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碎花小鱷:“我不是我媽親生的,我是她在醫院里偷的!”說到這兒,她冷笑了一聲,“媽的,我就是個贓物!” 漢哥問:“他怎么知道?” 碎花小鱷:“他就是失主!” 漢哥:“你確定他說的是真話?” 碎花小鱷:“突然就冒出這么一個人,對我說了這些話,我哪知道是真是假!反正他說他一直在尋找偷走他親生骨rou的人,一定要報仇。” 漢哥:“怎么……報仇?” 碎花小鱷:“他說,他要讓對方生不如死。” 漢哥:“你是說……他把明亮害瘋了?” 碎花小鱷:“不然不可能這么巧!” 漢哥呆呆地說:“一個人怎么可能害瘋另一個人呢?不可能!” 碎花小鱷:“他能讓一個精神病變成正常人,也一定能讓一個正常人變成精神病。” 漢哥突然問:“他說沒說他叫什么?” 碎花小鱷:“說了,他叫侯先贊。” 第二章 畸戀 明亮離婚不到一個月,就受不了對女兒的思念,回到佳木斯那個農場去看她了,但是她的前夫很絕情,死活不讓她見女兒。明亮只能潛伏在幼兒園附近,遠遠地看著她被父親送來,然后跟小朋友們一起做早cao。看著她那笨拙的樣子,明亮哭得淚流成河。 后來,她每年都要回佳木斯一趟,偷偷看女兒一眼。她先是埋伏在幼兒園附近,后來埋伏在小學附近,再后來埋伏在中學附近。 女兒一點點長大了,能夠獨立思考和做決定了,明亮完全可以繞開她的父親,給她打個電話,把她約出來單獨見面,可是明亮沒有那么做。碎花小鱷3歲以后一直沒見過她這個母親,明亮不想突然打亂她平靜的生活。每次明亮都含著眼淚離開佳木斯…… 兩年前,碎花小鱷的父親死了,明亮把她接到了乘州。 碎花小鱷跟明亮并不親近。對于明亮來說,她是跟自己的女兒一起生活;對于碎花小鱷來說,她是跟一個保姆一起生活。 明亮并不怪女兒,她覺得這些都是她虧欠女兒的。 她接受漢哥的求愛之后,一直瞞著碎花小鱷。她清楚,碎花小鱷對父親的感情有多深,她剛剛失去父親,還沒有真正接納明亮這個母親,如果她知道她和明亮的生活中即將出現另一個男人,那么她們母女的關系可能立刻就崩坍了。為此,明亮一直和漢哥保持著地下關系。 由于碎花小鱷在內心壘起了圍墻,雖然母女倆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卻沒有太多的交集。碎花小鱷一點兒都不了解明亮和漢哥的事。 碎花小鱷來到乘州之后,很快就高考了,她落了榜。明亮希望她復讀,被她拒絕,她非要出去工作。 明亮就找到了漢哥,請求他幫助。 明亮對漢哥說過:“如果你想娶我,首先必須讓碎花小鱷接受你。” 于是,漢哥讓碎花小鱷做了他的助理,天天帶著她玩兒。就像策劃回到高中時代一樣,他費盡心思,決定為碎花小鱷制造一輛兩輪轎車。 碎花小鱷對漢哥誤會了,她認為漢哥喜歡她。 她也漸漸愛上了這個叔叔輩的男人。 碎花小鱷在漢哥的6s店工作一段時間之后,明亮把她送進了一所理科大學,做了自考生。她住校之后,從來不回家。每到周末,明亮都帶著禮物去看她。碎花小鱷不愿意把明亮介紹給她的同學,每次她都在學校大門外跟明亮見面。明亮有太多的囑托,碎花小鱷只是低著頭靜靜地聽,不贊同,不反駁,不表態。因此,母女倆的見面時間總是很短,從未超過半個鐘頭。 一個月前,漢哥的兩輪轎車制造出來了,上面真的有個“鱷”字。盡管它的噪音比較大,但樣式無比拉風。漢哥把這輛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轎車開進了學校,手把手教碎花小鱷開車。很多女生都以為她在校外傍上了有錢人,有人羨慕、有人嫉妒、有人冷嘲熱諷,這些無疑都變成了某種心理暗示。 這時候,碎花小鱷依然不知道漢哥和明亮的關系。 她對漢哥的依戀越來越深。 這一天,碎花小鱷給漢哥發來短信:“今天晚上我要和你見面,你請我吃飯。” 漢哥回道:“我帶你去kf吧。” 過了很久碎花小鱷才回短信:“我不喜歡賓館,我們去你家吧。” 漢哥看了半天沒明白,忽然意識到,他剛才有個字母并沒有按出來——c。他趕緊回短信解釋了一番。碎花小鱷可能生氣了,再沒給他回短信。 漢哥察覺到,碎花小鱷愛上了他,他告訴了明亮,當然,他沒說“kfc”的事,他只是說:“小鱷長大了,她并沒有把我當叔叔。你要跟她談一次,告訴她咱倆的關系。” 明亮是個痛快人,她問:“她愛上你了?” 