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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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業琛心口一緊,下意識的問:“葉清?” 下一刻,一直坐在旁邊隱忍的女人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低低啜泣,最后泣不成聲。她始終抓著盛業琛的手,那么執拗。 “別哭了,我沒事。”盛業琛的語氣淡淡的。他沒有動,麻木的任由葉清握著他的手,那溫暖的感覺讓他感到陌生。好像一切都不是記憶中的樣子。 明明這一切是他一直期待的,可是這一刻他心里卻被巨大的失望填滿了。 他期待是誰在照顧他?陸則靈嗎? 他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 “你腦出血了,我以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天知道我有多害怕。” 盛業琛努力的回憶這些驚險,可是他什么都想不起。 “醫生死馬當活馬醫,給你做了手術,血塊取出來了,現在終于沒事了,醫生說你失明幾年,不能一下子接觸光,視力要慢慢的恢復。” “是嗎?” 原來真的和陸則靈說的一樣,一切都回到原點了,他的視力恢復了,他的葉清回來了。這四年的一切像是一場噩夢,他終于從噩夢中醒來了。他又能回到從前了?他該慶幸嗎? 拆掉了繃帶,雖然視力退了一些,但是他是真的重新看到了這個世界,也看到了為了照顧他變得形容枯槁的葉清。 明明臉色慘白,卻還是有一種空靈的美,奪魂攝魄。 是夜,疲憊的葉清睡在他的床上,呼吸平穩,他呆呆的睜大了眼睛看著她。她的曲線玲瓏而柔美,足以勾起任何男人的欲望。他想他還是幸運的,又能做回一個正常的男人,他討厭的人離開了,他愛的人回來了。 他翻了個身,去擁抱葉清柔軟的身體。葉清醒了,嚶嚀了兩聲,讓他頭皮發麻。他輕輕的抬手去解她的衣服,葉清睜著麋鹿一般讓人心疼的眼睛看著他,全身都在顫抖著,卻沒有阻止他的動作。 這情形讓盛業琛突然想起了陸則靈。他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一直是失明的,不知道她到底是用什么樣的眼神在看他。每次他脫她的衣服,她總是悶不吭聲,忍受著他的發泄還努力的取悅他。 明明是干凈的身子給了他,卻被他說得連□都不如。 受了那么多難堪的對待,最后就那么悄無聲息的走了。好像這個世上從來沒有這么個人。 原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是唯一的,葉清是唯一的,陸則靈也是唯一的。 盛業琛握緊了拳頭,最后還是敗下陣來。 他一件一件替葉清把衣服穿上,疲憊的躺下,難堪的捂著自己的眼睛,“對不起,我很骯臟,不配擁有你。” 葉清緊緊的揪著自己胸口的衣服,難堪的就要倒下去,她緊咬著嘴唇,最后鼓起了勇氣說:“不,你只是認錯了人,這一切不是你的錯。是她騙了我,也騙了你。” 盛業琛的眼眶有些發熱。 陸則靈騙了他嗎?他受騙了嗎? 為什么他到現在還是這么恨她? 如果是騙,為什么不騙一輩子?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某人給我打了個電話~給我買了禮物~我才恍然想起tmd明天是我的生日。。。 瓦擦擦擦擦擦!!我又老了一歲!!!! 不準問我多少歲!我永遠16!!!!!!!! ☆、第二十三章 其實盛業琛不知道怎么樣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明明很清晰的看到了這個世界,卻總覺得這一切都是不真實的。 每一個長夜漫漫,他閉上眼睛,沉浸在一片黑暗里,才覺得擁有了點滴的安全感。 復明以后總是不適應,總是無意識的在這個家里尋找著誰的影子。好幾次醒來,渾渾噩噩的用冷漠的語氣和葉清說話,雖然沒有叫名字,兩人卻都知道這些話是對誰說的。 習慣真是致命的。四年,他的身心都習慣了那個唯唯諾諾謹小慎微的女人,可她卻毫不留戀的離開了,自以為是的叫回了葉清,自以為是的覺得一切都回到了原點。 