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醫救不了大漢(基建) 第259節
還是,他看出了新的隱患,比如……山陽郡? 韓盈慢慢握緊了雙拳。 她發展的太快,勢力擴張起來也就是二四年的時間,時間短,增量分餅的時候大家也容易保持和氣,所以一直沒什么敵人出現,可一旦陷入存量競爭,尤其是秩序失衡下涉及生存的競爭,韓盈就不太敢估計慘烈程度了。 麻煩啊。 她前往長安的時候也做了準備,只是世上沒有什么萬全之策,師父年老體衰,能保證保持宛安正常的運行,卻沒有多少處理突發事情的精力,而其她女醫也是依縣而存,宛若孤島,有她在時還能互相調動,沒她時于秋擔不起來大局,最糟糕的,是沒人有她那樣的信譽,能多方統籌去安排事情。 那些潛藏的敵人,肯定能察覺到這個弱點,如今她人一走這么長時間。 不能再拖了,盡快從陛下手中求得特許,再與負責此事的官吏商量好,趕緊返回縣中吧。 韓盈打定主意,很快便從漢武帝那邊得到了特許,以恢復山陽郡和周邊幾郡的生機才能重新恢復絲貿、瓷器等商業的理由和這些官吏們接觸,果真如她想的那般,并沒有感受到多大的阻力。 這不由得讓韓盈更加擔心起來,她總覺著有更加危險的事情,就在前面等著她。 而事實正如韓盈所想,山陽郡自水災之后秩序便已經失衡,她離去,更加重了這點。 宛安縣 四個青壯男子排成一列,騎著快馬急行,后面還跟著二匹只有包裹的空馬,這些馬蹄重重的砸在地上,揚起無數黃色的塵土在空中飄蕩,少有的動靜讓不少出來勞作的農人都抬眼望了過去,邊望,邊和身邊人議論起來這幾個人是來自什么地方,又要過來做什么事情。 農人的猜測五花八門,誰都有理,倒是有一點極為統一,那便是此事極為緊急,不然不會備著用來換乘的馬匹為了增加趕路的速度。 而他們的猜測還真沒有錯誤,這行人的頭領名為周全,來自山陽郡,是城外的雍亭的亭長,他的妻子姓齊,和郡中的主薄有點沾親帶故的關系,只是比較遠,很少有人知道,正常情況下來說,他沒有可能趕這么遠的路來宛安縣。 但這次的情況太緊急,郡守病重,高燒以至于昏迷的地步,已經無法治理政務,原本那些政務是由齊樞代理,但一直被壓制的郡丞卜少慮突然挑出來,以郡丞的職責就是在郡守不足以行政時代行為理由,將這些事情搶去了大半,詭異的是,縣里面不少大吏對此竟然是默許的。 這使得齊樞立刻察覺到了不妙,連忙聯系過往私交還不錯的人,只是這些能向著他的人,肯定不在卜少慮這部分人的核心圈子內,所以具體什么情況還沒有摸清楚,短時間內只確定了兩點。 郡守的病是有人搞鬼,很有可能是被人惡意放置了一些病原,目的就是置郡守于死地,此外,韓盈和行商交換過來的糧食也成了他們的目標,具體是誰下手不知道,但負責接應的兵力一定會‘遲到’,好讓適合的人把它們劫走。 齊樞擔任的是主薄,這個職位權力來源于郡守,并不像田曹、戶曹那樣,有著具體的事務范圍,必須裁去職位才能將人控制起來,只需要讓郡守出事,再將他的權力拿過來,齊樞便失去了依仗,能用之人極少的他為了不打草驚蛇,便只能讓給郡守看診的女醫偷偷聯系了周全,讓他趕緊去送信。 郡城中的人自然不會注意城外少了一個亭長,而明白此事重大的周全路上半點不敢停歇,眼見的宛安城就在眼前,緊繃的情緒終于放松不少,偏偏世上就是容易生變故,尤其是趁人松懈的時候,稍微走神的周全一抬眼,前面二十多米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出現了一群頑童,嚇的周全猛的大喝起來: “快閃開!” 