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191. 論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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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敷藥,又是泡腳,足足靜養(yǎng)了一個禮拜,阿明才能一蹺一蹺去店里。 天熱的時候,佐織麻之類的水洗麻紗既透氣,又有垂感,較為好賣;天氣轉(zhuǎn)涼時分,則是水洗絲好賣,特別是砂洗過的摸上去絨篤篤1的很行俏,阿明給這種面料取了個很好聽的名稱叫“太子麻絨”。進(jìn)價每米13到16塊,標(biāo)價則是40到45塊,隨挑剔的女人亂還價,至少30塊能出貨。 其他店一開始沒經(jīng)營這個面料,阿明的店生意有點紅火起來。因為用這種面料做出來的春秋套裝,尤其是煙灰色、深墨綠、紫羅蘭,穿在女人身上很氣質(zhì),很精神,一眼看上去好像是個富婆。 “老板,你看,只穿了兩次,就裂開了!” 那天上午,一個小嫂兒拿著一條煙灰色的褲子來找阿明。她是用35塊1米買的,剪了1米6,或許大腿兒粗,褲子做得小,縫線處繃裂開了,要全賠56元加做工8元。 “你褲子做得太小,是你責(zé)任,不是布料原因。”阿明不肯賠。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便爭吵了起來。她打電話給上城區(qū)消費者協(xié)會,叫阿明去處理。阿明一個人,店里走不開,見她難纏,七說八說,賠了她30元。 阿明出門不利,傍到瘌痢,半天給她耽誤掉了,正懊惱里,糖瓶兒進(jìn)了店來。 “阿明,不要懊惱了,要下雨了,下午肯定又沒啥個生意,我們?nèi)ヘS樂坐坐?” “不去,不去。” “請你出去玩,晚上么要管女兒,日里頭要看店,真的難!” “糖瓶兒,跟你說實話,我很想和你在一起,看你的笑,我會很開心,可是,你知道我上次腳扭壞了是什么原因嗎?” “什么原因?” “那天我正放著腳踏車,看見我老婆過來,就跳到河堤下面去了。” “那里很高的呀!” “我沒辦法,要躲她,只能跳了。” “那天她也來跳舞?” “是的。” “他們幾個人?” “三個女的,好像還有兩個男的。” “你老婆那天穿什么衣服?” “短袖連衣裙,白底小花兒,有紅,有藍(lán)。” “你老婆是不是扎一把頭的,那天好像穿紅漆皮的高跟鞋。” “是的,沒錯。” “啊?他們就坐在舞臺右邊的第一間卡座上,我們坐在前頭的圓桌邊。他們跳舞上去下來,都要從我們旁邊走過,那天我們還議論你老婆像洋娃娃哩。” “她是像個洋娃娃。糖瓶兒,我老婆有沒有搭子?” “阿明,我說了你不要生氣。” “我不會生氣,你說。” “以我那么多年跳舞的眼光,從她和那男人跳慢四,以及在座位上說話的親密樣子,阿明,你的綠帽子遲早要戴的。” “那男人怎么樣?” “生得很高大,平頂頭,國字臉,至少1米8以上,穿戴打扮像有點錢兒。” “糖瓶兒,不要同阿建、敏敏說此事。” “不會說的。男人最怕別人說他是只烏龜,這點我懂。” “糖瓶兒,我覺得做人沒意思。” “阿明,你千萬不要胡思亂想!” “她曾經(jīng)口口聲聲對我說,此輩子嫁給了我,就不會再有其他男人。” “那是蜜月期小孩玩的海誓山盟,你現(xiàn)在住的缸兒巷,前面沒有水,后面沒有山,還有這種可能嗎?煙雨落花隨風(fēng)飄,海誓山盟總成空,這個你不懂?” “我懂了。可我想不通呀!” “有什么好想不通的,人是rou做的,都食人間煙火的,哪個不喜歡新鮮空氣?” 