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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拖到下午,新叔叔才帶著蔓箏來到了醫院,結果剛掛完號,家里的meimei因為被開水燙傷,所以蔓麗萍一通電話就把新叔叔叫走了。 當時,新叔叔把看病的流程仔細跟14歲的蔓箏講了一遍,他答應她,等把meimei接過來,就帶著她一起去看病,讓她先在醫院等著。 那時的蔓箏,年齡不大,但也不小,她很清楚自己在這個新組成的家里是什么地位。 meimei出生兩年,蔓麗萍自然把所有重心都放在了meimei身上。 而與蔓麗萍新結婚的這個男人,自然更疼愛自己的骨血。 有時候,蔓箏看著這三人相處的畫面,總是會有種自己是多余的錯覺。 她年齡不小了,自然也不會再撒嬌要求什么,同時,她也不敢這么做。 她怕自己稍微做錯了一件事,就會被蔓麗萍嫌棄,會被這個新叔叔嫌棄,最后會被送到她那個重男輕女的父親那。 甚至最后的結果可能會比想象中的更糟糕。 她會像一個燙手山芋似的被每個人推來送去。 直至遺棄。 蔓箏不想被遺棄,所以就聽了新叔叔的話乖乖在醫院里等著。 就這么等啊等,從白天等到了晚上,也沒等來新叔叔回醫院接她。 后來,有醫院的護士想帶她去別處等著,起碼不會特別冷。 但蔓箏怕自己走了,新叔叔回來看不到她,會以為她丟了,就不找她了。 所以最后她并沒有跟著那個護士離開。 一直到深夜,冷風刺骨,她寒冷癥發作,全身控制不住的發抖,她怕嚇到別人,就跑到了醫院外面,也沒管外面的天氣其實比醫院里更冷。 她就那么坐在醫院的臺階上抱著自己,即使凍的臉色發青,抖得像個傻子,也沒敢再進醫院。 那個時候,蔓箏覺得自己特別像條狗。 跟小鎮上煙鋪老板家里那條經常被打的小黃狗一樣可憐又好笑。 甚至到最后,蔓箏都開始幻想自己凍死在醫院門口后會不會上新聞。 她開始自娛自樂,樂到最后她抱著發抖的自己一遍遍告訴自己不要哭。 直到,她看見紀硯恒出現在醫院不遠處。 他看到了她,最后跑到了她面前,第一個動作就是脫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她身上,第二個動作就是蹲下身把她抱了起來。 那一刻,蔓箏終于沒憋住哭了出來。 她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耳畔哭著說:“他們不要我了,我那么努力的聽話,他們還是不要我了。” 那晚,是霧霾的天,沒有一顆星星,最后毫無預兆的飄起了鵝毛大雪。 蔓箏清楚記得紀硯恒抱著她在回家的路上,對她做了一個承諾。 他說:“箏箏,以后我來疼你。” “我要你。” … 悶雷帶著白光再次在臥室留下短暫的行跡。 身上突然有些冷,即使是暖水袋,蔓箏還是覺得身上很冷。 她下意識往紀硯恒身邊擠了擠,胳膊不小心蹭到了他放在身側的手臂。 紀硯恒閉著眼,沒動靜。 蔓箏試探性喊了他一聲。 “紀硯恒。” 還是沒反應。 蔓箏剛想再喊一遍,這時,一直沒動靜的紀硯恒睜開了眼,他偏頭,低眼看她,眼里沒什么情緒,他回:“說。” “……” 想了想,蔓箏還是鼓起勇氣把心里的想法講了出來,她看著他,迎著他的目光,又一次提出了要求:“你能不能抱著我?” 紀硯恒漆黑的眸落在她臉上。 沉默了兩秒,她低下了眼,解釋道:“我覺得身上有點冷。” 也可能是心理作用。 時間仿佛在這刻靜止了。 半響后,紀硯恒收回了目光,薄唇輕抿了下,只回了兩個字:“抱歉。” 他拒絕了。 周圍一片死寂,也同時讓蔓箏從回憶中冷靜了下來。 以前的一切都是過往。 她也只能是留念,根本不能有過多的逾矩想法。 蔓箏沒敢再去看紀硯恒,窘迫促使著她轉過了身,背對著他,她想緩解尷尬,才說了句:“不早了,晚安。” 沒得到回應。 過了約莫三分鐘,就在蔓箏覺得有些無地自容的時候,一直沉默的紀硯恒突然喊了她。 “箏箏。” 她沒動:“嗯。” 又沉默了許久。 紀硯恒偏頭,目光定在蔓箏的背部,他說:“那就抱一會兒。” 蔓箏心下一悸,愣了會兒,她立刻轉過身,望向了他。 黑夜下,紀硯恒那雙桃花眸里的情緒沉靜的比這黑夜還要濃郁。 他看著蔓箏,薄唇淺抿,他又重復了遍:“只能抱一會兒。” 他怕抱久了。 自己把握不好那個度。 但是她冷。 他還是想抱著她。 “好。”說完,蔓箏就掀開了自己被子。 在掀開紀硯恒被子前,她抬頭看著他,禮貌問道:“可以嗎?” 紀硯恒漆黑的目光緊盯著她,喉結滾動了兩下,最后,他回:“可以。” 蔓箏直接掀開了他的被角,然后一點一點的往他懷里移,直到最后她整個身體都鉆進了他的被窩。 溫熱頓時包裹著她。 而這時,紀硯恒身體卻驀地緊繃住,僵硬了數秒,他抬手把被子往蔓箏那邊扯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