這群頑童大概是五六歲的年紀,有男有女,都還算機靈,聽到動靜就趕緊往路邊跑,可其中有個身形極為瘦小,看起來可能只有二歲大的孩子,直接被沖過來的大馬嚇的跌坐在地上,鼻子一皺,張開嘴便哇哇大哭起來。 周全急行的速度太快,身后還跟著那么多人,根本停不下來,只能沖過去,就算是他和身后那些人能控制住馬不踩在這孩子身上,那二匹空馬能嗎?! “跑開啊!快跑開!”眼見得那孩子的面孔越來越清晰,周全瞪的眼睛都要要裂開,可那孩子就是不知道躲,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直到小孩兒起身也沒用的時候,他放棄了吼人,正當他準備閉上眼睛直接沖過去的時候,一個身影猛的從眼前沖過,快速將那孩子抱起,幾乎是從周全馬前擦身而過。 沒有撞擊的感覺,這讓周全松了口氣,但后面的馬有沒有撞到他還是不清楚,只能扭頭去看,結果除了自己兄弟和塵土什么都看不見,好在緊接著一道極為洪亮的女聲從身后傳了過來: “前面人雜,路況多變,不許急行——!” 能喊這么快還如此大聲的,人應該沒什么事兒。 這么想的周全再次松了口氣,揮揮手示意弟兄們將速度降了下來,省得再出什么變故。 那救人的女子嗓門極大,走遠了的周全還能模模糊糊的聽到她的聲音,應該是在罵人不看好孩子,讓人跑到了官道上,踩死了也活該的意思。 隨著他們漸漸遠去,這樣的聲響逐漸聽不到了,倒是前面的人的確是越來越多,古怪的是,這些干體力活的人都穿著極為完好的,個別者還是染色的衣服,財力和行為極為不符合。 應該是來自它地的受災之人了。 周全很快想明白了原因,他有些佩服宛安竟能將糧食拿出來給這些人,這著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隨即又想到了自己送信對宛安的重要性,更不敢耽擱,趕緊進城將信送到了尚傅手上。 而看完信后,尚傅沉默良久,說道:“此事,只有我親自帶人去于城接應才行。” 第264章 于縣情況 尚傅的決策一出,在場的眾人臉上都露出來不贊同的神色。 宛安女醫在學徒階段都是邊學邊實踐,一些學徒水平其實已經和女醫差不了多少,就是還沒有考試,開藥方還需要有資格行醫的女醫審核,何寧就是如此,還需要等到秋收后考試的她如今不是女醫,只能算學徒。 但醫屬的女醫帶過她后,都確定何寧已經有了通過考試的水平,剩下的經驗教是教不會的,需要自己長期看病積累,而何寧這么多年苦學醫術,行政上便是七竅通了六竅——也就是一竅不通,于秋看她醫術上沒問題,行政又缺這么多,便按照韓盈的要求送到了縣令尚傅身邊當護理,既能跟著學行政,又能隨時注意尚傅的身體,算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虛歲不過十三歲的何寧不懂行政,不代表不通人情世故,她很清楚,縣令是小姑的師父,不是她的師父,別指望對方能夠手把手的教她,能在縣令身邊打雜已經是別人求都不來的起點,她什么經驗都沒有,能先把這個做好就行。 只是來了之后,何寧便傻眼了,左邊一個跟了縣令多年的梁奉,右邊一個有太守教導過的細君,兩個人早就把文書需要做的活都包圓了,壓根沒有她插手的空隙,眼見得自己什么用都沒有,即將成為邊緣人的何寧呆了一天,也不急不惱,很快想到了新辦法,她不是還有個照顧縣令任務么? 拿出學徒伺候師傅的勁,一天一請脈,變著法兒的給縣令做好吃、煮藥膳,每天早去縣里,將茶水、竹簡等筆墨什么的都給準備好,這般再加上小姑的關系,何寧很快得到了縣令的信任,能夠每天在縣令身邊觀摩他的言行。 