漢哥猶豫了一下說:“我想……是的。” 明亮知道躲不過去了,她正式到學校和碎花小鱷談了一次。母女倆還是站在學校大門外,明亮說,碎花小鱷低著頭靜靜地聽。 明亮:“小鱷,我和漢哥準備結婚了。” 碎花小鱷:“……” 明亮:“如果你很在意的話,在你出嫁之前,我和他可以先分居。” 碎花小鱷:“……” 明亮:“我知道,你也喜歡他,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碎花小鱷:“……” 明亮:“如果是一件東西,哪怕它價值連城,mama也會毫不猶豫地送給你。” 碎花小鱷:“……” 明亮:“而他是一個人。就算是這樣,如果你們互相愛上了,mama也會退讓。可是,他愛的是mama,真的,相信我,他之所以討你歡心,只是想讓你接受他愛mama這件事。” 碎花小鱷:“……” 明亮:“就算我和他沒關系,并且他愛你,作為mama,我不會反對你們的愛情,但我會反對你們的婚姻,你們的年齡差距太大了。” 碎花小鱷:“……” 明亮:“我不傳統,你現在這個年齡應該戀愛了,mama希望你遇到一個好男孩……” 跟往常一樣,碎花小鱷從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 第二天,碎花小鱷又給漢哥發來了一條短信,約他見面。 漢哥答應了。 晚上,兩個人在“這地方”酒吧見了面。 那天,碎花小鱷喝多了。 她醉眼迷離地望著漢哥,說了句讓漢哥大為震驚的話:“漢哥,我一定要嫁給你。” 漢哥呆愣了半天才說:“小鱷,不可以的,你應該知道了,我愛……明亮。” 碎花小鱷說:“我知道!我要競爭,這是我的權利!” 漢哥說:“她是你媽!” 碎花小鱷說:“從血緣上說,沒錯兒。不過,現在她是我的情敵了!” 漢哥說:“小鱷,我尊重你的感情,我也不會對明亮提起今晚我們的談話,但是我希望你打消這個念頭,重新審視我們的關系。我是你媽的男朋友,我們要結婚了。” 碎花小鱷滿臉不屑地說:“她哪兒比我好?” 漢哥不說話。 碎花小鱷又說:“她會拉小提琴?樂團早解散啦!” 漢哥不說話。 碎花小鱷又說:“如果我沒記錯,她今年40歲了吧?很快就要到更年期了!” 漢哥不說話。 碎花小鱷又說:“她床上功夫比我好?我估計她那些花樣早過時了吧!” 漢哥還是不說話。 他怎么都想不到,這個女孩竟然如此自私,惡毒,不要臉。 碎花小鱷盯住了他的眼睛:“你說話啊!” 漢哥說:“我送你回學校。” 碎花小鱷說:“你不給我個結果,我不會離開的。” 漢哥說:“那我走了,你隨便。” 碎花小鱷突然冷笑起來:“你走吧,讓我一個人把這里的酒都喝光,我說到做到!服務生,拿酒來!” 漢哥沒辦法,只好重新坐下來。 碎花小鱷徹底喝醉了,她撲到漢哥的身上號啕大哭。漢哥始終直直地坐著。終于,碎花小鱷趴在他的身上,哭哭啼啼罵罵咧咧地睡著了。 漢哥把她扶起來,放進車里,送她回了學校。 半路上,她的電話響了,漢哥接起來,是她的同學打來的:“喂,小鱷?” 漢哥說:“我是她叔叔。” 對方問:“小鱷呢?” 漢哥說:“她喝醉了。” 對方說:“哦,我是她同學,我叫飯飯,快熄燈了,她還沒回來,我們很擔心。” 漢哥說:“麻煩你到學校門口接接她,我們很快就到。” 飯飯說:“好的好的。” 漢哥載著爛醉如泥的碎花小鱷來到了學校門口,果然看到了兩個女生,一個胖胖的,一個瘦瘦的。那個胖胖的女生走過來,說:“叔叔好,我是飯飯。”又指了指旁邊那個瘦瘦的女生,“她叫季之末。我們都是小鱷的室友。” 漢哥把碎花小鱷交給了她們,說:“麻煩你們了。” 飯飯說:“沒關系的。叔叔,你回去小心點啊。” 那個季之末一直沒說話。 她的頭發很長。 后來,碎花小鱷給漢哥打過無數次電話,多數是半夜,他都拒接了。他一如既往地跟明亮相愛,一步步推進著婚禮計劃。 時間長了,漢哥漸漸覺得,他對碎花小鱷做得太絕情了,畢竟她是明亮的女兒。她年齡小,不成熟,那次不歡而散的談話,她之所以說了那么多狠話,可能更多是在賣弄她的思想前衛。年少的時候都做過傻事。 三天前,碎花小鱷又給漢哥打來了電話,他接了。 碎花小鱷非常虛弱地說:“我在鼓樓附近被車撞了……你來……別告訴我媽……” 旁邊果然人聲嘈雜。 漢哥趕緊開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