阿建夫婦進(jìn)來了,阿明與糖瓶兒不便再多說,就假裝研究布兒起來。 晚上,小露正吃著飯,包里的Вp機嘀嘀嘀又響了。她拿出來一看,也不回電話,吃好后,洗了一下臉,抹了些粉兒,涂了些口紅,拿起小包兒,又要出去。阿明一股氣兒實在熬不住了,邊在池里洗碗筷,邊說: “小露,雯雯這幾天睡覺老是要驚醒,問我你什么時候回來。你今天去哪里?什個時候回來?”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去大東亞掙外塊,你七老八十了,沒記性了?” “你有兩次通宵不回來了,卡拉ok、酒吧也不會開到天亮吧。” “路上不安全,我不想深更半夜回來吵你們!” 小露走了,阿明心里苦答答的難受得要死,不自禁地掉下眼淚來,那水池里的水滿了出來才發(fā)覺。 “阿明,水都滿出來了,你在想啥西?是不是老婆又不陪你了?”美琴來洗衣。 “她要去做第二職業(yè),日子沒你過得介舒服呀!”阿明看見她更氣。 “做人都自家要有數(shù)帳。阿明,你也要有點數(shù)帳。” “美琴,命都是天高頭安排好的,我看你今天這個,明天那個,胡喊喊過日子,一點也沒數(shù)帳,老來要做孤老太婆的。” “阿明,離婚了,被一個人是弄,被十個人也是弄,沒啥個區(qū)別了。男人家搞過多少女人家掰手指,女人家搞過多少男人家也記數(shù)兒,像你呀,將來做孤老頭兒,掰來掰去還是一個,要后悔的!” “我后悔同你啥個搭介?” “你同我是不搭介的,我是好心同你說說。做人弄啥西?就是‘吃’與‘篤’。吃飽長力,篤出睡熟。哈哈,阿明,日子過得痛快!過得痛快!” “爛貨!” “哈哈,讓它去爛!讓它去爛!” 笑話兒說說,阿明惡辣的心情減緩了些,家務(wù)事做光,便到樓下去看打老k、搓麻將。 “阿明,你老婆蹦進(jìn)打出,蠻忙的,隔壁鄰舍人頭兒都不仰。剛才她到對面去打公用電話,你屋里頭有電話的,為啥還要在外頭打?”金彪問阿明。 “或許她剛剛接到傳呼。”阿明道。 “那她每天晚上出去,深更半夜才回來,在弄啥西?” “你急個套曉得她深更半夜回來?” “啊呀阿明,你老婆的腳步聲不要說是我,格些賭鬼都聽得出了,樓梯一響,就曉得她回來了。” “哦,她晚上要去兼職掙鈔票,所以回來遲。” “哪里去兼職?” “她小姐妹的飯店里。” “道伴好還好,道伴不好要學(xué)壞的!” “做人要靠自家做,學(xué)好學(xué)壞,也沒辦法的。” “你們晩上好像不做事體的噢!” “做啥個事體?” “就是抱抱摸摸弄弄呀!” “你急個套曉得不做事體?” “啊呀!敏兒、福祥他們一弄,這頭櫥里的碗盞就咣當(dāng)咣當(dāng)搖;美琴一弄,更不用說了,那頭柜里的碗盞叮鈴咚嚨響,連啪嗒啪嗒、咿咿呀呀都煞清爽;過去你與老婆每天弄,里間的板壁會嚓里索落響的,好久沒有了!好久沒有了!” “金彪,你個壞貨還真當(dāng)蠻壞的!” “哈哈!這不是我特為安好機關(guān)偷聽你們的,自然聲音,老房子,舊房子,沒法兒,我還不想聽哩,空佬佬癢得難受,有時實在那個了,就只有自勒管兒了。” “娘殺個!你今天不說,我還木而擱置呢!” 到了10月底,布店就徹底沒生意了,布販子紛紛鎖好卷簾門,等來年三月了。阿明為了度過冬天,未雨綢繆,在股市登了記,開了戶,將所賺來的5500元以11.20元買了400股金陵股份,在布店關(guān)門期間做做股票。 豐樂歌舞廳旁邊就是大班歌舞廳,兩家舞廳都是高檔的,跳舞的人嗡起嗡倒。而大班的貼旁邊就是海通證劵營業(yè)部,門口有股票顯示屏,紅的綠的顏色不停地翻動著。大廳里人多空氣不好,阿明就喜歡站在外面看。許多無業(yè)人員舞兒跳跳,股票炒炒,一天就很快過去了。 顯示屏上的股票一忽兒紅,一忽兒綠,每一次跳動都牽動著阿明的心。