的討好,傅國華覺得他沒有開口,他就已經看到了他的態度。最后還是跟兩個老人商量著,在他走之前把喜事辦了。 解決了心頭中的大事,安諾心情還是很不錯的,現在只剩下工作的問題,不過傅國華的家屬隨軍申請批下來以后,她在決定以后怎么辦,時間過了這么久,她的實習期也差不多要結束了,本來是鐵定的實習后就在這里上班的。但是如果要隨軍,那這份工作離得這么遠,她將勢必在這里和傅國華之間二選一。其實這個抉擇不是特別的難,總之她不會在任何一個二選一中放棄傅國華就是了。 本來她還是有些愧疚的,畢竟醫院里的大家都把她當做是自己人,就連她自己也覺得她是自己人,但是在跟傅國華相提并論的選擇里,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傅國華,一點為難都沒有,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她沒能不好意思多久,因為她發現,在她還沒有來得及棄醫院而去的時候,醫院竟然先拋棄了她。 又是一個周一,安諾一大早來到科室就覺得大家怎么不太對勁的感覺,看著她帶著點同情,又有些幸災樂禍,那些說不上來的糾結表情。 “怎么了?”安諾淡定的看看周圍,拉著一個平常跟自己關系不錯的小護士問道,就算現在 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也不會那樣在意了,既然已經做好的決定,就得從這個環境里面將自己抽身出來。 “夏主任找你去辦公室,去了你就知道了。”小護士的眼睛里帶著一點擔憂。 安諾回想了一下,最近她并沒有什么惹到夏主任的地方啊,大家都各忙各的工作,她肯定沒有做過什么犯在她手上的事情。 咚咚咚,“夏主任。” “安諾來了,過來坐。”夏主任就像每次安諾來到辦公室的時候一樣,戴著眼鏡低著頭在看書,安諾坐下之后,她合起了本來在看著的書,拿下了眼鏡。 “你的實習期馬上結束了,對于以后的工作你有沒有什么想法?”夏主任問的直接,但是她放在坐上握在一起的手卻泄露了她此時的心情有些沉重。對于夏主任這樣問,安諾低著頭,當初說的是畢業了之后她就留在這里,雖然現在她是更想跟傅國華在一起,但是這個想法她沒有跟任何人說過,更沒有要說轉單位的事情,難道夏主任猜到了?安諾看著在對面低頭沉思的夏主任,心想肯定不會。于是她定了定心神看著夏主任。 但是在夏主任眼里她的這個細微的動作則是對她的疑問,疑問這樣說是什么意思。夏主任這回的心情也和浮躁,靜不下心來想太多東西。她一直知道他們科室今年只招一個人,但是這個人早就定下來了啊。不知道今天院長找她談的‘覺得兩個人中哪個表現更好’是什么意思。雖然相比顧萍萍的圓滑來說安諾稍稍有些冷淡,但是跟其他同事相處起來也是極好的。看院長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已經有了決定,只是出爾反爾這個帽子扣在頭上畢竟不好看,所以他就堆了一個兩個比較擇其一的臺階給自己下。 所以,最后的結果就是她坐在這里跟安諾談談將來工作的問題。她知道對一個還沒畢業就被老師因為優秀推薦到這里的大學生來說,這個現實是多么的可怕。但是就算她在擔心也不能扭轉局面,不如早些告訴她好讓她有個準備應對。 于是夏主任直接開口:“是這樣,今天院長找我談了一下,你也知道,我們科室今年只要一個人,你和顧萍萍兩個實習生,所以上面經過權衡以后,覺得,顧萍萍她可能更適合這里一些。”她以一個領導的身份簡潔的說明了上面的意思。接下來她又以一個長輩的口氣說:“其實從顧萍萍來的時候上面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不過我覺得你的能力放在這里,要再找一個差不多的工作也不是很難,我也幫你留意留意,別太難過。”