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娘娘一點都不老,看著就十八、九歲,芳華正茂的時候呢。這皮膚,都比婢妾的還要光滑……”常常在連忙說道,那宜嗔宜喜的小臉,銀玲似的嗓音,活似只枝頭翻翅的小喜鵲,怎么看都可人。 熹貴妃聽得喜笑顏開。她當然不會拿常氏的話當真,不過她也得意于自己的青春常駐,看看寧嬪、齊妃,哪個不比自己顯老?!裕妃雖然也得了云珠幾顆養顏玉蘭果,到底比不得自己這個正經婆婆,手頭充裕,天天養得容光煥發。 “娘娘,延禧宮的定嬤嬤來報懋嬪娘娘不好了。”一個宮監來報。 熹貴妃等人一驚,寧嬪和李貴人常常在更是站了起來,行禮道:“貴妃娘娘,請恕婢妾先行告退了。” “去吧,注意點影響。”這是告誡她們接下來的妝扮不要太過了。“來人,去太醫院請太醫。張保,你親自去養心殿跟皇上說一聲,看皇上有沒有空看” “嗻。”近身的太監張保應聲去了。 李貴人和常常在心中暗罵晦氣,最近都不能邀寵了。寧嬪看著迅速又恢復了鎮定的熹貴妃卻覺得有些兔死狐悲,皇后薨了,皇貴妃沒了,從潛邸過來的嬪妃現在除了熹貴妃和裕妃誰不是無聲無息地活著,漸漸地,一個一個都離開。 宮里的波瀾云珠不知道,她回了府就被瓜爾佳氏拉著坐到了榻上,新進門的五嫂戴佳氏連接守了祖父、父親的孝到了二十歲這當頭才嫁進了富察家,好在富察家是守信的人家,等人這么久,也只給傅寬安排了兩個通房,連個庶子庶女都沒有。 “見過大姑奶奶。”戴佳氏將自己早就備好的手帕遞上。 “有勞五嫂了,這花繡得真好。”云珠接過繡帕看了看,讓素問收起來,又問候了戴佳氏的母親和幼弟,知道她母親如今身體好了些,才八歲的弟弟書念得不錯,也請了師傅學習騎射,便道:“我讓郭嬤嬤備了包藥材,五嫂回門帶回去給伯母補補身體,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過去幾年因戴佳氏守孝的緣故往來不多,不過云珠對戴佳氏也不陌生,她父親德克濟,叔叔那蘇圖都是藍翎侍衛出身,兩家祖上就有往來,戴佳氏的叔叔那圖蘇襲了她父親德克濟的云騎尉的爵,現調奉天將軍。 戴佳氏笑著謝過。 “這是明伊吧,長得真可愛。”從三嫂西林覺羅氏手中抱過小侄女,云珠看了看,去年地動時她匆匆看了一眼,才三個多月大,小小團團的一個,現在長開了,“看起來還是像三嫂多些。” 富察家每代都是男丁多,像云珠的大哥傅廣成,娶妻舒穆祿氏,雍正二年生了明亮,雍正五年生了明輝,有兩個兒子;二哥傅清,娶妻馬佳氏,雍正四年生了明仁,雍正八年生了明德,有兩個兒子;三哥傅寧,雍正三年娶了西林覺羅氏,到了雍正七年才生下女兒明伊,全家人給當成寶一樣;四哥傅文(云珠胞兄),娶妻鈕祜祿氏,目前挺著個大肚子,男孩女孩要等八月份才能知道;五哥傅寬,剛娶了戴佳氏……六哥傅新七哥傅玉都到了成親的時候了,可出海還未回來呢。 這么一通算下來,富察家不僅女孩子的出生率低,連男丁都普遍成親晚(平均都二十左右才娶),生子也晚,最快也是婚后兩年才懷上…… 等幾位嫂嫂都出去招呼前來赴宴的客人,云珠才把給瓜爾佳氏的壽禮拿了出來,有她親手做的抹額、暖帽、屋子里穿的拖鞋,還有衣服…… 她的手工極好,做的東西花樣款式也是雅致富貴,還冬暖夏涼都照顧到了,瓜爾佳氏看了心中又是熨帖又是不舍,“做這些得費你多大工夫啊,你現在不容易,以后別把精力都放在這上頭,就是做,也給四阿哥和熹貴妃做。” “您還不知道我么,做起這些又快又好,都是閑的時候做的,又能給您和阿瑪盡孝又能打發時間……哪費什么工夫,其他人也是有的。