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好了,珂里葉特格格有了身子是件大喜事,從明天起就不必再來請安了,好好養胎要緊。回頭我讓圖嬤嬤撥個小廚房給你,想吃什么自己做。”云珠說著打發了人去向皇上、熹貴妃報喜。 沒想到啊,歷史上的四阿哥成了珂里葉特.果新的孩子,嗯,也不知性別會不會換。想到這里,她有意無意地瞄了金籬一眼,這五阿哥會托生在誰的肚子里? 163、韶光開令序(下) 珂里葉特.果新懷孕的時間還是不錯的,雖然沒趕上什么節慶日子可也沒湊上不好的事,雍正和弘歷淡淡地,熹貴妃象征性賞了點東西,孩子還沒生出來呢。倒是對云珠體貼孕婦的各種行為很是滿意,不管她對這個兒媳婦怎么戒備,云珠這個嫡妻做得還是不錯的,這些年,弘歷的兒子女兒一個個地出生,孫子孫女她是不缺了。 當然了,如果能再生幾個嫡孫她更高興。 她話里話外這么期盼著,云珠只是玉靨含笑,“媳婦自是盼著能給額娘多生幾個孫兒,百子千孫最好了,到時煩得額娘都沒處兒躲清靜。” 就算再生,也得再等一、兩年,不是為了穩固永璉的嫡長子的地位,而是三胞胎還在需要人照顧的年齡,她此時再生一個更幼小的出來,免不了顧此失彼,對孩子不好。 熹貴妃樂了,“你這張巧嘴喲!”對著左右道,“我最看中的就是她胸懷大度,不像別個女人愛捻酸吃醋弄得家宅不寧。” 云珠笑而不語,她可說不出是熹貴妃教得好這種話來。 別人不知道她可是很清楚,御膳廚房給祿嬪送去的吃食每隔七、八日、十來日便會有忌諱同吃的食物出現,它們或是在湯里,或是夾在點心里,因并非像盤菜一樣擺出來,并不容易察覺,祿嬪的身體本就虧得厲害,這么經年累月地磨著,是越發地敗了。 好在八阿哥弘哲得裕妃照看著養得還精神可愛,即便如此,他生下來至今見他皇阿瑪的次數一個手掌也不到。 珂里葉特.果新的體質還是不錯的,懷孕滿三個月后開始恢復給云珠請安,云珠說了兩次,見她自己不愿少了規矩,也就由她,只令她身邊的嬤嬤和宮女小心伺候。 弘歷碰見過一兩次,覺得珂里葉特氏是個安守本份的,盡管依舊對她淡淡地,卻也沒那么無視了。 兩個側福晉,烏喇那拉氏形同軟禁,高氏備受冷落,其余的幾個格格,珂里葉特氏有了身孕,富察氏和蘇氏有幼兒需要照顧,金籬盤算了一下,覺得這是自己爭寵的好機會,老天爺眷顧的話不定還能懷上孩子。 想到這里,便往高氏的金風院走去,有了高側福晉的幫助,她更有把握。 “蘇meimei也帶三阿哥來逛園子?”清晨,煦陽如金蝶,涼風徐徐,富察.芙靈阿抱著和寧在園子里逛著,偶爾指著園中物什教著女兒念著,沒想到會碰上同樣抱著兒子出來逛的蘇寶柔。 “是啊,沒想到會碰上jiejie,實在巧。”蘇寶柔笑容滿面,看著富察.芙靈阿懷里的和寧贊道:“四格格長得真可愛,我瞧著像jiejie多些。”她根基淺,在乾西二所走的便是親和的路線。與富察氏珂里葉特氏更是有一種不須言語的默契,三人都是得罪死了高氏的人,自然不想著她那一方氣焰太過囂張。 富察.芙靈阿仔細地看了看安靜坐在嬤嬤懷里的永璋,道:“三阿哥也很乖巧。” 蘇寶柔看著兒子瘦弱的模樣,眼眶不由有些發紅,想起湘云心底一陣發恨。都是那個賤人,不僅讓她失了女兒,還害得永璋身子不甚強健……在王爺的這么多兒女里,看著就顯眼。不管真實的情況如何,她在王爺的心里不會養育兒女的印象是落實了。“都是我這個額娘連累了他。” “什么累不累的,母子一體,榮辱與共,我看三阿哥人也精神不少,趙太醫的醫術不凡,想必再過段時間三阿哥就會健康起來的。” 