最后嘆了一口氣。 安諾從她的話中提取了中心意思并且消化了之后的第一反應就是挑了挑眉,原來是這樣,她說顧萍萍怎么放著好端端的家里企業不呆著反而跑到這里來實習,估計她一心就是想擠她下去的,而她走了之后,顧萍萍想來也不會呆的太長久。 接下來她抬起頭揚了揚嘴角,給了夏主任一個善意的笑,沒錯,她不生氣,最起碼不生夏主任的氣。這種情況,她在還是一個小明星的時候遇到的太多了,現在的人使壞也壞不到哪里去,如果是沖著她這個職業來的,搶了這個工作也就算了。但是如果是沖著她這個人來的,不讓她在這個醫院呆下去是小,不讓她在所有大醫院里面任職也有肯能。但是現在的顧萍萍肯定想不到這點,因為她一定也覺得這樣太過。對她來說,這件事就是簡單的走后門而已。不是什么大事,也基本上不影響她的心情,技不如人是沒辦法的事,后門也是一種本事。何況,她本來就是要走的,怎么走的差別其實不大。相反來說,同樣的結局,本來她放棄醫院可能會引起很多人的不滿,但是現在她成了被醫院放棄的那一個,卻得到了很多愧疚。 “我知道了,我會早做準備。”安諾點點頭,離開了辦公室,留下夏主任在辦公室里繼續嘆氣。 回到辦公室里,安諾就看到顧萍萍站在窗邊看樓下的風景,看到她走了進來,顧萍萍仰著下巴沖她驕傲的笑了笑,安諾低頭垂著眼睛抿抿嘴,不知道顧萍萍知道自己得了白眼反而為她做了嫁衣會不會怒火中燒。 顧萍萍對安諾的反應很不滿意,在她的想象中,安諾應該失落應該難過應該害怕應該哭,或許也應該求求她,她心情好了說不定就放她一馬,讓她留下。反正她也不是真心想要這份工作的,所以就算好多人都猜測出了內情,用不屑的眼光瞧她,她也一點都不介意,因為只要目標達到了就是值得的。誰知到安諾就像往常一樣云淡風輕,甚至還隱隱的透出一些好心情。顧萍萍呢對此嗤之以鼻,裝吧,她還在這裝呢,就跟大學的時候一樣,清高的仿佛不食人間煙火,什么都不能讓她動怒。很快她就會知道失去了面包她還能不能裝仙女。 如果安諾能讀出她的心聲,她一定會說:如果她清高,顧萍萍就不會一次又一次的敗在她的手上,到現在還心心念念的想要報復,這可真是記吃不記打的性格。 現在距離實習期結束回學校領畢業證還有三個星期,安諾依然像平時一樣生活工作著,一點都看不出來對未來的擔憂和對現實的憤慨,看在別人的眼里卻又變成了寵辱不驚的好性格,而且她還表達出的是對自己的自信,經歷的比別人豐富比別人多,她的身上就有了一種讓人舒服卻又羨慕的氣質,自信并且沉穩,惹的許多小護士爭相效仿,卻總是不像。 在這個醫院的最后三個星期也充實的走過,安諾跟每一個有交集的人都禮貌的道了別,讓很多不知道真實情況的人眼淚汪汪的對她的遭遇感到難過,她其實心里壓力挺大的,她也不是故意騙取別人眼淚的。終于跟工作了幾個月的地方做了真正的告別,回去休整休整,拿了畢業證之后就等著和傅國華團聚了,離開這里微微的感傷也被將來跟傅國華的團聚沖散了。剩下的都是對隨軍后的生活的向往。 ☆、48畢業 回到學校的安諾跟實習前的安諾又有了很大的不同,退卻了所有的青澀,也可能是結了婚的關系,女性那一面的嬌媚也初現在了她的身上。站在學校門口抬頭望望,這時的校園沒有想后來那樣高樓林立,看上去那樣的現代科技,整個建筑還是比較多的凸顯出的是文化氣息,簡簡大方而已。嘆了口氣,這次的大學比起上次來是充實多了,最起碼不用每天只想著掙錢工作做兼職了。她只用除了學習之外再好好享受享受來自家庭的關心和丈夫的愛護就行了,置于其他的,有空了想一想就好。 回到好久沒有回來的宿舍,安努將她的床認認真真的打理了一遍,換了一張床單之后,做在床上休息起來,要是放在以前,她無聊的時候是該玩玩手機的,可是現在這個年代卻是沒有手機的年代,安諾只好在宿舍里找找有什么可以打發之間的東西,找來找去,最后只在孫姚的抽屜里找到一本‘紅巖’。安諾翻著發黃的紙張撇撇嘴,這個年代的小說啊,質量果然劣質。 