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書迷正在閱讀:建國后我靠守大門為生、重生之男配解救計劃、重生原女主逆襲、極品術師、總裁專寵:替嫁嬌妻狠可愛、壞掉的愛情們【中短篇集】、重生之炮灰玩末世、幸好流年遇見你、在無情的世界深情地活、強制歡寵:我的溫柔暴君
“四年前,你把上維、我和jiejie做了排序,上維排在第一;現在,這道排序題簡單了一些,你只要把上維和離婚協議做個排序。蕭致遠,我想你不會犯傻吧?” 蕭致遠一直安靜地聽她說完。然而表面的寧靜之下,他的語氣隱隱帶著幾絲無奈黯然。 “子衿,這個世界上,我知道你最珍惜的是什么。所以這幾年,我都小心翼翼部讓任何人將之搶走??墒悄隳兀课覑鄣?,我想珍惜的,你一樣樣將它們拋棄,你這樣——是在試探我的底線嗎? “我對你的愛,不論真假,你早就不屑一顧了;我的女兒,她不是你親生的,你要奪走;最后是我付出心血的事業,你也能這樣輕易地將它作為籌碼。桑子衿,我真的不知道,原來你這么恨我?!?/br> 桑子衿的笑意漸漸轉為蒼白,她一眨不眨地回望這個男人,而耳邊他一句距的話,像是刀子一樣插在心口,拔出的時候,滴滴滲血。 這個世界上,但凡她珍惜的,不也早就被他掠奪得干干凈凈了嗎? 原來,他們都一樣呢,傷得徹底。 “五點之前,你給我一個答復?!鄙W玉谱詈箝_口的時候,努力地硬起心腸,只是氣息微微有些不穩。 而他淡漠轉身,背對著她,只冷冷地說:“桑子衿,這個婚我不離。哪怕收購失敗,我也不后悔。”他頓了頓,“至于你手上的信息,不論你打算怎么做,我只希望……你到時候不要后悔?!?/br> 從醫院離開的時候,自然已經有人將記者們引開了,蕭致遠走得悄無聲息。他坐上汽車,雙手放在膝蓋上,才發現自己竟在發抖。四年前自己接手支離破碎的上維,在董事大會上被人圍攻的時候,他不曾發抖;父親將他提出上維,將哥哥換進來的時候,他不曾發抖……只有被桑子衿氣到的時候,他才會難以克制地像現在這樣,掌心里都是汗。 原因很簡單,公司可以起死回生,也可以重新奪權,無非是道路曲折艱難了一些??墒菍χW玉疲约耗茉趺礃幽兀?/br> 他想起桑子衿和小嬰兒搬進新家的時候,盡管明白她的抵觸情緒異常的激烈,可自己內心深處始終是雀躍的。每天按時回家,泡奶粉、換尿片都親力親為,小女嬰要不眠不休地大哭,他便抱著她,溫柔地在房間走來走去,只是為了讓辛苦一天的桑子衿好好睡覺。 可她始終淡淡地看著,覺得這是他應該做的——誰又知道他的委屈呢?這孩子,甚至和他都沒有血緣關系啊。 后來樂樂長大了,不需要人哄著睡覺了。他卻發現,自己和桑子衿的關系,徹底走上了一條死胡同。沒有交流,沒有接觸,有時候一周說的話不超過十句。他真的開始懷疑,這個名義上已經是自己妻子的女人,自己在她心底還有一絲一毫的分量嗎? 他忍不住試探她,各種各樣的緋聞對象,甚至堂而皇之地在公眾場合讓她遇到。 桑子衿給出的反應,永遠如同石沉大海。 窗外燈紅酒綠次,新舊女友活色生香,可是夜深人靜,蕭致遠永遠是一個人躺在酒店的床上,沒有讓任何一個人跨進這扇門。 他忍不住苦笑,這場戲,不知道是在演給誰看。那個人,她或許早就不在意了。五年時間,寵愛、漠視、冷淡、強勢……但凡他能想到的,但凡他能做到的,他都做了。他自認是一個堅韌頑強的人,但,她始終無法讓她重塑起原來的信任與愛。 到了今天,真正是個斷點了。 蕭致遠回到公司,電梯里的女生們明顯靜了靜,互相使了眼色,顯然在拼命忍著說話的欲望。蕭致遠依舊有些恍惚,走出電梯的時候,總經辦的秘書們又在竊竊私語。他隱約聽到幾句話,便停下腳步問:“什么心都融化了?” 被問到的小女生剛剛調到這里工作,臉刷地紅了,站起來語無倫次,“我們……在看照片。蕭總,你要不要看看?” 屏幕轉過來,蕭致遠怔了怔。是自己彎腰撿起樂樂玩具的照片,仿佛怕小寶貝的玩偶真的弄臟或者摔壞,神色分外專注認真。 他笑了笑,“這么快傳上來了?” 還是iris替他解了圍,“都去工作吧,蕭總天天看,還沒看夠呀?” “可是蕭總的女兒第一次見呢,好可愛?!庇腥饲那恼f了一句。 蕭致遠勾起唇角笑了,“是聽可愛,下次抱她來玩玩?!?/br> 哄堂叫好聲中,蕭致遠回到辦公室,看看時間,恰好五點整。 