家里的家具都不是成套的,在現代裝潢風格的房子里顯得格格不入,從前他眼睛看不見,自然不知道陸則靈把他的家弄得這樣滑稽。 親手一個一個的撕掉了透明膠和海綿層層包裹的桌角、柜角。他撕了很久,太多了,真不知道陸則靈是怎樣的好耐心一個個去貼。透明膠撕掉,可是那些東西上面卻還是留著黏糊糊的痕跡,這些頑固的小東西就像陸則靈這個人一樣,明明已經走了,卻好像無處不在一樣。 她走的真的很徹底,把這個家里屬于她的東西全部收拾的一干二凈,大約她真是怕了,所以不想用一丁點她的東西再去惹他礙眼。翻遍了整個家,最后只在抽屜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個小巧的盒子。 和他平時所見的東西比起來,那小盒子可謂粗糙,上面燙銀的工藝標識已經有些脫色,盛業琛把盒子拿出來,輕輕一打開。 里面是一對銀戒,不是什么好看的花樣,做舊的工藝,古舊的花紋,很樸素的一對指環,一看就是廉價的物什。 他想起那一次,和父母又因為資金的問題發生激烈的爭吵,他最忿恨的就是和他們的錢扯上關系,可是失明后他什么都做不了,連自己都養不活,更何談帶著陸則靈?他只能任由他們自以為是的干預。 什么慈善事業?什么盲校?這一切不過是父母不愿別人議論他們這么優秀的人種卻有個一事無成的瞎子兒子而做的掩飾罷了。他又何嘗不知道,可是他只能硬著頭皮做下去。時間太漫長了,他無法讓自己一直待在家里,一直和陸則靈對峙。 憋了滿腹的不忿回家,本就亟待一個發泄口,陸則靈卻那么不偏不倚的撞了上來。 她買了個戒指,還堂而皇之的戴在無名指上。她難道不知道戒指是什么意義嗎? 想起那次他粗魯的搶奪和無休止的羞辱,心臟感同身受的疼了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只是鬼使神差的拿起了盒子里的那枚男戒,套在左手的無名指上,仿佛有魔力一般,他感覺無名指連接的血脈好像突然凝固了,直達心臟。 盛業琛有些疲憊的滑坐在地上,頭靠著柜子,腦袋里有很多紛至沓來的回憶,沒有畫面,只有聲音,可是一切卻又仿佛是活生生的。 他正被往事攪的頭疼,一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不是他的手機,是陸則靈的,她走了卻并沒有帶走,大概是真的不想再和他有什么聯系。 站起來去接電話,這才發現原來已經相同的號碼已經有了好幾條未接,他按下接聽鍵,卻沒有急著說話。相反是電話那邊的人,急匆匆的噼里啪啦說一大堆:“陸則靈你這個過河拆橋的臭女人!你怎么這樣!我給你打了多少電話你知道嗎!為什么不接電話!” 盛業琛不說話,那端氣急敗壞:“喂!你說話啊!我給你機會道歉!” 盛業琛輕吐了一口氣,半晌才說:“夏鳶敬,是我。” 這下輪到夏鳶敬沉默了。 “陸則靈呢?” 盛業琛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緩緩的說:“她走了。” “她去哪了?” 好像一口氣提不上來一樣,盛業琛有些無力的說:“我不知道。” 夏鳶敬終于不再平靜:“你不準備去找她嗎?”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激怒了夏鳶敬,她在電話那端惡狠狠的說:“你真叫我瞧不起,拿她當什么?免費保姆嗎?讓她伺候你也該看看你配不配!” 說完,她兇狠的掛斷了電話。 來不及思考什么,家里的門已經被打開了。葉清來了,她不知道從哪來的這個房子鑰匙,隔三差五的總是來。 她拎著大包小包,笑瞇瞇的進來:“還沒吃吧?我給你做飯吧!” 看著她輕車熟路走進廚房的背影,盛業琛的心跟著抽了抽。 “葉清。”他叫住了她,有些疲憊的說:“回去吧,別再來了。” 葉清的腳步頓了頓,半天才回過頭來,明明帶著笑容,眼底卻有難掩的濕意:“我知道你恨我對你不信任,也知道你不能釋懷這幾年我的離開。業琛,我又何嘗不苦?這幾年我到哪里都在想你,吃飯想,睡覺想,做實驗的時候都在想,畢業后我不敢回來,我沒辦法接受你真的不是我的了。”她的聲音充滿哽咽,一貫高傲的她終于在愛情面前低了頭:“我真的很感激陸則靈把你還給我。業琛,我一直都愛著你,從前是我太年輕了,什么都不懂,輕易的放下,給我機會彌補這一切,好嗎?” 葉清的眼睛黑白分明,不含雜質,她對自己的喜惡一貫知道的清楚,對人對事都很理智,甚至面對愛情,她也能分出輕重緩急。