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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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言梳萬萬沒想到,謝大當家居然會為了溫秉初特來與林若月請罪。 這也算是請罪的,她與林若月非親非故,甚至比林若月大上幾歲,上香竟跪了一條腿。 言梳想來看看林若月,覺得她可憐,卻也沒帶任何東西上山,謝大當家看上去粗心,倒是比言梳想得多了。 言梳扯著宋闕的袖子,眼神示意他,他們可以離開了。 兩手空空,不好見人,況且他們當時離開奇峰山并未與謝大當家打招呼,如今也不好與她碰面了。 下了紅葉坡騎上馬,言梳道:“謝大當家是個真性情的人。” 宋闕點頭:“但愿她能得償所愿。” 言梳喃喃了一句宋闕說的‘但愿’,而后又聽見他問:“馬上就要日落了,你想去楓雪山上看看嗎?” 言梳雙眸微亮,問他:“可以嗎?不是還沒到賞楓的時間?” 宋闕輕聲一笑道:“誰說一定要等到時候再看的?美景時時都在,日日不同,眼下我們已在楓雪山旁,若不登山,未免太可惜了。索性賞景為的是心中高興,也許錯過的日落比它滿山紅楓時更美呢?” 言梳愣了愣,問了句:“所以若是為的是心中高興,不到時候,也可以嗎?” “你要是這么想也可以。” 言梳唔了一聲,似是有所感悟,重重點頭道:“那我要上山!” 上山的路騎馬并不好走,宋闕走在前頭,言梳小心翼翼地跟在后方,等到了半山腰再想往上,他們就得下馬而行了。 索性山間的道路早就已經被人踏平,言梳和宋闕牽著馬上山也不難行,楓雪山上遍地都是楓樹,其他花草沒見幾株。 因這處美景特殊,故而悅城的城主曾命人在山巔開出一條沿崖路,道路寬闊可站二十人左右,路旁正對著西側,懸崖山下是紅葉坡。 等到楓雪山滿山楓葉變紅時,片片沿著懸崖落下飄入山下坡上,紅葉坡便是名不虛傳了。 言梳與宋闕到了那條面西,山下便是紅葉坡的道路旁時,正是落日時分,晚霞燒紅了半邊天,倒是比楓雪山上的美景更加亮眼。 此處地高,能見遠方悅城,悅城的城墻將屋樓圍在其中,這時言梳才發現,原來悅城內也種了不少楓樹,因山下氣候變化得更快,故而城中的楓葉都已經紅了,簇簇如花兒綻放。 紅霞照在城池上空,將落的太陽并非全金,而是一半金色,一半浮在紫紅色的云層中,成了楓葉的顏色。 遠處天空飛過一排雁,言梳迎著滿山的風深吸一口氣,長發如瀑,偶爾卷在肩窩。 宋闕鴉青色的長袖被風吹得掃過她的手背,言梳抬眸朝對方看去,正見宋闕迎著斑斕日落,一雙桃花眼顧盼生輝,唇角勾起。金色的淺光從他的額頭到下巴,延伸至脖子、喉結與藏于衣襟下半露的鎖骨,像是一條勾邊發著光芒的線,使宋闕看起來溫柔至極。 言梳的心口撲通撲通,跳得尤其快。 她的腦海中閃過許多畫面,紛紛是宋闕與她說話時一張一合的嘴唇,耳畔除了呼呼刮過的風,還有他說:誰說一定要等到時候再看的? 若是為了心中高興,就算是不到時候,也可以。 不到時候,也可以…… 言梳扯了扯宋闕的袖擺,細微吞咽了口味,等到宋闕看向她時,她聲音輕顫道:“師父,你彎腰。” 第42章 親親 宋闕的嘴唇被風吹得有些涼。…… 山崖旁的風聲有些大, 宋闕以為言梳有話要對自己說,便略微彎下腰朝她傾身,雙眼溫雅地望著她。 言梳覺得他這一眼簡直看入了她的心中, 滿腦子警鐘長鳴, 心臟像是呼嘯的海水, 翻涌撞擊她的胸腔,以至于她此刻呼吸有些困難,耳畔嗡鳴。 