蘇寶柔想到永璜,說道:“我不及jiejie。” 富察.芙靈阿微微一笑,“女人的一生最重要的不就是夫君跟兒女么,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自己的孩子能健健康康地長大,娶妻嫁婿,生兒育女。其他的,什么都是虛的。你瞧著那位現在風光,卻不知明年又是三年大選,到時這乾西二所不知又會多了幾個meimei……” 蘇寶柔若有所思。是啊,不過爭不爭寵,兒女都是首要的,只有兒女健康長大了才是地位穩固的根本,不然憑著自己漢軍旗的格格身份,又能有多大的寸進?! “要是那位也懷上了孩子呢?”王爺在外房她就敢打發人送點心湯水的,也不怕刺福晉的眼。蘇寶柔心中暗哼,卻不得不承認,金氏的方法還是有效果的,盡管過了兩天王爺便派人告訴金氏不要再送點心湯水到房,可他到后院時也免不了被半途偶遇的金氏截了去。 “那不是更好么?多了她,正好能分擔些注意力。”柿子通常挑軟的捏,后宮向來不少心懷嫉恨的女人,金氏不過一個包衣旗出身的格格,她若將孩子抱給高氏養還好,沒有那就等著被人踩吧。 “jiejie莫非忘了還有高側福晉。”那可不是省油的燈,還有烏喇那拉氏。蘇寶柔溫婉的眼睛微瞇,不管湘云是烏喇那拉氏的人還是高氏的人,總之,跟她們倆個脫不了關系,害女之仇不能不報。 她現在還能趁著烏喇那拉氏被軟禁在流湘院而指使奴才去糟蹋她以解心頭之恨,可對于高氏,除了口頭上刺她幾句,蘇寶柔心知自己還沒有動她的能力。 “那也要看我們這位側福晉有沒有命養。”富察.芙靈阿淡淡地說著。打蛇不死,后患無窮,自從雍正十年的刺殺事件沒能一舉除掉高氏反而讓她以腹中胎兒為代價坐上了側福晉的位子,她就一直在防著高氏,沒想到一直沒什么大動作的高氏是直接瞄上了福晉。這樣的女人要是真稱了她的意,她和自己的兒女還能有活路嗎?兩人從毓慶宮一路斗到現代,她比任何人都明白高氏,那就絕對是個有仇報仇且百倍還之的人,她們害得她落了胎不說,還從此難以受孕,怎么可能會輕輕揭過。 蘇寶柔一怔,琢磨了半晌也不知她這話的意思,難道是指福晉不會輕易放過兩位側福晉?那之前乾西二所的大清理又是怎么一回事?只是餐前小菜? 見蘇寶柔目光似是看向正院,富察.芙靈阿哪里不知她在想什么,心中哧笑一聲,這蘇寶柔畢竟不是大家族里出身,還不明白,在這宮里最容不得高氏擁有兒子的其實并非福晉而是王爺啊。 對皇家來說,高家就是得力家生的奴才,這樣的奴才一旦有了高家血脈的小主子你說他盡心的對象是王爺還是小主子?一旦二者利益沖突他會選擇誰? 可見高氏有子不僅是對嫡妻嫡子有威脅,就是對王爺自己也是個威脅。高氏不能生育,王爺就是給她再多的榮寵再高的位份,那又怎樣呢,還不是什么時候想收回就收回?還能讓高家繼續為國盡忠為皇家賣命。 所以說,高露微不能生孕絕對是順了皇上和王爺的心思的,就算王爺知道了當初高露微落胎有她和蘇氏的一推之功,他也不會替她追究的。 “而且,”富察.芙靈阿捻了朵開得正艷的石榴花放到女兒的小手里,“眼前的敵手固然要緊,后來敵軍更加要防。” 一代新人換舊人,她們總有一天會青春不再容顏老去,怎么跟新人爭?唯有孩子,才是她們這些“老人”穩壓“新人”的法寶,就算將來,那些嬌媚青春的美人也有機會誕下王爺的子嗣,可她們的孩子也都長大成人,能上朝辦差為他們的皇瑪法、阿瑪分憂解勞,她們有孩子孝敬,能含飴弄孫,也不算老寂于宮中了。 孩子,才是一切! 