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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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小離點點頭又搖搖頭,告訴她:“國師府有個院子,前一天長草、后一天就長石頭了,好奇怪!國師大人也很奇怪,他只有一身衣服,每天都穿著,十天都沒換過。” 秦桑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那位永遠一臉“你們這些愚蠢的人類不配得到我一個眼神”的謫仙啊,揚名天下舉世無雙的陣法啊,每日新裁價值萬金的黑色冰綢啊……“國師大人潛心修道,俗世凡物并不在眼中,如今你拜了他為師,要好好孝敬他。”她收了笑在心里,一本正經的對小離說。 紀小離覺得很有道理,心中也有了算計。 秦桑當然看得出來她那點小心思,心里更樂。 姐妹倆說了一會兒話,秦桑從懷里掏出個紫色琉璃小瓶,倒出顆藥丸來。 小離像往常一樣乖乖的接過服了。 “好了,你睡吧,我要走了。”秦桑摸摸她的腦袋,柔聲說,平日里艷麗逼人的臉龐此時只有溫柔如水的神色,“下個月你休沐的時候我再來看你。” 小離已習慣每個月的夜里見她一面,服一顆“益氣培元”的丹藥,她點點頭,乖乖的躺回去。 秦桑給她掖了掖被角,蔥白似地纖指輕輕撫著女孩溫熱的臉頰,直到她閉上眼睛呼吸勻長,她才起身離開。 從嫏環軒出去,如洗月色之下,夜風之中紫衣舒展如朗月流云,等在院外的王妃娘娘不得不抬手揮出一片樹葉,才阻了她行云流水一般的身影。 秦桑足尖輕點樹枝,輕飄飄的落在鎮南王妃兩尺開外,盈盈的福了福,笑著低聲問候:“王妃娘娘安好。” 鎮南王妃微微側了側身,“千密使安好。小離可睡了?” 秦桑點點頭,一笑:“娘娘深夜等在此處,可是有話要對秦桑說?” “是。”鎮南王妃嘆了口氣,“我算著日子你今夜該來看她,特意等你是為了向你拿個主意:小離已年滿十四,該說親了。我畢竟不是她血緣至親,她又懵懂,還請千密使為她拿個主意。” “娘娘可是在紀家四位公子中間猶豫不決?”秦桑笑吟吟的問。 王妃也不瞞她,點了點頭說:“以小離的性子,能留在府里當然是最好。紀東已在說親事了,紀西與紀北倒是都好,對小離也有心,但是艷陽她不喜小離,婆媳之間處不好日子總也是不順。至于紀南,”王妃抬眼看向秦桑,“你是知道的,無需我多言。” 當年若不是這位身負千密神秘血統的少女,她也無法得償夙愿、懷上紀南,這么多年來她照顧小離,縱然是養育之情濃厚,但這其中也不乏對秦桑的感激之情。 所以即便她唯一的骨血紀南多么需要這樁婚事,她依然不愿耽誤小離的終身。 秦桑當然知道。 她的血入了藥,王妃才得以治愈頑疾。可千密圣女的血至純至陰,王妃服了那藥,只可能生出女兒來。 鎮南王的世子、白虎門令主、新任威武大將軍紀南,是個女孩。 作者有話要說: 拜過天地當然就會收了你啊,不要著急嘛~小離姑娘,你可要好好聽你師父的“教導”,不能“淘氣”,知道嗎? ☆、10第九章 那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 如今名滿京城、端密太后手下第一得力的千密使,那時還只是個七歲的小女孩,在早春料峭的清晨暈倒在山道上,懷里緊緊摟著個襁褓女嬰。 