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玉面春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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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暮春三月。滇池湖畔,水波碧綠,倒映藍天,西山山麓,山花爛漫,漫山遍野,開得如火如荼,如云似霞,讓人沉醉,留連不暇。 西山腳下,一個二十一二歲的少年正站在滇池邊上,默默眺望著一望無邊的滇池湖水。他長身玉立,眉目俊朗,腰懸長劍,面上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只聽他口中喃喃自語地吟道“偶向新車市里過,故人樽酒共悲歌;十年別淚知多少,不道相逢淚更多。”又道“十多年來,我終于回來了,可物是人非,一切都變了。” 距他不遠的草地上,一匹通體黑色的駿馬正在專心致志地啃著肥嫩的青草,也許是水草鮮美的緣故,那馬吃得甚是甘美香甜,不時發出低低的嘶鳴聲。 這少年正是李相如。不,他現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本是明室朱氏子孫,他應該叫朱相如才對。 先前朱相如離開武當后,一路急如星火趕路,直往南下。越往南走,便見戰火四起,烽煙處處,百姓流離失所,深受其苦。一打聽,原來是吳三桂反清復明的軍隊已經攻到了湖南,朱相如聽到“吳三桂”這三個字,國恨家仇涌上心頭,口中冷哼一聲,心想終有一天,我要將你這只老烏龜的縮頭割下,以祭爹娘及被你殺害的義士的在天之靈。 這日,朱相如到了湖南的溆浦,見到一隊清兵正與另一隊穿著前明服飾的隊伍交戰,兩隊人馬均只有數百人,打得勢均力敵。他聞聽身著前明服飾的人是吳三桂組織的反清復明的吳軍,李相如心中一動,遠遠在一旁觀戰。雖然他痛恨吳三桂,但清兵更是漢人所有人的敵人,心中倒希望吳軍得勝。 雙方戰了多時,只見吳軍漸漸不敵,死傷過半,節節敗退,激斗中,不多時,便死傷數十人,開始潰散,只見清兵隊伍中的一個軍官猶為勇猛,揮動手中的大刀連殺數人,每出一刀,便必有人死傷。 反清復明的軍士見他如此兇惡,均不敢與之正面交鋒,他們的首領率先后退,清兵趁勢追擊,義軍死傷眾多,不多時,只剩下了二三十人,清兵首領看準吳軍首領,提刀直追,身形一躍,躍起五六尺高,身形下撲,掄刀惡狠狠向吳軍首領迎面砍去。那吳軍首領使的是一根九節鋼鞭,見到那清軍首領居高撲來,百忙之中,右手舉起鋼鞭一擋,不料那軍官力大無窮,刀鞭相交,只聽當的一聲大響,吳軍首領虎口一痛,手中的鋼鞭便被砍出一條深痕,脫手而飛。 吳軍首領大驚,就地一滾,那清兵首領哪里肯舍,剛一落到地下,又揮刀砍向地上的吳軍首領,吳軍首領避得慢了半拍,刀鋒便劃上了大腿,痛得大叫一聲鮮血直流。 清軍首領趁勝追擊,大刀直劈,欲將那吳軍首領一刀砍成兩半,眼見那吳軍首領不得幸免,便在此時,只聽又是“當”的一聲脆響,一塊圓石飛來,正擊在清軍首領的刀面上,這一擊力量之大,難以想象,竟將那清軍首領大刀從中打成兩截,前半截飛出丈余,后半截連著刀柄卻還在清軍首領手中。 清軍首領虎口發裂,鮮血直流,他的武功不弱,沒想到被人用一塊石頭將刀擊斷,心中大驚,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肩挎包袱的少年便在三丈開外的地方,背靠著一棵桃樹,雙手抱在胸前,冷笑著看著自己。 