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他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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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后,滄州之外,因為君瀲昏迷不醒,早就暗中籌謀好一切的白錦年聯合早就因為戰(zhàn)敗的北狄再次來勢洶洶的席卷而來。 雖然君瀲要有安排,但在這樣的夾擊之中,兩城很快淪陷,白錦年的黎軍和北狄的軍隊一路勢如破竹,直接逼近了整個滄州。 不過半日,一切便已然天旋地轉。 俞江城,數萬大雍將士戰(zhàn)死,北狄軍隊開赴這座城池之時,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宛若人間地獄。 滄州城在流光的調遣之下,十萬將士緊急調遣而出,兵將上下齊心,也算是固若金湯,雖然人馬之上并不占據優(yōu)勢,但短時間之內依舊難以攻下。 滄州城下,入夜時分,十萬黎軍和十萬北狄軍隊駐扎之地。 黎軍主帥白錦年的帳篷之中,一直保持著清醒的卿云斜眼看向脫了戰(zhàn)甲而后在她面前坐下顯得謙謙有禮的人,冷漠地開口道: “太子殿下行軍打仗還真是好手段,轉瞬之間便攻破我大雍兩座城池,看來是蓄謀已久啊!” 上午她大戰(zhàn)受傷之后,便被白錦年帶到了軍營之中,他封了自己的靈力而后卻又派遣了醫(yī)官給她診治,從頭到尾就沒有停止過對她的監(jiān)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雖然明知道他不會殺了自己,可卿云卻依舊強撐著不敢讓自己陷入昏睡之中。 她怕,再醒來之時,一切便已經大變模樣,若是塵埃落定,她又該如何去看到自己想看的結局呢? 卿云明明臉色慘白卻還不忘出言譏諷,讓給她親自端藥過來的白錦年神色甚是尷尬。 不過他也不生氣,難得也沒有綿里藏針的出言回擊,反倒是端著藥碗直接想要喂重傷的卿云喝藥。 卿云瞧著勺子都遞過來了,這心里也有些沒譜,對于這樣不知道懷著什么意思的動作下意識地后退了一些身子。 卿云的抵觸更加讓集溫柔與腹黑于一體的白錦年有些不悅,但那情緒不過一閃而過,很快他便坦言開口道: “這并不是毒藥,至少現在,我不想要卿云你死。” 卿云都已經淪落到了這個境地,也沒打算擺譜,這沒了靈力傍身和治療,自己上下動一動渾身都疼,她倒也不推辭,反倒是翻了個白眼扔給了面前的人,道: “你想多了,我只是不習慣有人喂我罷了!” “至于這藥,我還是自己喝吧!” 言畢,在白錦年甚至于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非常率性灑脫的卿云直接端起藥碗,而后捏著鼻子閉著眼睛將那一碗烏漆嘛黑的苦藥水喝了個一干二凈。 撂下碗的時候,卿云也有些持不住地揮手扇了扇自己的嘴巴,苦著一張臉吆喝道: “哎呀呀,真是苦死了,白錦年,你要苦死我嗎?” “下回能不能搞點好喝的東西啊?” 卿云這當俘虜都當得這么隨心所欲,實在是讓一旁的白錦年忍不住啞然失笑,拿出早就備好得蜜餞放在了她的手中,溫和地開口安慰道: “良藥苦口,卿云你莫要如此嫌棄了,喏,這蜜餞你吃些緩緩吧?” 卿云最是怕苦,雖然她身上更痛,但都到了這個時候她也不打算客氣,塞了一個蜜餞之后卻依舊覺得不滿足,直接從白錦年手中抓了好一把,孩子氣一樣地塞進了自己的嘴里。 卿云的舉動,本是有些粗野,但對于白錦年而言,卻已然算是些寬慰,也讓他的心里好受了許多。 在大雍為質的數十年里,卿云是唯一一個不知他真面目還那樣關心同情他之人。 她對他那樣好,她那樣懂他,懂他在波譎云詭的生活中的謹小慎微和膽戰(zhàn)心驚,可上天卻又對他那樣殘忍。 他們明明是可以成為知己,但如今卻成了這樣不死不休的敵人。 造化弄人,命運何其殘酷? 甚至于到了現在,他都不知該將她怎么辦…… 白錦年心中所想過多,卿云失了靈力靈魂之力也很虛弱,基本上處于廢人的狀態(tài),也無能為力去探究什么。 倒是白錦年對卿云的關懷和柔聲細語完全超出了常態(tài),縱然知道他心思并不單純,可卿云還是覺得自己未免有些太過任性。 當然,她也不想在這個時候非要在他們之間談論什么你死我活的話題,畢竟再把氣氛鬧僵,對她而言并沒有什么好處。 反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既然如今做了俘虜和階下囚,還是莫要太耿直的好。 人貴有自知之明,這點,她有。 卿云無聲地吃著蜜餞,也不抬頭看白錦年,只是慢悠悠地散了掃自己身上那偌大的傷口,而后又不自覺地想起來了對面坐著的就是那個差點讓自己一命嗚呼的死敵,一時間這心緒很是復雜。 白錦年垂首,似乎也不打算出言,還很是愧疚地搖了搖頭。 場面一時間陷入寂靜,兩個人相顧無言,都不怎么想提及他們之間的仇怨,平白讓好不容易變得融洽些的關系瞬間破裂。 