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249. 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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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過年了,春節之前阿明借口忙,春節期間借口沒車,都沒答應秀云出去跳舞,不加班就去接糖瓶兒。而春節假期里,要么陪她坐公車交回去,刮風下雨則打的。糖瓶兒査了他好幾次崗,都沒查出毛病來,漸漸也放下心來,有時下午溜出來,到商都歌舞廳跳一場舞;有時就到阿明家里去,兩人恩恩愛愛,大干一場。 春風又吹到了狹長的孩兒巷里,小路兩邊的小樟樹和墻角邊的小竹林漸漸地綻開新綠來,給人以勃勃的生機。 個險、團險七八個駕駛員誰不出車誰打,每天快中午11點半光景,就去旁邊的盛豪賓館里的棋牌室抲牛豬賭開了,阿明也時常去,賭到電話來要出車為止。 這天他正在看別人賭,秀云的短信來了,問他在哪里,他說在旁邊看打牌。秀云就叫他到兒童醫院里見面。 之前阿明吃過苦頭,生怕失去糖瓶兒,所以找這借口找那借口不同秀云出去跳舞。秀云知道阿明外頭肯定有女人了,不然,他也不會這樣冷冷地對待她。可她不清楚阿明的這個女人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總想問出個究竟來。 兒童醫院里有個花園,老樹新竹,春花爛漫。他倆在僻靜處找了個長椅坐下來,秀云給了阿明一盒熱咖啡。 “阿明,我們有一個多月沒出去跳舞了吧。”秀云的臉色有點郁郁。 “唉!太忙了,累得要死,回到家就想睡,沒勁頭跳舞了,舞也跳厭了。”阿明胡亂搪塞。 “我看你不是沒勁跳舞,更不是跳厭了,而是有了搭子!” “嘿嘿。秀云,再瞞你也沒啥意思,和你實說了吧,我是有個搭子。” “我猜猜也是,所以你老是不同我出去跳,擔心出事。” “是的。” “你們好了多長時間了?她做什么的?” “本來去年夏天我是想叫你做我搭子的,你不肯。一個偶然的機會,我踫到了她,漸漸地好上了。她是個個體戶,沒老公,人很兇,不講理。你工作、家庭都很好,我與你交往,她如果知道了,肯定要吵到單位來,到時我們兩人就全沒面子了,所以,我只能同你不來往了。” “哦,這樣的。你不能早同我說嗎?” “我想說,又怕你傷心。” “這有什么好傷心的。不過,你找也應該找個講理一點的。” “唉!秀云,有些事都是命中注定好的,與她接觸多了,才慢慢發覺她脾氣不好,可既然好上了,也就好著。為了不影響、破壞你的工作和家庭,所以我寧愿放棄對你的喜歡。” “你真的很喜歡我?” “自在浣紗路搞學**活動的第一次見到你,你在我腦中就揮之不去了,否則我不可能寫出那首喜歡你的情詩了。” “我也很喜歡你,只是。。。。。。” “秀云,不用多說了,我知道你的處境,你也是為了家庭,為了女兒。如果我們緣分未斷盡,以后可能還是有機會的。” “阿明,那我就不再來約你跳舞了,祝愿你開心。” “你悶得慌的話,自己一個人也可以去舞廳坐坐的。” “我才不去哩!這么亂七八糟的地方!” 阿明嚇走了秀云,雖于心不忍,但也無可奈何。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阿明看著秀云遠去,喃喃自語。 春雨瀟瀟,春意更濃。 業務員小孫找了一個對象,是一家賓館里的前堂經理,姓方,生得很是白晳、清秀。早幾天小孫就同阿明暗暗商量好了,說去桐廬富春江電廠回訪客戶,其實叫阿明帶上糖瓶兒,四人去梅家塢喝茶。這種借著公事的名頭,業務員湊齊四個人一塊兒出去打一天牌是經常有的。 