她的決定是什么? 并不是不在乎即將面臨的巨大危機,他只是想要證明,這一次,他還能不能,讓她有絲毫的心軟。 時鐘指向五點半。 內線向了起來。 是陳攀打來的,聲音有些惶恐,“蕭總,程宏那邊來電話了,三個股東聯名轉讓股權,目前股東名冊正在登記修改,他們加起來控股已經超過了你……” 一顆心砰地落下了。 他和桑子衿,終于還是走到了盡頭。 “蕭總,你在聽我說話嗎?”陳攀聲音十分焦慮,“我已經讓律師給三方發出信函,他們這么做違反了當初的協定……” “沒用的。”蕭致遠淡淡地說,“他們敢這么做,自然是因為有人在背后撐腰。” “那怎么辦?蕭總,這次可不比上一次??!現在集團上下和你哥哥都盯著,這個項目要是失敗的話……” “你讓我再想想?!笔捴逻h不由分說地掛了電話,進而摁下內線,對秘書說“現在開始所有電話都不要接進來?!彼謱⒆约旱氖謾C關機,拉下窗簾,然后半靠在座椅上,閉上了眼睛。 或許是太累了,只這樣輕輕一靠就睡過去,各式各樣的夢都在潛意識里飛舞起來。從來沒有見過面的mama……不茍言笑的爸爸……和暗夜之中,站在自己身邊低聲說話的桑子衿。 猛地清醒過來,再一看時間,已經近晚上八點。外邊秘書室已經空空落落,只開著一盞燈,似乎是iris還在等著。蕭致遠推門走出去,iris連忙站起來,從保暖瓶中倒出一碗海鮮粥,笑著說:“蕭總,先吃點東西吧。” 他的確是有些餓了,坐下來一口一口地喝著,沉默不語。 依舊在發郵件,只是偶爾會悄悄看他一眼。整齊的鬢角,棱角分明的例臉,以及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長而微翹的睫毛卻帶出一份清新的稚氣。這個男人,是自己眷眷不合了近十年的那個人…… “這粥……”蕭致遠忽然開口,聲音中帶了淡淡的疑慮。 心跳漏了一拍,強自鎮定地抬起頭,迎上蕭致遠的目光。他卻只是將剩下的喝完,笑笑說: “哪家訂的?味道真不錯?!?/br> 抿了抿唇,沒說什么,只是垂下眼簾,顯然十分之失望。 “你下班吧,今晚沒事。”蕭致遠站起來回到辦公室,隨手關上了門。 吃完東西,整個人精神好了許多,蕭致遠摁下遙感窗簾的開關,看著腳下紅塵萬丈,試圖一點點去理清思路。他指間還夾著一張有些老舊的照片,翻來覆去地看了幾眼,終于走回辦公桌邊,打開了手機。 無數語音信箱的提示和短信涌進來,手機嘀嘀嘀地響了許久。蕭致遠看著那些信息,心中十分清楚,這短短的幾個小時,他把自己封閉在這里,外界卻可能天翻地覆了。 手機又一次響起來,他看著顯示,終于還是接起來,“爸!” “出了這么大的事你還敢關機?”老爺予劈頭就罵過來,“這種時候找不到人會對集團有多大的影響,你有沒有想過?!” “是我考慮欠妥。”蕭致遠平靜地解釋:“但,我需要這幾個小時來靜一靜。” “聽上去,你好像想出應對的方法了?!崩蠣斪诱Z氣和緩了一些。 “爸爸,你也知道的,商場上沒有永遠的好運氣?!笔捴逻h淡淡地說:“我只能盡力再試一試?!?/br> “勝負什么的,也不需要我多說了。蕭致遠,你比我更清楚,如果這次東林最終撤資,收購失敗的話……你還不如在第一輪就失敗。這個世界,對失敗者遠比對創造過奇跡卻又失敗的人寬容?!?/br> “我很清楚?!?/br> “好自為之?!?/br> “爸爸……”蕭致遠在掛電話前躊躇了片刻,終于還是問, “如果這次出事的是大哥,你會教他怎么做嗎?會幫他想辦法嗎?” 電話那頭父親只是生硬地擱下一句“多想什么”,就掛斷了電話。 年輕的男人放下電話,眼神由軟弱迷惘漸漸變得冷酷強硬,他只是想起了一句話一 被全世界拋棄的時候,只能自己堅強。 他又一次拿出那張照片,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然后撥通了一個電話——方嘉陵。 就在一個小時前,方嘉陵召開了記者會。他作為東林投資的最大股東,單方面宣布東林將會再考慮是否加入并購競爭,并直言不諱,可能“讓道”給光科。 廣昌并購案的一波三折、高潮迭起令現場的記者接近瘋狂。假如說蕭致遠在第一輪反敗為勝被視為奇跡,那么顯然,速一次方嘉陵悄悄入主東林,就更像是神跡了、 “方先生,上維的蕭致遠先生作為東林的第二大股東,你們之間有過溝通嗎?” “方總,您是怎樣cao作這件事的呢?