從前他深愛著這樣的她,覺得這個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個這么自我的女人。 可是隔了四年,盛業琛卻邁不出腳了,冥冥之中好像什么都變了,哪一邊都回不了頭了。 他到底想要什么?他自己也很迷茫。 陸則靈不算什么吃過苦的人,從小在父親的撫育下,雖吃了些苦但都是生活和精神上的,物質上幾乎沒有被虧待。這幾年為了盛業琛她和父親的裂縫越來越大,好幾次她去見他都被他避之門外,后來他干脆搬了家,怎么都不肯認她這個女兒。 那時候她的想法真是簡單,剪不斷的血緣割不了的親,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爸爸和她的矛盾總會化解的,只是時間的問題。 時至今日,她離開了盛業琛才知道當初的選擇到底失去了什么,而當她恍然發現的時候,一切已經來不及。 連著兩天都沒有找到工作,為了節約這兩晚她都是花的十五塊錢在網吧度過的。 拎著包,她有些忐忑的站在這間酒吧門口,中午十一點,酒吧還沒有開始營業,進進出出的都是工作人員。她最后看了一眼貼在門口的招聘啟事,最后大著膽子走了進去。 招聘琴師,包吃包住,可全職可兼職,這對她來說實在是極致的誘惑,雖然這個地方她并不喜歡。 走進去以后她倒是有了一些改觀,這間酒吧是清吧,沒有什么魚龍混雜的人,裝修風格也非常小資,此刻沒有客人,哪怕只是休整也放著悠揚悅耳的歌曲。 她一進來,一個老板娘模樣的女人迎了過來:“請問你有什么事嗎?” 陸則靈小心翼翼的鞠了個躬,彬彬有禮的說:“我想來找工作,我看到你們招琴師,我想來試試。” 那女人上下打量著陸則靈,最后用下巴點了點不遠處的鋼琴:“去試試吧。” 四年了,當陸則靈掀開琴蓋,看到那熟悉的黑白琴鍵時,她忍不住虔誠的用手摸了摸。這四年她都沒有碰過琴,雖然她無聊的時候會在廚房的流理臺上敲動手指,回味鋼琴的滋味,可是那都不是真的,此時此刻,她失去了一切,卻碰觸到了她曾經醉心的鋼琴,其實生活待她不薄。 手指生澀的觸在琴鍵上,陌生又熟悉,她太緊張了,手又生,不過彈了個中級曲目就錯了好幾個音,等她從鋼琴上下來的時候,那老板娘看著她笑了笑,她問她:“你真的學過嗎?” 一句話把陸則靈問的面紅耳赤:“對不起,其實我已經四年沒彈過了。” 老板娘了然的看了她一眼,最后視線落在她拎著的布包上,“離家出走嗎?”她笑了笑:“大學生?” 陸則靈沒有回答。 “你這樣的技術,說實話我是瞧不上的,但是看著你我想到了曾經的自己。所以,恭喜你,有了新的工作。” …… 陸則靈被安排進了員工宿舍,說是宿舍,其實只是一個小小的租住屋,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被隔成六間房,一間房住兩個人,她的室友是酒吧的服務員,齊劉海大眼睛,瘦削的下巴,長得像電影《失戀三十三天》里的女主角白百合,恰巧她又姓黃,所以大家都喊她“小仙”。 白天不營業的時候她就在酒吧里練琴,她是彈古典派的,對流行歌曲不是很了解,練得也格外勤奮。 酒吧的老板娘很年輕,大概剛剛三十歲,看上去世故又精明,相處后才知道她原本是音樂學院的學生,后來輾轉的認識了這間酒吧的老板,兩人在一起七八年一直沒有結婚,但是大家都默認了她老板娘的身份。 而酒吧的老板,陸則靈工作了快一個月后,才第一次見到。 也許是對老板娘的印象太好,她對老板的想象也相對比較美好,所以當那個身材發福發跡線很高的男人出現在她面前時,她還是忍不住為老板娘感到惋惜。 晚上回宿舍后,陸則靈輾轉反側有些睡不著,小仙被她吵得也睡不著,索性翻了個身和她聊天。 “今天你見到老板是不是很失望?” 陸則靈笑了笑,沒有否認:“沒想到是這樣的人,和老板娘很不般配。” 小仙笑著:“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也這么想。老板娘那么漂亮。”她嘆了一口氣:“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其實……”她壓低了聲音:“其實我們老板有老婆了,以前有個女人帶著孩子來過,不過后來又走了。” 陸則靈腦海里晃過老板娘那張美麗而精致的臉,有點難過。 小仙見她不說話,好心提醒她:“反正你離他們都遠點。” “為什么?” 小仙想說什么,最終什么也沒說:“沒什么,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