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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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公公心中一陣感慨,想起了許多往事,但他也就只敢在心里感嘆兩句,斷然是不敢開口說的。 錢公公迎上來,笑著說道:“奴才給太子請安。殿下今日的氣色不大好,可是昨夜歇息得不好?” 蕭知珩:“嗯。一夜沒睡?!?/br> 錢公公心下一驚。 難道真是被他說中了,陛下動怒申斥了太子,父子傷和?這可了不得,要知道陛下最偏愛太子,人前人后可從來沒有對太子說過什么重話,陛下態度忽然有變,這恐怕是要變天了。 錢公公這廂心神難定,只好一邊走著,一邊客套地說道,“殿下歇息不好,憂思成疾,陛下可不放心啊,您要保重自己,何苦為難自己……” 蕭知珩迎風走著路,錢公公的話一個字都沒有聽進耳朵,他的心緒飄得很遠。 蕭知珩一路上都在想著自己的事,思緒還停留在他說的第一句話上,兀自道:“錢公公想知道為什么嗎?” 錢公公沒料到蕭知珩會主動說,顯然他也是沒意識到他跟太子殿下根本不在同一個頻道。錢公公一時受寵若驚,忙道:“奴才愿洗耳恭……” 錢公公還沒說完,蕭知珩像是才正?;貋?,道:“還是不了。這種事,孤覺得錢公公不會懂的。” 錢公公:?? 第65章 孤跟她過一生 您覺得好嗎? 蕭知珩一夜無眠, 面色看上去不怎么樣,但顯然心情不錯。 同行的錢公公則是一臉的抑郁,他心里有事, 但想套話, 也總套不到點子上,挫敗得很。 他無法, 只好恭敬客氣地將這位難搞的主子送到太廟。 太子去了太廟, 皇后那邊很快就知道了。如意道:“娘娘,今兒早太子去太廟敬香了。” 皇后原本還在宮宴上的事頭疼,聽到如意說后,面上才露出了笑容?;屎蟮难劾镆捕嗔艘稽c精神,嘆道:“應該的, 本該如此?!?/br> 如意也急忙接話, 道:“是啊。太子如今身子漸好了,那些癡心妄想的人該歇心思了。” 往年這種時候, 太子閉門不出, 往往都是四皇子代行,今年太子去了,總算是回到正軌, 蓉貴妃的氣焰自然不能囂張了。 皇后語氣有些嘲諷地說道:“蓉貴妃怎么可能肯歇了心思?四皇子野心勃勃, 跟她是一路性子的人,一個個都想把手伸到不該伸的地方來?!?/br> 如意便道:“只要娘娘和太子擰成一股繩, 那便什么都不必擔心?!?/br> 這話就直接說到了皇后的心酸處。說起來也十分無奈,她都不知道現在自己跟太子算不算是擰成一股繩了? 皇后搖頭,道:“太子與本宮生分見外,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的事,本宮太心急, 是錯了主意?!?/br> 如意忙寬慰主子,道:“再怎么說,娘娘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太子殿下好,殿下自然不會真的跟娘娘生氣。說起來,殿下娶三姑娘,怎么都比別人好啊?!?/br> 太子妃是自己知根知底的人,怎么也比其他亂七八糟的人好。 皇后說到這里就又開始頭疼了,陛下有意給太子指婚,因和親之故,北漠有所求,朝廷推脫不得。 她看陛下的意思,很有可能是讓太子解決和親之事,那另外一個意思就是陛下要把北漠公主指給太子。 皇后苦笑了一聲,道:“太子如此喜歡葉氏,都不顧體統了,旁人哪那么容易能入眼?” “本宮選不出合太子心意的人,只能花點心思在太子自己選的人身上,”皇后說著,笑得更加無奈了,“可惜,太子心里對本宮還有芥蒂……本宮也是沒想到,太子把葉良媛看得這樣緊?!?/br> 那個醫女被太子扣下,到現在也沒點消息傳出來,她費了那么大勁,最后什么結果都問不到。 如意頓了一下,隨后便低聲提議道:“娘娘要是實在是想知道葉良媛有沒有遇喜,也可請太醫來看啊?!?/br> 皇后掃了一眼過去,目光冷冷,如意急忙告罪,不再開口了。 皇后長長地嘆息了一聲,“你懂什么,八字都沒一撇的事哪能張揚?” 她悄悄安排醫女來,就是不想張揚。 不可張揚,不能置若罔聞,皇后如此費心費力,自然是另有打算的。 一來,她私下安排醫女,最要緊的是查出葉氏沒有無身孕,未免以后出點什么意外會措手不及,現在先看了,她心里好有個底;二來,就算葉氏沒有懷,那醫女經驗頗豐,也可為其調理身子,日后也好生養。 說實話,自太子如此果斷決絕地拒了皇后所安排的婚事后,皇后一時情緒失落,同時也死了替太子選正妃這條心。 因為她知道不論自己替太子怎么挑怎么選,最后結果都是一樣的,根本不必白費力氣。 皇后腦子一清醒,很快就把這件事想明白了,與其把心思在這上面,她還不如關心眼下的。眼下太子身邊就一個良媛,后院簡單,不易出事。 反過來想,如今太子府放著這一個知根知底的良媛,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皇后的心思就活絡了起來,所以一進宮的時候,她才會對葉葶的態度轉變了很多。 然而皇后即便是想得再多,也沒有用,因為太子忽然插手,最后她的計劃還是落空了。 皇后心事重重,郁郁不歡。 而葉葶這邊畫風卻是截然不同,滿面春風,半點愁苦都沒有。