我還帶了今年新制的花茶和果脯,您和阿瑪可得天天吃才行,我特意帶的呢。” “好好好,額娘知道了,我和你阿瑪身體好著呢。”這孩子這些年總愛cao心她和她阿瑪的身體健康,不是當年被她阿瑪的那場病給嚇壞了吧。瓜爾佳氏笑著拉她的手,“平時別盡想著事,多散散心,養好身體,等出了孝盡快懷上孩子……” “知道了。”云珠應著,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眶微微發紅,“額娘,你怪不怪我,六哥跟七哥至今沒一點消息。”會不會在海上遇到暴風雨或者海盜?他們是否平安? 有時她也會擔心,傅玉是除了傅恒外跟她感情最好的哥哥,蝴蝶了他的命運,對他到底是好是壞。歷史上的傅玉不僅歷任了黑龍江、廣州、西安將軍,他在地方軍政事務上的表現也是很杰出的。 “都叫你別胡思亂想了!”瓜爾佳氏癢怒地打了下她的手,“你二哥跟九弟上戰場就不危險了?意見是你提的,可去不去是他們的選擇,家里也是為他們做了萬般準備的,好不好也是他們的命。你以后也要學額娘這樣,凡事看開,有些決定做了不要再想……知道了?” “嗯。” 又到書房跟李榮保說了會兒話,云珠才告別家人帶著郭嬤嬤等人回了宮。 拖了兩天,懋嬪宋氏還是薨了。雍正下令以妃的規格下葬。 六月底的時候弘歷、弘晝兩撥人勘察南北河道水利回來,直接到乾清宮回報工作,直到可以回家睡個安穩覺的時候,已是繁星滿天。看著案上厚厚的一摞資料,雍正笑了笑,直接在養心殿歇了。 弘歷歸心似箭地匆匆趕往乾西二所,“云珠!” 屋子里的小巧的八角宮燈放在榻邊高腳梅花幾上發著暈黃的光芒,心心念念的佳人身著月白色的素綢長袍側坐在涼竹榻上,手中拿著書冊正聚精會神地看著,烏黑的秀發垂放在身后,那柔亮順滑得讓人忍不住想去撩摸幾下。 原本水墨般清美的美人讀書圖,在淡淡的燈火斜照下,多了一種說不出的溫暖柔美,弘歷三兩步搶上前去,猛地將人抱進懷里,聞著那淡淡的玉蘭香,清幽清幽的,有種歲月靜好此生無憾的滿足。 云珠“啊”了一聲,回過神來,微微掙了掙,睇著他的眼中有著淡淡的驚喜:“你、你回來啦!” “回來大半天了!”他鼻尖蹭了蹭她的,貼近,輕吻了下她的唇。 “到皇阿瑪那兒了?”她微惱了捶了下他的肩,“也不讓人來說一聲。”又仔細地將他從頭看到腳,又捏了捏,檢查有無受傷。“又跟西北回來時一樣黑了,也瘦了點。”其實也就淺蜜色肌膚。 “給你個驚喜。”他笑著,雙眼瞬也不瞬地盯著她,任她在自己身上動手動腳。 檢查完畢的云珠踮腳回親了他一下,“我去吩咐人給你準備洗澡水,再去給你……你肚子餓么,想吃什么?” 弘歷眼睛發亮,“你親自做?來碗片面兒湯就好。”其實在乾清宮用過晚膳了,不過他不介意多吃頓夜宵。 “那我去做,你好好洗個澡放松一下。” “好。”他應道,看著她喚了素心進來,讓她去吩咐人備水,自己又將頭上的秀發在腦后挽了個攥兒用玉簪別住,又拿了件淺藍色繡淺黃紋暗花的短夾子穿上,還不忘給他倒了杯花茶才掀了簾子出門。 直到伊人身影消失在門外,他才坐了下來,拿起她方才看的書,居然是一本《徐霞客游記》,不由失笑。 103、一任群芳妒(下) 小半個時辰后,弘歷洗完了澡,云珠也讓人端著做好的吃食過來了,熱騰騰的食物香氣讓他的肚腸首先“咕咕”應和了兩聲,更讓他眼前一亮的是還有酸辣黃瓜條、涼拌魚腥草、椒鹽排骨等幾樣小菜,看著就胃口大開。 云珠耳聰目明,淺笑道:“快來,冷了就不好吃了。” 他的腳早不聽使喚地走到了圓桌旁坐了下來,那碗片面兒湯才放到他眼前就不顧燙地喝了一大口湯,接著舒服地吐了口氣,這湯味兒真好! 