卿云如今一屆凡人之軀,又受了重傷,全身上下繃帶差點都要將她裹成個粽子,滄州不知道下了多少雨,如今帳篷之中也是濕冷異常。 卿云這吃了些蜜餞,只覺得渾身上下痛得厲害,這涼氣太重,她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牽動了傷口,渾身上下都開始猛地顫栗起來。 白錦年見卿云突然間痛苦不已,眼底更添上幾分心疼,他當即便開口吩咐道: “臻會,取火盆過來!” 外面被叫到的人應聲而去,很快便將燒的旺旺的火盆端進了帳篷之中。 卿云抬眼看著白錦年,這心底情緒依舊很是復雜,她拉了拉身下的被子,而后才輕輕地開口道: “多謝!” 卿云不出言擠兌,倒也不是她對敵人的妥協。 她只是不想做無謂的抗爭,既然現在沒辦法逃出去,空擔心君瀲也沒用,她還是先保住自己的命,一切才有可談之機。 她向來率性而為、隨心所欲,如今縱然落入白錦年之手,可絕不會任他宰割。 一切,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 她還不想剛烈到直接真的去死。 畢竟,她雖然不怕死,卻還不想現在就死。 縱然現在白錦年如此對待她,可是接下來只怕事情會越來越棘手,很快他就會變臉露出真面目。 只要皇權是他最想要的東西,那么一切便皆可以拋棄。 她是最好的籌碼,他也很清楚。 或許現在他對她的好也有幾分真心,但當不得不依靠她這個籌碼去完成大業(yè)的時候,他也絕不會手軟半分。 既然如今這平靜祥和的日子還能夠繼續(xù),那么何不讓它多持續(xù)一些。 畢竟,相勸也早已經沒什么意義,走一步看一步吧。 只希望,那一天來得再慢一些…… 卿云的安分讓白錦年似乎看到了希望,他動了動嘴唇,似乎在思考著什么,良久之后才微笑著開口道: “不用謝,權當做我答謝你對我的知遇之恩。” “卿云,你如今身受重傷,還是多休息為好。” “我們之間的事情,待到你精神好了再談吧!” 白錦年如此善解人意,倒是叫卿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簡直將他能夠為她所做之事全部都做了。 唉,還真是令人覺得無比矛盾…… 白錦年將卿云身后的枕頭抽去,細心地扶著她躺了下去。 他本來是想給卿云用靈力療傷的,可是剛開始護住她的心脈之時已經耗費了諸多,如今身有內傷的他實在是騰不出來手。 卿云不敢閉上眼睛,她怕自己真的就這樣睡過去再也醒不過來了。 卿云就這樣不自覺地看向了真真是俊美無儔的白錦年,目光中帶著幾分可惜和無奈。 卿云倒也不是垂死邊緣,她素來能夠忍下疼痛,如今說話倒也是中氣十足,竟然沒頭沒尾地冒出來一句: “白錦年,若是我們真的能夠這樣相處就好了。” 卿云這看似感嘆的話,實則也是心中最深處所想。 而聽到卿云這句話的白錦年卻是神色有些僵硬,他心中本就五味雜陳,如今更加覺得百感交集,不免也自嘲地笑了笑,道: “我會努力的。” 這五個字,代表著沒有什么結果的未來。 兩個聰明無比的人,彼此之間根本不用多說,便明白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時局如此,他們身處兩方陣營,又各自不愿意為了彼此妥協,相談無用,結局其實已經注定。 卿云聽得這五個字,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身上還是疼得厲害,索性也不說話了,只是有些萎靡地將目光扭轉到了別處。 白錦年似乎能夠猜得出來卿云不想睡覺的心思,不免又調整了情緒,柔聲細語地開口道: “卿云,今日你身受重傷,還是好好休息為好,珍視你的人不會想看到你如此模樣的。” “你好好睡一覺吧,在此期間我不會對大雍用兵的,我就在這里處理公文,不會有人來打擾和找你的麻煩的。” “我會負責叫醒你的,可好?” 白錦年用這樣的態(tài)度和口吻說出如此敞亮的話,卿云也不免有些動容。 畢竟不是虛情假意,而且甚至于也算得上是句句箴言,卿云這轉念一想,倒也不懷疑白錦年的用心,難得如此好說話地點了點頭,輕聲開口道: “好。” 卿云不再道謝,也沒有過多怨言,畢竟他們都是聰明人,沒必要非要揪著某些恩怨不放。 她雖然不認同他的理念和行為,但卻能夠理解,過度的怨恨,也沒有什么意義。 卿云終于舍得闔上眼眸,雖然需要擔心的事情有很多,身上的傷口也讓她很疼,但她實在是太累了,她沒有功夫去想太多了。 卿云下定決心去睡一覺先好好活著的時候,幾乎瞬間便進入到了睡眠的狀態(tài)。 白錦年立于卿云床榻之前,笑容終于有些維持不下去塌了下來,他就那樣凝望著卿云,神色莫名地搖了搖頭,而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他們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他真的忍心再次親手殺了這個已經被自己放在心底的人嗎? 他真的能夠做得到狠心無情不去后悔嗎? 可他何嘗不是毫無退路,身處于巨大的壓力和束縛之中呢? 一旦心軟,便意味著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