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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這般言辭,分明就是在告訴玉鸞,后來她離開之后又和郁琤發生了什么,他也是知道了…… 玉鸞臉上著火一般,熱得不行,但她到底還是將東西收了下來,也算是有的交差了。 *** 玉鸞這回終于進祿山王府向桓惑復命。 桓惑知她從薛荏處來,便當即將那份贊詞閱覽一遍。 看完之后更是連連贊嘆,心情大好。 “妙極妙極……不愧是名士薛荏,乖女果然不曾令為父失望!” 眼前的中年男子豐腴白胖,生得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愣是叫人看不出他半點勃勃野心。 但他的陰毒狠辣玉鸞比誰都更為清楚。 桓惑自宮中養傷回來之后,便一直呆在書房哪里都沒去。 書房里到處都是他收集的孤本古籍,名人字帖。 如今他四十大壽在即,便更是注重京中名士的動向。 有薛荏這樣的名士帶頭為他寫贊詞,屆時他必然面上有光。 桓惑的滿意也都在玉鸞的意料之中。 “女兒這些日子在鎮北侯府收獲頗豐。” 桓惑更是驚喜,“哦?” “這還要多虧阿父的襄助,在一個合適的時間里將那郁瓚放出,然后女兒才可以取得鎮北侯的信任。” 取得信任和完全信任是兩回事。 但玉鸞這么說,也是為了得到桓惑的默許,令她繼續接近郁琤,好拿回自己的東西。 桓惑笑得嘴都合不攏,然而他卻始終沒有提及楚鸞以及玉鸞的守宮砂的事情,這讓玉鸞難免感受到了一絲不安的氣息。 桓惑此人平生最寵之人便是楚鸞。 昔日她得罪楚鸞,又背負著守宮砂未失的嫌疑,桓惑不可能就這么輕拿輕放。 這也正是玉鸞回來復命之前,無論如何都要拿到這份贊詞的緣由。 玉鸞遲疑片刻,便自己朝桓惑跪下。 桓惑正是高興,見她跪下頓露疑惑。 “乖女這是做什么?” 玉鸞卷起袖子,低聲說道:“前段時日女兒因私心作祟怕被人瞧不起,在楚女郎面前撒謊,稱自己守宮砂尚在,因此使楚女郎不愉,還望阿父懲戒。” 桓惑看了一眼她雪白無暇的手臂,嘆了口氣,口吻大度,“女孩子家家的計較這些做什么,你為阿父做事,阿父高興還來不及,誰敢瞧不起你?” 他令玉鸞起身,又說:“乖女若實在過意不去,便幫為父跑個腿就是……” 他話未說完,他的心腹王富面色凝肅地從外面進來,同時手上還捧著一只朱漆木盒。 王富面色古怪地上前道:“王爺,這是鎮北侯派人送來的禮物,說是為王爺賀壽所用。” 玉鸞剛剛放回肚子里的心陡然又驀地懸起。 她抬眸看向那只朱漆木盒,只見那木盒上沒有一絲花紋裝飾,樸素至極。 但玉鸞卻察覺出了一絲不詳的意味。 “哈哈哈哈哈——” “好極好極,想來那鎮北侯也淪為了乖女的裙下之臣,人都說有子萬事足,照我說分明就是有女萬事成!” 桓惑滿臉高興,可他越是這樣說,玉鸞就越是感到內心不安。 她雖對郁琤了解不深,但郁琤其人只會是深山猛獸,絕非是一頭輕易溫馴于人的狗。 但王富卻搶在她開口之前說道:“郁琤此人驕矜自負,桀驁不馴,他送此物過來,恐怕未必心懷好意。” 桓惑卻擺手,“我與他無冤無仇,他為何要針對與我?莫要敗我興致,將盒子拿來,我要親自打開。” 王富無奈,只好將盒子遞出,桓惑將盒子打開,臉上的笑容卻在一瞬間凝固。 下一刻那盒子便被他陡然掀翻,一只鮮血淋漓的物件被打翻在地。 玉鸞見狀抽了口涼氣,桓惑更是直接嚇得躲到了王富懷里,“什……什么東西!” 王富頗是驚慌失措,下意識地拍撫著桓惑的后背。 待他細看地上的東西,這才駭然地發現那是一只血淋淋的人手。 那手有六根手指…… “是段老六的手?!” 王富一眼便認了出來。 “段老六?” 桓惑蒼白著臉,似乎受驚不小。 “你說的是那個被捉去大理寺,陷害郁瓚射傷我的人?” 王富答“是”。 桓惑被攙扶坐下,他抬眸看到同樣受到驚嚇的玉鸞,緩緩嘆了口氣,“乖女啊,這鎮北侯是不是誤會了為父呢?” 玉鸞眼睫微顫,忙又跪下。 她垂眸看著地面,知曉這老東西又在演戲。 桓惑卻一反常態親自過來攙她起來,“我最不喜歡看你動不動下跪了,你是我的女兒……” 他朝玉鸞露出一抹微笑,“罷了,我讓王富拿個東西過來。” “阿父……” 便是玉鸞想為自己狡辯兩句,但這打臉來的太快,叫她都腦袋一片空白。 郁琤那大畜生夠狠。 他連祿山王都敢正面這樣得罪,她真是小瞧了他…… 王富動作很快,甚至像是有備而來,他也拿來一個漆盒。 盒子打開,里面卻是一塊被人切割下來的rou。 那rou被清洗干凈置于盒中,看著沖擊力遠遠沒那只血手那么厲害,因為被腌制過,雖有些走形,但并不叫人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