他一忽兒喜悅?cè)f分,一忽兒愁眉苦臉,就像大海上的浪濤翻著滾著不能平靜。 門口有許多人,捧著茶杯,吐著煙兒,那張張臉孔同阿明差不多,一忽兒拍手大笑,一忽兒唉聲嘆氣。 阿明看得有點眼花繚亂起來,便坐在河邊上的石磡上聽老股民聊天。 “喂,阿明,你也來炒股?”同一個市場賣布兒的叫小許看見阿明,過來問。 “天冷市場關(guān)門了,沒事體做,就弄點事體做做。”阿明遞了一支煙兒給他。 “做了多長時光了?” “剛剛做,不太懂。你做了多長時光了?” “可以算得上老股民了。阿明,股票不是蠻好做的,也要有腦子的。” “‘股市有風(fēng)險,入市需謹(jǐn)慎’。炒股有輸有贏,這個道理我懂。” “多少鈔票在做?” “五千多塊。” “這樣好,小搞搞,不傷皮毛,有得賺最好,沒得賺輸來有限,假如深套住了,就墊箱底,比如做貢獻(xiàn),總有解套機會的。” “那你是老股民了,聽說一開很好做,每天都在升,肯定賺了不少了?” “賺是賺了點,不過最近行情不是太好,還了不少出去。” “你做長線?還是短線?” “雞蛋不好放在一只籃子里,二分之一做長線,還有一半就炒短線。” “這樣就不太會虧了?” “那也不一定。” 老三不關(guān)店門,賣原先賣剩下來的東西,又進(jìn)了些棉拖鞋之類的商品來賣。那天阿明沒事兒,就坐在他店里,還有老毛,三個人抽著煙兒,喝著茶兒,一起聊起了股票。 老毛:“現(xiàn)在小老百姓都去炒股,證券市場門檻都踏破了,再下去市場都要嗡癱了。” 老三:“正常,正常,都想發(fā)財嘛。” 老毛:“下崗的人多,一時找不到工作,總想尋個地方去吃吃飯的,你們說是不是?” 老三:“國家太大,人又多,大鍋飯吃不成了,也沒辦法,只能如此。” 老毛:“唉,要發(fā)家致富,其它沒本事,只能到股市里去搏搏看了。” 老三:“都說股市十做七輸二平一贏。不過,即便輸?shù)弥皇O乱粋€屁股,只能怪自家,怨不得人家。” 老毛:“老四,你手高頭現(xiàn)在有什個股票?” 阿明:“就是10月底買的400股金陵股份。” 老毛:“600621,我買過,股指1000多點的時候,我16塊賣掉了,你有沒有賣掉?” 阿明:“沒賣掉,升上升落,坐了一次電梯。如果同你一樣16塊賣掉,我就有1900多塊好賺了,現(xiàn)在股指跌到了780多點,又回到了老疤里,沒錢賺。這段時間連續(xù)跌,一個彎拐兒說不定要套牢了。” 老毛:“做股票要追漲殺跌的,不好像你阿虎證券報么買了介許多,一天到晚研究上市公司的經(jīng)營狀況、財務(wù)數(shù)據(jù),做長線投資。其實,炒股是‘炒’出來的,即便業(yè)績再差,虧損股,有莊家炒,股價照樣能比‘老八股’2炒得高。” 阿明:“老毛,我沒經(jīng)驗,升的時候還想它升,想翻一個嘍s再賣掉它,沒想到連續(xù)跌了,想賺的時候都不賣,沒得賺就更加不肯賣掉了。” 老毛:“老四,炒股你以為是賣布兒呀,一定有翻個嘍s才肯賣,要看大勢、走勢的,苖頭不對,不管賺不賺,立馬拋掉。” 阿明:“不賺就拋掉,那炒什個股票?車馬費不是白白給國家、證券公司了?” 老毛:“老四,看看你蠻聰明的,說出來的話還蠻發(fā)靨的,如果炒股包賺,豈不人人都買股票了?其實股市風(fēng)險很大的,自家要有控制力,也要量力而行,千萬不要借了鈔票來炒,不然,一旦套牢,什個時候翻身就沒數(shù)帳了。” 【注釋】 1絨篤篤:杭州人對手感柔軟的一種叫法。 2老八股:上海證券交易所最早上市的8只股票——申華實業(yè)(今申華控股)、豫園商場(今豫園商城)、飛樂股份、真空電子(今廣電電子)、浙江鳳凰(今華源制藥)、飛樂音響、愛使股份、延中實業(yè)(今方正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