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286. 騎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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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的國慶節連著中秋節,雙節長假沒有車子,阿明出行不便,晚上幾乎陪阿芳在蓮花歌舞廳跳跳舞。不上班人輕松,跳完舞后,他要么與青皮甘蔗他們喝夜老酒到深更半夜,要么帶阿芳回家大過佳節。只是6號中秋節這一天,秀云回杭約他出去瀟灑,他便在阿芳面前喳了個假污,說去看望大人,其實與秀云歡愛了一天。 長假一過,有了車子,他便又鮮龍活跳了,帶大家去城里跳舞。 這天深夜,阿明正睡得爛熟,電話響了,他驚嚇了一跳,一看來電號碼,意想不到是冬萍打來的。 “冬萍,家里是不是出了事?”阿明拎起手機就問。 “阿明,不好意思,這么晚了,來吵你。”冬萍的聲音帶著點兒哭腔。 “冬萍你快說呀,啥個事?” “我阿爸氣很急,看上去非要送醫院不可,而我姆媽也頭暈得厲害,迷迷糊糊的,我好害怕,你能不能過來幫我個忙,送大人去醫院。” “好!我馬上過來!” 阿明一骨碌爬起來,套上衣褲,哄足油門,直奔冬萍家。路上沒幾輛車,很是通暢,走中河高架,用不了40分鐘就到了。 阿明進屋一看,老頭子坐在竹椅子上,拗著個頭呼哧呼哧直喘氣兒,一張臉孔漲得了像豬肺一樣紅,而老太婆則躺在棉床高頭喊喊她都沒啥反應。 “冬萍,這樣子只有馬上送醫院,不然太慌了!”阿明催促有些遲愣的冬萍。 “阿明,你看送老頭子,還是送老太婆?”冬萍沒了主張。 “兩個一起送!浙二醫院近,又好,馬上去!” 兩人先把老頭子扶上了車,再抬抱著老太婆上去。 飛奔到浙二,進了急診室,老太婆打了一針后沒多久就睜開了眼,原來是低血糖引起輕度昏迷。而老頭子則由于天氣轉凉,再被老太婆昏迷一急一嚇,心急氣塞了。 老太婆先掛鹽水,老頭子拍過胸片后再掛鹽水,阿明與冬萍就坐在一旁陪。 后半夜下起秋雨來了,淅淅瀝瀝地滴響在輸液室外的窗沿上,玻璃上迷糊著霧氣來,漸漸地看不清院中的草木了。 阿明去小賣部買了兩瓶可樂,給了冬萍一瓶。 “冬萍,你阿爸姆媽過去有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 “有是有,但沒有一起這樣過,也沒有這樣嚇人過。” “你老爸那要斷氣的樣子,確實好嚇人。” “是呀!就是一口氣,如果接不上,就去了。” “醫生說最好住院,那你準不準備給他們住院?” “兩個人一住院,這樣檢查,那樣檢查,至少要萬把塊,先觀察一二天,不行再住院。” “冬萍,大人生上這樣的毛病,你提心吊膽的,還有辛苦不說,他們只有這么一點點勞保,你的壓力也真夠大的。” “命中如此,那有啥個辦法呢?” “我明天替你向阿芳先請假兩天。” “我自己會向她請假,免得她心里不舒服。” “她有啥個好不舒服?” “我和你在一起嘛!” “在一起又急個套?” “阿明,阿芳是你搭子,她很是喜歡你,雖然她默許我們交往,可女人都是小心眼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要告訴她我和你在一起?” “是的,免得她吃醋。” “冬萍,你真是為他人著想呀!” “現在沒事了,你上班要開車,去車上睡一會吧。” “不睡,你一個人冷清,我陪你說說話。” 兩人嘀嘀咕咕地一直說到大天亮,阿明打包買了餛飩、饅頭來,把他們的早餐安排好后,才去上班。快到中午,他打電話給冬萍,問她要不要帶快餐來,冬萍說不用,她已買了雞蛋糕、餅干什么的。食堂里吃好中飯,他一陣風又趕到醫院。冬萍的大人都穩定下來了,鹽水下午掛好后就可以回家了,第二天的鹽水可以轉到社區衛生院去掛。 “冬萍,那鹽水差不多掛好時,打個電話給我,我來接他們回家。”阿明上班去同冬萍說。 “不用,不用,你管自己去忙,這里回去路近,也只要一個起步價。”冬萍道。 四點半不到,阿明的心兒就飛向了冬萍,給她打電話。冬萍沒有馬上接聽,似乎是讓他聽《愛如空氣》的歌。他聽著動聽的歌,心里涌動著愛戀的波瀾。是的,現在的阿明,腦海里全是冬萍的影子了,不說那張比初回杭州時白了許多的五官端正的臉蛋兒,即便她樸素的穿著也處處叫阿明著迷,而她的一顰一笑則更是令他魂不守舍。 “冬萍,鹽水掛好了沒有?” “還有一點兒,快了。” “那我過來。” “你管自家忙,我們自己回去。” “我叫業務員少跑了一個地方,現在沒事了。” “那好吧。你就在門口好停車的地方等。” 阿明一哄油門,直奔浙二,在門口找好位子停了下來。過了沒多長時間,冬萍就帶著兩老出來了。送回到租住房,冬萍一定要留阿明吃好了飯再回去,阿明推托不過,便留了下來。冬萍到旁邊的菜攤上買了點菜,手腳很麻利,很快就做好了飯菜。葷菜是清蒸鯽魚、韭芽炒豬肝,素菜是醬爆茄子、蝦皮苦瓜,一碗番茄蛋花湯,兩人一瓶西湖啤酒分分。 “阿明,菜是不是燒得有點淡?”冬萍問道。 “嗯,是的。”阿明喜歡吃得咸些。 “我基本上不放鹽和味精的,大人吃不來咸。” “年紀大起來了,還是吃得清淡一些好。” “許多毛病都是吃出來的,現在黑心販子太多,農藥、添加劑亂用,食品很不安全。” “世道造成的,都想快點發財。” “我在鄉下種的蔬菜,那才叫綠色食品。比如我們那里有一種瓜叫香瓜,這里大概是叫甜瓜,打一針催生劑同不打催生劑成熟要相差半個多月,但吃起來味道就不一樣了,沒打過的就好吃多了。” “那當然,但城里頭要吃到原生態的就難了。” “以后我老了,如果自己還能照顧自己,就回到鄉下去。阿明,那里青山綠水,沒有污染,空氣真當好。” “是呀,城里汽車越來越多,尾氣都吃飽了。你看,我們小時候藍天白云多少多,現在是越來越少了,灰蒙蒙的天氣多。” “所以嘛,我喜歡農村。” “冬萍,今天我不想回去接阿芳他們出來跳舞了,趕來趕去太吃力,就陪你坐一會兒,聊聊天。” “你一晚上沒睡,也確實累了,可是阿芳等著你的呀!” “沒關系,我馬上給她發條短信,說要加班就是了。” “阿明,說造話我總覺得不好。” “難得說一次,不要緊的。” 吃完飯,天色將黑了,冬萍安頓好大人,便與阿明附近去散散步。那一片全是狹狹窄窄的小巷,房屋高高低低的雜亂無章,就像破破爛爛的貧民窟。路燈光幽幽暗暗的,貓兒狗兒游游蕩蕩的,不時能聽到幾聲狗叫。即便在這樣狹小的弄堂里,也有三托兒1、出租車來來去去,幾乎要擦著泥墻了。不甚明亮的月光照在歪歪斜斜的陋巷里,在黑黑糊糊的瓦爿兒上抹上了一層淡銀。 冬萍在一處開著月季花的小花壇邊站住了腳,看著阿明,眼神里閃爍著凄美的情光:“阿明,阿芳這些天老是在我面前說你這個好,那個好,我不知道她是什么用意?” 阿明被那情光所誘引,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握住了冬萍的手:“她大概想撮合我們吧。” 冬萍并沒有掙脫阿明的緊握:“可你是她的,她怎么舍得?” 阿明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尷尬:“也許她是想她和我只是搭子,只能伴一時而已。” “搭子就是情人,你們好了這么長時間,我不想奪人所愛!” “冬萍。。。。。。” “阿明,我也知道你的心思,阿芳那邊舍不得放棄,這邊又想同我好,可我討厭同時抱兩個女人的男人。” “阿芳是個很不錯的人,讓給其他男人,我心不甘。” “那你就同她好著,不要再動其他女人的念頭。” “冬萍,有些事只能慢慢交疏遠,一下子同阿芳斷掉,她可能受不了。” “如果你想同我好,那你就慢慢交同她疏遠。” “你晚上要管大人,出不來跳舞,而我和阿芳晚上沒事兒,一起出去跳跳舞總可以的吧。” “那等于藕斷絲連,同沒斷一樣。” “冬萍,你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如果我同阿芳連舞都跳不來了,那太殘忍了一點吧。” “阿明,你叫我好心煩!” 