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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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人不知絕塵山乃東洲數一數二的修仙大派,此番也是受邀前來云洲參加斗獸大會。黑袍人捂著血淋淋的手臂,面色蒼白地撐地站起了身,低啞的聲音因疼痛而微微喘息:“絕塵山……絕塵山的弟子就能不辨是非黑白了嗎……” 杜照卿和君月的目光應聲落在了他身上,二人靈力莫辨,忽而溢出的威壓震得對方抬不起頭來。 君月的劍尚未離鞘,她手持劍身,劍柄勾著黑袍人的下巴令其不得不昂起頭,語氣冷冽:“你的意思,我們絕塵山不辨黑白、包庇賊人,若不遂了你的意,那便是與魔族勾通?” 此言一出,周遭氣氛登時靜得有些嚇人,眾人明白二位女修是聽見了方才幾人間的爭吵。 黑袍人沉默著未有開口,然面具下隱隱變得沉重的呼吸聲卻透出了幾分慌亂。 相較于君月冰冷的逼近,杜照卿的神色便顯得和婉不少:“你們方才所爭無非有二,一來是他們的身份,二來是通關函?!彼哪抗獠黄灰械乜聪蜓策壭奘浚安恢憧煽闯鏊松砩嫌醒е畾猓俊?/br> 被絕塵山弟子這般直面盯著,素來聽聞絕塵山大名卻從未正面打過交道的巡邏修士立時神色一凜,他心下念咒開眼探查,瞧見二人身上氣息純凈,立時抱拳道:“他們身上確實沒有妖魔之氣。” 聞言,杜照卿垂眸凝視著懷中一臉茫然無措的丫頭,溫和的語氣仿若三月春水緩緩流出:“把通關函給我。” 通關函…… 白凡凡心下驟然一緊,她的通關函內沒有神識,那一點帶著血跡的氣息定會叫那巡邏修士看出端倪。雖內心緊張,可面上好歹沒有透出半分痕跡。 她怔怔地注視著杜照卿溫柔得一塌糊涂的面龐,心中某處緩緩被撫平,她在腰間摸索了片刻,隨即掏出巴掌大小的木塊遞與對方。 幾乎在杜照卿拿到通關函的剎那,便給了一旁君月一個眼神,君月心領神會,顧自抬步走向尚且處在怔愣中的少年:“通關函給我。” 冰冷的語氣終于喚回了阿故的神思,他見白凡凡交出東西沒有分毫猶豫,只得同樣摸出通關函遞與對方。 杜照卿摩挲著手中略帶體溫的木牌,臉上溫煦的神色漸漸冷淡了些微,白凡凡當即心下一慌。 她臉色怎么變了,神仙jiejie定然發現了通關函的秘密,她生氣了? 只見她未曾猶豫,將木牌遞與君月,而君月凝視著手中通關函、眼底劃過一抹冷笑,轉交給了巡邏修士。 “閣下仔細看看,這通關函是真是假。” 巡邏修士未敢耽擱,當即接過探查,當感知到其中兩股不同的神識縈繞之際,他身后驀然浮起森森冷汗:“是在下唐突,打攪了各位歇息……” 話至一半,聽得耳畔黑衣人不甘地悶哼:“假的,他們是一伙的!都是假的!唔……” 沒等他說完,巡邏修士一道靈力隨掌風而去,豁然打在黑袍人的天靈蓋上,堵住了他要說的話。巡邏修士抱拳致歉:“今日之事想來是誤會,望各位見諒,此人我帶走好生盤問,定會給諸位一個交代!” 白凡凡尚且還在琢磨方才發生了何事,便見綠衣修士掌下生風,下一秒,黑袍人周身猛然僵住,仿似痛苦萬分地劇烈顫抖起來。 他面無表情地猛然揪著黑袍人的衣領將他提起,舉止粗魯,不帶半分留情。黑袍人堪堪穩住身形,手臂上的疼痛令他幾欲昏厥,在修士的押解下,他步伐虛浮地邁向木梯。 只是他到底沒那么老實,步子還未踏上階梯,便見他豁然回身揮袖,寬袖中眨眼飛出一柄光刃,掙脫開了修士的制服。一陣電光火石,修士方一亮劍,對方已然化作一縷黑煙消散而去,濃重的魔氣如黑潮一般撲面而來。 是魔族! 沒曾想魔族人賊喊捉賊,巡邏修士此刻的臉色已非鐵青二字可以形容,他咬牙切齒,向著身后四人的方向抱拳行了個禮,隨即低聲念咒、御劍追去。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白凡凡的目光隨之飄遠,眸底劃過一道幾不可查的光亮。 斗獸大會果然有魔族,如此說來習得魔族鎖魂咒便有望了! 她隱下心中的興奮,一回頭便對上了身旁那道溫和探究的眼神。白凡凡當即心虛萬分,她慌忙自對方懷中起身,退開兩步不敢看她。 白衣女修的手虛攬著僵在空中,她怔愣地感受著懷中突然空出的位置,悄無聲息地收手站了起來。 反倒是阿故將她拉到身后:“閣下恩德,我二人不會忘……” “你是她何人?!彼貋頊仂阌卸Y的杜照卿破天荒打斷了對方的話,卻并不看他,而是越過少年瘦削的肩頭定定注視著慌亂無措的小丫頭。 阿故面色從容,將比他矮一個頭的小丫頭護在身后:“這是我meimei,她膽子小,尤其不敢在陌生人面前說話,還請二位諒解。” 