他們找了一家幽僻的農家,在大陽臺的篷兒下悠悠地喝起茶來。 雨兒斷斷續續下了好幾天了,這一天比先日還要大些。有些大的山風吹著如絲如線的密雨兒飄進陽臺來,在空桌上凝成點點晶瑩的玉珠兒。不少麻巧兒飛上飛下,落在桌子上,瞪著小眼兒朝阿明他們看,有大的白頭翁、黃鶯兒脆啼著飛下來,停落在陽廊上,麻巧兒瞬間逃得無蹤影了。遠處的十里瑯珰嶺籠罩在雨霧中,迷迷蒙蒙的看不清郁蔥,而不遠處坡頭上的茶樹倒還看得清蔥蘢。山水從后山上下來,貼著石墻根兒,叮叮咚咚往下面流去。屋前墻邊有不少桃花開著了,粉紅紅的一簇簇;花壇里也開著映山紅,紅艷艷的一團團。游客很少,整個梅家塢一派幽寂。 四人嗑著瓜子,打了一會兒牌,離吃中飯還稍早些,雨又小了些,糖瓶兒說去走走,阿明便借了把大花傘,陪她往下面去。 “阿明,能在雨天到這里來坐坐喝喝茶,看看風景,也是一種享受啊!” “糖瓶兒,舞廳有舞廳的味道,這里有這里的情趣,和你在一起,我就有種說不出的沖動。” “去!又想了?” “是的。一搭上你的細腰,一想到你粗壯大腿上的黑毛,尤其是你與眾不同的甜甜的笑,我就、我就控制不住了。” “明天禮拜六,如果你不加班,下午我來。” “寶貝,雖然我們是露水夫妻,可我總感覺比夫妻還要刺激,你說是不是?” “你就是會甜言蜜語,撩得人心癢。” 兩人沿著公路邊兒走,路邊溪澗由于連日下雨,清清的流水翻滾著白浪,夾著片片花瓣兒潺潺而下。彎過坡兒,前頭青瓦白墻的農居,還有掛著燈籠的竹樓映入了眼簾,在雨中有著朦朧的美。春鳥的叫聲從空谷幽塢里傳過來,麻巧兒則在茶叢間嘰喳,時斷時續,此起彼伏,甚是悅耳動聽。 農家菜很是實惠,有清明螺螄、韭菜春筍、土雞炒蛋、涼拌馬蘭頭等,大家邊吃邊聊,很是開心。 芳樹無人花自落,春山一路鳥空啼。四人玩得盡興,見時光差不多了,阿明開車穿出梅嶺隧道,一路觀賞著山色茶景,坦悠悠地送他們回去。 第二天雨是止了,天兒還是灰交交1的。阿明不加班,在家與糖瓶兒顛鸞倒鳳,纏綿無限。 “篤。。。。。。篤。。。。。。篤。。。。。。” 阿明正準備送糖瓶兒回工聯大廈,響起了敲門聲。他打開門兒一看, 竟然是小潔。 “啊?小潔,是你!進來坐!進來坐!”阿明過于激動,忘了糖瓶兒在鏡前梳妝,脫口而出,意識到后,已是不及。 “不坐了!不坐了!路過,來看看你。”小潔看見了糖瓶兒,說完向阿明告別。 兩人的說話,糖瓶兒都聽見了,她也看到了小潔,她的臉兒頓時一陣紅,一陣青,拎起小坤包就要走。 阿明急得鼻頭汗都出來了,趕忙拉住她:“糖瓶兒,聽我說,聽我。。。。。。” “好呀你個阿明!居然外頭又找了一個女人,還上家門來!”糖瓶兒竭力掙脫阿明的手。 “糖瓶兒,她是、她是。。。。。。” “上次東海那個女的,我小姐妹說她身高有一米六五左右,很胖實,這個身高一米六差不多,你到底在舞廳里弄了幾個女人?” “糖瓶兒,她是我前妻的堂姐。。。。。。” “好啊!你本領大,連老婆的jiejie也要搞!” “不!不!不!她是從加拿大回來看我的。” “你呀阿明,連國外也有女人,好啊!好!” “糖瓶兒,這樣的。。。。。。” “我不想得艾滋病,你一個人編故事去吧!” 糖瓶兒掙脫掉阿明的手,咚咚咚下樓去了。阿明追下樓去,想拉住她,她甩掉他的手,打上的士走了。 阿明頹然地回到樓上,連打幾個電話,糖瓶兒都關機,一直到天黑也打不通。他煩惱不已,便翻出小潔的舊號碼來,打過去,接聽的是個男人,說他打錯了。 阿龍阿龍,兩頭脫空2,他心情惡辣得一塌糊涂。到了晚上八點光景,他去等糖瓶兒落班,一直等到九點半還不見她的人影兒,打電話也是關機。 “糟完了!糟完了!”阿明叫苦不迭。 第二天阿明找到糖瓶兒店里去,女營業員說她沒來上班。就像風箏斷了線,這叫阿明難受至極。