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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老舞生在線閱讀 - 第167章 201. 兒女

第167章 201. 兒女

    中河邊兒的萬千條楊柳條兒綻開了萬千點芽頭兒,嫩綠綠的像萬千顆翠珠兒在春風里頻頻點頭,那河波兒被這翠色染映得絲絲點點的望不到邊際。大朵大朵粉紅、雪白的玉蘭花兒和星星點點的黃燦燦的迎春花兒間綴于那翠綠里,如果說中河是條束住美麗如少女的杭城的綠帶,那么這些花色就是鑲嵌在這條綠帶上的絢麗寶石。

    不時有黃鶯兒和紫燕子從河邊的老房子的檐瓦上出現,脆脆啼啼著飛落于柳枝間,便有晶瑩瑩的雨珠兒跳落在人們的臉兒上,涼瀴瀴1的。這時一條木頭小船兒緩緩地搖過來,船頭的老頭兒背上掛著個草帽兒,手里頭拿著一根長長的網兜,衣服的袖子卷得老老高的,撈著河面上的枯枝敗葉兒,小魚兒或許受驚了,紛紛躍出水來,于是一圈圈漣漪便蕩漾開了。雨后的晩霞映照在這景象上,優美如畫。

    阿明、小鐘帶著雯雯晩飯后就在河邊散步。

    雯雯去年秋季就轉學到楊家門小學去了,阿明有些時間沒帶她回家來住了。這一天要去交三個月的生活費,便趕了過去。女兒放學后,回家去放書包,阿明隨她上樓去。打開門兒一看,那個平頂頭男人和小露都在,正與丈母娘坐在堂前說話,冷冰冰地都看阿明,也不叫他進去坐。他交了錢兒,便帶女兒回家。

    路上,雯雯的性格似乎變了,沒以往那么對他親熱了,勉勉強強叫聲“爸爸”后,就悶聲不響了。阿明叫她唱歌,她也不唱,問她一句,她就答一句。

    阿明心里涌起了一陣陣酸楚,但也無可奈何。通過問話,他知道那個男人叫阿軍,雯雯叫他“阿軍叔叔”,在一家大學里的書店做老板,而小露已經下崗,在大關路上一家商場做臨時工。

    雯雯見到小鐘后,很是怕陌生的樣子,叫聲“阿姨”后,就不再說話了。吃飯的時候,小鐘百般逗她開心,她都無動于衷。阿明此刻深切地體會到了“離婚最苦的是孩子”這句話了,眼淚就快掉下來了。

    也許中河與蘭蘭jiejie一起玩在女兒心中有記憶,也許春天的河邊很漂亮,吃完飯后,雯雯要去走走,阿明和小鐘便帶著她去。

    “雯雯,爸爸好想你!”阿明把女兒拉近身邊,撫摸著她的臉兒說。

    “那你為什么要同mama離婚?”雯雯眼里閃現出淚花來。

    “是mama要同爸爸離婚,不是爸爸要同mama離婚。”

    “是你不好,老是賭到半夜三更才回家,我生的那天,你還出去賭!”

    “是爸爸不好!是爸爸不好!”

    “都是你造成的!沒良心!”

    “是爸爸造成的!爸爸壞,沒良心!雯雯,這離婚,我現在跟你說,你也不懂,你大起來后就會知道的。”

    “你還帶個女人回家來,幾個月都不來看我!”

    “雯雯。。。。。。”

    “你知道學校里的同學在背后怎么說我的?”

    “他們說你什么?”

    “他們說我是阿軍叔叔的‘拖油瓶’!”

    “雯雯,同學亂說,你不要去理他們。”

    “我還跟一個男生打呢!”

    “你怎么打得過男生?后來怎么樣?”

    “老師狠狠地批評了那個男生,當著同學的面向我賠禮道歉。”

    “你好樣的!了不起!”

    “可是——爸爸,我叫阿軍叔叔走,你叫小鐘阿姨走,我想再回到缸兒巷來,同蘭蘭jiejie玩!”

    “蘭蘭jiejie已搬家了,到城西去讀書了,不可能再和她玩了。雯雯,天黑下來了,爸爸帶你到舞廳里去玩,你喜歡唱歌兒,里面的歌兒很好聽,怎么樣?”

    “mama就是和阿軍叔叔跳舞時認識的,他們在談的時候,我聽到過的。爸爸,你也會跳舞?小鐘阿姨也是舞廳里搭來的?”