她剛憑一身正氣用最粗暴的方式把太子殿下搞定了,暈頭轉向得找不到北。 蕭知珩離開后,葉葶坐在長椅上一直就沒挪動過,在想夜里的事。 那些畫面在她腦海中一幕一幕地過。 明明知道那不是夢,但她感覺還有點不大真實。 她這算是跟太子殿下兩情相悅了吧?畢竟他都回應了—— 葉葶輕輕地抿著唇,低頭在笑。 旁邊的小宮女看著這位舉動奇怪的主子有點無措,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問道:“良媛是哪里不舒服嗎?” “沒有?!?/br> 小宮女半信半疑,她是來傳膳的,把飯菜送上來,見良媛吃得不少,她就沒有再多嘴問了。 只是她看著,心想,這位獨得太子殿下寵愛的良媛果然是不同凡響。 明明昨夜折騰得……弄出那么大動靜,結果第二天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這哪里是什么嬌柔的弱女子?這分明是勇猛的活妖精! 葉葶感覺到小宮女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變得古怪起來。 她愣了一下,“怎么了?” “沒有,”小宮女又臉紅了,她忙上前盛湯,道:“良媛多吃一點,像您這樣的……要多補補身子才行?!?/br> 葉葶在小宮女熾熱的目光下,有一下沒一下的,吃得有些不知味。 … 蕭知珩快到太廟的時候,路上就碰到了四皇子。兩人在這時候碰了面,氣氛難免陰沉。 四皇子心黑嘴也毒,他一開口,不是冷嘲就是熱諷,眼下也不例外。 蕭知珂冷眼看著,嘴邊勾著冷諷的笑,道:“老遠就聽到咳嗽聲,還以為哪個奴才一大早來找晦氣,不想竟是太子。太子氣色不好,卻還能起來敬香,如此勤勉,難怪祖宗保佑。” 這話可是說得一點都不客氣了,可見四皇子怨氣多深。 錢公公暗自心驚,這兩位殿下該不會是要在太廟前失體面起爭執吧?那可不得了。 他剛想勸,但是還沒開口,一旁的蕭知珩就開口了。 蕭知珩淡淡道:“是嗎?那孤替你的份也上了,讓祖宗順便也保佑一下你。” 錢公公啞然。 他揣著手退到一旁。 “你……”蕭知珂面色難看,旋即他又冷笑一聲,道:“臣弟好得很。太子這一身病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復發了,還是多給自己求求吧?!?/br> 蕭知珩似乎并沒有生氣,笑容清淡而優雅,點頭道:“有心了。” 看他一副聽不懂諷刺還從容不迫地接受關心的姿態,蕭知珂的表情就像是吞了好幾只蒼蠅一樣,感覺十分惡心。 蕭知珂行事作風陰險惡劣,但到底還是知道分寸的,自然也知道這地方不對,不能失了體面。 “太子客氣,”他皮笑rou不笑地擠出一句話,對身邊的隨從說,“走?!?/br> 蕭知珩到太廟敬香,太子親行祭祀,這一趟就輕松不了了。 負責此事的禮部官員是個極有眼色的能人,擔心病懨懨的太子經不住折騰中途倒下,陛下降罪,就省去了許多祭祀的步驟。 原本冗長的繁文縟節變得簡單了許多,為了照顧太子這個矜貴又脆弱的祖宗,把繁重的跪拜大禮砍了一大半。 太廟里放著歷代帝王以及皇族先輩的牌位,端肅莊重,氣勢威嚴。 安置在大殿中央的香燭明亮如晝,煙霧裊裊,縷縷白煙順著木柱蜿蜒而上?;首宓撵籼?,肅穆又華貴。 能在這個地方留下牌位,受皇室后人供奉祭拜的人,也可謂是生前風光,死后也體面的貴人了。 蕭知珩隔著煙霧,靜靜地看著座上的牌位,神色漠然。 他行禮敬香后,時不時輕咳兩聲,也沒說什么話,安靜地跪在蒲團上。等燒完了祭文后,他便起了身。 原本身旁隨伺的內監以為太子撐到現在是疲憊不堪熬不住了,要回去,他正打算轉身開門。 然而下一刻,他卻是看到了沉默不語的太子殿下不緊不慢地向前走了兩步,伸手,竟是離經叛道地直接去取牌位—— 內監見狀,頓時嚇得面色大變,驚聲道:“殿殿下,這可使不得??!擅動靈位乃大不敬,這……” 蕭知珩微微蹙眉,他那白皙的臉龐上神色清冷,帶著一種說不上來的沉寂,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旁邊那個大驚失色的內監。 內監在這太廟待久,循規蹈矩慣了,大抵也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額上直冒冷汗。他猝然跪下,面色惶然,“殿下,這可使不得啊?!?/br> 蕭知珩卻是輕笑了一聲,溫聲道:“緊張什么?孤不過是想看清楚一點。” 內監忙應聲。 蕭知珩靜默地看著,沒再動了,似乎是放棄了。然而沒多久,外面就有人走動的聲音,那個內監就被喚出去了。 殿中除了蕭知珩,空無一人。他靜靜地站在壇前,看了兩眼,伸了手,徑自將右側一個牌位取下了。 他將牌位取下,轉身往里走,慢慢地走到一處角落,將其輕放在矮幾上。 蕭知珩看著眼前這座刻著金字的牌位,沉默不許,這正是元后的。 “兒臣不孝,一直沒來看母后。”蕭知珩的語氣淡淡的,有點像是隨隨便便地來話家常的。 他笑了一下,輕聲道:“兒臣原想著,用不了多久會親自去看您?!?/br> “或許要食言了?!?/br> 蕭知珩停頓了一下,胸口那此起彼伏的暗涌讓他的呼吸也變得有些壓抑。 這話可真不好說,他心想著,就兀自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