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258. 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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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云身穿一件咖啡色的呢子大衣,頭發新近剪燙過了,波浪型頭發到肩。她似乎消瘦了些,臉色也不是那么好看,但整個人兒依然給人以雍容華貴之感。 “秀云,你今天怎么走得出來跳舞?”阿明邊給她倒水邊問。 “他下機構去了,說是新春慰問,安排新年工作。”秀云脫著呢大衣道。 “那你又好輕松自由了。” “現在我看到他就心煩,他不在我反而自在。” “怎么啦?你好像有氣?” “這幾天我與他在冷戰!” “什么意思?我不懂。” “阿明,去,跳舞去!” 慢三步剛一開始,秀云就拉了阿明上去跳。阿明揣摩著秀云的話意,看來她與她老公吵架兒了,這是他最希望聽到的。他倆不吵架,他就沒希望得到她,而一吵,最好吵得你死我活,那么給她老公戴頂綠帽兒的愿望就有可能實現了。 只是他還吃不準冷戰因何而起,冷到何種程度,便試探著問她,秀云卻不回答,肅著一張臉兒只顧著跳舞。阿明也不便多問,以免引起新春不快。 黑舞兒阿明還是不敢帶她上去跳,以免羊臊臭越濃,損了光輝形象,不利于日后邂逅美女,便點起煙兒悠悠抽起來。秀云說了聲“討厭”,就叫他上去跳。阿明驚訝地看著她那張肅肅起的臉兒,遲疑地不熄滅煙兒。秀云拿過他的煙兒來,一腳頭踏烏,拉了他上去。一進黑咕隆咚的舞池,她便軟綿綿地靠在他的肩上,一只手兒叉進阿明的衣服,在他胸口頭不停地撫摸。 新年出新氣象了,阿明有點兒猝不及防,在她火火炮1的耳邊幽羅羅問道:“秀云,你今天沒喝過老酒,臉兒好熱呀!” 秀云另一只手兒在阿明的腰上扭了一把道:“熱死你個壞阿明!” “你老是說我壞,我其實只壞了你一點皮毛而已,可沒壞到你rou里去呀!” “去!壞那個卡拉ok廳的叫劉三姐去!” “劉三姐也許已到廣州去了,輪不到我壞了。” “她去了廣州?她在卡拉ok廳做做不是很好的,為什么?” “有個舊情人千里迢迢來找她,帶她去過幸福日子了。” “那她開棋牌室的那個男人肯放她去?” “嘿,這有什么肯不肯的,女人一根筋,一旦想法定了,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的。” “那你難不難過?” “我有什么好難過的,她又不是我情人,也不是我搭子。” “阿明,今天我心里實在憋悶不過,所以出來尋你跳舞。” “你說你與你老公在冷戰,這是為啥事?” “都是你叫我去查他業務手機,有些事不知道也就不知道了,知道了就難受,就生氣。” “又是我壞?” “就是你壞!” “好,好,好,就算我壞。你查出問題來了?” “我那小姐妹幫我查了他近三個月的電話記錄。他出差的日子,晚上都有電話來往的,其中有兩個本地電話,一個深圳電話和上海電話很可疑,凌晨三四點都在通話,時間短的半個小時,長的甚至兩個小時,你說談業務有半夜三更談的嗎?我試著用公用電話給其中一個杭州、一個上海的打去,都是女的,聽聲音也是小姑娘,肯定不是上了年紀的女人,心里就更加懷疑了。” “那你去質問了你老公沒有?” “你叫我冷靜,我沒去質問他。” 慢四步結束了,他倆不便再談,有些日子沒在一起跳了,就痛痛快快跳個暢。有首并四步改編自千百惠的《走進咖啡屋》,曲調甚是歡快。 “阿明,明天不上班,跳完舞,我們找家咖啡館喝咖啡去。”秀云要請客。 “秀云,算了吧,沒車子,不方便。