    “雯雯,爸爸才剛學,小鐘阿姨不是舞廳里搭來的。”

    阿明和小鐘帶了雯雯去俱樂部,雯雯第一次進舞廳,很是新鮮好玩的樣子。有些歌兒她會唱幾句,也唱了起來。到了迪斯科時,她居然跑進舞池里扭扭跳跳起來,很是陶醉,那樣子比阿明、青皮甘蔗跳得還要好看。

    “小女孩跳舞是天性!是天性!”阿明見女兒那可愛的樣子,也高興。

    “爸爸,以后你毎個周末帶我來跳舞,不準打懶皮2,不然,我不跟你好了!”雯雯說。

    “好!好!好!一定帶你來跳!”阿明答應。

    第二天傍晩,阿明送女兒回來,小鐘吃著飯,忽然眼淚掉了下來。

    “小鐘,你怎么呢?”阿明看她傷心的樣子,拿了毛巾給她揩淚水。

    “我想兒子!”小鐘嗚嗚地哭出聲來。

    “那就去看看他。”

    “阿明,你每個禮拜可以帶女兒回來,我兒子他們看都不準我去看。”

    “看兒子名正言順,又不犯法,我明天就陪你去看!”

    “不行!不行!我那前夫沒文化,是個武搡鬼,不像你講道理,幾句話不合,拔出拳頭就打,我都不敢去,不要說他看到你了,說不定就拿出柴刀來劈我們了。”

    “那你這樣想兒子怎么辦?”

    “我后天下午向條兒請個假,你陪我去我兒子的學校,我們站得遠一點,如果只有兒子一個人,我就上去說幾句,不然,也只能遠遠地看一眼。”

    “好!我拿根短鐵棍去!”

    “你想打架兒去呀?”

    “以防萬一!”

    那時艮山東路還沒拓寬,出了汽車東站,彭埠那一帶除出農居房,就是田畈和水塘。田里種著蔬菜,綠油油的;塘里養著鴨子,嘰嘎嘎的。無數麻巧兒在塘高頭飛,在田里頭蹦,嘰嘰喳喳的很鬧忙。

    鎮小學在巷頭巷腦里,不遠處有條小溝渠,水兒被一排槍吃的用的穿的小店兒污染了,黑糊糊、油光光的。小學門口飄揚著一面鮮艷的五星紅旗,瑯瑯讀書聲不時傳出來。阿明不由得想起在夜校讀書那些歲月來了,是何等的胸懷建設四化之大志,如今不要說大志,連再建個溫馨美滿的家庭的小志都覺得遙不可及了,倘若老死時,還不知道有沒有人送終哩。他這般思量著,凄凉的味道就在喉嚨口滾上滾下,滾得他好難受。

    小鐘買了一套兒子的運動服,還有一包食品禮袋。她每個月給兒子的50元生活費都是通過郵局匯寄的,離婚后只偷偷看到過兒子幾次,而近一年來,一次也沒有看到過。

    他倆站在一家小超市的店門里頭,透過玻璃門窗盯著學校門口看。門口有不少接送孩子的家長。

    “阿明,是他奶奶來接!”一個頭發半白的老太婆從店門口走過去,小鐘指了一指,告訴阿明。

    “那你上不上去?”阿明問。

    “你這兒等著,不要走開。”小鐘說。

    她出了店門去,快步追上了老太婆。兩人便站在校門口嘀嘀咕咕說個不停。老太婆似乎有啥個事,越說越不對頭了,竟然用衣袖抹起眼睛來。小鐘好像在安慰她似的,說個沒停落。

    “嘀。。。。。。鈴。。。。。。鈴!”

    放學的鈴聲響了,掛著紅領巾的學生一潮一潮嗡了出來。小鐘的兒子出來了,同雯雯年齡差不多大。小鐘同兒子說了不少話,然后拉著他的手兒從店門口走過去,離開五六十米又停下來同老太婆說個不停。老太婆還是抹著眼睛,很傷心的樣子。

    小鐘同兒子、老太婆揮手再會了,走回到店里來。

    “小鐘,你兒子生得像你,不錯。兒子像娘,金子打墻。你兒子將來福氣蠻好的。”

    “阿明,他福氣不好呀!”

    “急個套會不好?”

    “我們離婚,他沒了娘,如今又沒了爹!”

    “沒了爹?小鐘,你這話急個套說?”

    “我不來不曉得,我前夫去年年底外出,在一處隧道里出車禍死了。”

    “你前夫死了?”

    “是的,死了。”

    “怪不得你婆婆不停地揩眼淚水。”

    “是呀!獨子嘛!”

    “那你兒子沒爹了,你婆婆的意思急個套?”

    “阿明,她叫我回去。”

    “叫你回去管兒子?”