言梳抓過宋闕的衣襟,踮起腳抬起下巴, 閉上眼湊過去時, 當下便察覺到了唇上的柔軟。 宋闕的嘴唇被風吹得有些涼。 言梳曾吃過京都錦糕坊的蜜桃糯團, 糯米被壓砸得異常柔嫩,絲滑入口,蜜桃果醬的味道更是清甜沁人, 只一顆就能讓人開心滿足一整日。 但宋闕的嘴唇比蜜桃糯團還要軟滑,她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似乎也比蜜桃果醬要甜上幾分。 一白一棕兩匹馬被拴在楓樹旁正垂頭吃草, 其中一只吃得興起, 發出‘呼哧’一聲,將片刻寧靜打破。 宋闕雙眼圓睜,抬手欲推開言梳,但言梳早一步放開了他。 仿若剛才輕巧地觸碰親吻,只是他一瞬的錯覺。 若非是言梳松開宋闕衣襟時雙頰飛霞,耳尖于陽光下透著紅光, 他當真以為是自己魔怔了。 “你……你在做什么?”宋闕問。 他眉心皺著,右手的五指指尖疼到發麻,致使整張手掌都幾乎失去了感知。 崖邊的風還在呼呼亂刮, 言梳的發絲凌亂地掛在鼻梁上,被她伸手撥去。 發梢掃過她的唇角,她的嘴唇還是濕潤的,泛著粉紅。 言梳的嘴唇與宋闕不同,她口小但rou厚,有時認真思考時會不自覺嘟起,像是一顆熟透了的櫻果。 宋闕的視線不受控地落于她的唇上,方才的一觸即離叫他震驚恍惚,現下回覺,宋闕的心臟都快停了。 “師父……”言梳有些羞怯地問:“師父高興嗎?” “什、什么?”宋闕就像是沒聽懂般。 言梳道:“若是為了心中高興,就算是沒到時候也可以。” 她認真開口:“我看過謝大當家親吻溫公子,謝大當家很高興,可溫公子不高興,我想那是因為他們不到互相傾慕,愿意親近彼此的時候。我也想與師父親近,想要比挽手,抱抱更親近,可我總怕不到時候,師父會生氣。” 言梳頓了頓,眼眸又亮了起來,像是壯著膽子道:“我現在挺高興的,不、應當是很高興!那師父呢?師父高興嗎?” 她往前走了一步,昂首貼近:“師父沒有推開我,是不是也挺高興的?師父是不是也很想與我親近?比除了挽手、抱抱、親吻,更親近。” 宋闕仿若被嚇到一般往后退了半步,言梳不明地歪頭看向他,似是在等他的回復。 他動了動嘴唇,視線不得不從言梳的唇上離開,轉而對視她的雙眼,垂于身側的右手逐漸握拳,指尖疼得仿佛要滴血了般。 他垂眸看向右手,眼見完好無損,可顯然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錯。 “你不該這樣的。”宋闕道。 言梳不解,但臉上的高興漸漸冷了下來,她微聳的雙肩逐漸耷拉著,低聲問了句:“什么不該?” “你不該對我抱有如此想法。”宋闕道:“你叫我師父,我便是你的長輩,不論是人間還是仙界,長幼不可亂。” 胡說。 宋闕心底的聲音反駁了一句。 繁文縟節向來只能約束凡人,從不能困縛神仙。 言梳似是松了口氣,重新揚起笑意道:“那我不要你教我東西了,我自己學!從今天起你就不是我師父了,這樣不算長幼,我們倆可以亂了吧?” 宋闕一怔,胸腔像是被言梳那抹笑和天真的話語擊中了般,咚咚猛跳了幾下。 他啞然失笑:“什么叫我們倆可以亂……這叫什么胡話。” “你還有什么顧慮,一次說出來,只要不是不喜歡我。”言梳見他遲遲沒開口,有些耐不住性子問:“沒有其他的了嗎?師父?” 說完一頓,她又揚起笑容:“宋闕?” 一聲‘宋闕’,將他心里方組織起來的話全都打亂,那些拒絕話語如秋風掃過的落葉,紛紛凌亂地不知飄向了何處,撿拾不齊。 不該是這樣,他心里清楚地明白,他與言梳之間從來不是稱呼的問題,叫他師父與叫他宋闕,都改不了她向往成仙,日后成仙。 