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剛做了偷聽的事情,不只被人瞧見,對方還準確地指出自己的身份,阿萌心里越發(fā)的尷尬,不過面上卻也一副淡然隨和的模樣,大方地笑道:“是啊,不知這位小姐是……” “很好!” 得到答案,那女子點了點頭打斷她的話,然后身形一動,在阿萌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時,對方已經(jīng)到了面前,一只保養(yǎng)得極美麗的手扣上她的脖子,讓她動彈不得。 “小姐——”知夏只叫了這么一聲,便熄聲了。 自從嫁給虞月卓后,阿萌也算是見過世面了,那種江湖上的打打殺殺也了解一些,知道知夏被人點了xue。而這女子的動作快得不可思議,一股凌厲的氣勢撲面而來,無形中給人一種泰山壓頂?shù)膲浩攘Γ屗樕行┌l(fā)白。阿萌可以感覺到,這女子甚至比當(dāng)初在山頂客棧遇到的萬家?guī)熜置眠€要厲害,端看她無意中流露的那種立于上位者的凌厲強勢,就不是萬紫衣可比擬的。 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瞬間背后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甚至將背后的衣服都打濕了。不過讓阿萌比較安心的是,雖然這女子看似凌厲冷然,但只是扣住她的脖子讓她動彈不得,沒有讓她受罪。 那女子扣著阿萌的脖子,凌厲的視線在她臉上看了看,淡淡地說道:“長得還可以,卻沒什么特點,虞月卓那樣的人……為什么會娶你呢?”說著,慢慢地放開了手,雙手斂在背后斜著眼睛盯著阿萌,仿佛在審視她到底有什么優(yōu)點讓某個男人愿意娶她。 阿萌聽罷,如何不知這是某個男人惹來的爛桃花,頓時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雖然被這女人用那種看螻蟻一樣的目光看得挺不爽的,但她素來是個識時務(wù)的人,這女子看著就是個厲害的,她不會蠢得與之面對面硬碰。 阿萌退后一步,背抵在假山壁,摸了摸剛才被掐的脖子,又瞄了眼一旁用一種不正常的動作僵立站著的丫環(huán),笑了笑說道:“大概是……”聲音拉長,見那姑娘雖然一臉冷淡,但身體的細微處仍可見她十分在意的,讓她不禁心里嘲笑她的裝模作樣,“他比較念舊情吧。” “念舊情?”那姑娘一聽,微微蹙起眉頭來,然后臉上有些了悟又有些憂傷,傾刻間那種凌厲也失了幾分,倒像個多情而怨尤的深閨女子:“怨不得……” 阿萌站在一旁安靜地等著她思考,沒有冒然去打擾。倒不是她此時不想走,而是知夏現(xiàn)在被人點了xue道算是個木頭人,她總不能自己跑了將丫環(huán)丟在這兒吧?還有,她很確定自己跑不過這女人…… 那姑娘的失神只是一瞬間,然后目光一凝,有些森然地望過來,說道:“你倒是鎮(zhèn)定,看來與一般女子是有些不同的。但——那又如何?我還是覺得你配不上他!” 言罷,在阿萌驚瞠中,一掌劈來,掌風(fēng)犀利無情,然后懸之懸以停在她心口前,沒有真正拍下去。 阿萌覺得那一瞬間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撲面的掌風(fēng)讓她額上的瀏海吹向腦后,露出光潔的額頭。冷汗瞬間匯成豆大的汗珠沿著臉龐滑了下來。雖然那掌沒有劈在她身上,但以她正常人的體質(zhì),仍是覺得胸口有些發(fā)悶,臉色更是蒼白得可怕。 那姑娘似乎是有所顧慮,所以這一掌遲遲無法劈下來,瞪了阿萌一眼,收回了掌,說道:“今天是肅王小世子的滿月宴,我不能動你。不過若在外面,讓我瞧見你,我一定會動手。