鎮南王妃恰巧取道上香,救了她與小女嬰,順路一起帶到了山上寺廟。 那時王妃已嫁入鎮南王府多年,卻因受過重傷而一直無法懷孕,那一日她去廟中燒香就是為了求子。 被救下的七歲小女孩醒來后聽到了王妃求子的祈禱,便以此為交換,將襁褓女嬰托付給王妃照料。 千密族百年以來第一位現世的圣女,以血入藥,治愈了王妃積年舊患,第二個月便如愿有了身孕。 而那名襁褓女嬰則被王妃收為義女,悉心照料成長,便是如今的紀小離。 這些事已經過去了十五年,想起來卻好像就在昨天。 襁褓女嬰已經長到了適合婚嫁的年齡,當年凍暈路邊的小女孩如今是上京城中呼風喚雨的千密使者,王妃還是王妃,她心愛的女兒卻因陰差陽錯、女扮男裝十五年,如今騎虎難下。 王妃惆悵不已,輕微悠長的嘆了口氣。 秦桑大概也是想起了舊事,清麗的側臉上神情溫柔如舊夢。 “這么多年來娘娘撫育小離,視如己出,慈母之心純然,秦桑信得過娘娘。”上京城中手段狠辣與傾國之色齊名的千密使微微笑著,情真意切的低聲道謝,“小離的婚事就請娘娘做主吧,姻緣自有天定,我信命。” 鎮南王妃有些猶豫,片刻才問道:“既是這樣,容我問一句:國師府可是與小離的身世有干系?” 簪發禮那日發生的事,明擺著是有人借皇后娘娘之手將小離送入國師府,可是她想了許久也想不明白究竟是誰?意欲何為? “娘娘不必管此事。”秦桑指尖輕攏衣袖,笑容更盛了些,“娘娘只當小離是普通女兒,憑您之力為她籌劃便是,其他的就看她的命數了。” 既然她不愿多說,王妃也沒有什么再好問的了,點了點頭答應。 那抹紫色的身影幾息的功夫就已消失月色之中,鎮南王妃望著她消失不見,又站了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 第二日一早,不用人叫小離自己就起了,到王妃那里用過了豐盛早膳,還是紀西與紀北一道送她去國師府。 出發時紀小離東張西望,戀戀不舍的問:“紀南呢?” 紀西俊目一閃。 那廂紀北已大咧咧的告訴她:“說是二皇子殿下得了把好劍,一早就派了人來,約了小四試劍去了。” “哦。”小離也不過隨口一問。見他們的馬牽出來,她立刻鬧著也要騎馬。 紀北敲她頭:“我們送了你還要回軍營呢,你騎馬那么磨蹭,要耽誤到什么時候?” 小離被他敲疼了,捂著頭和他吵,兩人正鬧的不可開交,紀西過來將小丫頭一提一推,扶上了他的馬。 他自己也翻身上去,然后對底下傻眼了的紀北皺眉道:“還不走?” 紀北望著那兩人同乘一匹馬、宛如相擁的姿勢,跳著腳不肯依:“二哥你帶著她騎不快的,更耽誤時間!” 紀西把歡騰的小丫頭按住,挑了眉對胞弟挑釁道:“那我們比一場試試?” “試就試!”紀北被激的熱血一沸——兄弟二人勢均力敵,他才不信自己單槍匹馬還會輸給他帶著個小蠢蛋! 翻身上馬,紀三少英姿颯爽、絕塵而去。 前方一人一騎已然遠去,紀西卻淡定的很,驅著□的千里名駒悠悠踱步向前。 小離急的在他懷里扭來扭去,催促:“二哥快啊!紀北要贏了!” “讓他贏吧。”紀西在春日熏人欲醉的暖風里愜意的勾了勾嘴角,“我……志不在此。” 從小一聽四個字四個字就頭暈的小姑娘呆了呆,疑惑的問:“不在此?那二哥的痣在哪兒?” 紀西笑容更盛,低頭看著懷里女孩花朵般的小臉,搖頭低笑:“……小笨蛋!” “小離,”他忽然語氣一轉,“今早紀南沒來送你,你很失落嗎?” 小離正揪馬兒的毛玩,聞言重重點頭:“恩,失落的!” 她問過王妃娘娘了,冰綢本是珍稀料子,據說天下的冰蠶捉到一處吐十日的絲才能得一匹冰綢,而黑色冰綢更是罕見難得,民間萬金難求,就連貢品里也不多。