而走過青萍路,前往山海的人都會被洗去人間情愛,對人間不再留戀,方可成仙。 可他不能說,從言梳出現的那一刻起,他掐指算過,有些天機,不可泄露。 “宋闕!”言梳見他一直悶悶的,又喊了一聲。 而后她聽見了宋闕嘆息。 此時夕陽已完全落山,西方的云霞漸漸暗淡下來,楓雪山上的風吹得人臉頰微涼,宋闕站定許久后道:“回去吧。” “好!”言梳喜聲應下。 她并非要宋闕立刻對她說出rou麻的話,但是言梳心里知道,宋闕一定也喜歡她,否則那句‘我不喜歡你’早就說出口了。他說的不該,無非是長幼尊卑,日后他們不再是師徒,那就沒有這一層尊卑差異了。 言梳其實不喜歡之前溫家婦人說的,師徒不該互生情愫,可若宋闕也在意這一點,那她就消除他的在意好了。 反正她成仙路漫漫,時間還早著呢,有的是時候與宋闕膩歪。 下山途中,言梳騎在馬上嘴里總念叨著宋闕的名字,聲音低低的,唇啟時還帶著笑意,一聲聲都被宋闕聽進耳里。 一直以來言梳都叫宋闕師父,時間長了竟有些不習慣喊他名字,言梳心里總覺得宋闕比她大,直呼其名有些不禮貌,但她又不想喊‘宋公子’這般生疏,更不能在人間直呼其為‘懈陽仙君’。 思來想去,她只有多念幾遍宋闕,好習慣習慣如此喚他。 “宋闕。”言梳本低聲喊著,隨后又略揚起聲音:“宋闕!” 宋闕牽著馬匹的韁繩一頓,白馬停于山下,于他的正前方立了一塊石頭,若不是奔馬越不過去。 “你在發呆啊?!”言梳震驚,杏眸睜圓:“你居然也會發呆?” 宋闕嘴角略抽,無法告知言梳他方才一直在聽她喊自己的名字,喊了一路,從山上喊至山下,幾乎叫他都無法直視自己的姓名了。 “騎馬就不要發呆了,危險。”言梳認真道:“雖然你可能不會受傷,但我也還是會擔心的嘛。” “……”宋闕覺得自己有些招架不住言梳軟糯著聲音一本正經說這些話。 就像是有羽毛在搔刮心尖似的。 回悅城客棧這一路,宋闕倒是沒再發呆,卻也沒敢再看言梳一眼。 奇峰寨要投靠溫家這事,很快就在四十九城內傳遍了,這等巨大消息,就是想藏也藏不住,皆成了眾人茶余飯后的閑談。 其實謝大當家做這個決定也下了功夫,她特地跑遍了奇峰山十六嶺,問過了十六嶺的主事,自然也有反對的,但十嶺同意,剩下的也就不能反對了。 他們在奇峰山當山匪已經是上百年的事了,誰都不愿輕易改變,在奇峰山,他們奇峰寨就是土皇帝,從無約束,只為自己寨子里的利益,一旦投奔了溫家,從此以后就是溫家的兵,一切聽從將領命令,不再自由。 但謝大當家將自己心中所想說出,反對的聲音也就漸漸平息了。 她背著奇峰寨眾人的期望,騎上一匹黑馬離開了奇峰山,在去肅坦城溫家之前,特地經過了悅城,從旁人口中打聽出林若月的葬身之所,與林若月交了一番心。 離開紅葉坡后,謝大當家便騎上馬前往肅坦城了。 她從未只身一人離開奇峰山這么遠,之前謝大當家以為溫秉初背叛了奇峰寨,特地追了幾天來殺他,現下想起她來肅坦城找溫秉初的原因,不覺有些想笑。 溫秉賢已經離開溫家前往前線,故而溫家只有老爺子坐鎮,溫秉初也得待在家里,為了前段時間偷了溫秉賢的千里馬貿然前去奇峰山而受罰。 謝大當家到了肅坦城本打算直奔溫家的,她有些想見溫秉初了,不過途徑一家瓷器店,又覺得自己兩手空空上門有些不妥,便下馬買了一對百花爭艷的細口瓷瓶包成了禮,掛在馬身一邊一個。 一路問人到了溫家門口,溫家門前小廝見一名身著黑衣勁裝的女子騎身馬上,昂著頭看向他頂上的牌匾。 謝大當家朝小廝咧嘴一笑,問:“敢問,這是溫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