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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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漆黑色海面約百米的高空之上,蘆婉銀絲飄舞,那抹枯白昭示著她的蒼老,當(dāng)蘆婉距離那道擎天血影僅剩千米之時,她終于堪堪頓住了身形。 千米的距離,對于妖宗而言,不過是翻手的功夫,猶若咫尺。 在血鯤鵬面前,蘆婉就如滄海一粟,渺小到了極點,但蘆婉并不懼,這么久的追逐下,光從血鯤鵬的速度和氣息她就可以估摸出此獸的修為不過是妖靈罷了。 倒是它的身形,的確是太過于驚世駭俗了。 “抱歉……” 星火拍賣行和褚家攪和在一起的事情自然是逃不過蘆婉的感知,她本還想先表達(dá)一番歉意,再給自己找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然后直接出手抹殺面前的三人,誰知,她話才剛剛出口,半空中迎面就有一柄金黃色的斧頭劈來。 然而,這柄斧頭并不是真實的,它竟詭異地出現(xiàn)在了蘆婉的精神海上。 從孫血魔的角度看來,他還誤以為雙方仍在對峙,哪見的到什么金色斧頭。 可在蘆婉感受來,裂神王斧充斥著破山碎海之勢,鋒芒綻放,那種觸之即碎之感,仿佛輕易就可以攪碎自己的精神海,這由不得她面色大變,神念集結(jié),一滴滴精神海水化形無盡鎖鏈,想要阻擋妄圖劈下的利斧。 作為一個妖宗,修煉數(shù)十載,更是蘆家中人,蘆婉從未懈怠過對神念的修煉,她的四階神念雖不像神修那般擅長用神念攻伐,但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 瞬息間,那不知名的無盡鎖鏈已經(jīng)纏繞上了裂神王斧,竟硬生生將其落勢終結(jié)。 “四階神修!” 這下,輪到蘆婉心情凝重了,她堂堂一個老牌妖宗,不怕與其他妖宗硬碰硬,就怕神修這種毫不講理的打法,這完全是攻自己軟肋,絲毫不給正面交鋒的機(jī)會。 可是,蘆婉還沒有喘息的時間,只見自己的精神海上,另一柄金色斧頭橫空出世,同樣的鋒芒畢露,同樣的毀天威勢,壓得她幾乎窒息。 想要施展防御型的神念王術(shù)也是頗費神念的,像之前的無盡鎖鏈已抽空了蘆婉將近五成的精神海水,這一次若再想要抵擋下攻勢,那她的神念勢必枯竭,屆時連呼喚妖獸戰(zhàn)斗都會很困難。 但是,蘆婉根本沒有別的選擇,如果放任這柄利斧落下,那她的神念世界破碎不過是頃刻的事情。 于是,無盡鎖鏈又一次席卷而出。 就在這時,一朵毫無波動的黑焰居然趁虛而入,憑空出現(xiàn)在了蘆婉的精神海上。 黑焰如蓮,綻放之時,那股令人心悸的黑暗似乎能吞噬一切,幽冷詭異。 下一秒,黑焰收縮,如一滴水緩緩下墜,帶著一種洞穿一切的力量,輕而易舉地落在了蘆婉本就將近干涸的精神海上,一股凄冷錐心的痛感迅速彌漫,而在蘆婉的感知里,她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精神海上燃燒起熊熊黑炎,百撲不滅,生生不息。 一朵黑炎,點燃整個神念世界。 鎖鏈崩斷,裂神王斧終于落下,將蘆婉的精神海劈的支離破碎。 蘆婉隕落前,漆黑的眼瞳還呆滯地注視著千米外那兩個少年,其中那位容貌俊逸的少年微微粗喘著,背后一張星圖上四千星辰趨于黯淡,可他的眼眸中,卻盛放著寂滅的殺意。 這就是葉知秋的寂滅殺瞳! 兩個四階神修! 這是蘆婉失去生機(jī)前的最后一道殘念。 兩人凌厲的出手,甚至沒給她留下后悔的空間,幾乎在眨眼間,原本還來勢洶洶的一位妖宗便化作一具枯尸,身形在千米外的高空輕飄飄下墜。 血鯤鵬的身影疾速掠出,趕在蘆婉的尸首墜入大海之前將其攬到了背上。 孫血魔傻眼了,饒是平時機(jī)智的他都感覺自己的大腦來不及運轉(zhuǎn),望著那具沒有聲響落在血鯤鵬寬大背部的尸體,徹底陷入了呆滯中。 反觀蘇賢和葉知秋,兩人都有點狼狽,不像先前那般舉手投足間都流露著淡然,此刻他們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疲態(tài),不顧孫血魔的眼光,兩人直接閉目調(diào)息,盡力恢復(fù)著一秒內(nèi)被抽空的神念。 兩個裂神王斧,直接將蘇賢的神念耗空,大腦似少了一種維持運轉(zhuǎn)的能量,近乎暈厥之感如潮水般涌來,擠壓著蘇賢的精神海,引得他身形搖晃,刻不容緩地開始閉目養(yǎng)神。 