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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到趙行, 徐林便將昨夜里的事情盡數稟告上來:“朱家人盡數伏誅,共救出徐家舊部一百三十二人,除此之外,朱家私牢里還找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趙行眼眸一動, 睨眼向徐林看來, “何人?” 徐林走前一步,替趙行推開書房的大門,一邊回答:“秦明乾。” 跨入房中的趙行頓時止步, 眉眼一沉,回過頭來,“秦明乾?!”他抿了抿薄唇,陰鷙戾氣從身上漸漸顯露出來。 就如同沒有遇見紀枝瑤時一樣,陰冷莫測,無人可近。 徐林心中一駭,早就有所預料,垂下頭應了一聲:“是,徐庶去認過人了,的確是秦明乾。” 趙行眉頭一蹙,負手而立,仿佛在思索著什么事。 沒過一會兒,趙行才說:“當初徐家謀逆一事后他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想到,會再次出現在楚南。”他冷冷哼了一聲,“原來,朱朝天急著要回京,并非是為徐家舊部,而是因為秦明乾。” 徐林點了點頭:“想來是如此,畢竟當初謀逆一事,秦明乾其中的牽扯甚是蹊蹺,想必是后面的人有些坐不住,怕事情敗露了。” 趙行陰沉沉的垂下眼簾來,看著今日格外陰冷的天色,冷聲吩咐:“將秦明乾看好,我隨后問話。” “是。”徐林知道秦明乾這個人重要至極,事關當年徐家謀逆一事的真相,不能耽擱。 秦明乾可謂是當年徐家謀逆事中的關鍵之人,只是那件事后,徐家伏誅,珠妃溺亡,徐知意暴斃,而秦明乾也徹底消失在了所有人視線之中。 后來趙行還猜測,秦明乾或許是被幕后之人滅了口,所以才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秦明乾是徐家的外親,也就是珠妃的遠房表哥,因著秦明乾那一脈遭遇不測,只有秦明乾一人活了下來,所以才投奔了徐家。 與珠妃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后來珠妃溺斃蓮花池,聽聞也是在與秦明乾私會的過程之中,所以陛下一直都不愿提及這件事,也扼令后宮不再提起珠妃此人。 也因為秦明乾,陛下遷怒徐家,下令徹查,沒想到竟然查出了一批新打造的兵器和徐家練著私兵,由此牽扯出了謀逆大罪來。 徐家盡數伏誅,珠妃香消玉殞,秦明乾徹底消失了。 但是今日,秦明乾竟然再次出現在了楚南。 趙行怎么可能不震驚。 至今為止,他也不相信母親會與別的男人私通,也不信徐家會謀逆。 若是能從秦明乾嘴里得知當年究竟是如何的,說不定能窺得其中一角,就能得知,這件事是否與劉妃和趙立是否有關系。 · 天光陰沉沉從窗外透露進來,落在地上,惶然得緊。 紀枝瑤身邊的余溫都已經褪盡,她才懶洋洋起身來了。起身后看了眼平坦無比的小腹,微微嘆了口氣。 她什么時候才能開枝散葉啊。 起了之后,趙行與徐林商議去了,久久沒有回來,加上今日天色不好,別的事情也不大好做,于是紀枝瑤便差使著王府里的人將整個府邸灑掃一遍。 從廊橋走過,下面的湖已經被填平了,這些日子正讓永壽去買了梅花回來,還未種上。 繼續往前走,就是種著羌桐的院子,里面閑置著更容易發霉生灰。 那是珠妃娘娘還未進宮時住的,紀枝瑤不敢懈怠,左右無事,也就打算著自己親自去整理一下,免得破落下去。 讓清溪打了盆熱水過來,紀枝瑤將門窗都給擦拭一遍,這樣以后,身子也熱和了起來。 房中還存放著一架床,床上沒有鋪上被褥,生了一層薄薄的灰,紀枝瑤用帕子擦了擦。 擦過的床板之間有一條縫隙,紀枝瑤“咦”了一聲,小手一動,將床板掀開了些許,沾滿了灰塵的床板下竟然放著一個匣子。 匣子旁邊放了一把鑰匙,想必就是這個匣子的鑰匙了。 紀枝瑤無聲一笑,沒想到她與珠妃娘娘藏東西,都喜歡藏在這里。 不過這是珠妃娘娘藏的,紀枝瑤沒有打算去拿。 她將床板放下,發出“咔嚓”一聲脆響。 “枝枝。”身后傳來男人沉沉的一聲喚,紀枝瑤嚇得一個激靈,床板險些就砸到了手。 她轉過身,趙行頎長身影快步走來,面如冠玉,英姿勃發,兒郎煞是好看。 紀枝瑤叉著腰,委屈地撇了撇嘴,“殿下進來怎么都沒有腳步聲,嚇了我一跳。” 趙行目光柔和下來,“是你看得太過入神。”他看向她方才看的地方,“在看什么?” 紀枝瑤一屁股坐在了床邊上,仰起頭來,咧開嘴朝著他甜甜一笑,“只是偶然發現了珠妃娘娘藏在這里的東西,與我一樣,喜歡藏在床板下面。” 趙行看向床板下,很快又收回目光來,脖頸上佩戴著的玉墜在冬日里散發著暖意,他說:“是,我們一對的玉墜,你也是藏在下面。” 紀枝瑤笑意更深。 那還是在晉京的事情了,如今想來,明明就沒有過多久,卻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趙行望著她的笑,他已經派人去查了碧微玉的來歷,只是曾有過碧微玉的,各個都是厲害的角色,想要追查下去,他還得再往高處走一點才能觸及。 想到這里,趙行伸手拉住了紀枝瑤的小手,暖暖的軟軟的,“枝枝,你可知曉岳母是從哪里來的?”趙行垂眼捏了捏她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