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186. 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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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千縷晚霞佈滿了天空,火紅火紅的落日映照在大運河上,上下兩個相互輝耀,金燦燦的甚是壯觀。熙來攘往的船兒披著霞光,在粼粼的波光里緩緩地移動,不時有鳴笛響起,驚飛了白白的水鳥。數(shù)只水鳥飛到更高的天空里盤旋,數(shù)只卻呀呀地停落在柳樹林里。晚風如白天一般,依舊帶著炙熱撲向人面,令人恨不得跳入河中去涼快。 包廂里卻也凉快,窗機空調(diào)雖有點噪音,但吹出來的風兒倒也絲絲收汗。阿明這天向阿哥說晚上有事體,早早地回家,洗理了一番,還用老婆的摩絲噴了點在頭上,就去魚香樓了。阿芳和春桃還沒到,小燕正忙著,泡了一杯龍井茶兒給他,叫他先坐一會兒。 夫妻雖然有女兒在,有時說上幾句話,但貼心的話兒、悄悄的話兒卻沒有了,性生活也只是偶爾排泄一下。雯雯住慣后,也喜歡纏著爸爸給她講童話故事,小露有閑空了,就隔三岔五出去,弄到深更半夜才回來。阿明生怕吵架兒,也不去多問,心里頭悶著。這次趁著老婆回娘家,便想去散散心,解解悶。 人憋悶久了,都會心野。鳥兒只是飛不出籠子去苦,人有兩條腿兒會溜。 他望著窗外的晚景,便感到家庭如同西山的落日,不但沒有好轉的跡象,而是有繼續(xù)下滑的趨向,愁腸百結。 如果命里早注定分手 無需為我假意挽留 如果情是永恒不朽 怎會分手 以后讓我倚在深秋 回憶逝去的愛在心頭 回憶在記憶中的我 今天曾淚流 。。。。。。 阿明心緒煩憂,便打開電視機、錄放機,點唱起譚詠麟的《愛在深秋》來,只是他不是夜鶯的嗓子,哼唱得如同鴨子在叫。 “嘿,阿明還會唱歌!” 阿芳和春桃進來了,直到春桃說話了,阿明才發(fā)覺。 “不會唱,不會唱,像敲破銅鑼。” 阿明剛放下話筒,忽然眼睛一亮,小燕推開門兒,帶著冬萍走了進來。 “阿明,你是貴人多事,難得出來瀟灑,今天美女都來看你了!” 小燕說完,把冬萍介紹給了阿芳和春桃,說菜已準備好了,然后要下樓去叫廚師上菜。他們叫小燕坐下來一起吃,小燕嗔聲地說她那個“死豬”又去賭了,近來越不像樣了,她忙著,等下店里空些就上來吃。阿明他們也無奈,就由著她去。 酒水飲料先上來了,馬上菜也一只只上來,以魚居多,也有海鮮,蒸的煮的燉的炒的炸的都有。三個美女喝紅酒,阿明喝啤酒。阿明先敬他們,他們再回敬,然后他們互敬。他被夾在美女中間,如坐花叢中,真?zhèn)€是做夢也沒做到有如此艷福。 冬萍:“阿明,有些時間不見了,小燕說你要來,就叫我來了。聽說你很忙,是不是?” 阿明:“那段時間確實很忙,腰病也犯了,所以走不出來。” 春桃:“不是走不出來,是怕老婆罵吧。” 阿明:“是的是的,家里頭求個安耽。” 阿芳:“阿明今年不賣魚了,賣起布兒來了,做小老板了。你們看他現(xiàn)在的打扮,花襯衫,小西褲,胸口一只玉佩,腰里一只Вp機,人也胖了,臉也白了,頭發(fā)上還噴過摩絲,嗨!變了樣兒了!” 阿明:“不做老板,不做老板,只是在菜場下班后,去幫阿哥賣賣布兒,做做第二職業(yè)。” 冬萍:“阿明,這樣也好,賣魚太辛苦,賣布兒至少不臟。你有Вp機了,號碼多少?以后我們聯(lián)系也方便。” 阿明:“不瞞你們說,這Вp機是塑料玩具,我買來玩玩的。” 美女們搶過阿明的Вp機來看,正看反看,順看倒看,最后都笑得東倒西歪了。阿芳和春桃又要阿明摘下玉佩來,阿明不好拒絕,只得取下來給他們看。 春桃:“阿明,你這塊玉色這么好呀!