當(dāng)然,若你自請下堂不做這虞夫人,我不會動你。” 聞言,阿萌心里松了口氣,至少這女人還顧慮著這里是肅王府,敢在王府里生事,就要承擔(dān)同整個皇室對上的后果。這姑娘沒有那么蠢,自然不會干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她的目的也不只是為如此。 只是聽到她的話,阿萌不禁氣笑了,也覺得這姑娘天真得像傻瓜。 “你笑什么?我說得不對?你有哪一樣配得上他的?身份?才情?品德?樣貌?”那姑娘一一數(shù)來,然后又用一種看螻蟻一樣的目光瞧她一眼,眼中有不屑,“你只占了個舊人的身份才會讓他堅持娶了你,而我可是……” 話沒有說完,但已教人想入菲菲,特別是這姑娘的那語氣與眼神中的驕傲,仿佛自己與某個男人有什么超越普通人的情誼與秘密了。 阿萌承認自己現(xiàn)在很不爽,為毛那明明是她的老公,她的男人,現(xiàn)在卻要被個不認識的外人指手畫腳,說她配不上?配你妹啊,世界上很多事情哪里有什么配不配得上之說的?堅持了,在一起了,就配得上! 勉強壓抑住心里的怒氣, 阿萌面上客氣地問:“說了這么多,還不知道姑娘是……”總要知道這上門來當(dāng)炮灰的人是誰,才好同某個惡男提。 “我姓何,何太傅之女。”那姑娘并沒有忌諱什么,傲然說道。 阿萌低垂下眼眸,淡淡地說道:“原來是何府小姐。何姑娘,可以幫我的丫環(huán)解開xue道么?” 何姑娘有些驚訝她的反應(yīng),覺得她表現(xiàn)得也太淡定了,沒有驚慌失措,也沒有被人威脅的怒氣,平平淡淡的反應(yīng),讓她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當(dāng)然,也可以當(dāng)作對方有什么倚仗,這猜測讓她有些謹慎,暗暗感知了下四周,憑她現(xiàn)在的武功,并未感覺到周圍有什么人,這才放心下來。畢竟她再厲害,也不會蠢得在肅王府里動手與肅王對上,那太不智了。 阿萌淡淡地站在那兒,面上看不出來有沒有將對方的話放在心里,在何姑娘抬指解了知夏的xue道后,又似笑非笑地看了阿萌一眼,然后袖子一拂,踩著優(yōu)雅的步伐走了。 下次見面,她不會再手下留情。 “小姐……”知夏來到阿萌身邊,扶著她有些虛軟的身體,明明是暮春的溫暖的天氣,卻發(fā)現(xiàn)她的手一片冰涼,此時方知自家小姐面上看著淡定,其實內(nèi)心并不好受。 阿萌目送著何太傅之女消失,然后在知夏的呼喚中回過神來,抿了抿唇,用袖子掩著唇,唇角嚅動幾下,在知夏疑惑的目光中,挺起背脊,淡淡地說道:“什么都別說,咱們回枝園。” 知夏憂心忡忡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終應(yīng)了一聲,扶著阿萌離開。 ********** 還未踏進枝園,阿萌便與來尋人的虞月卓撞了個正著。 虞月卓只看了一眼,然后神色一緊,眨眼間已來到她面前,拉著她的手,摸到上面一片冰冷,眼中有些冷然,問道:“怎么了?你的手為何這般冷?” 阿萌盯著他,望著他俊雅的面容許久,終于在他眼里毫不掩飾的擔(dān)憂目光中,心里好受了一點,然后委屈地說:“你的紅粉知已又來尋我霉頭了。” 虞月卓聽罷,眉頭皺得更深了,奇特的聲音帶著些許慍怒:“胡說,我哪有什么紅粉知已?若是有,從小到大也只有你一人,其他女人我還不屑瞧哩!”說著將她攬入懷里,往旁邊一處角落行去,然后以花木作掩飾,摸了摸她仍冰冷的臉蛋,眼里流光微閃,將手覆上她的后背。 阿萌只覺得從他貼在后背的手上傳來一陣舒爽的感覺,舒服得差點讓她呻吟出聲,等他的手拿開時,她已經(jīng)全身暖烘烘地倚在他懷里舒服地靠著了。這感覺真不懶,讓她懶洋洋的都不起離開了。 