富察.芙靈阿與蘇寶柔有了默契,見福晉不理會金氏的獻媚邀寵便宜也默然無視了她的行為,只更用心地照顧膝下的孩子,在弘歷到自己院子時更多地讓孩子與他相處,感情都是處出來的,即便有了對比,一開始沒那么喜愛,可畢竟血緣天性,慢慢地,也有了感情。 云珠和弘歷對她們的表現很是滿意。對云珠來講,后院的女人多少不是問題,但至少要有幾個能讓她省心,讓她可以用,庶子庶女也得有幾個讓她拿得出手給人看,個個都養得跟弱雞似的半途夭折了算怎么一回事?!弘歷也是,后院的女人對他來說除了牽制平衡朝堂和生育子嗣之外,也就只有解悶發泄的作用了,只要不威脅到云珠和永璉他們的地位,他樂得看她們做戲。 說起來,他的嫡子還是太少了。 嫡子少庶子多也不好,萬一養成了群狼噬虎之局就不妙了。弘歷一點也不希望自己即位后面臨著圣祖爺當年的困境,諸子奪嫡。 后院不能一塊鐵板,他對目前的局勢很滿意,對富察氏和蘇氏的有分寸也頗滿意,不介意抬舉她們幾分,刺刺高氏金氏的眼,不能讓她們光吃飯不做事嘛,偶爾替云珠擋一些小麻煩是必須的……如果云珠不再生的話,讓永璜跟永璋成為永璉的助力也不錯。 ——某人空閑的時候還是很會未雨綢繆的。 五月五日天晴朗,福海邊上帝妃儀仗凜凜,彩棚下龍案桌椅、瓜果點心皆備,嬪以上的品級的宮妃都得以出來觀看今年的龍舟競渡。 當今什么都好,就是舉行大型的娛樂活動少了些,尤其是前些年,什么龍舟競渡、冰嬉、放花燈……根本就不可能見到。 所以熹貴妃和裕妃她們是十分地興致勃勃,完全不知今年有這一出是靠了去年大清水師揚威的功勞及四月里某天皇帝興致突來游御花園時碰到某包子在背《競渡歌》時起的意。 那么長的一首《競渡歌》,一個才三歲的小娃娃就能朗朗上口,背得十分流利,一問,小包子然還是弘歷唯一的嫡子,雍正頓時有發現璞玉的驚喜。 問怎么在背這首《競渡歌》呀? 小包子有條有理地將他阿瑪帶他們游福海時的承諾說出來了,完了還問他皇瑪法:“皇瑪法也看過賽龍舟嗎?” 雍正看過賽龍舟,可那也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看過。”雍正將小娃娃抱了起來,走到亭里,“永璉想看嗎?”他發現小包子說起話來有板有眼,很有自己的風范。 “想。”永璉嗅了嗅皇瑪法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龍涎香,覺得不討厭,便安心地坐在他懷里,道:“棹影斡波飛萬劍,鼓聲劈浪鳴千雷。額娘說龍舟競渡很壯觀,很熱血。” 很壯觀?很熱血?雍正為他的形容詞發笑,小孩子什么也不懂,只知道照著大人說。想想,自己也很久沒辦一次家族活動了,不如就趁這次端午節帶兒子女兒孫子孫女們一起去看看吧,龍舟競渡,不錯。 于是,便有了今天這一出。 “皇瑪嬤,那條紅色的龍好厲害啊,你看到了沒有?” “看到了看到了。”熹貴妃眉開眼笑地應著,“乖乖坐著,不要亂動哦。” “嗯,皇瑪嬤,你渴不渴?喝酸梅湯。”和敬將桌子上的冰鎮酸梅湯端給熹貴妃。 “哎,真乖。”接過酸梅湯,喝了一口,微微的酸甜帶著冰涼,遍體的燥意頓時去了大半。摸了摸小孫女蘋果似的臉蛋,那眼睛亮晶晶地,小嘴巴粉粉地,真可愛。無疑,三胞胎里最讓熹貴妃看重的是嫡孫永璉,可最教她喜愛的卻是性子最為活潑的和敬了,真真是應了那句會鬧的孩子有人疼。 三十幾條顏色各異、龍首高昂的細長龍舟經過幾回淘汰賽,最終決出前三名。 