其它東西不說,光是一杯咖啡三五十塊,被人殺豬犯不著,小店里一塊錢買兩包來喝喝就是了。”阿明不好意思。 “阿明,這樣喝,那樣喝,不一樣。我印象中西湖大道上有家‘上島咖啡’,你同青皮甘蔗說一聲我們喝咖啡不一起回去就是了。” “那好吧。” 從前進歌舞廳走到西湖大道上的上島咖啡館十來分鐘。他倆在臨窗的位子上坐了下來。里面暖洋洋的,燈光幽黜黜2的,薩克斯音樂悠蕩蕩的,環境甚是典雅,幾乎都是情侶。月亮靜靜地掛在窗欞外,光亮柔柔地鋪灑在陽臺上,更添了幾分情趣。 “秀云,你們冷戰,你老公肯定是個聰明的人,以后做事會更加隱蔽了。”阿明要慫缸火。 “我沒有戳破他的秘密,只是找了個他不顧家的借口與他冷戰,叫他也難受難受。”秀云鎖著眉頭。 “這樣你也難受呀!” “有什么難受的?” “他晚上不來踫你,屁股朝著你,你會不難受?” “他早就很少來踫我了,除非我主動,我們也只是草草了事。” “他外面有女人,當然不來踫你了,你要,他就應付一下。” “阿明,男人有老婆可以用,為什么還要去外面尋花問柳?” “嗨!我說秀云你呀!不說了,不說了。” “說么,說給我聽聽看。” “唉,家花不如野花香,老草不如嫩草鮮呀!” “是不是我已老了?” “你老公有小美女圍繞,在他眼里你或許是老了,可在我眼里并不覺得你老呀!” “阿明,你說我怎樣才能當場捉住他?” “不要累死累活去做這種蠢事了,這點精力還是放在我身上好了。” “我心有不甘。” “有什么甘不甘的。你老公現在看來,如果說在外頭沒女人,殺了我頭,我也不相信了。” “阿明,你肚子還餓不餓,我們叫份澳洲牛排怎么樣?” “不用,不用,這些甜點、飲品肚子都已吃脹了,你想吃就叫一份吧。” “那我也不吃了。” 秀云與老公有了裂縫,阿明雖然又白忙乎了一晩,但終于看到了一絲曙光在眼前跳現。眼下在前進歌舞廳,跳來跳去就那么幾張熟臉孔,即便有幾個有點兒女人味能叫他動心的,也已名花有主。而劉三姐突然去廣州,這叫阿明又長夜難熬起來。 春節一過完,為了拓寬水漾橋至浣紗路這一段開元路的路面,城市改造拆遷辦公室的人就找上門來了,核對戶口,丈量面積。那時按戶口上人數分配房子的,阿明戶口上只有一人,那房子就是拆一還一,而遷到城區邊兒去加4個平方,也就是說阿明以后的房子面積只有30個平方,屬于孤老套,如果要擴大面積,那就要化錢買,新房要等一年半后才有。 青皮甘蔗、金彪先于阿明搬走了。阿明為了那60塊一個月的拆遷安置費,東找西找,好不容易在望江門云雀苑找到了一間孤老套,月租300塊,于是他也搬了家。 缸兒巷1號的房子阿明住了十七八年了,應該說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是在那里度過的,雖然洗洗燒燒不便,但鄰里鄰舍相處久了,畢竟有感情了,特別是江大媽、金彪他們,總是叫他忘卻不掉。他上班下班,幾乎都從老房前開過,有時停下車來,同還沒搬走的鄰居說上幾句。直到那一片成廢墟了,他不再往那里開。 春暖花開了,阿明這天與青皮甘蔗、定富約好,各帶上套兒去黃龍洞茶室喝茶。定富帶的是阿牛的老婆,青皮甘蔗帶的是葡萄園那個女的,而阿明則帶上秀云。 這是春雨初歇的天氣,陽光柔柔地灑照在棲霞嶺麓。青青翠翠的舊篁新竹在嶺麓間錯錯落落,殘留于枝葉上的雨珠兒在陽光下閃著晶晶亮亮的光。黃龍洞古樸的山門前有一巨石,上鑿一大大的“緣”字,世人稱之為“天下第一緣”。踏進山門后,只見草木茂密的山崖上,一只黃龍頭鼓目奮髯,威武無比。一股山水嘩嘩地從龍嘴中噴瀉而下碧池,萬千滴水珠兒隨風飄灑,點點滴滴落在人的臉上甚清涼。 黃龍洞多竹,有挺拔的大毛竹,有纖巧的菲白竹,還有紫竹、羅漢竹、筆桿竹等,諸竹中尤以方竹見奇。其竹體方節硬,最宜做手杖。