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江少卿注視著她的唇,然后驀地將她扯到近前,牢牢握住她的下巴,修長的身軀朝她俯過來,薄唇準確封緘她的小嘴。 宋楚瞪大雙眼,錯愕得完全不能動彈。 薄唇熱烈的揉擦她,發狠地在他唇上廝磨,狂暴得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吞下去。 “疼。”她推著他的肩膀,不滿地抗議,卻換來他更狂暴的啃咬,牙關被抵開,舌尖喂了進來,靈活而又霸道的舌舔遍她口內的柔軟,吸吮著她的小舌,糾纏玩弄,直教她顫抖不已。 直到宋楚快要窒息,他才眷念地放開,拇指拂過已然紅腫的唇瓣,呢喃,“味道的確不錯。” 一語雙關?氣得宋楚直跺腳,伸手勾過那張偷腥成功后饜足的臉,張嘴就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然后學著他的口吻,囂張地說,“是很不錯。” 江少卿扶額大笑,在她洋洋得意的表情中,忽然俯身,牢牢捧住她的臉頰,狠狠吻上去,禮尚往來。這是一個幾近兇殘的吻,仿佛一只猛獅在襲擊獵物,更準確的說是在撕食。 宋楚被他弄得疼,待他放開時,小手在他胸膛又捶又敲,“疼死了,人家才咬你一口,你干嘛咬我那么久?” 江少卿捉住她揮舞的柔荑,貼在唇上輕輕吻了下,然后吐出兩個字,“消毒。” 消毒?宋楚一怔,消什么……腦子里倏然閃出昨夜的畫面。 她噗嗤笑出聲,這男人不是一般小氣! 當然,笑話某人的直接后果就是消毒工作從唇上蔓延至全身,最后從上到下、從外道里,徹底被吃了個遍。 被抱回臥室時,累極的宋楚睨了一眼桌上豐盛的早餐和那張承受過他們兩人重量的餐椅,長長嘆口氣,這男人不僅小氣還很流氓。 一覺睡到下午,宋楚在饑腸轆轆中醒來,一偏頭就看到熟睡的男人。唇角微微上揚,她輕手輕腳的翻過身子,剛想去看鬧鐘,就發現床頭的手機屏幕亮起來。 她拿過一看,10幾個未接電話外加一大堆短信,全部來自一個人。有些煩躁地點開最近的一條,“我不知道你為什么不接電話不回短信,但我會一直在這里等你,不見不散。” 第 36 章 宋楚瞥了眼枕邊睡得像個孩子一樣的男人,身子往外挪了挪,回復短信:“我今天沒空,你不要等,改天吧。” 信息剛發出,手機就開始震動。盯著屏幕上的名字,宋楚皺起眉頭,毫不猶豫摁下拒絕。正編寫著信息,又進來一條短信,“我打電話到你單位,他們說你生病了,哪里不舒服?沒事吧?” 宋楚失笑,把信息框里編好的“我在開會”一字字刪除,只是不等她刪完,羅忱的消息又來了,“你在家嗎?我想來看你。” 雖然是征求她的意見,但宋楚能看得出他語氣里的不容拒絕,眉毛擰得更緊,她偷偷睨了一眼江少卿,確定他不會醒來才輕輕掀開被子,拿起手機躡手躡腳的走出臥室,進了書房,撥通羅忱的號碼。 電話只嘟了一聲便被接起,羅忱焦急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楚楚,你在哪里?” “我在家。”她如實回答。 “你是不是生病了?我來看你。” “不用。”宋楚立即反對,“我沒事,只是有點頭疼,你不要過來。” 彼端靜默了片刻,才聽到羅忱說,“他也在家,對吧?” 宋楚自是感受得到他話中的失落,可自從昨晚想通后,她覺得不能再讓羅忱誤會下去,于是狠下心說,“嗯,他一直陪我。” 話筒里又是長長的靜默,靜得宋楚都開始懷疑手機信號是否出現了問題,她清清嗓子,試著叫了聲,“羅忱?” “我在。”他的聲音發緊,似乎被人扼住了喉嚨,“既然不方便來看你,那你出來吧。” “羅忱……”宋楚抿了抿唇,“昨天有的話我可能沒說清楚,其實……” “那你就出來說清楚。”他生硬打斷她的敘述,“我在昨天那里等你,不見不散。”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如果你不來,那就我來。” 說完不等宋楚開口便啪地掛掉電話。 聽著話筒里傳出的嘟嘟聲,宋楚無力嘆口氣:哎,這事兒好像越來越復雜了。握著手機發了會兒呆,她還是決定換衣服赴約,畢竟她不想羅忱和江少卿直接面對面,那樣會更糟糕的。 換好衣服,她輕輕來到床邊,看著仍在安睡的男人,唇角微微揚起。昨晚他一夜未眠,今天運動量又那么大,顯然是累壞了,否則依照過往,她半夜起床上個廁所都能把他驚醒。俯身在他額上投個香,她剛想離開,手腕就被抓住。 “老婆,你偷吻我。”他的聲音帶著初醒的沙啞,懶懶的、綿綿的,性感得一踏糊涂。 宋楚轉過頭,望著他睡眼朦朧、撅起嘴裝委屈的樣子,不由失笑,這男人偶爾孩子氣的模樣總能戳中她的萌點,讓她恨不得捧著他的臉蛋,狠狠親上一口,喊一句“寶貝,你真可愛”,好像有些本末倒置,可她越來越發現,只要想起他,嘴角就會止不住上翹,或許真的如江少卿所說,她已經愛上他! 她兀自發呆,床上的男人卻有了動作,一個用力,將她拉到床上,貼住她的唇問,“你怎么起來了?” “我有點事,要出去。”她抵著他的額頭,考慮要不要和盤托出。 被她這一說,江少卿才察覺她身上的衣服不是家居服。半瞇的眼睛完全睜開,他支起身子,靠在床頭,“你要出去?去哪里?” “單位有點事,得去一趟。”幾乎沒有思考,她便撒了謊。 “哦。”江少卿不疑有他,迅速翻身起床。 宋楚見他開始套褲子,忙問,“你干嘛起來,再睡會兒唄。” “我送你去。”他撿起地上散落的衣服,穿上。 “不用、不用。”她連連拒絕,“我自己開車去就行。” 江少卿聽她慌張的語氣,微微攏起眉頭,瞟了一眼窗外,“剛下過雪,路上打滑,還是我送你吧。” 宋楚看他堅持,是真急了,可又怕他看出什么端倪,只好采取迂回戰術,“老公,你別去了,我很快就回來,你在家給我燒點好吃的唄,早上都沒吃飽。” 江少卿靜靜凝視著她,半晌才嘆口氣,揉了揉她的頭發,“路上小心,早點回來。” 八個字,大赦令。宋楚高興得在他臉上啄了一下,承諾,“晚飯前一定趕回來。”然后抓起外套,小跑出臥室。只是,她走得太快,沒有看到江少卿臉上一閃而過的落寞和失望。 ** 宋楚到舍得坊時,羅忱果然已經等在那里。見到她,他立即起身,替她拉開了對面的椅子,又幫忙掛好外套。 “外面冷吧?先喝杯熱茶。”他倒了一杯大麥茶遞給她。 宋楚接過來,抿了一小口,潤了潤嗓子后說,“羅忱,我來是想……” “這里的玉米烙很好吃,你不是最喜歡這個嗎?我給你叫了一份。”他岔開她的話。 宋楚無奈地嗯了一聲,尋找再次開口的機會,只是羅忱似乎打定主意不給她機會,從玉米烙上來開始,他就一直在講這些年的經歷,說自己認祖歸宗還去見了外公外婆;說外公很疼他,不準他改姓,也對他照顧有加;說他老人家對母親的死耿耿于懷,覺得當年把女兒逼出家門才讓她受了那么多苦;說當初他肯見母親,她也不會去求何家,更不會死…… 宋楚看他提到母親時幾度紅了眼眶,怕他沉湎于過去拔不出來,忙安慰道,“都過去了,別再想了,伯母要是知道,肯定也不希望你一直不開心。” “其實最對不起我媽的不是外公,是我。”羅忱掩面,仿佛用盡力氣才說,“如果當年不是我盲目自大,聽不進蔡斌他們的勸阻,執意要在風投金沒到賬前就去借民間資金,就不會因為利息太高造成資金鏈斷裂,也不會欠債,她更不會……”他哽咽得說不出話來,一滴眼淚砸到大理石的臺面上。 “民間資金?是高利貸嗎?”宋楚驚詫的問。 羅忱悔恨地點頭,“是溫州那邊的民資,利息是銀行的6倍。” 6倍?宋楚驚得睜大眼,暗叫一句mygod!當年的事情她知曉得并不多,她以為他只是投資失誤造成虧損,沒想到他竟為了擴張去借高利貸,這些年在質檢總局,聽多了因為民間借貸導致大企業破產的案例,那玩意兒說好聽點是救命錢,可更是索命符,利滾利,雪球一般,越滾越大嗎?不到萬不得已怎能隨便碰? 她想說幾句責備的話,可看著羅忱痛苦自責的樣子,她又說不出半句指責,只能聽著他呢喃,“都怪我太自大,以為只要風投的資金一到就能把錢還上,結果……是我對不起我媽。” 他捂著臉,不再發出聲音,但肩膀抑制不住的抽動證明他在哭。宋楚的心微微顫動一下,終究還是不忍心看他這樣。她從手提包里拿出紙巾遞給他,“都過去了,伯母不會怪你的。” 伸出的手滯在半空,就在她以為羅忱是不好意思擦眼淚時,手猛地被握住。宋楚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想往后撤,卻被他抓得更緊。 “羅忱。”她吃痛地看向她,眼神里寫著希望他能放手。 羅忱看懂了她的意思,卻絲毫沒有減輕力道,反而捏得更緊,然后搖著頭說,“楚楚,我已經失去了我媽,不能再失去你,這一次我決不放手。” 他的話鏗鏘有力,透著nongnong的執著,讓宋楚聽得心驚。這是她最不想見到的局面,她已經看清自己的心,如果糾纏于羅忱,只會傷害三個人。 咬了咬牙,她抬起臉,認真而又堅定,“羅忱,你聽我說,我和你不可能了。” “為什么?”