劃船的都是八旗里十六歲至二十六歲的年青人,劃水時的那個汗水飆揚吼聲震天,和著震天響的鼓聲鑼聲,確實讓觀看者忍不住熱血沸騰跟著吼個不停。 永璉坐在雍正身邊,對爭相浮水劈浪直逼標旗的龍舟那漿拍浩蕩的氣魄感到驚奇和喜歡,眼睛亮亮地看得一眨不眨,明明很是興奮,卻沒有一般小孩子的手舞足蹈,可見自制力極好,言行舉止已很有皇家風范。 雍正看得很滿意。這也有他教育的結果,這一個月來,他一有空閑就讓人去接了永璉到養心殿,祖孫倆慢慢地熟稔了起來。小孩子最愛模仿,次數多了,神態越發像他這個皇瑪法。 弘歷察覺了對云珠道:“永璉怎么不像我反而像皇父呢?” “我覺得你的風采類圣祖爺多過于皇上,永璉像他皇瑪法多過于他阿瑪豈不正常?”云珠淺笑。 “有道理。”他點了點頭,看來自己只能期望于自己的孫子了。 “啊!”遠處的尖叫聲傳來。 “怎么了?”云珠將手上的水果放了回去,左岸邊一百來米的遠處正聚集了不少人,在呼喊著什么。 弘歷眉宇微蹙,“你在這坐著,我去看看。” 云珠看了看身邊的和徽,點了點頭。 164、在劫(一) 云珠覺得皇宮跟各處行宮別院的住著挺舒服的,這些地方,都是經過了精密的風水堪輿,和建筑、布局相得益彰,龍氣氤氳,久住能涵養性情,鬼神不近,對她修煉神魂不僅提供了安全的處所,對玉蘭樹這種天生有鎮壓、轉化氣運功能的先天靈根和大清皇朝龍脈氣運更是雙贏的事。 福海的這一片岸地兒,右邊過去是五阿哥弘晝和五福晉及諸位皇子公主觀看賽龍舟的位子,左邊就是皇帝和后宮的嬪妃們,再延開去就是幾位親王府上的親眷……雖然在圓明園規矩不比在宮中嚴謹,可是到處走動也不是她該做的,拍了拍扭動著小身子的和徽,云珠將精神力放了出去,知道小女兒必是感應到了jiejie哥哥有什么異動才會這么不安。 首先看的是和敬跟永璉,好好地被雍正和熹貴妃拘在身邊呢,跟前有人正在回話,她不必仔細聽,罩著這一片的精神力已將鬧轟處的景象傳到了她腦海。 原來是綬恩弘昆幾個小子看賽龍舟太過臨近湖邊,玩鬧時不小心被擠下了水。 綬恩小時候溺過水,后來被弘晈押著跟弘曉一起學泅水,這次侍衛還沒趕上來救人他已托著弘昆浮出了水面。 看著雍容淡定慣了的履親王福晉又氣又惱地打了兒子幾下屁股,云珠忍俊不住地彎了彎唇,弘昆現在正是愛玩愛鬧的時候,這兩年可有的堂姐cao心了。不過這么生氣勃勃的孩子總比瘦弱安靜更讓人安心。 “沒事,幾個小子看龍舟太興奮推搡時擠下了水。”弘歷一會兒就趕了回來,云珠親自將溫涼的茶碗端給他,含笑看著他一飲而盡。 云珠笑了笑,前世大學同宿舍的一個同學是揚江人,聚在一起講鬼故事時就說起過家鄉端午節賽龍舟的熱鬧,還說小時候每年端午賽龍舟總會有人淹死,市井間總有傳言,是往年淹死的水鬼找替死鬼來著…… “阿瑪香香。”弘歷正待重新抱起和徽時,和徽掙了掙嘟嘴道。 三胞胎跟云珠一樣不喜各色各樣的熏香,尤其是和徽對太過濃郁的花粉香極不喜,小鼻子又特靈,弘歷聽她這話一時也不覺什么,云珠卻是心中一動,一股極危險的感覺攫住了心房般,順口就問:“和徽,剛才阿瑪沒走前身上香不香?” 這一留心,果然從弘歷身上聞到一股香味,并不是經常聞到的花香,仿佛是很多種揉雜在一起,幽幽地,帶了點刺鼻卻不濃郁。 “不香。”皺著小鼻子的和徽開始從弘歷懷里往外探出身子湊到云珠這邊。 弘歷一怔。 “方才跟什么人接觸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對勁?”云珠推了推他,低聲道:“快去皇阿瑪那兒,問問永璉……如果不對,趕快更衣。