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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兔心。 言景則睜開眼睛,看向對面的蘇墨修。 蘇墨修又拿出一塊兔肝,塞進言景則嘴里。 大晚上的,蘇墨修把省下的食物喂給他…… 言景則眉眼彎彎,含住蘇墨修的手指。 屋里的火并沒有被熄滅,反而為了取暖,燒地更旺了。 他們兩個睡在角落里,身上蓋了羊皮,守夜的人看不到他們的小動作,但他們能看清對方的表情。 蘇墨修睜大眼睛,震驚地看著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下顯得特別勾人的言景則,沒力氣縮回自己的手。 第6章 將軍主動被劫(6) 怕周圍人發(fā)現(xiàn),言景則沒說話,但他的眼里滿是情意,牙齒輕輕地磨蘇墨修的手指。 蘇墨修只覺得陣陣酥麻從指間一直沖到心底,讓他整顆心都亂了。 他已經二十有二,他哥這個年紀,早就娶了他嫂子,孩子都生了兩了,但他一直對成家沒興趣,他娘幾次想給他說親,都被他拒絕了。 后來不知道怎么的,他娘誤會他是想要娶一個書香門第,讀過書知書達理的姑娘,也就不急著給他說親了,只催他快些進京趕考,讓他去京城找自己喜歡的姑娘。 他不想被逼婚,就默認了,之后一心忙自己的事情,再不去想娶妻的事情,偶爾有女人勾引他,他也全都拒絕。 那些美人計之類,對他完全沒用。 他覺得自己是受了老天喜愛,才能這么理智,才能完全不受欲望控制,他天生就適合斷案,當個青天大老爺。 然而此時此刻,蘇墨修突然發(fā)現(xiàn),他根本不像他以為的那樣,視美色如糞土。 他栽了! 他體會到了以前身邊朋友說的“她一笑,我就什么都忘了”。 只不過他朋友喜歡的都是女子,而他……看上的是個男的。 原來他喜歡男人,才會對女人無感! 但這也不對……以前他也遇到過很多俊俏的男人,怎么就沒感覺? 恩……應該是那些男人長得太丑。 他除了喜歡男人,還喜歡長得英俊的男人。 蘇墨修盯著言景則,瞬間“想通”了很多事情。 而這時,言景則已經伸手抓住蘇墨修的手,在蘇墨修的掌心親吻。 蘇墨修整個人都僵住了,一動都動不了。 此時此刻,他只慶幸自己比別人講究,睡覺之前特地洗了手臉。 言景則的呼吸在他指間飄散,柔軟的嘴唇觸碰著他的掌心,蘇墨修突然有那么一股沖動,想要真的劫色。 他想得到這個人。 但言景則一個男人,已經在戎人那邊受了那么多苦了,他怎么還能覬覦他的身體? 言景則這樣子是不對的,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言景則墮落。 蘇墨修一直盯著言景則看。 言景則挪了挪身體,讓自己更靠近蘇墨修一些。 他們靠得太近了,蘇墨修下意識地想躲,但又舍不得,只能任由言景則呼出的空氣落在自己臉上。 他在寒風中被吹得裂開的臉微微刺痛,蘇墨修又懊惱起來——早知道他出門的時候,就從他娘那里順一罐擦臉的脂膏了! 其實他還好,畢竟他不靠臉吃飯,用不上脂膏,但言景則這張臉要是被風吹糙了,多可惜? 言景則看著蘇墨修傻乎乎直愣愣的樣子,忍不住又笑起來。 他湊過去親了蘇墨修的鼻子一口,用手握住蘇墨修的手,閉上眼睛睡了。 蘇墨修給他的兔肝兔心他都吃了,他這身體確實需要補一補,也需要休息。 獸醫(yī)在戎人那邊很受歡迎,但他長得就是漢人模樣,人家自然不怎么把他當回事,有時他幫牲畜治了病,那些人不僅不給錢,還會在取笑他一番之后把他趕走。 雖然他每次都會弄點毒草什么的喂了那些人的羊,但到底因為這個原因,賺不到錢,也養(yǎng)不好身體。 言景則閉上了眼睛,呼吸變得均勻。 蘇墨修慣會觀察人,一看就知道言景則是真的睡著了。 他給言景則吃了兔心和一塊兔肝,還剩下兔肝和鳥兒的心肝,但言景則已經睡了。 蘇墨修想了想,把剩下的東西吃了,閉上眼睛。 第二天天還沒亮,蘇墨修就起床了。 屋里的火堆點了一晚上,現(xiàn)在也還亮著,言景則還睡得很熟…… 蘇墨修示意負責守后半夜的人別說話,獨自出了門。 他過了一個半時辰才回來,回來的時候拖著一只羊。 他昨天出門捕獵的時候,瞧見某個地方的積雪被翻過,還露出底下許些植被,那是山羊愛吃的。 他一大早去那邊守著,一動不動,還真等來了幾只山羊。 可惜他潛伏的時間有點久,手腳長時間不動之后就有點不靈活,最終只抓住了一只本就受過傷的山羊。 這種野山羊個頭很小,連皮帶骨也就三四十斤,剝皮去內臟之后能出來二十斤rou都算好的,并不能讓大家吃飽,但比昨天的兔子好多了。 走到近前,瞧見門口有人,蘇墨修的心跳就不自覺地有點快。 然而……在門口等著的是張二缺而不是言景則。 蘇墨修的心跳又飛快地恢復了平靜,古井無波。 “二少,你抓到了羊!”張二缺猛地跳起來,吞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