靠在床上翻了幾頁書,翻著翻著安諾就有些困了,靠在床頭打起盹來。感覺自己沒有睡多久,又被開門的聲音吵得睡不安穩,她想應該是哪個人回來了,大家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短了,都習慣了不用那么客氣,而且她是真的很困,睜不開眼睛,于是皺了皺眉,繼續睡她的。 “安諾,安諾。快起來。”顧萍萍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氣急敗壞,因為她的后面跟著周馳。知道她今天要清空宿舍,所以她的院長夫婦干爸干媽就直接命令了自家兒子來給她幫忙,而顧萍萍對于這種單獨相處又是十分開心,所以兩個人一路的說說笑笑氣氛不錯。她是知道了周馳要幫她搬宿舍這件事情忠厚故意安排在下午才來的,這樣子等到她來的時候宿舍里面也應該收拾的差不多了,她也就好在周馳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 結果誰知道,只有安諾一個人來了,除了她的床鋪干凈了之外其他全是亂七八糟,而且安諾收拾好了的行李在地上隨意放著,她自己又在床上睡的東倒西歪,整個宿舍看起來的感覺就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就是落魄。 顧萍萍本來還是笑著邊跟周馳說話邊推開門的,門開的那一剎那她就笑不出來了。一切跟她想的一點都不一樣,看看床上的安諾,早已經不知道睡到幾重天去了。宿舍里面沒有一點人氣,總之她看著都很難有好感,何況是對這里一點感情都沒有也不知道宿舍原貌的周馳了。 搖了兩下,安諾依然沉穩的睡著,顧萍萍急了,連著在她耳邊喊了好幾聲,直到擾的安諾再也睡不下去了,才睜開迷茫的眼看看是誰。剛睡醒的反應跟不上視覺的接觸,安諾努力的在她的臉上掃過一圈之后看到了她身后站著的周馳,定格了視線然后突然睜大了眼睛。這次可算是一下子清醒過來了。 好吧,安諾努力的將自己將睡意甩走,順著顧萍萍的手坐了起來。整理了一下頭發之后,不緊不慢的對著顧萍萍打招呼說:“回來了啊?”好像剛才被人家看到了睡醒后的傻樣的那個人不是她一樣。接著她又自然而溫婉的對著顧萍萍身后的周馳點點頭:“你好。” 周馳還是穿著一件襯衣,只不過這次是短袖襯衣,現在的襯衣看上去沒有那么好的質地,不過相比較很多男人穿著個背心到處走的樣子,周馳看上去斯文多了。就像劇本里描述的這個時代每一個優秀的男人一樣,白襯衣,西裝褲,帶著一副金絲邊眼睛,斯斯文文的。他站在那里沖她點點頭,帶著點笑意。 對于顧萍萍和她身邊出現的一概男人,安諾并不感什么興趣,按理來說宿舍里來了客人,她或許應該招呼一下才對。但是看著顧萍萍已經拉著周馳坐下了,也給他倒好了水,招呼的倒是挺到位。安諾想,顧萍萍帶來的客人她自己招呼倒也合理,總之她的東西都打理好了,跟他們兩個也沒什么可說的,還是躲開比較自在。于是跟正在說話的兩個人打了聲招呼說要出去走走,于是就把空間留給了他們兩個人。 偌大的校園里面全是來來往往的學生,忙忙碌碌的在為結束自己的學習生涯而奔波。抬起頭,一個迎面走過來的人在沖她招手。 “安諾,真巧,在這碰到了。”是文斌,他邊用手指一指兩人身邊的教務樓,一邊在偶遇之后沖她打招呼。 “嗯。”安諾點點頭,她是在學校里轉著轉著就轉到了這里,曾經畢業之后,每每想起她的大學生活,她總是懷念的,可惜時間飛逝,她再也沒有機會以一個學生的額身份回到校園。又一次經歷了畢業前夕,她的感觸自然多一些。卻沒想到又在這里碰到了熟人。說到文斌,以前她跟文斌的關系也不能說是多么和諧,但是既然文斌主動打招呼,她也就必須熱情的回應,這是人與人之間的禮尚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