我家里那塊跟你大小差不多,看上去玉色還沒你的好,也要5800塊!” 阿芳:“春桃,你懂玉質(zhì)的好壞?” 春桃:“有點懂,中午沒股市,我常和一些股友跑古玩市場的。阿明,你這塊多少錢買來的?” 阿明:“哈哈,Вp機是假的,這個也跟假的差不多,只要88元,農(nóng)貿(mào)市場里買來的。” 春桃:“真的?這塊玉看上去可不是假貨呀!” 阿明:“當然是真的,你們手里又沒糖,騙你們作啥?” 冬萍:“阿明,我包里倒是有糖,不過不是奶糖,是薄荷糖,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 阿明:“我喉嚨是有點不舒服,我要吃。” 冬萍去包里拿薄荷糖時,阿明就想起小時候在井邊她戲他的事了,今天她提到“奶糖”,顯然也沒忘憶那件事,而是有著共憶歲月的味道,心里便覺得甜滋滋了。當剝了一顆糖塞進嘴里時,他眇出了冬萍眼神中的一絲柔情,這一眼神只有阿明體覺得到,阿芳和春桃不知道他和她童年時有糖的故事。 冬萍說過,回憶總令她激動。此刻,阿明含著糖,似乎含著所有過去歲月的美好,只是那些歲月離他很遠很遠了,遙不可及。而如今的現(xiàn)實是,心儀中的白天鵝正在向他飛來,要牽著他的手兒飛翔到藍天白云里去,然后降落到開滿桃花的仙島上,相依相偎,沐浴春風,共抒情浪,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 “我愛你,冬萍!” 阿明默喊這句話時,忽然覺得很荒唐,很危險。她是市長夫人,而自家也有家小。穿鞋子要穿合腳的,做夫妻要門當戶對的,找情人要找安全的。如果夢想冬萍作為情人,那幾乎是在她老公的刀口上舔血,血可能還沒舔到,自家先出血了,一個家也就葬送了。他這般想,心頭便生出寒意來。 冬萍:“春桃,聽說現(xiàn)在股票瘋漲,你在哪里做?” 春桃:“在延安路證劵營業(yè)部做。” 冬萍:“也就是在孩兒巷口的二輕大廈?” 春桃:“是的。” 冬萍:“我白天閑得慌,想跟你去搞搞,消磨消磨時光,可以嗎?” 春桃:“冬萍,像你這樣,還愁錢兒不夠用嗎?趕來趕去,還要盯著屏幕,沒這個必要吧。” 阿芳:“春桃,冬萍是不缺錢,但閑著沒事,想炒股,你就帶帶她,也好交個官太太小姐妹。再說么,做了皇帝想登仙,鈔票不會有人厭憎多的,就像你,已賺了近百萬,還不是在做嗎?” 春桃:“那好吧。反正我們有電話號碼,到時具體聯(lián)系如何去開戶。” 說話間,小燕進來了。相互敬過酒后,她又嗔罵起“死豬”來。 冬萍:“小燕,他都是被你放任慣的,所以一天到晩往外跑。” 小燕:“我和他吵了又吵,他就是三日兩頭要出去。不瞞你們說,我第一次婚姻失敗了,不想第二次再失敗了,可現(xiàn)在他越來越不像話了,是不是我們女人上了三十歲,男人就無所謂了?” 春桃:“這也有可能。男人都喜歡小的、嫩的,水多奶挺,鮮潔潔1的,阿明你說是不是?” 阿明:“呵呵,這個我不懂,不懂,沒體會。” 春桃:“男人而且都很自私的,只知道自家快活、瀟灑,要用我們時流著口內(nèi)水一副笑臉,用過了急轉屁股又把我們丟在冰缸里。” 阿芳:“小燕,你有時候要給他吃吃骼頭2的,以免他覺得你是顆好吃果子,而得寸進尺,捏著你做。” 小燕:“我不是個蠻胡婆3,有些事做不出。唉!做人其實都是空的,男女日子相處一長,就左手牽右手,沒啥感覺了。” 阿芳:“不說喪氣話了。小燕,這附近有沒有舞廳?” 小燕:“舞廳倒是有一個,在嚴家弄口頭,好像叫‘慶苑歌舞廳’,走過去十來分鐘。” 春桃:“小燕,你有沒有進去跳過,里頭好不好?” 小燕:“我去過一次,里頭環(huán)境倒還不錯,但都是郊區(qū)居民和東站做生意的人在跳,舞跳得太差,跳法也同我們城里人有點區(qū)別。” 阿芳:“這樣最好,熟人少,我們就到那里去坐一會。冬萍,小燕,我們一起去。” 