在茂林修竹的簇擁下,重檐翹角的戲臺高搭,不少人在觀看黃龍越劇團表演的“投緣求喜”、“花轎迎親”、“十八相送”、“結同心鎖”等古裝戲,金石絲竹聲和著飛泉竹風之聲,悠悠揚揚甚悅耳。 三對露水鴛鴦圍桌而坐,嗑著瓜子,喝著茶兒,大多談著舞廳里的趣事兒。 定富:“秀云,我聽說為了h股在香港上市,公司要上升為集團公司了,你們團險要與個險分離,成獨立的一支機構,那你的理賠組就是理賠部了,你要做部門經理了,工資又要加三四千。” 秀云:“公司干部流動性太大,到時也不知道做什么。” 青皮甘蔗:“阿明,你掘了個秀云也是福氣呀!人么實惠,行當又這么好,到時兩人的關系也該升升級嘍!” 阿明:“不瞞你們說,我們至今還是同事關系,半個屁股也不是,升級想都沒想過。” 定富:“阿明,你們兩人好了時間也不短了,至少有一年半了吧,半個屁股快則三五天,慢的一二個月也就夠了,你說沒過關系,誰相信呢?” 阿明:“真的沒有,沒必要騙你們。” 定富:“秀云,阿明說你們至今白板一塊,是真的嗎?” 秀云:“我只是跟阿明好說,兩人跳跳舞而已。大家高興嘛,一起出來吃個飯、喝個茶什么的,真的沒其他想法。” 定富:“那你們不是在燥跳嗎?” 阿明:“秀云就是怕我拆散了她的家,所以堅守陣地。” 青皮甘蔗:“秀云,阿明不是個無知無識、社會上混混的,這點做人的分寸還是有的。年紀都不小了,該抓緊的也該抓緊了。” 定富:“秀云,我說句不好聽的話,你不要生氣,要是我換成阿明,一二個月內得不到,早就把你一腳踢開了,舞廳里年紀輕、漂亮的女人多得是,就憑阿明的單身,會找不到?青春尾巴不長了,白白浪費時間多可惜,也對不起這輛車啊!” 阿明:“定富,有些事要急也急不來,強扭的瓜不甜嘛!” 在旁邊的“太白遺風”酒家吃好中飯,大家沿著幽深的曲徑走。由于景區里有人管,那毛竹林里的春筍沒人偷掘,多是多得了滿林遍地都是。春鳥在竹林里婉轉啼鳴,仿佛在向春風傾吐衷情;清澈的山泉從崖石間涓涓而出,匯向它心目中寬闊的澗流;巖坡上已綻開映山紅來,在碧翠的山色中更顯得艷麗如美女。 阿明與秀云在碧潭邊坐了下來,竹色倒映在池中,都染成翠色了。從龍口噴出的瀑流直下數丈,在池中激蕩起波瀾,那發出的聲響猶如玉珠入盤,在空山靜谷里回響,美妙動聽。飛珠兒紛紛飄散開來,在陽光下閃爍著眩目的色斑,落在了亭臺樓閣之上。 “秀云,青皮甘蔗租住到永康苑去了,建國北路所巷口有家歌舞廳叫‘大森林’,他去過幾次,說還不錯。他來前進跳舞不方便了,以后就在大森林跳了。我現在租住的云雀苑,樓下是聯華超市,超市下面的地下室里也有個很大的舞廳,叫‘望江歌舞廳’,我也去過幾次,比前進好,價格一樣,又方便,走下來只要五分鐘,我也打算在下面跳跳算了。” “阿明,那我下次想跳舞,就到望江歌舞廳來。” “你趕來趕去會不會太累?” “我自己會打的來,可你要送我回去。” “那一定送,一定送。” 阿明本想借此機會不燥陪秀云了,以便在新的歌舞廳邂逅美女,沒想到秀云還是要粘住他,并且要送她回家,又不好拒絕,這下苦相擺出了,打起了呆鼓兒來。 秀云看出了阿明的心思,拍了他一下肩膀道:“你是不是又不歡迎我來了?” 阿明回過神來,朝她不尷不尬地笑道:“嘿嘿,歡迎,歡迎。” “我看你呀,就是想那個!” “嘿嘿,濕手捏干面粉,濕手捏干面粉。” “今天晚上陪我到大關公園那個舞廳去跳,好不好?” “你是皇帝圣旨口,我哪里敢不依你?” “這還像個樣!” 大家又回到茶室喝起茶來,說說笑笑甚是開心。到了四點光景,定富送青皮甘蔗回去,阿明則與秀云直奔大關,打算在那里的建華砂鍋店吃好飯后去跳舞。 【注釋】 1火火炮:杭州話,像炮管一樣滾熱之意。 2幽黜黜:杭州話,幽暗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