白凡凡膽子小,君月是知道的,倒也沒有開口刁難,只是她憑空多出了個哥哥,實在令人費解。而見識到了幻陣中白凡凡所作所為的杜照卿卻不以為然,她注視不過片刻,隨即收回目光。 小丫頭不看她,是不想在兄長面前認她么? 膽子小……引她出來時怎么沒看出來…… 杜照卿并無為難他們的念頭,見白凡凡躲在少年身后遲遲不說話,當即轉身便要回房。甫一邁開步子,身后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多謝神仙jiejie……” 女修臉上凝滯的神色緩緩化開,她沒有回話,亦沒有看她,只給了君月一個眼神后,顧自回了房。 君月把玩著手中巡邏修士還與的木牌,看向少年的眸子劃過一道似笑非笑的嘲意:“拿好了,下次碰見什么人阻攔,我們可沒這么好心繼續救你?!彼龗伷鹉九疲瑪S入少年懷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白凡凡后,轉身離去。 阿故自然看不出三人間的明來暗去,重獲通關函,他心頭一喜,臉上掛滿了笑意:“太好了,拿著,今后總算可以在斗獸大會自由出入了?!?/br> 白凡凡瞧見那扇門再次合上,心下失落地反問:“自由出入?” “定是那兩位女修替我們在通關函上注入了神識,巡邏修士才沒能看出端倪……對了,你方才叫她神仙jiejie,認識?” 女孩兒聞言,微一點頭,猛然又搖了搖頭:“有過一面之緣?!彼匀幌胝J識,只是不知對方心中如何想,“對了阿故哥哥,你聽說過絕塵山嗎?” “絕塵山……”他一瞬明白對方的想法,“絕塵山可是東洲數一數二的修仙大派,名聲赫赫,與蓬萊不相上下,只是絕塵山極少招收弟子,有關其的傳言也多說那兒是個遠離凡塵、藏書千萬、近乎仙境的地方?!?/br> 說這話間,阿故臉上滿是向往之色:“且不說成為絕塵山的弟子,哪怕能夠親臨其中,看一眼也對修行有極大的助益?!?/br> 如此一說,白凡凡登時想起,原書中確有三言兩語提及這個門派,可這也不過是羅列東洲修仙大派時略有提及,甚至書中反派廖芥也未曾接觸過一二,為何…… 思來想去,她心下愈發篤定這一世的細節做了調整,她能夠在十二歲便逃離胡家魔爪,只要反派的人生大方向是對的、細節略作修改并非大問題。 她看向不遠處緊閉的房門,心下忽而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阿故哥哥,絕塵山當真不招收弟子?” 還有四年,哪怕只能追隨神仙jiejie四年,今后便是下地獄,她也絕不后悔…… 少年被問住,蹙著眉沉思片刻:“倒也并非一定不收,方才那兩位女修不正是絕塵山弟子么……只是東洲畢竟相距云洲甚遠,具體的我也不甚了解?!?/br> 見女孩兒垂眸思考,他抬手在對方眼前招了招:“提這作甚,好不容易來了斗獸大會,此刻天色并不晚,想去看看么?” 聽聞能夠親臨原書中所描述的血腥駭人的龐大場面,白凡凡眸底劃過一絲好奇和歡悅。 屋內—— 倚坐在軒窗邊的杜照卿,將目光投向窗外順街市而去的二人身上,凝白的手指輕叩著窗沿,一聲一聲打著細微的節奏。 坐在桌旁撰寫音書的君月偶爾抬起頭來,瞧見師姐愣神的模樣,不知心中緣何一堵:“不過一面之緣,師姐為何對那小丫頭這般上心……” 輕叩窗沿的動作驀然停下,杜照卿緩緩收回視線,平靜地看向素來沒什么表情的君月:“師父所說,仗劍天下、心懷蒼生,還需要原因么?” 見她言語間透出幾分師父身上獨有的嚴肅和威儀,君月低下頭,喃喃道:“匡扶正義不假,可師姐為那丫頭做的實在有點多……” “何出此言?” 君月頓了頓,像是終于有機會道出心中的困惑:“那木牌上除卻二人的血跡,沒有分毫神識,兩人分明是個偷潛入城的凡人……城中危險重重,幫助凡人偽裝身份,究竟是幫她還是害她……” 杜照卿眼中的神色終于有了些許起伏,只聽得君月繼續道:“助他二人躲過黑袍人的傷害,我并無意見,只是依我看,二人身份存疑,就當交由巡邏修士逐出城。” “巡邏修士……”杜照卿低聲喃喃,再次將目光投向街市盡頭逐漸消失的那一點瘦小身影上,“能辦出斗獸大會這般駭人賽事的氏族,會在乎一個凡人的生死?縱然我們親自送她出城,這么多雙眼睛盯著,那些素來對絕塵山心懷敵意的人,會放過她么……” ※※※※※※※※※※※※※※※※※※※※ 師姐——不想將小丫頭牽扯進她的渾水 白凡凡:師姐我來啦~快康康我! **** 寫著寫著總有丁點虐文的苗頭掙扎破土,但是相信我,一定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