冬萍:“我從來沒進舞場過,不會跳,不去,不去,你們?nèi)ァ!?/br> 阿芳:“不會跳沒關系的,坐坐喝喝茶,見識見識跳舞,阿明也不會跳,也好說說話。” 小燕:“冬萍,阿明氣管炎,今天出來,機會難得,你就去坐一會吧。我還要管店,實在走不開,就不去了。” 春桃:“那我們干了,早點去。” 阿芳、春桃和冬萍搶著要買單,小燕不肯,大家也用不著客氣。 舞廳在一幢賓館的二樓里,舞池不大,但坐的地方還算寬敞,尤其上面還有卡座,燈光暗暗的,坐在那里,即使抱抱摸摸,別人也看不到。阿明一拖三就坐在上面,因為他和冬萍不會跳,再說生怕被熟人撞見,所以找了個既能看到下面跳舞,又不易被人看見的柱子旁。 舞曲是現(xiàn)彈現(xiàn)唱的,倒也不差。開場曲一結束,慢三步響起來,阿芳和春桃就下樓去跳了。 冬萍上樓的時候還慌兮兮的,坐下來也很好奇,問這問那。舞曲響起來后,似乎激活了她的音樂細胞,漸漸地興奮起來,雙腳有時隨著節(jié)奏擺動一下,頭也晃動一下,臉兒紅撲撲的,有些陶醉的模樣。 “阿明,你同阿芳、春桃經(jīng)常一起跳舞?” “很少,一共也只有幾次。” “你看他們跳得這樣好。” “他們幾乎天天跳的,幾天不跳就難過得要死。” “這樣消磨消磨時間倒是蠻好的。” “冬萍,你要跟春桃去做股票了,剛才吃飯的時候,她說股票沒行情時,就去舞廳坐坐。她會走男步,那你以后可以跟她學的。” “阿明,我和你一樣,生怕被熟人看見,傳來傳去傳出事體來。” “這倒也是。我們兩人也確實不自由,怕這怕那,同病相憐。” 冬萍忽然將手按住了阿明的手,晶晶亮的眼兒直盯著阿明。阿明被滾滾的情浪襲擊得不知所措,臉兒也更加紅了。 冬萍的手兒很柔和,絲絲撩撥著阿明的情弦。幸福來得洶涌,他蠢蠢欲動起來,不自禁地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 兩人雙手緊緊地握著,不像上一次牽手那么含蓄了,而是帶著點放縱喜愛的味道。他倆相互諦視著,愛意通過光束,脈脈地輸入到對方的心扉里去。 “阿明,吃飯的時候,聽起來你好像同老婆的關系有點僵,原先不是很好的嗎?” “她三日兩頭出去到小姐妹開的飯店里去玩,有一次半夜里十二點多了,打著雷,下著雨,我去給她送雨披,發(fā)現(xiàn)她與一個男人在一起,便吵了起來。她脾氣倔頭倔腦,之后關系漸漸就冷淡下來了。” “是不是她年紀比你小五歲,從小被大人寵慣的,而你又寵得她不夠?” “我已百依百順她了,算是寵她吧,可是我感覺到她好像總少了什么似的,心野野地只想往外頭跑。” “枯燥乏味,易生情變?” “這也有可能。” “就像現(xiàn)在的我與你?” “冬萍,說句實話,我小時候總覺得你就是只白天鵝,而我就是只癩蛤蟆,這個感覺到現(xiàn)在也是,而且更強烈些,要驅(qū)淡它,驅(qū)散它,很難很難。所以,我雖想,但不敢高攀你。” “阿明,我也跟你說句實話,我現(xiàn)在這樣子,顧慮比你更多,我最怕的,不單單是家庭解體,而且更怕的是身敗名裂。可是,錢能養(yǎng)家,不能悅情。也許這就是窮則思富,富則思yin吧。歲月不饒人,青春無重復,我總覺得自己做人做到這年紀,很悲哀。” “冬萍,小時候我們不識春風滋味,只盼著快點長大;現(xiàn)在都三十三了,家庭羈絆了浪漫,婚姻束縛了情調(diào),要想挽住春風的滋味,隨著年紀的大起來,確實有點難了。” “阿明,我知道你看重家庭、婚姻,顧慮重重,倘若某一天,你老婆找到了春風滋味,離你而去,那你該怎么辦呢?” 【注釋】 1鮮潔潔:杭州話,鮮嫩光潔之意。 2吃骼頭:杭州話,不給人吃rou,而是給人吃骨頭之意。 3蠻胡婆:杭州人對蠻橫會胡鬧的女人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