他的不解里帶著憤怒,“為什么不可能?” “我已經結婚了,這對你不公平。”她盡量不把話說得傷人。 “我不在乎,無論以前發生過什么,你永遠是我最愛的人。”他執拗地說。 “可是我在乎。”宋楚嚴肅地說,“我并不想離婚,更不想跟你在一起。” 如此直接的拒絕狠狠打擊了羅忱,他握緊拳頭,雙眼猩紅,“不要告訴我你會愛上這種人?” 不等宋楚回答,他又步步緊逼,“你忘了他對你的傷害?”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宋楚試圖挽救江少卿的名聲。 “那是怎樣,你敢說他當初沒有強迫你?”他反唇相譏,“還是你編了個故事來騙我?” 羅忱的咄咄逼人讓宋楚心煩意亂,再一次后悔把那些不堪回首的事情暴露在他面前。她咬了咬唇,說出的理由毫無說服力,“他不是故意的。” “呵呵。”羅忱甩開她的手,仿佛她是帶菌體一般,冷笑道,“不是故意?” “宋楚,你是學法律的,刑法對強jian的定義里有沒有不是故意這一說?”他輕蔑地看她,“你什么時候變得這樣是非不分,邏輯混亂了?竟然去考慮一個強jian犯的主觀意圖?他要是不想,會強迫你嗎?” 他一口一個□犯讓宋楚心里很不是滋味,護犢子的情緒油然而生,“羅忱,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十惡不赦。” “那他為什么強迫你?難不成你當初是自愿的?”羅忱緊抓著強占這個點不放。 注視著一臉偏執的男人,宋楚終于明白啥叫腸子都悔青了,她昨天怎么就那么沖動,把這么私密的事告訴他了呢? “楚楚。”羅忱忽然又拉住她的手,哀傷地說,“我知道他做了很多事來彌補這個錯誤,也知道他對你好。可是你問問自己,難道你真的不介意他對你的傷害,真的能忘記對他的恨嗎?” 37為防盜小番外,就不貼出。 第38章 真的能夠放下嗎?這個問題宋楚夜問過自己無數次。早些日子她覺得遺忘很難,但現在她覺得忘記和放下都很容易,只要她用眼睛去看,用心去體會就會發現江少卿的好和對她的愛。 古希臘諺語里有句話:“為愛而愛,是神;為被愛而愛,是人。”這些年,江少卿沒有條件地愛她,即使她態度最惡劣的時候都不曾放棄,他能做一個神,她最起碼該為他做一個人吧。 想通這點,宋楚豁然開朗,面對羅忱時,也更坦然。她抬起眸,一字一句地說:“羅忱,我曾經跟你想的一樣,覺得他毀了我,發誓要恨他一輩子。” “他知道我的恨,也答應我三年后就跟我離婚,放我自由。前兩年,我們的婚姻名存實亡,我對他也是恨之入骨,可不管我怎么對他,不管我態度多惡劣,不管我說了多少傷他的話,做了多少刺激他的事,他還是一如既往地愛我,對我。” “不過,即使他堅持了兩年多,我仍舊沒有原諒他,直到我摔傷了腰。”她頓了頓,嘴角漾起淺淺的笑,“醫生說我傷了神經有可能會殘廢,但他說就算我瘸了,他也會做我的腿,背我走遍世界。” 見羅忱抬頭要反駁,宋楚舉起手,示意他聽自己說。“這些話不是他對我說的,是那位醫生伯伯告訴我的,相反他什么都沒說。” 宋楚抿了抿唇,“羅忱,我的心不是鐵做的,我受傷入院的日子,他衣不解帶地照顧我,我怎么能不感動。而這些年,他在背后默默做了那么多,就算我有再多的恨都被他的愛磨平了。” 羅忱凝視著她,泛起苦澀的笑容,“楚楚,這些我也能做到。” 宋楚贊同地頷首,“對,我相信如果是你,你也能做到。我承認,當年我有錯,錯在不夠堅持,輕易就放棄你,放棄我們的感情。可不管什么原因,錯過就是錯過......我們回不去了。” 羅忱一瞬也不瞬的望著宋楚,總算了解她話里的意思,不禁苦笑,“原來如此。” “對不起。”宋楚垂下眼簾,眼里閃爍著淚光。 羅忱仰起臉,平復下心境,“楚楚,他真的有那么好嗎?好到你可以原諒他的罪行?” 這一次,宋楚沒有猶豫,而是堅定地回答:“是!” 羅忱不再說話,只是捧著茶杯沉思,宋楚夜默契地選擇配合,扭著頭看向窗外的夜色。仿佛過了一古,羅忱才放下茶杯,徐徐說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有開車來。” 她的委婉拒絕讓羅忱心下一顫,臉上盡是受傷的神色,“楚楚,即使做不了情侶,我們也還是朋友。” 宋楚立即搖頭,“羅忱,我不是那個意思......”她頓了頓,最后選擇把鑰匙遞給他,“那你幫我把車開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