為什么上維一直沒有反應?” 所有這些問題放嘉陵都沒有回答,他的眼神隱匿在那副斯文的金絲邊眼鏡之后,只淡淡地說“我想這次股權更迭的目標大家都清楚,只是為了收購廣昌。所以,光科這一次,應該還是有很大機會的?!?/br> 他說得謙虛,只是背后的話語每個人都已聽出來了。東林一旦撤資’那么上維又一次被踢出競爭圈,隱忍至今的光科和方嘉陵,才是真正的腹黑。 方嘉陵志得意滿地坐進了車子,正要吩咐司機開車,電話響了。 人名顯示讓方嘉陵心情愈發放松,他特意等三秒才接起來,“蕭總?” “有些事想和你談談?!笔捴逻h開門見山。 “什么事?”對方沉穩的語氣讓方嘉陵有些隱隱不安,他旋即鎮定下來,畢竟現在主動權完全在自己手里。 蕭致遠只說了一句話:“我一直以為,夏子曼暗中聯系的是你三叔?!?/br> 方嘉陵后背倏然挺直了,猶如一把繃緊的弓,他驀然失去了原先懶散的笑意, “你說什么?一許是意識到了自己片刻的失態,他重新放緩語氣,“蕭總,我們見面談吧。” 醫院里靜悄悄的。 樂樂已經睡著了。桑子衿本來抱著她一起躺著,卻殊無睡意,從床頭柜拿了手機,屏幕依然停留在短信界面上。好幾封都是未讀狀態,她粗粗一眼掃過去,忍不往苦笑。 小鄭:老大,今天新聞里蕭致遠的老婆長得和你好像啊!趕緊去看! 小鄭:我又看了好幾遍,覺得那個人就是你……你不會……真的一直和蕭致遠隱婚吧? 小鄭:天!公司里已經傳開了……你真的是……老夭! 如此這樣來自同事的短信還有許多,栗子衿滑到最后一條,卻是很早之前方嘉陵發來的,“不管發生什么事,我都會幫你到底。” 這個時候,想必他說話分外有底氣吧。 桑子衿退出了短信界面,黑暗之中,她瞪著光亮的手機屏幕發了一會呆 樂樂不安分地翻了個身,小手搭在她的脖子上,還重重地蹭了蹭她。桑子衿小心地將女兒抱開,從床上翻身下來。 為什么自己這么不安呢?明明應該是如釋重負的阿.....四年的婚姻,四年的枷鎖,她終于到了可以邁出的時候。以后,沒有蕭致遠,沒有信任被撕裂'沒有冷戰,只有自己和女兒兩個人。在過去的四年里,每當失眠的時候,她就是用這個向往和信念支撐自己的……可是現在,為什么心里反而沉甸甸的,仿佛掛著一塊鉛石,連呼吸都變得異常困難昵? 桑子衿就這么靠在沙發上,直直坐到了快要天亮。脖子似乎都僵住了,她拿了包,輕輕給樂樂掖了掖被角。小家伙舒服地蹭了蹭她的手,繼續呼呼大睡。 再多的不安和疑慮,此刻也被這輕輕一蹭撫平了。桑子衿走出病房,麻煩護士替自己看著樂樂,便離開了醫院。 而走的時候,她還不知道,接下來會有很長很長一段時間,她將再也見不到光著小腦袋的女兒了。 . 天已經蒙蒙亮了,幾絲云彩飄飄蕩蕩地掛在天邊,像是棉絮一樣飄移不定,就像是桑子衿此刻的心情,隱隱約約地,還是不安和不確定。 桑子衿洗完澡,又換了衣服,碓備出門的時候才發現桌上有一個包裹,收件人寫著自己的名字。只是已經被拆開,露出半個深色檀香木的小盒子來。 她有點疑惑,打開一看,里邊卻是一沓沓的信。一看字跡,桑子衿就知道這是大約是凌燕寄來的。她拆了一封看,信件是夏子曼寫給凌燕的,大體是在說自己剛回國工作的的種種心情,而末尾的時候提到了失散的meimei,說接下來要努力將她找回來, 想不到凌燕真的把這些寄來了。可惜桑子衿此刻沒時間細看,她稍稍平復了心境。匯到樂樂的病房。小護士正在收拾,回頭看見她,笑著說: “蕭雋瑾的mama呀,她被爸爸接走了呢,剛走,手續也辦好了?!?/br> 不安的感覺又強烈了數分,桑子衿站在空落落的病房里,撥電話給蕭致遠。 他倒是很快接起來,語氣平常,"樂樂在我這里。 “為什么帶樂樂走?”桑子衿按捺下心頭的急躁,“這幾天你那邊那么忙,還顧得上照顧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桑子衿,新聞沸沸揚揚,你覺得留樂樂在你身邊是好事?”他頓了頓,情緒晦暗不明,“行了,我還有事?!?/br> “等等---” 聲音戛然而止,對方并沒有給她更久的耐心。 之后就再也沒有打通,桑子衿的心底忽然有一種恐懼感……這個男人,是不是?就這樣把樂樂搶走了,再也不還給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