寂滅殺瞳的損耗堪比兩個裂神王斧,所以葉知秋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終于,孫血魔的臉上有了明悟之色,他突然知道這個妖宗為何會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就隕落了。 這一刻,孫血魔心底不禁對這 兩位少年更欽佩了幾分。 這可是妖宗??! 換成他自己,在妖宗面前只會掉進(jìn)無力感的深淵,可這兩個人居然合力將其直接擊殺,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這妖宗有點菜。 好吧,人與人之間最怕的就是比較。 孫血魔一將蘇賢兩人和蘆婉放在一起比較,就可以得出一個簡單卻又無比正確的結(jié)論。 這兩個少年,前途不可限量??! 豁然間,孫血魔覺得自己的選擇并不冤,反而是相當(dāng)明智,他的神情也變得肅穆,雖然在這距離海面百米的高空,又有血鯤鵬在,幾乎沒什么東西能危害到兩人,但孫血魔還是腰板一直,扮演起了護(hù)法的角色。 作為一個跟班,就要有跟班的覺悟。 很顯然,孫血魔已經(jīng)開始漸漸適應(yīng)自己的身份。 若說在見到葉知秋的真容后,孫血魔一直用一種前輩看小輩的眼光來對待葉知秋,那這一刻,他是發(fā)自肺腑地將葉知秋當(dāng)作了前輩。 長者為師? 不不不,對孫血魔而言,達(dá)者才為師。 其師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其乎? …… 數(shù)個時辰過去了,雷雨消弭,濃云漸散,整片天空像是被洗過一般,遙遠(yuǎn)的海平線上朝陽羞赧著升起,天穹充斥著霞光,像極了黃昏,可那種沁人心脾的清新感,預(yù)示著這是一個別樣的晨曦。 天亮了。 褚暉島的海岸邊,人潮才真正意義上的洶涌了起來,蘆秀紅還是那般裝束,斗笠掉落在一旁,連衣紅裙勾勒出她柔潤的身段,那種身材,那種容顏,充滿了煙火氣,不像冷冰冰的下凡仙子,卻如天地中誕生出的精靈,仙姿無暇。 當(dāng)晨光熹微之時,這份美麗才讓人看得更加真切。 許多人在望著蘆秀紅時,會發(fā)呆,會傻笑,會心猿意馬,卻無人敢上前,因為她的身份擺在那里,令眾人望而卻步。 可是,蘆秀紅在這已經(jīng)站了一晚了,連褚家之人也是如此,大多數(shù)人都不知道他們在等候著什么,但唯有歷經(jīng)昨晚之事的人,才知道蘆秀紅在等的,可能是一個關(guān)乎蘆家和褚家生死存亡的結(jié)果。 海岸邊,人影綽綽,所有人望著靜默的褚家眾人,都感受得到那里彌漫著一種沉重的氣息。 “你說真的嗎?有人盜了星火拍賣行的四階異火?” “什么,褚家和星火拍賣行聯(lián)手謀害外來者?” “其實,這事我很早之前就聽說過了,許多人在褚暉島上神秘消失。但我哪敢說出口??!這里畢竟是人家的地盤……” “可是這次褚家好像踢到鐵板了。那只妖獸,你是沒看到,太嚇人了?!?/br> “褚家完了……” 褚暉島上,本該是一個靜謐的早晨,卻因昨晚之事提前進(jìn)入了鼎沸,眾說紛紜之際,褚家之人感覺莫名覺得有些恐慌,明明是雨后天晴,卻似漫天陰翳。 倏然間,人群中有人大叫起來,指著遠(yuǎn)處天際的一道血影,喊道“回來了!他們回來了!” 這一刻,蘆秀紅抬眼望去,只感覺全身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情緒在蔓延,滲透四肢,那個兇獸竟然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他們回歸,說明了什么? 有人下一秒就說出了答案,擊碎了蘆秀紅心中的最后一絲僥幸“他們回來了,那星火拍賣行的妖宗是不是失敗了?” 失敗,有時候意味著隕落。 褚家?guī)捅娭?,屬褚拱的身形顫抖得最為劇烈,要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都想掘地逃離。 近了,越來越近了。 一塊巨大的陰影在海面上挪動著,眾人緩緩張開了嘴巴,滿目驚懼地望著那道巨影,在一雙雙目光中,那神秘兇獸的模樣逐漸清晰,但看得越清楚,他們心中的恐懼就越放大。 半翼就有百米之長,寬大的背部外加雙翼近乎百丈,那雙冷漠高傲的瞳眸如俯視著螻蟻,雙翅浮動之時,云層都瞬間潰散,當(dāng)這只血鵬愈發(fā)靠近,褚暉島的邊緣一側(cè)仿佛又重歸黑夜,那初升的朝陽都被遮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 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的雙腿都被灌注了鉛石,竟生不出一點逃跑的心思。 