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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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葶:“……” 大塊頭,你真的夠了。 侍衛猶豫不決,蕭知珩似乎也正好不想聽了,便揮手,道:“下去吧。” 人走后,兩人又恢復了先前的狀態。 蕭知珩攏了攏衣袍,面帶微笑:“你方才說誰給的?繼續。” 葉葶:“……” 繼續個蛋。 第4章 我可能聽見了鬼在說話 要命的讀心術√…… 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葉葶覺得自己表情都要麻木了,機械地回道:“是雪兒。她給奴婢的。” 這是實話。 雖然剛好死無對證。 蕭知珩點點頭,嘴角含笑,從善如流道:“你們雖同進同出,但她意在毒殺,而你卻不知情。此女先騙了你,再騙孤,屆時毒酒一喝,你與孤命喪當場。殺人滅口,一舉兩得。” 葉葶眼睛一亮,幾乎拍腿叫絕。 事情的真相可不就是這樣的嗎! 沒來得及激動,她就聽到這人輕笑了一聲,那笑音宛如松樹落下的雪,清越,動人。 他煞有其事地說:“雖然你與暴徒同行,出自一處,熟知同伴設下一連串毒殺、暗害、勾引的詭計,但孤知道,你是個好姑娘。” 葉葶:“……” 這話我踏馬是接不了了。 蕭知珩像是什么都是隨口說的,點到為止,他轉而伸手,將葉葶拉起。他很是憐香惜玉地說道:“地上涼,起來吧。你看,你的手更冷了。” 葉葶像提線木偶一樣,坐在旁邊。 腦子都快糊了。 蕭知珩把酒杯輕推到她面前,直視著她的眼睛含著笑意,道:“喝杯梅子釀,暖暖身子。” 葉葶肩膀僵了。 他指腹輕描杯盞的紋路,緩緩道:“有印象嗎?那日你給孤倒的酒,就是這個。” 葉葶心態略崩,要被他嚇跪了。 不過在她要跪之前,蕭知珩卻按住了她。別看他看起來病歪歪的弱不禁風,這會兒她手腕被扣住,竟是動都動不了。 蕭知珩淡淡道:“你又跪做什么?孤今日就是想與你品酒的。你不必緊張。” 怎么可能不緊張? 說得輕松,你一杯毒酒就要送我上路了! 葉葶腦子亂得很。 今日算是事發突然,她沒有一點點防備,太被動了。現在連雪兒在內的臥底都死了,這一串刺殺小分隊里目測就差她一個了,別說甩鍋了,她就是連個將功補過的機會都沒有,這怎么搞? 天要亡我。 這狗老天是真的要我重新死回去嗎? 葉葶覺得自己心態真的差不多崩了,她真的太難了。拿著酒杯,她內心拔涼拔涼的。 葉葶直挺挺地坐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小火爐,兩行造作的眼淚突然就落下來了。 宛如一朵可憐楚楚的小白蓮花。 蕭知珩的笑容凝住了,神情有點古怪,道:“你哭什么?” 很顯然,葉葶這一秒切換狀態的cao作把笑里藏刀的太子殿下給震住了。 葉葶哽咽:“哭我命苦。我太難了。” “……” 葉葶流著淚,開始了她的婊演。 她哭道:“殿下明鑒。奴婢真的沒有做過謀害您性命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奴婢信佛,吃齋忌葷不殺生,平時連一只螞蟻都不敢踩死,毒害您就是借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做啊。您說的下毒,奴婢是真的不知情,您大可搜查,奴婢真的沒有私藏任何毒藥,也從不曾和雪兒那些人私下通信。他們大逆不道,膽敢謀害皇子,奴婢惜命惜福,怎么可能是他們的同伙?” 蕭知珩不語,盯著她凄楚的淚痕看。 不知道在想什么。 葉葶一飆演技,索性連底線也不要了。 她抹著眼淚,道:“奴婢句句實話,殿下明察。奴婢卑微如腳下泥,如果懷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目的,那肯定是覬覦您的美貌和地位,才想方設法入太子府引起您的注意,想去伺候您。