虞月卓快速地將她全身檢查了一遍,見她沒有受傷,方放下心來。不過她剛才的脈相不穩(wěn),顯然是被一個內(nèi)力不弱的人氣勁驚到。 “有人傷你了?是誰?” 聽出他話里的兇殘煞氣,阿萌抬首看他,軟軟地說:“她說她是何太傅之女,與你是認識的,還說我配不上你,讓我識相點自請下堂,不然就對我動手。”阿萌很誠實地將對方威脅她的話都一一告訴某位惡男,她可不是什么善良的圣母,被人欺負了不還手。而阿萌之所以會這般誠實,還有一個原因,這個男人是個極度不講理的惡男,也是個護短的。 果然,聽到她的話,一瞬間空氣都有些凝滯,雖然明知道那股怒氣不是針對自己,但阿萌仍是被突然迸發(fā)的氣息壓得有些難受。幸好感覺到她的難受,虞月卓很快將外放的氣息收斂,然后低首蹭蹭她的臉以示安慰。 “你認識她么?”阿萌眼巴巴地瞅著他,仿佛只要他說認識,她就要哭一樣。 “不認識!”虞月卓冷笑,語氣森寒“不過我現(xiàn)在很樂意去認識那個大膽的女人了。”說著,低首見懷里的女子臉色仍有些蒼白的模樣,嬌弱乖順地倚靠在他懷里,讓人瞬間升起一種憐惜的欲望。胸口又開始發(fā)悶,讓他不由得收緊了擁抱她的力量,總覺得怎么也不夠,不想讓她露出這種脆弱的模樣,那會讓他很難受,總想干些什么事情。 阿萌被他抱得骨頭都發(fā)疼了,趕緊出聲抗議,不再作什么柔弱白蓮花,拍著他的手讓他松開自己。然后有些埋怨地說:“她看起來和你很熟的樣子,為什么你惹的桃花債是我倒霉?” 見她又變得活力起來,虞月卓只是笑了笑,說道:“你放心,下次不會發(fā)生這種事了,我保證!”說著,低首在她唇角輕輕地碰了下。 阿萌聽罷,心里很滿意,知道那什么何太傅家的小姐被個惡男盯上,以后估計會比她還倒霉了~~~哼,敢威脅她,敢對她動手,她為毛不能以牙還牙?! 同樣獎賞了他一個吻后,阿萌這才問道:“你怎么過來了?” “還不是你們不見了,自然要過來看看的。月娟怎么了?” “身子有點不舒服,放心,沒事的。” 說話間,兩人很快回到枝園,這時筵席已經(jīng)開始了。 阿萌與虞月卓在岔道上分別,自各走向男女筵席的地方。阿萌剛坐下,發(fā)現(xiàn)現(xiàn)場的氣氛有些微妙,一些人湊在一起小聲地說著什么。 這時,姚青青便湊過來小聲地同她說道:“你去哪里了?聽說剛才何太傅之女受傷了,整個人滿臉血的,很嚇人呢。據(jù)何小姐身邊的丫環(huán)說,何小姐是自個撞到柱子受傷的,真倒霉呢,竟然撞得滿臉血的,光天化日之下瞧著也好可怕。”說著,有些怕怕地拍著胸脯,然后又對阿萌說:“若不是知道你的性子安份不惹事,你與她也沒有什么沖突,我還以為你去詛咒她了呢……嘻嘻,幸好今天是小世子的滿月,來了幾名太醫(yī),不然那何小姐有的是罪可受了。” 孰不知自己已經(jīng)真相了的姚青青笑嘻嘻地說著,完全是旁觀者的語氣,事不關(guān)已高高掛起,順便與好友分享一下八卦,卻不知某位害得那位何太傅之女受傷的罪魁禍首正坐在她旁邊,淡淡地聽著她說八卦。 等何青青說得差不多,阿萌突然問道:“青青,何太傅有幾個女兒?” “嗯,有三個,其中一個大女兒嫁給了虞州城的城主,剩下兩個是雙胞胎姐妹,還未議親事哩。”姚青青看了一眼不遠處空下的桌子,那是先前何夫人所坐的位置,因為何家小姐受傷而離席了。“剛才受傷的就是雙胞胎姐妹中的jiejie何纖華,聽說她自幼體弱多病,一直養(yǎng)在寺院里,直到前些日子滿了十六歲才接回來。我也是今天才見到她本人呢,與她meimei何纖語一點也不像,看起來沒有那何纖語那么討厭哩……” 聽著姚青青對何纖華的評語,阿萌心里卻道,那何纖華可是比meimei更兇殘的角色,單是那身不似京中貴女的武功,就值得人懷疑她十六年來是在哪里渡過的,想來絕對不會是在寺廟里長大那般簡單,光是那種凌厲的氣勢,倒是有點像快意恩仇的江湖中人。 