冬萍掙脫了阿明的手,顧自朝前走去。阿明看著她嬌美的背影,心里頭像有只吊桶在七上八下,晃得他甚是難受。將心比心,假如阿芳同時有兩個男人,那他也絕對受不了。冬萍沒有錯,她不可能對他寬宏大量,要么選擇她,要么選擇阿芳,別無他途。 回到租住房,冬萍打起哈欠來。阿明知道她整夜沒睡累了,就叫她早點睡。臨走的時候,他看著她凄美的神情,抑不住歡喜,捧起她的臉兒,快羅羅2地在她額角親了一下,然后轉身下樓去了。 “壞阿明!” 阿明聽到冬萍在他后頭罵他,那一聲聽起來格外叫人心里甜滋滋,他轉身仰看,冬萍站在門口目送著他,很是楚楚可憐的樣子。 “花泡兒!” 冬萍又罵了他一聲。這一聲聽起來更是親切,阿明馬上想起讀小學時那次遠足了,冬萍將花瓣兒灑落在他的頭上,也這樣說他。 “花泡兒!花泡兒!冬萍,你等著,這輩子我花不到你,就不叫阿明,人就白活了!”回家的路上,阿明一路喃喃自語。 第二天晚上,阿明帶上阿芳、阿仙、小郭去三墩歌舞廳跳。在與阿芳跳黑舞兒時,阿明大意失荊州,說漏了嘴。 “阿芳,我昨天試探了一下冬萍,冬萍對我還是很有意思的,只是先要和你、和你——斷清。” “昨天?今天、昨天冬萍都調休,她大人生病,你踫到她了?” “哦。。。。。。這。。。。。。” “在哪里踫到她的?” “在、在她家里。” “好啊,阿明!你說你昨晚加班,原來上冬萍家去了!” “阿芳,你聽我說。事情是這樣的,前天半夜里她阿爸姆媽發病了,冬萍打電話來叫我幫忙送醫院去,一直弄到昨天晚上。。。。。。” “你幫她忙是應該的,但你同我直說就是了,為啥要說加班?” “寶貝,我怕你生氣嘛!” “你昨晚什個時候回來的?” “九點多一點。” “那你為啥不發個短信給我?” “我忙了一夜沒睡,瞌沖死了,回家洗洗馬上就睡了,也就不來吵你了。” “那冬萍愿意同你好?” “是的,只是我舍不得你,所以決定不下。” “她的意思非要我們先斷清?” “聽她的口氣好像我們舞也不準在一起跳。好jiejie,我心里好煩啊!” “她不準我們跳舞,那看來我們的緣分要盡了。” “就是嘛。她又出不來,我和你又不能一起跳舞,那晚上怎么度過去呢?” “阿明,我也被你弄煩了!” “你一煩,那我們三個人都煩了。” 跳舞結束后,阿芳沒有回家,而是到了阿明的家。那個討厭的高房子越造越高,越造越多,把西山都遮擋住了,連月亮也看不見了。汏汏洗洗完,兩人便在床高頭邊看電視邊說話。 “阿明,如果冬萍默許我們跳跳舞,那我也就放你去與她好了,可看來她不肯,那你叫我再到舞廳里去另找一個男人陪我跳舞?”阿芳撫摸著阿明的胸膛。 “你是我的,我不允許其他男人再踫你!”阿明看著心愛的阿芳,心煩意亂。 “我也真的離不開你,那急個套辦好呢?” “再想辦法吧,也許某一天冬萍會突然開竅的。” “冬萍這人說的和做的都一致,看來不大可能改變。” “不改變隨她去。她不允許我同你跳舞,這個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 “那萬一她對你失望了,跟了大老板去,你不就要悔死了?” “女人真叫男人煩!” “我可不敢叫你煩噢!你一生起氣來,不知為什么,也許太喜歡你之故吧,我人都會發抖。” “我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唉!剪不斷,理還亂!” 夜色越來越深了,兩人摸著親著,一份感情實在難割難舍,漸漸地一個芭蕉斗風,一個梨花帶雨,將所有的煩惱都滌蕩在曼妙的歡愛聲中了。。。。。。 【注釋】 1三托兒:杭州人對三輪機動車的叫法。 2快羅羅:杭州話,動作有些快、迅速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