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學是顧明君的短板，她本來就決定接下來的時間基本泡在高數(shù)，甚至都做好一些不重要的課都拿來課上做高數(shù)題。

    姜時戚的出現(xiàn)讓顧明君最頭疼最絕望的高數(shù)有救了。

    姜時戚耐心很好。

    幾乎是一個步驟一個步驟告訴顧明君該怎么計算。

    將近一個月后，傅景琛那邊也打電話問過她的情況，她不知道傅景琛為什么對她要求這么高，但她在傅景琛必須高分的要求下，到最后一個月中午都不回宿舍。

    十二月的天氣已經(jīng)徹底轉(zhuǎn)涼，顧明君的頭發(fā)從超短發(fā)也慢慢到脖子，劉海也已經(jīng)不知覺留長，這個長度的頭發(fā)不好看又麻煩，刺得脖子很癢，所以她便隨便拿了橡皮筋隨便綁了起來。

    南方的冬天來得晚，但冷起來一點也不含糊，是冷氣往里鉆的那種，室內(nèi)都會凍人的冷。

    顧明君的體質(zhì)也不好，天氣冷起來的時候，她幾乎是厚外套加厚圍巾的裹，雨后轉(zhuǎn)涼的時候，顧明君就買了特別厚的圍巾，她臉本來就小，圍著圍巾戴著邊框眼鏡，幾乎整個人都要被衣服包起來。

    姜時戚剛看到時，沒有忍住，毫不留情的笑了起來。

    “穿成這樣很夸張。”姜時戚忍不住抬起修長的手指去戳了戳顧明君絨絨的外套，“你看起來跟企鵝一樣。”

    “不夸張，很冷。”

    一個冷風卷了過來。

    顧明君吸了吸微紅的鼻子，干脆連帽子都蓋在頭上。

    她怎么穿都不暖，手很冰，腳也冰，難受得在跺腳。

    對只穿了襯衣，v領毛衣和牛仔外套的姜時戚怒目而視，催道：“快點走，快點走。”

    姜時戚邊走邊問顧明君，“大概有那么厚的手套，里面加了絨毛，就分了拇指和其他四個指頭那樣，你冷成這樣可以買一個。”

    他是說著玩，像所有男生喜歡逗女生那樣故意惹顧明君不高興。

    沒想到顧明君在網(wǎng)上下了單，幾天后姜時戚哭笑不得的看著除了圍巾，還要再戴一副絨毛手套的顧明君。

    “有一款耳機也是加了絨毛的，防寒的，你是不是也要買？”

    顧明君眨了眨眼睛，“還有這樣的耳機？”

    姜時戚揚了揚眉，雙手插著口袋，長身玉立，站在那看著顧明君笑了起來，最后還是在顧明君催促下，特意找了照片給顧明君看，“這個也要買？”

    “買！”

    三天后，顧明君的毛絨耳機也到了。

    姜時戚被愉悅到了，終于忍不住笑得東倒西歪，肩膀都一抽一抽。

    顧明君面無表情的看著姜時戚。

    “你體質(zhì)太糟糕了。”

    “嗯嗯，知道了，快點去西門的包間！”顧明君催著姜時戚快點走。

    姜時戚笑道：“你應該多鍛煉。”

    顧明君充耳不聞，只催著姜時戚快點走。

    “其實凍一凍也好，你太怕冷了更容易感冒。”

    “知道了知道了。”已經(jīng)想要到室內(nèi)躲冷風的顧明君忍不住繼續(xù)催促。

    姜時戚無奈的笑了笑，明明以前動不動就害羞，現(xiàn)在天冷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脾氣也跟著暴躁起來，倒是越來越會不耐煩。