清軍首領喝道“你小子是什么人?”朱相如冷冷地說道“漢人。”清軍首領罵道“你活得不耐麻了,竟敢壞軍爺的好事。”說著將手中的斷刀一翻,便直奔朱相如而來。 他待距李相如兩尺左右,橫刀一斬,向朱相如的腰間砍來。朱相如微微冷笑,身形不動,待那刀快要距身體僅有兩寸之時,突然右手閃電伸出,拇指和食指一拿,便捏住了斷刀的刀面。 清軍首領用力一抽,有如蚍蜉撼樹,哪里抽得動半分,連抽數下,一張黑臉都漲得紫了,還是不能將刀抽動絲毫,又羞又臊之下,低吼一聲,揮拳向朱相如的面部擊來。 朱相如冷聲道“不知死活的東西!”如果他就此撒手棄刀的話,或許還能留得一命,不料現下他竟然徒然反抗。朱相如心中微怒,兩指一松,趨勢向他前胸輕輕一送,那半截斷刀便掉斷刀頭,往清軍首領的前胸刺去,如同引刀自戕一樣,只聽“噗哧”一聲,斷刀便已經刺入小腹,那清軍首領大叫一聲,倒地身亡。 朱相如瞧了他尸身一眼,轉身就走,剛走出兩步,方才被他所求的吳軍首領掙扎起身,大叫道“少俠留步!”朱相如轉過身來,見他強自掙扎著爬了過來,磕頭道“謝少俠救命大恩,敢問高姓大名?” 朱相如道“我不過是痛恨清兵韃子,并不是有意救你,你不必謝我。”那漢子道“無論怎么說,少俠總算救我了一命,請留下貴姓高名,來日圖報!”李相如思索一會,說道“我姓朱,叫朱十三。“那漢子道“原來是朱少俠,在下葉天行,云南昆明人。”李相如見他相貌粗獷,談吐豪爽,又聽他是昆明人氏,久不聞故土鄉音,此時聽到,心中對他有了幾分親近之意,加之也想借機探聽一下當前的戰局,于是伸手將他扶起,說道“葉兄請起,你腿傷流血不止,先處理好傷口再說。” 兩人到了那株桃樹下坐了,李相如取出隨身攜帶的創傷藥,倒在葉天朗的傷口,武當傷藥天下聞名,藥一倒上,葉天朗傷口流血立即止住。葉天朗撕下衣襟傷口纏住,又不住口地向朱相如道謝。 朱相如道“葉兄可是吳三桂部下?”葉天朗搖頭道“我不是吳三桂麾下兵士,但自小喜愛習武,拜得師父學了一些武藝,聞聽吳三桂舉義旗反清復明,這才自發加入到推翻滿清的行列中來。”略停了一停,又道“吳三桂在云南作威作福,驕奢,橫征暴斂,不得民心,百姓尤為痛恨。但此次他舉著反清復明的旗號,我漢人百姓人心思明,為了漢人江山和福祉,當然義不容辭加入到征討大軍中來,不過,對吳三桂個人素日的作為,都不敢認同。” 朱相如聞言心喜,說道“葉兄恩怨分明,不失為大丈夫行為。不知現下總體戰況如何?” 葉天朗道“自從昆明出發,已經兩三年的時間,一路攻州占府,倒是頗為順利。我加入的行隊從貴州直打到湖南,聽說其他地方也都節陳勝利。一旦打過長江,便大有希望殺到京城,將韃子皇帝趕回關外。”語言中大為興奮。 朱相如又道“那吳三桂現在何處?”葉天朗搖頭道“不太清楚,有說在貴州的,也有說在湖南的,還有的人說在廣西。”接著又道“吳三桂狼子野心,朱家無后,相傳朱三太子尚有一個遺孤,可生死未卜,莫不成這江山收復后由他姓吳的來做皇帝不成,我葉天朗第一個便不答應。” 朱相如心知葉天朗所說的遺孤便是自己,便此時此刻又不便明言,即使說出他也不一定便信。心想“吳三桂陰險狡詐,看來百姓心中雪亮。我暫且回云南召集到父親舊部再作打算。”對葉天朗道“葉兄,朱某尚有要事在身,如果有緣,他日定可相見。”當下,兩人抱拳作別。 朱相如到了貴州,只見沿途百姓紛紛避難,拖兒帶崽,哭聲震天。無論是清軍還是吳軍都疏于管束,軍紀廢馳,趁機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李相如心中暗嘆“不管這仗是為誰而打,是正義還是邪惡,遭殃的最終還是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