她端著個小碗慢慢地跟著一起吃,他發現,她的碗里湯水多些,唇角微微勾起,知道她是在陪他,心情頓時又揚高了好幾倍。 大半碗公的片面兒湯很快被他吃得一干二凈,片面兒也好湯也好佐料也好,都讓他覺得分外好吃,爽口清香不油膩,份量也剛剛好,不會讓他吃完后覺得太飽也不會覺得沒吃到一點東西,只有淡淡的一絲意猶未盡。 要是天天能吃到云珠做的飯菜那真是神仙般的生活啊!可看著一邊優雅漱完口,用溫布巾拭完臉,伸出雪嫩的柔荑任素問拿著綿巾仔細擦拭的伊人,他又覺得不舍,用金玉綢緞來掬裹著她都覺得庸俗,怎么忍心讓她天天下廚煙熏火燎的呢。哎,她愛怎樣,他就隨她怎樣吧,她高興最好…… “看什么?”她睨了他一眼,細長的眼波清冷如天邊星串,然屋室之內,燈火下下又有著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他只覺得心中壓抑許久的那股火“轟”然炸響,走過去一把抱起她往梢間的大床走去,“在想你。” 在想是她實體化了他夢想中的女人,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膚,以秋水為姿,以詩詞為心。可這些都是淺的,美麗而多姿的女人對皇家來講并不難求,難的是她的內心也有著那樣一個豐富多彩的世界,感情真摯、善惡分明、聰穎,優雅從容,多才多藝,讓人想獨占、擁有、珍藏。 別的女人也不是沒有優點,只是她們的優點少缺點卻更多,對他,或許有兩分真心,更多的卻是想從他身上得到女人所能夢想的一切。 他的妻子,或許對他的感情仍不是愛,可有什么關系呢,她在用心對他,總有一日,她會放他擺在最重要的位置。 嗓音低沉悅耳,勾得云珠心中一動。別的不講,他的身體還有技巧能力……真的挺不錯的。桃花一樣醉人的顏色綻在細嫩的肌膚上,她雙臂一勾,軟聲道:“我也想你。” 芙蓉帳暖,交頸鴛鴦,兩人水rujiao融了一次后,沉沉睡去。 睡夢里,云珠甜甜地掛著笑容。她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心意,越是真摯深沉,他命格里的真龍之氣便越發與她的靈魂里的那絲星華所凝化的鳳意相悅和鳴,一種玄之又玄的能量使她的神識因此又凝實了一分。 聽到屋外的響動聲,她幽幽睜開眼,天色灰蒙,“該起了。” “皇阿瑪放了我一天假。”男人收緊了臂膊,將她的腰圈得死死。“再睡一會兒。” 問題是她早睡早起習慣了啊,精神這么好,怎么睡懶覺?!她閉上眼,半晌,無聲地又張開,眼波澹然。生理鐘太強大了,末世爆發后的那些年能安心睡的時候少,穿越后古人的生活習慣就是如此,十幾年時間她也被同化,睡懶覺的美好記憶遙遠得仿佛不是真的。 “不睡我們來干點別的……”他啞著聲道,手底下香馨嫩滑的肌膚好像半夜幽然而開的曇花,吸引著他去觸摸,汲聞。 早晨的男人果然旺盛嗎?云珠微吟了兩聲,隨他了。 一聲低吼,他快速地將硬挺抽出射到外面,喘著氣,屈伏在她身上,柔柔地親吻著她的眉眼,身上的汗珠與她身上的合到了一起,隱隱透著芬郁的玉蘭香,與空氣中的□味道交融混雜成一股妖嬈而魅惑濃烈。 “啪”地一聲,云珠伸出手臂將床幔打開一處縫,新鮮的空氣流了進來,她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這個男人的能力太強了,還是當幾天一次的情人就好,夜夜或整夜真的不是她的菜。 “小心凍著。”