    跟在顧明君身后一起去了西門。

    期末考前的兩星期。

    行管系課程全部講完，停課自習。

    顧明君基本和姜時戚泡在西門的咖啡廳包間，中午都在問姜時戚高數(shù)題。

    也是期末考前一星期薛嬌嬌才急了起來，對著顧明君說了接下來一周都要和同鄉(xiāng)其他人泡圖書館，中午也不和顧明君一起吃了。

    顧明君本來從西門到學校食堂就是等薛嬌嬌一起吃飯，薛嬌嬌這樣說后，顧明君就在西門那邊隨便找了學生快餐店吃午飯。

    姜時戚有時候跟舍友一起，有時候跟高中那個男生，有時候被蔣思桐拉著走，倒是沒怎么和顧明君一起吃。

    不知道是因為太緊張，還是因為姜時戚之前說的穿太多更容易感冒，顧明君考前的一個晚上還是感冒了。

    她吃完了藥躺在床上半夢半醒。

    薛嬌嬌進來的時候，顧明君快睡著了。

    “明君，明君！”

    有人在叫她。

    顧明君抓著被子，半夢半醒的起來。

    “我才知道我們居然要考馬哲，你背完了沒有？”薛嬌嬌馬哲的課基本都逃了，幾乎沒有一節(jié)課去的，除了幾次顧明君發(fā)現(xiàn)老師要點名提前叫薛嬌嬌過來。

    “背完了。”顧明君有點暈。

    “你都背完了？馬哲的重點都快一本書了，你真的都背完了！”薛嬌嬌似乎不相信，抓著顧明君問。

    “嬌嬌，我感冒，頭疼！”

    “你感冒了？”

    “對！”

    “對不起啊明君，但是我馬哲都沒有背，明天下午考的就是馬哲，洛大的馬哲考試一直很變態(tài)，我該怎么辦啊？明君，明君啊！我記得還有一次點名我不在被記了，肯定平時分要比你們低了。”薛嬌嬌急得快團團轉(zhuǎn)。

    “現(xiàn)在背還來得及。”顧明君只能勉強道：“明天下午才考，你看著背，挑重點背。”

    “肯定來不及了，我只想要不掛科！明君啊，求求你了，你先聽我說句話嘛，我聽說期末考試是按照學號做的，我們兩個的學號是相聯(lián)……”

    后面的話薛嬌嬌沒有再說下去，顧明君雖然頭已經(jīng)暈得厲害，卻還是聽出薛嬌嬌的言外之意。

    她要她幫忙作弊。

    “嬌嬌，洛大抓作弊很嚴格，如果作弊被抓，馬哲分數(shù)作廢不讓補考的。”顧明君暈著頭，最后還是拒絕的說：“我也從來沒有做過弊，也不習慣做這個，對不起嬌嬌，但是你現(xiàn)在背真的來得及，很多和高中差不多，主要是還有一些內(nèi)容是新增的，你主要看那個——”

    “你不愿意？”薛嬌嬌打斷顧明君。

    顧明君頭越發(fā)暈，但還是堅定道：“對不起。”

    薛嬌嬌盯著顧明君，好一會兒才笑道：“你可真是乖乖女。”

    顧明君攥著手，好一會兒才又說：“對不起。”

    薛嬌嬌從上床的木梯下來，緊接著是摔門聲。

    顧明君的睡意也徹底沒了，她從床上起來，坐到下面的書桌，白薇也在，薛嬌嬌問的時候根本沒有避諱誰在。

    宿舍氣氛很安靜。

    好一會兒，白薇幫著顧明君倒了開水放在顧明君桌上。

    “明君，你還是再睡一會兒吧，你都感冒了。”

    顧明君頭疼得厲害，她緩緩拿了水杯，發(fā)了一會兒呆，她高中的時候基本都在讀書，獨來獨往，也不住宿，沒有參與任何高中班級的小團體，她基本都是自己一個人，一個人看書看一天，一個人去高中的圖書館，一個人去高中食堂吃飯，她從來沒有想到女生的人際交往會這么辛苦。

    她想到了白薇，想到了薛嬌嬌，想到之前那瓶被她拿去叫姜時戚檢查的洗面奶。想到了剛剛叫她幫忙作弊的薛嬌嬌，還有被她拒絕后猛地摔關上的門。

    好一會兒，她才問白薇：“我不愿意幫人作弊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