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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趙行冷了臉, 喝止住了哭唧唧的陶陶,還真把他應(yīng)付不下來。 回宮的路上,一路并不清冷, 透過車輦往外看,年味尚且殘余, 路過之處,紅色燈籠高高掛起,晉京城中,仿佛都沒有更新?lián)Q代的蕭條感。 看到這些景象, 紀枝瑤微微抿唇笑了下,現(xiàn)在這樣的日子, 倒也是快樂的。 聽到她的笑聲,趙行狐疑看來,湊過來貼在她的臉頰旁,沉聲問:“枝枝, 在笑什么?”好聽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他來的突然,嚇得紀枝瑤一陣戰(zhàn)栗。 她回過頭,心有余悸地抬起小拳頭就在趙行的胸膛上錘了兩下, “陛下作甚,嚇壞我了?!?/br> 趙行沉沉笑出聲來,“膽子還是這般小啊?!?/br> 紀枝瑤哼了一聲,無視掉趙行眼中打趣的神色,撐著下巴,看今夜霜重的夜色,不禁回想起在楚南的時候來,說道:“陛下,等晉京城中的局勢穩(wěn)定下來后,咱們回楚南去一趟吧,我想孫大娘總是給我們家的土雞蛋,還有城中的徐夫子……” 紀枝瑤一口氣說了好多的名字來,竟然不知不覺間,楚南那些人的名字都已經(jīng)記在了腦海之中。 紀枝瑤從小到大,便是在忠勇侯府中長大,因為特殊尷尬的身份,雖然沒有缺衣斷食,可是也沒有感受過太多旁人對自己的好。 仿佛除了周姑姑之外,沒有人再對她展露過笑顏。 在楚南卻完全不一樣了,那里的百姓一開始還是對桓王府很是敬畏,不敢越雷池一步,后來見紀枝瑤溫柔和善,這才與桓王府的關(guān)系好了起來。 那里的百姓,人人可親,哪里像是晉京城啊,即便她在后宮之中,也會波及到人人算計之中的潮流之中去。 趙行哪里能不明白紀枝瑤的心意,看她懷念的神色,他幾乎是立馬就答應(yīng)了下來,將軟乎乎的小嬌妻攬入懷中,輕聲又溫柔地應(yīng)著:“好,我隨你去那兒?!?/br> 她想要去的地方,就是他想去的。 這年剛一過完,過年時積壓在一起的時候大堆大堆涌來,在后宮里的紀枝瑤已經(jīng)是忙得昏天黑地,更別提在前朝的趙行了。 好不容易喘過氣來,欽天監(jiān)測好的認祖歸宗的好日子已經(jīng)來到。 紀枝瑤還訝異于時間竟然是過得這樣快。 回歸宣家那天,是紀文德先宣告天下,將紀枝瑤從族譜中除名,整個晉京城中人都摸不著頭腦,還以為是忠勇侯府得了什么失心瘋,竟然和紀枝瑤鬧翻了。 結(jié)果還沒過一盞茶的功夫,那邊宣鴻云也緊跟著昭告天下了,說紀枝瑤是她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如今乃是宣家嫡女,載入族譜。 整個晉京城:??? 你們貴圈真的好亂! 這時候諸位權(quán)貴們才想起紀文德曾經(jīng)負氣般說的那句話,原來那兩個人是真的父女! 如此傳奇曲折的一段故事,一夜之間便傳遍了慶國上下,甚至還有人編了一段書,將父女兩個相認的過程演繹得催淚異常。 一時之間,紀枝瑤在民間的呼聲大增,都在支持紀枝瑤為后。 加上前朝那兒,宣鴻云施壓,紀文德一黨支持,眾位大臣沒了辦法,能拿紀枝瑤說事的出生地位都沒了錯處,哪里還能再阻止趙行納紀枝瑤為后呢。 這樣一來,欽天監(jiān)一算,將紀枝瑤的封后大典定在了六月初。 趙行并無一點不滿。 事情一定下來,趙行哪里肯再和這些糟老頭子們多留片刻,忙不迭就回了后宮中,想要與紀枝瑤言說此事。 如今天已經(jīng)暖晴,太陽一出來,是暖洋洋的舒服,將剛過去的冬日寒涼,都驅(qū)散得干干凈凈。 趙行歸去時,紀枝瑤正沒了事做,坐在太陽底下看書,一手撐著下巴,發(fā)鬢之間的步搖被微風(fēng)吹得叮當(dāng)作響,清脆好聽。 她纖細雪白的手指,劃過書冊,翻了一頁。 清風(fēng)本無意,偏她一手攪風(fēng)云。 趙行無奈搖了搖頭,感受著胸腔之中因為她一點小小舉動便已經(jīng)暴動的心,這樣的明顯,這樣的劇烈,他怕是這輩子乃至于下輩子都放不下她了。 “枝枝。”趙行快步走過去,喚了一聲。 原本很是無聊的紀枝瑤聽得趙行的聲音,眼睛一亮,立馬就把書給扔下,站起身來朝著趙行撲了過去,撲入懷中,像是小姑娘一樣粘著他。 她仰起頭,眼眸發(fā)光明媚,“陛下的衣裳還沒換掉。” “急著來見你?!壁w行回答。 “我又不會跑了,陛下還是去換一身衣裳吧,你穿這一身太過威嚴,我看著就不親近了?!?/br> 趙行挑了下眉梢,俯下身來,漆黑眼中的冷淡意味都變換成了一抹亮光,其中只倒映著一張如花美貌,他“哦?”了一聲,“你說的親近是何種親近?嗯?”身邊還有許多宮婢在,趙行也不敢太放肆了,只壓低了聲音貼在她的耳畔問,“枝枝,你現(xiàn)在這般抱著我,還不夠親近么。” 他聲音更低,手也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在她的細腰上滑動,“若是不夠,怎樣才算?” 言外之意,紀枝瑤自然是明明白白。 她臉上一紅,耳根子也紅了起來,害臊地朝著身后的宮婢一看,緊攥著趙行的衣襟,咬牙切齒又嬌羞地嚶了一聲:“陛下,你壞!” 她松開人,轉(zhuǎn)身就朝著屋里跑。 趙行無聲一笑,隨即跟在了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