她翻遍了王府和王妃娘娘的庫房,連公主娘娘那里都偷偷去翻了,一尺一寸都沒有。紀南答應給她去宮里找一匹來的,可居然又跑去和那個啥二皇子比劍了——劍有什么好比的?什么劍能和她家師父比? 太失落了! 擁著她的人聽了這回答,默了默,再開口時聲調都沉了幾分:“小離,你喜歡紀南?” “喜歡啊!” “……比喜歡我還多?” 小離想了想:“差不多~” 紀西不滿意這個答案:“總有一點點不一樣的吧?小離最喜歡誰?” “最喜歡啊……我最喜歡我師父!” 只有師父能幫她修仙啊! 她現在滿心滿眼都是她家可愛的師父! 紀西嘆了口氣,這傻丫頭,到底不能指望她開竅啊。 不過紀南畢竟不是男兒,王妃那樣疼愛小離,如有更好的選擇,必定不會將小離嫁給紀南的。大哥這次凱旋回來也該成親了,到時趁著父親、母親高興,又有王妃娘娘做主求情,應當是十拿九穩。 至于她那個師父……少年英雄紀二少,不認為一個算命的能有什么戰斗力——只會板著一張冷臉嚇唬人的國師大人,還不如女扮男裝的紀南有威脅呢~ 擁著他的小姑娘一路踏春賞景,兩人說說笑笑好不愜意。 等他們到國師府外十里時,紀北已經等的怒發沖冠,一見他們就摔了馬鞭,指著紀西上躥下跳的大呼小叫:“你輸了!你輸了輸了!” 紀西和顏悅色、坦然不已:“嗯,我輸了。那又如何?” 紀北又傻眼了:對啊,那又如何? 紀西把傻弟弟撇到一邊,柔情蜜意的送了歡天喜地的小丫頭上國師府的馬車,直到她的身影再也看不見,他躊躇滿志的翻身上馬。 “來,再賽一場!輸的洗馬!”話音未落,意氣風發的少年兒郎已飛馳而去。 紀北如夢初醒,慌里慌張的上馬追他,在風中淚流滿面的慘叫:“你偷跑啊!” ** 紀小離一回到府里,迫不及待的跑去了觀星樓找她家可愛的師父。 她帶來了她所有最喜歡、最稀罕的東西,全部都要獻給他! 陳遇白昨晚整夜觀星,正在榻上小寐,完全沒眼力架的小少女蹬蹬蹬蹬跑進去:“師父!我回來了!” 正優雅淺眠的國師大人被吼的倏然驚醒,不悅的皺起了眉,閉著眼睛,不想看到她。 可紀小離興沖沖的跑到他跟前,把背上的包袱“咚”一下放在他榻上,人也跳上塌來,興致勃勃的就開始往外掏東西。 “師父你看這是東麓山的石頭——師父知道東麓山吧?是仙界最高的山,師父去過嗎?” “這是萬滬湖的水草哦!萬滬湖在仙界哪里啊師父?湖水真的可以使死人復生嗎師父?” 她把多年珍藏都帶來了,邊說邊問邊往外掏,琳瑯滿目的擺滿了小半張榻。 陳遇白原本閉著眼睛的意思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奈何他想拒的人壓根不明白。 一塊石頭似地絨毛毯子“嘭”的壓上國師大人的腿,輕薄光滑的黑色冰綢驚恐的鼓起又落下,陳遇白終于忍無可忍的睜開眼睛。 面無表情的暗暗用力將腿抽了出來,他冷聲命令:“把這些東西收起來,然后退離我十步以外!” “怎么了?難道師父不喜歡這些?”紀小離驚訝的看著他,忽又恍然大悟:“哦——師父在仙界日日對著這些早煩了是嗎?” 陳遇白千頭萬緒無從說起,閉了閉眼睛,語氣極盡壓抑的簡潔道:“我不喜人近身。” 所以離我遠一點!你和你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以后都離我遠一點! 這樣說紀小離就明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