在這等兇獸面前,逃跑也只是無用功吧! 一方樓閣之上,水不爭瞳孔猛然一縮,難以置信地喃喃道“天地間竟有這等造化,實乃玄妙之至,令人望而生畏啊!” 最終,那只大鵬在距離褚暉島數(shù)十米之處停住了。 而當(dāng)蘆秀紅看到了那站在血鯤鵬身上的三人時,她心中所有的希冀也被徹底剝奪。 嘭! 忽然,為首那個昨晚和自己對話的少年手臂一揚,一道落魄黑影居然被拋出,在萬眾矚目下,轟然砸在了蘆秀紅的身前,精準(zhǔn)無比。 但這個聲音,卻如一記重錘,將蘆秀紅的面色打得慘白,蘆秀紅甚至不敢低頭看腳邊那道曾經(jīng)朝夕相處的熟悉身影。 那赫然是蘆婉的尸體! 一方妖宗,隕落了! 可是,一切都還沒完。 只聽那血鵬之上,那個少年高高在上的聲音驀然響起,囂張中充滿了譏嘲,道“我還是那句話。星火拍賣行從來不是誰的遮羞布。蔚藍(lán)冥炎,我沒盜又如何?盜了又如何?你又能拿我如何?執(zhí)法?你配嗎?” “你!配!嗎?” “很顯然,你不配?!?/br> 這自問自答在蘆秀紅聽來是絕對的刺耳,可在孫血魔聽來,卻是解氣,爽到不行。 所有人都沉默了,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之前還喧鬧的褚暉島已經(jīng)鴉雀無聲,就這么靜靜地聽著那個面相平凡的少年,在這么多人面前,冷漠地奚落著蘆秀紅。 “剩下的事,你自己解決吧。我不在乎什么真相清白,但是天已經(jīng)亮了,褚暉島上的黑暗也該被驅(qū)散了。” 沒錯,天亮了。 說完,蘇賢便乘著血鯤鵬離開了。 在萬眾屏息仰望的目光中,化為天邊的一抹殘影,走得不留一點痕跡。 但蘇賢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離開之時,蘆秀紅的腦海中想起了另一道聲音。 “蘆姑娘,蘆家想借夢寐獸的消息攀上高枝的心情我能理解。五日前,君家三長老君萬存來訪蘆家,讓蘆家散布關(guān)于夢寐獸的消息,想必這點你我都清楚。不過,還請你幫我?guī)б痪湓捊o君萬存。讓他轉(zhuǎn)告君家背后的那個人,告訴他,如果想?yún)⑴c夢寐獸的爭奪,那就自己來,禁止動用一切妖宗以上的能量。” 須臾之間,蘆秀紅找尋到了這道神念的來源,神情中充滿了復(fù)雜和震驚,她驚嘆于此人是如何知道蘆家的機(jī)密,竟連君家三長老秘密來訪都知道,但她根本沒有說話的機(jī)會,那道神念又淡淡響起“我知道,你可能怕蘆家因為你的過失就要覆滅了。不過,在我看來,蘆家尚有一線生機(jī),你想要爭取嗎?” 這一句話驟然點亮了蘆秀紅那雙原本黯淡的雙眸,她緊緊凝視著蘇賢旁邊的那個少年,那抹堅定的神色分明已經(jīng)給出了她的答案。 “蘆家沒有錯,沒理由因為你的過失而被牽連。既然你毀了星火拍賣行的招牌,還希望你站出來自己向世人承認(rèn),背負(fù)該有的罪名,解決真正的黑手,這一點你做得到嗎?” 蘆秀紅點頭。 葉知秋的意思很簡單,給蘇賢和自己一個清白的交代,處理掉褚家中真正的毒瘤,讓蘆秀紅自己站出來承擔(dān)罪責(zé),這才是蘆秀紅該做的,而不是再一錯再錯下去,用事后的一百個謊言去填補第一個謊言。 “當(dāng)然,蘆家還是主動離開星火拍賣行吧。換一個地方,重新起步。你不用怕星火拍賣行執(zhí)法會的追殺,君萬存作為君家三長老應(yīng)當(dāng)做得了這個主。所以,你就告訴他,就說我葉知秋覺得蘆家罪不至死就可以了。怎么做他知道的,就當(dāng)是請你帶話的酬勞吧?!?/br> 一句話,便可以挽救蘆家。 或者說,這句話中,“葉知秋”這個名字才代表著一切。 “葉知秋對嗎?很感謝你給我一個彌補過失的機(jī)會。但是,我與孫血魔有不共戴天之仇,不論他與你是何關(guān)系,我只想說,只要我還能修煉,只要我還活著,只要我還在大地之上,我就一定會報仇。天涯海角,我都會到!” 聽到這道認(rèn)真的神念傳音,葉知秋怔了一怔,笑容玩味地瞥了還不明真相的孫血魔一眼,欣然道“你報你的仇,我不會管,那就祝你早日夢想成真了?!?/br> 葉知秋那副嬉笑的態(tài)度,明顯是蘆秀紅始料未及的。 她還以為葉知秋會動怒。 不過這會兒,蘆秀紅已經(jīng)不敢再去揣度葉知秋的身份了,因為那絕對是她難以觸及的高度。 她只知道,蘆家還有救,而自己要處理好當(dāng)下的事情才是最實在的。 他們說的都沒錯。 天亮了,應(yīng)該還給褚暉島一片朗朗乾坤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