小潔的突然出現,這是他萬萬沒想到的,也許沒有東海歌舞廳發生的事,糖瓶兒還有可能回心轉意,這次長時間關機,看來兇多吉少了。 去金華出差兩天回來后,他又連著一個禮拜去接,都沒接到,更令他吃驚的是,這天糖瓶兒的手機號碼成了空號。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阿明痛苦不堪。 華東三省一市團險保險會議在杭州舉行,地點在梅家塢度假村,時間三天。阿明作為后勤組人員,住在賓館待命。 這正是釆茶最忙碌的季節,只見漫山遍野的茶樹在陽光的照耀下綠油油的,許許多多頭戴草帽的農家女背著竹簍挽著籃子在梯田上或平野里忙碌。溪水的汩汩聲和著鳥兒的鳴叫在空寂的山塢里婉轉悠揚。白云飄過橫亙的嶺巒去后,只留下湛藍藍的天兒。每當夕陽下山后,絲絲縷縷的炊煙和飄飄緲緲的氤氳交合在一起,裊裊地在澗谷里移動。玉兔東升后,塢里的燈光與天上的繁星相輝映,把整個村莊灑抹得清輝一片。 晚飯后,阿明便去散步。最后一天的傍晚,他踫到了秀云陪著與會人員散步回來。 秀云有意地落在了后頭,嘴角漾開一絲酸澀的笑,問阿明道:“這兩天沒得舞跳難不難受?” 阿明自那次嚇走她后,也常避著她,實在無顏對她:“主要駕駛員打牌三缺一,不然也就不這樣無聊了。” “你沒時間陪搭子跳舞,她會不會自己去跳舞?” “那不會。你自己一個人也去跳舞?” “我才不去呢!我現在沒事的話,就去杭州游泳館游泳。” “鍛煉身體,游泳其實不比跳舞差。” “還有,游泳沒是非,不會出事情。” “那也是,舞廳太復雜。” 聊著話,前頭走的與會人員喊秀云,她朝阿明莞爾一笑,便快步上去了。 阿明一忽兒想與糖瓶兒的事,一忽兒想與秀云的事,忽然間覺得很落寞。糖瓶兒的事還沒有最后告吹,他還存著一絲希望。即便徹底與糖瓶兒斷了,他也不會厚著臉皮再回到秀云那里去,一來秀云舞太差,跳著沒美妙感覺;二來她步步小心,是否能徹底得到她也是個未知數。 真因為他還對糖瓶兒抱著希望,他早上也不敢去前進歌舞廳尋找小潔,生怕與小潔來往再被糖瓶兒發覺,那就徹徹底底沒戲了。 確實,阿明舍不得糖瓶兒離開,無論是在感情上,還是在舞步上,再要找一個像她這樣的人已是很難很難了,這就是跳舞者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老婆好找,搭子難尋。”而糖瓶兒停了機,這又令他不寒而栗,那可是與他徹底斷絕的信號啊! 阿明太思念糖瓶兒了,像失戀似的,走也想,坐也想,睡了更想,連續幾天失眠了。 這一天他實在忍不住思念,晚七點不到就出門了,將車子停在了平海街的小路里,然后走到了工聯大廈的對面,在一家商店門口的臺級上坐下來,抽著煙兒等她落班。 大廈門口有人進進出出,阿明的眼兒不離開對面。七點半光景,一個高大的身影進入了他的眼簾,他的心馬上就快跳出喉嚨來。 “褚軍!”阿明默喊一聲,幾乎要暈倒下去。 不錯,那人正是褚軍,一看就是在等糖瓶兒。果然,沒多久糖瓶兒就出來了,兩人一起走向金城歌舞廳。阿明還不相信這是事實,悄悄尾隨,清楚看見他們手撟撟踏上歌舞廳的臺階,這才如夢方醒。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醋意、恨意、情意一起排山倒海地涌向了阿明的心頭,洶涌的巨浪沖跨了他最后一道希望的堤壩,澎湃的巨響震破了他本已脆薄的耳膜。他仿佛看到了他們的翩翩起舞,他們的情眼脈脈,他們在黑漆漆的舞池里緊抱熱吻,剎那間,一股比當初離婚時有過之的傷悲令他潸然淚下。。。。。。 【注釋】 1灰交交:杭州話,有些灰暗之意 2阿龍阿龍,兩頭脫空:杭州話,兩頭都失去之意。阿龍,泛指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