弘歷將她的手又抓了進去,緊緊扣著,嘴又貪戀地從頸頰處移往她的唇。 哦,別又來了!她側了下頭,開始找話題,“在外面辛不辛苦?” 可憐的小人兒,看著她這模樣,他心軟了,暫時放過她:“自然沒有在宮里過的這么舒坦,這一次親自巡察河道水利,才發現治河難啊,皇瑪法時朝廷撥下去興修水利、疏通河道的銀兩被一層一層的貪剝,真正落到河工修筑上卻不足一半,去年山東水災、河南亦有數縣被水,都是……”不好再數說圣祖康熙爺末年吏治的那些事,說起來,雍正七年的大清還真是多災多難的一年,除了西北打了勝仗,好像也沒別的喜事。這次他親自前往勘察水務,看了頻發洪澇的災區才知道民生多艱,才知道有些地方人的生存史就是與水患的抗爭史。 勘察河道水利可不是什么輕省的活,只要想認真辦差,這苦就得吃。很有主人翁責任感的弘歷這次著著實實體驗了一把有別于政事、戰場的艱辛,但治水,偏又與政治、民生有著千絲百縷的聯系。 這次,他們將勘察的河道地形、氣候、河道汛期訊情等資料都記錄成冊,心中雖有所想,但到底可不可行,還得有治水長才的人來印證、主持才行。 農民辛辛苦苦的勞作,一次水患就能讓他們顆粒無收,賣兒賣女,不去親身體驗感受不到那種震撼,這些桀驁不馴的河流為什么總是治不好呢?問題總是很多,每次產生水患的原因都不盡一樣…… 說白了,中國歷朝歷代的統治史就是一部治水史,多少官員的升遷貶謫都在治河的成敗上。“別的我也不懂,不過我看過不少書,上頭說黃河兩岸之所以常常會發生水患都是因為河道淤泥堵塞……其他的水患怎么來怎么解決我是不知道的,不過我卻知道一點,要保持水土不流失就要多種樹多種草。” 多種樹多種草?這是什么方法。“怎么說?” “這個,懂種植人都清楚,樹草的根深深地扎在泥土里,它們會抓住泥土,更會吸收水份,所以有花樹的土地總是會比別處難開墾,土硬啊。像田地,在插秧種苗前也要翻土的,要將地里留下的根莖都清理掉……” 他似有所悟。 “如果在江河兩岸廣植經濟作物,我想堵塞河道的淤泥河沙應該會少很多吧。” “經濟作物?是有經濟價值的植物?” 她一愣,遂笑:“是呀,種像銀杏或其他適合當地區地理氣候的果樹,或者種一些牧草,百姓可以用來喂羊、雞、兔,它們的糞便也可作肥料施用到莊稼果樹上,這樣一樣,百姓也可以多些收成,如果賣不出去,可以官府出面收購然后運到沒有這些作物的省縣賣,官府可從中收取一些差價,要不,官府組織一些商團來運作也可以。” 他眼前一亮,抱著她用力親了一口:“爺的福晉真聰明!” “不過沒事瞎琢磨罷了,像筑壩什么的我就不懂,你可別說出去讓人笑話我。”她確實是不懂水利的,說的這些還是很久以前在小說上看到的。 “能改善民生的,一點子主意也是好的。只是植樹造林卻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還不能照本宣科,得因地制宜……”這工程施行起來也不小,具體還得看地方官的才干。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嘛。”她咕噥道,說起人,她又想起一事來,“今年選秀皇阿瑪給弘晝指了個側福晉,爺卻連個格格也沒有。” “嗯。”他一點也不在意。 “哎,宗室親戚里好多人指了嫡妻側室的,這一筆筆的賀禮,花費不少呢。” 他聽著這味怎么不對呢,斜睨她一眼:“感情你遺憾‘爺連個格格也沒有’是因為賀禮只出不進啊?” “呵呵。”她干笑,嬌軀在他危險的目光下開始悄悄遠離,“我不擔心,不過再等三年,那時也出孝了……哎哎,我跟你說,妮莽衣跟赫舍里公爵府家的秀……女打起來,不然也會指進……啊!” 