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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模樣在京城極受歡迎,但來到邊疆,就不夠威嚴了,尤其是他那時候才十五歲。 頂著一張還帶著點嬰兒肥的小臉的他,比邊關同齡的女孩子還要嫩很多,哪怕他力大無窮,也沒人服他。 所幸周靖山遺傳了他父親的大胡子。 為了讓自己威嚴一些,周靖山開始蓄胡,沒幾年就有了一臉絡腮胡。 再加上邊疆苦寒,他忙著練兵沒空打理自己的形象,那胡子更是肆意生長。 言景則剛穿來的時候,往自己臉上一摸,那是滿臉的毛! 而他后來能逃脫追殺,就因為……他剃了自己的胡子。 剃掉胡子,周靖山那張因為有胡子和帽子遮擋沒怎么被曬到,雖然比年少時糙了不少但依然白皙的臉就露了出來。 三十來歲的周將軍,在邊疆這全是糙漢子的地方,就算說他只有二十出頭,別人也會信。 形象大變,性格也完全變了……不是熟人根本認不出他來,追殺他的人就失去了目標,跟他打了幾十年的戎人也猜不出他的身份。 再加上他會一口純正的戎語,還多多少少懂點醫術,這才能打著“獸醫”的名頭,在戎族各個部落之間賺到路費。 就是……他沒想到自己會在快回大齊的時候,被自家愛人帶著的,他手底下的兵“搶劫”。 缺耳朵拉了拉馬韁來到蘇墨修身邊,輕咳一聲用戎語道:“老大,這……”他們是鎮北軍,總不好去搶大齊的百姓。 蘇墨修一直盯著言景則看,這時才回過神,吐出一口氣用戎語對言景則道:“行了,你一個大男人哭什么哭!我們不搶你了,你走吧!” 言景則用力揉自己的雙眼,把自己的眼眶揉紅,這才抬起頭可憐巴巴地看向蘇墨修:“你們不搶我了?” 蘇墨修不自在地輕咳一聲:“行了行了,你快走!” 言景則道:“我不走!” 蘇墨修:“……” 言景則拿自己之前用來包臉的布巾捂住臉,假哭道:“我是從抓我的人那里逃出來的,已經好幾天沒吃飯,快餓死了……現在這兒離大齊還很遠,我和我的馬,肯定撐不到大齊,會活活餓死在路上……我太慘了……” “草!”缺耳朵用漢語低低地罵了一句,有點感同身受:“老子也喝了好幾天米湯了,走路都沒力氣……” “你到底想怎么樣?”蘇墨修煩躁地看著言景則。 言景則又露出臉來,沖著蘇墨修笑:“你這大冬天的出來搶一趟也不容易,啥也沒搶到多不好,不如這樣……你劫個色?” “劫色?”缺耳朵被驚住了。 言景則看都不看缺耳朵,繼續朝著蘇墨修笑,眉眼彎彎看著特別無害:“小郎君有沒有興趣劫了我當壓寨夫人?管飯就行,我一定對你死心塌地的!” 第2章 將軍主動被劫(2) “你又不是女人,我們劫什么色!”缺耳朵聽到言景則的話,就嚷嚷起來,嗓門大得很。 同時,蘇墨修身邊一個長著一張馬臉,留了兩撇小胡子,眉間豎著幾道深深的紋路,臉上寫滿愁苦,瞧著比周圍人要斯文很多的中年人上下打量起言景則來。 他瞇起的眼睛里精光閃爍,眉頭皺起之后,眉間的豎紋變得更深,顯然對言景則不那么信任。 這只隊伍以蘇墨修為首,馬臉中年人應當是軍師,缺耳朵的地位也不低,至于剩下的那些雖然吃驚但依然默不作聲的人,肯定是聽命行事的小兵。 言景則見狀,暗暗嘆了口氣——這些人的偽裝技術實在不到家,他們真要是戎人,這時候早就哄堂大笑,取笑開了! “誰說男人就不能被劫色了?”言景則對著蘇墨修笑,“小郎君,你就可憐可憐我,帶上我給我一口飯吃吧!不然我可能沒回大齊,就餓死在路上了!” 蘇墨修銳利的目光上下掃視言景則,最后道:“你跟著我們走!” “好咧。”言景則笑瞇瞇地應了一聲,沖著蘇墨修眨了眨眼睛。 蘇墨修的呼吸變得急促,呼出的白霧在他面前彌漫開,他側過頭,對手下人道:“我們回去!” 說完,他一拉馬韁就走,走了幾步,又轉過頭來用戎人的語言對著言景則身邊的手下道:“你們看著他,別讓他跑了!” “是!”之前下馬朝著言景則圍過去,準備打劫言景則的“山賊”齊聲應“是”,翻身上馬之后就圍在言景則周圍,戒備地看著言景則。 言景則乖巧而又無辜地回望他們,看起來特別無害,但他騎著的小花突然朝著旁邊一匹高大健壯的馬咬去,弄得那馬連忙往旁邊躲。 小花又朝著另外的馬呲牙,試圖咬它們,弄得所有的馬兒都紛紛后退,這才雄赳赳氣昂昂地往前走。 一匹又瘦又癩痢的馬,硬是走出了一往無前的氣勢。 “這什么馬啊!”一個“山賊”嘟噥了一句,一邊安撫自己差點被咬的馬,一邊去瞪言景則。 言景則早就在往前走了,他只能無奈地跟在后面。 這馬隊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沒劫到他們想要的糧食,倒是劫了個人…… 回去的路上,蘇墨修騎馬走在最前面,身后跟著缺耳朵和那個馬臉中年人,三人再往后是蘇墨修的四個護衛,這四個護衛身后,則墜著言景則和負責看著言景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