不過不管何纖華如何,卻不影響肅王府的筵席,畢竟一個太傅之女莫名其妙受傷還不至于影響到肅王府,況且今天可是皇帝和太后都下旨舉辦的滿月宴,就算發(fā)生天災(zāi)人禍也必須進行到底。所以很快地,在肅王府的人的周旋下,筵席如期展開,剛出了月子的肅王妃帶著肅王義妹和兩個兒女一起過來見人了。 看到肅王妃出現(xiàn),在場的女眷們都紛紛站起身迎接。 肅王妃長得很圓潤,白白嫩嫩的,臉上帶著笑意,看起來像個少女反而沒有什么已婚婦女的感覺,用珠圓玉潤來形容恰恰好。或許是剛生了孩子,身材還有些rourou的,配上她臉上甜軟的笑意,讓人覺得心里很舒服,不自覺會忽略了她肅王妃的身份,反而覺得她十分可親。 只是,當(dāng)眾人瞧見可親的肅王妃身邊跟著的某只像極了肅王一般嚴肅的小包子時,就覺得不太可親了,連笑容也有些勉強,不自覺地收斂自己的語氣——這是眾人面對肅王時的不自覺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習(xí)慣了。 肅王妃說了些場面話后,讓奶娘抱著新生兒給在場的人瞧一眼,然后便退場了。 姚青青望著肅王妃等人離開的方向,又同阿萌咬耳朵,“其實我覺得,這京城里,最幸運的女子就是肅王妃了,沒有人有她的好福氣。” 阿萌挑眉,“為何這么說?” “你瞧,因為肅王為了她,將所有送上門來的女人都克死了,你不覺得她幸運又幸福么?”姚青青開玩笑地說,“我還記得當(dāng)年肅王奉旨娶妃時,我爹和幾位叔叔暗地里還打賭肅王妃多久才會被克死呢,誰知道人家現(xiàn)在連孩子都生了兩個,活潑亂跳地陪在肅王身邊,肅王也只有她一個王妃,不知讓多少女人羨慕哩。雖然現(xiàn)在很多人還懷疑肅王妃遲早會被克死的,但是現(xiàn)在看來,肅王妃還是很幸運的,是吧?” 對于肅王“克妻絕子”命格也有一些傳聞的阿萌對姚青青的話也有些認同,而且肅王甚至多次將太后送來伺候的女人給掃地出門的事情也同樣為京里那些閑得蛋疼的人津津樂道,可見肅王與肅王妃感情是不錯的。 不過,這些與她都無關(guān)。 見姚青青還要嘀咕下去,阿萌突然說道:“我剛才瞧見靖王府的三公子了。” 果然,聽到這話,某人不再八卦了,反而一張臉蛋紅撲撲的,有些羞澀又有些急促地說:“真的?他、他長什么模樣的……” 見她越來越急,阿萌反而慢悠悠地開始低頭吃東西,讓姚青青急得半死卻又不敢跳起來去掐她,畢竟現(xiàn)在還是大庭廣眾之下。 等將她逗得差不多了,阿萌終于說道:“別急,我會詳細告訴你的。現(xiàn)在人多嘴雜,等回去后我再同你細說。” 姚青青聽罷,望了一眼周圍的環(huán)境,只能不情不愿地閉上嘴。 第 52 章 筵席結(jié)束后,客人一一離去。 因為要去接還在客房里歇息的虞月娟,阿萌并未隨著眾人一起離開,與姚大夫人等人告辭后,阿萌正要往客房行去時,一名丫環(huán)在枝園門口攔下她。 “將軍夫人,王妃讓奴婢來告訴您一聲,將軍大人此時正與王爺議事,暫時不會離開,王妃請您到偏廳里喝茶稍候。” 阿萌聽罷,點點頭,不過卻沒有去偏廳,而是讓丫環(huán)轉(zhuǎn)告肅王妃一聲,她先去客房探望一□子不適的小姑子,稍會再過去。 打發(fā)了丫環(huán),等阿萌到了客房時,卻未見到虞月娟。 阿萌暗暗皺眉,這客房里沒有人,虞月娟帶來的丫環(huán)也不在,讓她心里有種不好的預(yù)感。阿萌瞧了瞧,招來院子外一名仆婦,問道:“在這房里歇息的姑娘呢?” 那仆婦顯然是知道阿萌身份的,恭敬地說道:“回將軍夫人,虞小姐方才出去了。” “可有說去哪兒了?” “奴婢不知道,虞小姐并未說。” 她只是個守院的粗使仆婦,客人沒說她也不敢去問,免得沖撞了貴客。而這院子里也是有伺候的丫環(huán)的,虞月娟恰好是在丫環(huán)有事離開的時候出了院子,所以也沒有人留意到她的行蹤。 