她不過稍微抱怨一聲,他有必要啃得她差點連骨頭都不剩嗎?啊?!在床上廝磨了一整天……這傳出去怎么見人啊。羞惱之下,閉目側身,不理某色狼。 “是我錯了,下次絕不再這么放縱!”弘歷可憐兮兮地再次保證,捧著素問端進來放在桌上的粥哄著她吃飯。“吃點吧,不吃身體受不了,都一天了。” 她呼地轉過來,薄被將自己卷得緊緊的只露出一個頭,小臉嫣紅,美目怒火燃燒:“你也知道一天了?額娘知道的話非得訓我……” “是我不對,乖,吃粥吧,吃完我們一起到承乾宮給額娘請安。”確實有些縱情了,不過他們也算是久別,額娘連這個都看不順眼可見平時愛挑云珠的錯,不然她怎會這么小心翼翼的。弘歷想起大婚以來夫妻兩個聚少離多,留下她自己一人在深宮中,又是為他打理內宅又是替他孝順父母悌愛兄弟姐妹的,不由心疼了。不過難得見云珠這么惱火,小孩氣的模樣,他又覺得好笑又可人,分外嬌艷啊。 “哼。”弘歷剛回來,早上沒去請安,晚膳后可不能再不去,不然熹貴妃就真正惱了。想到這里,她只得不甘不愿地順某人,乖乖吞下遞到嘴邊的雞絲燕窩粥。 喂完一碗粥,成就感大漲的某人又屁顛屁顛地搶過素問她們的工作,不顧她羞窘反抗地給她擦臉拭身體……穿衣服。 被迫接受服侍的云珠,一路羞紅著臉,無奈滿足某人新起的興趣,偶爾給那笨手笨腳的人一個白眼,他也滿臉寵溺毫不在意,十分享受服侍妻子的過程。 夫妻兩個膩歪個沒停,殊不知正院那兒正酸味滿天飛。 打探到四阿哥回來的消息,收拾打扮得光彩亮麗前來請安的眾格格侍妾站在正院大廳等了大半個時辰后才被郭嬤嬤等人打發了回去,明明看到小宮女進后院通知了,卻連兩人的聲音都沒聽著。 皇上都放爺的假了,又沒什么事,兩人關在房里一整天,連出來支應一聲的工夫也欠奉,想都知道在干什么!不甘不愿往回走的眾人心中又嫉又恨。爺又不是福晉一個人的,憑什么占著人不讓她們見啊?平日里一副賢惠大度的模樣,私下里還不是妖嬈風sao地緊著爺不放…… “可惡!”高露微一回屋子就忍不住將高幾上的瓶花連同高幾推倒在使勁往地,秋水般明亮嫵媚的眼眶泛紅,眼底滿是銳光地盯著一邊不敢出聲的臘月:“你說,是福晉好看還是我好看?” 她為了得寵,花費了多少心力,她絕不能忍受還有女人比她更得四阿哥的心意。 臘月小心地應道:“自然是主子嫵媚纖楚,惹人憐愛。” “是么。”高露微淺笑著坐到榻上,“嬤嬤,你也覺得爺對福晉只是敬愛?” 嫡妻在一個家族中的地位是很重要的,除了寵妾滅妻的,她們在外頭都能得到丈夫給予的尊重和體面,尤其是在更為講究規矩體統的皇家。可是再敬重嫡妻,能一天一夜在房里不出?如果是歡愛,那么爺對福晉的感情就絕不止是敬重愛重這么簡單,他還可能是迷戀,只有迷戀一個女人,才會讓男人愛不釋手。 松嬤嬤也遲疑了,“奴才認為四阿哥應該是喜歡福晉的。”福晉的容貌雖然乍一看不會讓人驚艷,卻像是陳釀美酒,越是細看越是久看越覺得她韻味悠遠,淡雅如仙,再加上她仿佛天生的氣質,更是別的女人難以企及的。再者,她尊貴的出身,聰穎靈慧的性情……說實在的,有這樣的嫡妻在,再美的妾室,也沒辦法獨占了恩寵的。 “是啊。”高露微閉了閉眼,去年京城地動之后見識了福晉的行事手腕,她就知道有這樣的福晉在,她是難以獨占君心的,不然她不會冒險與烏喇那拉.妮莽衣聯手,想要設局毀了富察.云珠的名聲。 只沒想到烏喇那拉氏是個空有美貌的扶不起的阿斗,居然在選秀未完的當兒與赫舍里家的秀女公然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