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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的話忽然從腦海中回響起來。 傅淺知面色微變,披上風衣:“去17號牢房。” …… 還沒靠近17號牢房,遠遠就聞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傅淺知眉頭一皺,加快腳步。 牢房內的景象駭人至極,跟來的兩名獄卒神色震驚,立刻轉身去吐。 牢內七名囚犯全部死亡,橫七豎八地躺著,一身鮮血流淌。無不是被割喉、刺穿太陽xue、捅入心臟……均為致命傷。 唯一坐在床上的青年干干凈凈,身上沒有沾到一滴血色。 一把帶血的餐刀扔在地上,他低著頭,慢條斯理地用手帕擦干凈手指上的血跡。 容與回頭,望著站在牢外的傅淺知,彎了彎眼,神情依然人畜無害,連勾唇的弧度都一模一樣。 “典獄長大人,我們倉鼠呢,是不能合籠養的。” 第30章 牢獄之災4 “又見面了,典獄長大人。”容與跟他打招呼,語氣輕快得仿佛無事發生。 傅淺知凝聲道:“把門打開。” 身后沒有動靜,兩名獄卒蹲在地上忙著干嘔。 雖然無盡監獄這些犯人都不是善茬,可有典獄長大人鎮壓,犯人們不敢惹事生非,真正鬧大的流血事件都很少。獄卒的心理素質普遍沒得到充分鍛煉,這種血腥屠殺場面更是第一次見。 他們表示腿軟,站不住。 傅淺知:“……沒出息。” 他親自刷卡打開牢門,對容與冷聲命令:“出來。” 容與為難道:“典獄長大人,我也腿軟,站不起來。您能把我抱出去嗎?” 傅淺知再信他這一套就蠢得沒邊了。 “把他押出來。” 獄卒面色慘白,猶豫著不敢上前。 那可是干掉整個牢房的大殺器啊! 傅淺知:“……” 一群廢物。 他忍著厭惡踩過地上的鮮血,進入牢房,站定在容與面前。獄卒見狀也忙壯起膽子跟進來,手上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把匕首與一枚芯片。 傅淺知拿起那把匕首,垂目看容與:“手伸出來。” “做什么?” “如你所愿,你的危險級別提升了。”傅淺知拔刀出鞘,“高危險級別的重犯要在皮膚下植入芯片便于控制,直接用刀割開皮膚,不打麻醉。” 容與表情瞬間委屈:“我怕疼。” 傅淺知冷酷道:“忍著。” 容與仰頭定定望他半晌,偽裝的表情淡下來,無所謂地伸出手:“你不是第一次這么干了。” 血玉鐲難道不比所謂芯片管用? 傅淺知不懂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可聽到這句話后,他忽然沒了植入芯片的念頭。 容與手指修長干凈,掌心和指腹沒有一絲薄繭,細白皓腕上套著一只晶瑩剔透的血玉鐲,像養尊處優貴公子的手。 完全看不出這只手不久前持刀奪走七條人命。 還要加上科達,應該是八個。 明明那么罪大惡極。 傅淺知凝視片刻,把匕首和芯片都放回托盤上。 算了。 竟然下不了手。 容與看見他的動作,眉頭微挑:“典獄長大人,您這是……”對我心軟了嗎? 傅淺知:“閉嘴。” 無盡監獄不是沒有出過人命,可入獄第一天就刷新戰績的,還真是頭一個。 簡直無法無天,不給點教訓都說不過去。 傅淺知伸出戴著白手套的手,正要握上容與那只,容與卻忽然又迅速把手縮回去。 “你想扭斷我手腕。”容與抬眼望他,用的是陳述語氣。 傅淺知平靜對視:“你殺了八個人。” 斷一只手腕已經是輕拿輕放,他本該處以極刑。 “典獄長大人想用我一只手腕抵八條人命?”容與笑道,“這似乎不太公平。” 傅淺知感到意外:“你也知道我對你格外開恩?” “不,我只是覺得。”容與言辭懇切,內容囂張,“我的手比他們的命金貴多了。您想斷我的手,我覺得好不值呢。” “做錯事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您可以在床上懲罰我。” “……我對你沒興趣。” “您有。不然您不會格外開恩。” “……” “您偏心了,典獄長大人。” “……” 對話無法再進行下去,傅淺知一貫冷靜縝密的思維混亂了。 “您不說話了嗎?那把我抱出去吧。地上都是血,我有點無從下腳。” “這些血跡難道不是你制造的嗎?”傅淺知的反駁顯得那樣無力,因為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把青年從床上抱了起來。 容與低聲:“做得很好,我喜歡您行動上的誠實。” 傅淺知有那么一瞬間是真的想松手把青年摔在血泊里。 他將人比喻成倉鼠,自己卻才是被馴養的那只寵物。 傅淺知在獄卒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將人抱出牢房,面無表情地下定結論:“這七個人死于自相殘殺,知道怎么記錄檔案嗎?” 獄卒呆呆點頭:“……知,知道。” 這可真是睜眼說瞎話,包庇得光明正大。 _ 又回到寬敞明亮的典獄長辦公室,容與輕車熟路地給自己倒茶,順便給傅淺知也倒了杯,推到辦公桌對面,一副他才是這里主人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