這答案有跟沒有一樣,阿萌眉稍微蹙,然后帶著知夏出了院子,準備去找人。不過阿萌也不想漫無目的地找,況且這是在別人府里,她也不好亂走,便招來一名丫環(huán),委宛地表示一下希望幫忙找人后,阿萌決定去偏廳里等。 剛走過一條廊道,看到前方的兩人,阿萌腳步微頓,是虞月娟。而且除了虞月娟外,竟然還有一個穿著月白長袍的男人,正是當(dāng)朝太師溫良。 阿萌吃了一驚,下意識地看了眼四周,發(fā)現(xiàn)前方除了溫良和虞月娟及她的丫環(huán)外,沒有旁人方松了口氣,可是,等她瞧清楚那兩人的動作時,阿萌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遠遠望去,兩人離得很近,再仔細看時,會發(fā)現(xiàn)白衣俊美的男子臉上的表情很無奈,而讓他無奈的便是面前用一種固執(zhí)又倔強的表情看著他的少女,因為她一只手正扯著他的衣袖,不讓他離開。 阿萌可以看到虞月娟臉上的表情倔強又狼狽,扯著溫良袖子的手緊緊的,骨關(guān)節(jié)都有些泛白了,可見她的內(nèi)心并不像她的表情那般無畏的。 “溫大人,我、我喜歡……” “虞姑娘,請慎言。”溫良嚴肅道:“你臉色不太好,應(yīng)該是身子不適,我去找虞夫人過來帶你回將軍府歇息。”說著,終于不再顧忌地袖擺一揚,袖子從少女手中滑落。 起先是看在虞月卓的份上,他忍耐著,怕自己不小心傷到她。可是現(xiàn)下看她的表情,如何還不明白的?所以再也沒有了顧忌,免得繼續(xù)下去,事情不可收拾,或者傳出了什么不好的傳聞,對彼此的名聲都不好。 虞月娟被震得后退幾步,等再想扯住他的袖子時,對方已經(jīng)快速地退離幾步,一副避閑的模樣,使得她本來蒼白的臉色越發(fā)的白了,唇瓣微顫,神色難過又絕望。可是看到近在眼前的男子,那般俊美無鑄,風(fēng)華無雙,如果不告訴他自己的心意,如果不抓住這次機會,她知道自己這一輩子都會后悔的。 “不、不是的……溫大人,我真的喜歡你!” 虞月娟霍出去般地說著,大概這種倒貼的行為讓她感到羞恥,眼淚掉了下來,卻咬著唇固執(zhí)地看著他,眼神里有著期待。 然后是幾秒的沉默,終于,男子清朗好聽的聲音響起,“多謝虞小姐的厚愛,只是溫某已有未婚妻,只能辜負虞小姐一片心意了。”說著,又咳了一聲,說道:“虞小姐應(yīng)該是身子不適,需要休息,在下去找人過來送虞小姐回府。” 話落,沒再看一臉受傷的少女,轉(zhuǎn)身離開,月白色的長袍在空中滑過一道優(yōu)美的弧形。 看著毫不留情離開的男人,虞月娟終于忍不住捂住臉壓抑地哭起來。 ******** 阿萌知道溫良發(fā)現(xiàn)自己了,所以才會走得這般干脆利落,甚至避開了她在的地方,硬生生拐了個方向離開。這也算是給虞月娟保留了名聲,給將軍府保留了面子。 阿萌扯了扯唇角,她實在是不明白虞月娟的做法,明知道溫良已有未婚妻,她告白了又怎么樣?難道靖遠將軍的嫡親meimei要去給溫良做妾不成?莫說虞月卓絕對不答應(yīng),而且以她的心高氣傲,她甘心自己只做個小妾,而讓她瞧不起的主母是個曾經(jīng)做過丫環(huán)的女人么?這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她沒法理解虞月娟的做法。 而溫良,以他對那個未婚妻的用心,估計現(xiàn)在不會考慮納妾什么的,或許以后會,但現(xiàn)在絕對不會這樣做。 過了會兒,阿萌裝作不經(jīng)意地經(jīng)過,甚至發(fā)出很重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