方才落水的,除了綬恩、弘昆還有哪個?” “十五叔家的弘富和弘皙的一個兒子……”剛才并沒有接觸到別的女人,弘歷眉宇微蹙,難道弘皙又想搞什么事兒來?真這樣讓云珠回杏花春館也不大安全了。他復起身,將和徽塞進云珠懷里,“你小心行事,我去皇阿瑪那兒看看。” 旁邊的五福晉正剝著荔枝,見弘歷又往皇帝那兒走去,胳膊肘兒蹭了下弘晝,道:“四哥怎么又往皇阿瑪那兒去了?” 弘晝捉住她的手,將她剝好的荔枝一口吞進嘴里,轉頭看著福海里的飛舟道:“又有什么事吧,四哥就是cao心的命。” 突然覺得有些東西在扯自己的袍子,低頭一看,是和徽,高興地抱起她道:“小和徽,怎么來五叔這里?” “五叔身上也香香。”和徽哧溜地滑下地幾步朝云珠那兒撲去,將自己的發現跟云珠報告:“額娘,五叔身上也香香。” 五福晉笑嘻嘻地看著和徽,聽了她這兩邊的話挑了下眉,見云珠低聲在和徽耳邊說了什么,又覷了自己一眼,心中一動,便朝和徽招了招手,“和徽,過來五嬸這里。” 和徽三頭身的小娃娃,大人幾步遠的距離她要左搖右晃個十幾步,可愛得令人發笑。她偎到五福晉身邊,咬了她喂過來的李子,酸得兩眼成了縫兒,“啪”地一聲又將那小塊李子rou吐了出來,逗得五福晉直發笑,云珠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李子不是什么好東西,她從來不給三胞胎吃的。 “五嬸,額娘說五叔身上被人灑了一種花粉。”吧吧地飲了一口五福晉良心發現端過來的酸梅湯,和徽細聲說完又邁著小短腿跑回了云珠身邊。 五福晉一愣,若無其事地放下了手中的瓷碗,佯做親密地與弘晝耳語了幾句,弘晝聽完,臉色不定地朝皇帝裕妃他們那兒看了看,招來侍衛低聲吩咐了兩句,帶著小太監離了位子。 雍正那兒,弘歷知道雍正和熹貴妃裕妃幾人身上并無異狀后放心地回去更衣,接下來的查探防范也用不著他cao心。 雍正從皇子到皇帝風風雨雨幾十年什么陰謀手段沒見過,三言兩語明了后打發了弘歷,自己吩咐了蘇培盛幾句,暗中讓粘桿處及暗衛的人緊緊把住了圓明園各處,又借故召了怡親王幾人到跟前,從永璉口中知道他們身上也沒什么特別的味道后稍放了心,讓他們自己回去警戒著。 ——其實他更想將幾個弟弟拘在身邊保護,奈何整個福海岸邊被宗親和八旗勛貴圍了個滿,他們都有家眷在,不可能光顧自己。 云珠不好讓人永璉和敬抱回自己身邊,只好自己抱了和徽過去,正好能看個頒獎典禮。 最后奪標的前三名分別是刷了紅首黃尾、黃首白尾、綠首黑尾的三艘龍舟,劃舟的年青人都是從八旗里挑出來后抽簽集到一起的,并不拘泥于哪一旗的人,考驗的劃舟人的臂力及合作精神。 雍正分別召見了他們,在他們下跪行禮后將預備好的賞金發了下去,又勉勵了他們一番。 等他們退下后,遠遠地還能聽到他們的歡呼聲。眼底不由也染了幾分欣悅之色,正想起駕回萬方安和,忽然聽到一陣“嗡嗡嗡”的響聲,眾人尋聲一看,不由臉色大變:是蜂群! 好毒的計策!云珠眼睛極為銳利,遠遠地就看清了群蜂的模樣,個頭小,蜂翼呈淡金黃色,腹部纏繞著黃黑相間的花紋,腹部最末端呈赤紅色且向外延伸如蝎子倒鉤,這是赤尾蜂,在所有蜂種中以飛行速度快、飛行靈活,性子溫馴著稱,但前提是沒有人刻意cao縱,如果有有特意培養,再溫馴的蜂也能殺死人的!蜂尾含有劇毒,中針處灼熱無比,處理妥當的話不會死人,可一只蜂蟄不死人,幾十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