奴婢是想要太子殿下的寵愛,要您的命做什么?奴婢殺人難道是瘋了嗎?” 這番假得要命且rou麻的鬼話,沒有毀天滅地的演技,誰會信呢? 葉葶赫然是個天賦異稟的奇才,她說得纏綿悱惻,甚至控制住了自己眼淚,表情卡在動人處,才一滴滴地往下滴。 我這價值一個億的演技可真是太牛逼了。葉葶流著絕美眼淚,心里默默想。 蕭知珩靜靜聽完,那白皙清冷的俊容終于浮上了一抹類似于無言以對的神色。 他認真地在葉葶一堆亂七八糟的話里挑出了兩個最詭異的詞,略遲疑道:“覬覦……美貌?” 蕭知珩皺眉,她難道是真的嚇瘋了嗎。 葉葶彩虹屁吹上天了,但此刻語氣格外真誠道:“您是奴婢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人。” 兩輩子都見過這么勾魂攝魄的病美人。 蕭知珩眼里沒有什么溫度,卻輕微地歪了一下頭,笑著:“是嗎?” 葉葶呼吸一窒,心臟收緊。 艸這到底是什么人間極品啊? 她重重地點頭,趁機握住了太子的手,袖風一掃就帶倒了一桌的酒杯,都灑了。 葉葶眼睛紅紅的,還不忘最后一下掙扎,道:“殿下您想想,要是奴婢真的對您圖謀不軌,湯泉那日奴婢就能得手了不是嗎?” 蕭知珩微微一怔。 所以怪就在怪在這里了。 否則她現在根本就不會坐在這里。 葉葶不知道對方的迷惑,看到了希望,便越挫越勇,淚盈盈道:“殿下。奴婢說的都是真的,奴婢對您一片癡心。” 她微微低垂著頭,裝得可憐又無助。就在她想著要不要哭得慘一點的時候,對方才終于有了反應。 她的臉忽然就被一雙手輕輕地捧住了,抬了起來,微涼的手指撫了撫她臉上的淚痕。 【鬼話連篇。】 聽到莫名其妙聲音的葉葶:? 蕭知珩垂著長長的睫羽,那墨色的眸子深邃無比,他動作溫柔。 【不過,哭得真是好看。】 ?? 葉葶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是哭得太猛,出現幻聽了嗎? 蕭知珩啟唇,低笑著問道:“你是當真的?對孤沒有半點欺瞞?” 葉葶感覺耳朵像是被針輕輕地扎了一樣,有種說不出來的古怪。但她聽到蕭知珩問話,還是很肯定:“真得不能再真。” 【騙子。】 葉葶頓時靜了下來。 又來了。 蕭知珩思忖了片刻,隨后他將她拉進懷里,只輕聲地說了一個字:“好。” 在葉葶坐在太子的腿上,側臉貼著他冰涼的衣襟,聽到了心跳聲。 在她恍惚的片刻,那冰冷的聲音又砸了下來,幽幽道:【情話動聽,可惜是假的。眼淚動人,可惜是裝的。詭計多端,殺人于無形,論罪當誅。】 葉葶瞬間就僵住了。 等等,她好像知道這聲音是從哪里來的了…… 她貼得非常近,蕭知珩身上那股藥味鉆入她的鼻子,懷抱是暖的,還有一絲絲暖意。 可她耳朵里聽到的話,卻完全不是這么一回事。 【身上都冷了,可憐。從哪里下手呢?頸喉?】此陰暗的心聲,正是來自于這個擁有溫暖懷抱的本人。 葉葶驚恐地抬頭。 我tm是穿錯了是嗎? 蕭知珩看她,還是笑著:“怎么了?” “你……”葉葶臉都白了,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額角突突地直跳,她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了。 這世上怎么會有人的精神如此分裂? 她兩輩子也沒見過這么驚悚的! 葉葶猛地從溫暖懷抱掙脫了出來,不行,她需要冷靜一下。 她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全身凍得快沒知覺了。這一下的刺激太強烈了,以至于她的理智已經離家出走了,她突然就有種撂挑子不干了的沖動。 這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往前退后都是死路。 那還掙扎什么?不玩了。 她深深地呼吸了兩下,像是下定了什么重大的決心,咬牙道:“殿下。我陪你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