    “是的,但有條件。”

    “啥個條件?”

    “她說他們村里有個風俗,死了老公后,女人不能再嫁,今后他們走了,才能得到全部遺產。如果我想再嫁,沒遺產不說,兒子也不能帶走,他們要傳宗接代的。”

    “那你急個套想?”

    “這事回去再慢慢交想。”

    “我看你兒子的爹爹、奶奶年紀不小了,肯定沒啥收入了,那日子怎么過?”

    “那不用擔心,他爸有筆20多萬的賠償金,服裝廠、門市部轉讓,平時積蓄,還有一幢四層樓的房子,下面做營業房出租,上面除出兩間自住,其他也出租,每月有三四千塊的收入,村里也有股權分紅,100萬是有的,經濟上倒是沒問題。”

    火車轟隆隆地馳騁在浙中平原上,這沿途的風景阿明太熟悉了,即便閉上眼兒也知道到哪一站了。尤其是與糖瓶兒那一次一起去進貨,他這生世也不會忘記。

    “唉!車輪載走了我賣布的三年光陰和三年希望,到頭來還是妻離子散,一無所有。”阿明望著窗外的景色,不免感慨。

    他是陪小鐘回金華鄉下看她的父母親的。那是靠近東陽的一個小山村,稻田里正在插秧,一塊塊水田猶如一面面潔凈的鏡子,映著藍天白云、青山綠樹。秧苗田里的秧苗整片整片的,青青的醉人,而移插到水田里的青苗稀疏而又整齊地排列著,像無數婀娜的少女在春風里翩舞。布谷鳥、喜鵲兒的叫聲從山麓里、田埂間的樹上傳出來,與農田的景色交織成一幅聲色俱全的美麗動人的插秧風景。

    小鐘家的老房在一個長滿了茅草的小山坡邊,泥墻瓦面,破舊得不能再破舊了,要不是還有幾根剝蝕的老柱子撐著,幾乎要倒塌了。稻草柴禾、籮籮筐筐堆得亂七八糟,石階上布滿了厚厚的青苔,有一只幾個月大的黑一塊白一塊的小狗兒見人來,汪汪地叫兩聲,然后就逃進屋里去了。

    阿明踏進門檻去,看見一個老婦人正給一個在竹躺椅上半躺著的老頭子喂玉米糊。那老頭子背后墊塞著棉被和枕頭,艱難地張開嘴來吞食,兩只眼睛沒有光彩地盯著他倆看,然后點了一下頭。他便是小鐘的阿爸,癱瘓已好幾年了,全靠老婆照顧,而經濟來源則靠在金華城里打工的兒子。

    小鐘的姆媽看見女兒回來,緊緊地握住她的手,高興得說不出話來,眼淚水簌簌地直淌下來。他們說的是土話,阿明不甚聽得懂,便將200元硬是給了小鐘媽,然后坐在門口的竹椅子上抽起煙來。

    眼前是一片高高低低的已插有秧苗的水田,對面的小山丘上有幾朵白云緩緩地飄過來,鳥兒停在破檐上嘰嘰喳喳,那條小狗兒跑了出來,張著大眼在他旁邊轉了幾轉后,就在他的腳旁蹲伏了下來,舔著自家小腿兒上的細毛。陽光從老樹的葉兒間漏灑下來,暖暖的,照著那些在青石板上爬來爬去忙忙碌碌的螞蟻。有幾只雞兒抖扇著翅膀,在階前的草叢里悠悠地走來走去。屋側有一條很小很小的山溝,流水潺潺地下來。一股股豬牛糞兒的氣息隨著清風而來,阿明也并不覺得有什么難聞。

    “阿明,城里是不是比鄉下好多了?”

    晚上,阿明他倆睡在老房的邊廂里,透過積滿灰塵的窗子可以看到林間上頭的星星,而山水的聲音則更叮咚了。

    “苦,太苦了!”

    “想不想老了到這里來度晩年?”

    “不來!不來!”

    “阿明,這里空氣好,不像城里介多煙囪,被污染了,灰蒙蒙的天氣多,我們自家種點蔬菜,綠色食品,吃著放心。”

    “這里冷冷清清的,沒娛樂,住不了十天半個月,我就要逃回去的。”

    “嗨!阿明,跟你開開玩笑的!我想在城里跳舞跳到老呢!”

    “等我們還沒老,說不定舞廳都關門了。”

    “那我們就到公園里、廣場上去跳!”

    【注釋】

    1涼瀴瀴:杭州話,有些凉絲絲、冷冰冰之意。

    2打懶皮:杭州話,偷懶、逃避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