何寧也沒有辜負這份信任,一直都是少說多做,從未開口參與這些政務,只是此時她實在是沒辦法閉嘴,外面亂成那個樣子,就縣令的身體,哪適合帶兵外出?! “縣令,您還是換個人吧。” 雖是勸人,可對方身份太高,何寧也沒什么底氣,只能委婉的說道: “夏日趕路太苦,您禁不得曬的,這一來一回若是中了暑,可不知道要病多久呢。” 有人起頭,一旁的細君也將手中的竹簡放下跟著說了起來: “于城距此大概三百多里,走個來回最快也得二十天,若是旁的時候也就罷了,如今縣里亂糟糟的,這么長的時間縣令您不在城里,實在是容易出事兒。” 兩個人的勸諫都很有道理,甚至在場的梁奉也不愿意縣令帶兵前去接應,但做為宛安本地人,又在縣衙里呆了多年的他很清楚,縣令一定會去。 因為他沒得選。 至于為什么沒的選,說起來也是讓人唏噓,按照西漢的制度,一個縣會設置縣尉領兵,兵的人數從幾百到上千不等,這些兵都是脫產的正規兵種,經過訓練,懂得如何陣列占位,看得懂軍旗和聽得懂軍鼓,但大多數時候,一個縣是不會養這么多兵的,無它,太費錢! 除非縣內亂到極致,又或者處于和蠻夷交界的地方,大多數情況下,一個縣能有百十來個正式的兵卒就夠了,就算是鬧災荒了要防備,那也是在本縣城內部打防守,這年頭男人都有服兵役的經驗,直接拉來就能用。 宛安縣沒受災,拉起來一支能接應人的隊伍不算是難事兒,頂多就是戰斗上比那些長年累月訓練的正兵差些,不過這點也不難受,前些年去方丘的常醫曹地勢高,沒受什么災不說,這些年弄那什么翻車和梯田,糧食產量極好,地面能行車之后就派了二百多個游俠帶著夠吃兩個月的糧食過來,這群人武力極高,拉一半出去就夠用,問題是,這些人誰來帶著? 這便是縣令只能自己跑著一趟的根本原因了。 宛安縣一直很安定,不管這安定是巫覡用信仰麻痹了百姓,還是韓盈矜矜業業治理出來的太平安康,都使得縣里的正式兵卒維持在了不過百的狀態,這么點兒兵,哪里用的上帶兵的將? 更糟的,是縣里的官吏有一個賽一個怕死,都是花錢避過了兵役,保住了性命,也使得縣里再也沒有將領經驗的人才儲備,五大夫爵位不過九等,官吏有身份拉得起人手努努力并非做不到,可在城里的左儀快四十了,硬是沒見到過一個! 縣里挑不出合適的將,隨便按個人,就宛安縣外亂的情況,一個控制不好就要出事兒,再者,這接應要去它縣,本來就已經出了變故,誰知道后續還會有什么?這去的人除了能機善變最好還得有身份,和它縣縣令說的上話,調的動人,不然,人糧全都得栽外面。 無人可用的情況下,要想保住這些糧食,只有縣令親自去這一個辦法,而縣令去的話,風險遠超細君、何寧所說的理由,清楚這些的梁奉剛想開口勸阻,便聽縣令突然說道: “按理說,這糧食與宛安無關,縣里離不開我,外界又亂成那個樣子,不管此事才最好,可賬不能這么算,宛安這些年的安定,與郡守優待離不開關系,如今小人正在奪權,他們若是成了,宛安必將是下一個目標,如今郡里我等幫不上什么忙,這糧道便是宛安與它縣日后能夠守望相助的根基所在,不然,就算是等韓盈回來,她也是無人可用的。” 話說道這里,梁奉想要勸阻的話全停在了嘴邊,韓盈都無人可用的話,那他們的下場,豈不是任人宰割! 看梁奉不說話,尚傅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垂著眼瞼,以掩蓋他的情緒。 除了他說的那些正當理由之外,尚傅還有一條最重要的沒說,那便是齊樞的處境。 即便是齊樞頗有心計,平日里用盡手段讓旁人不將他完全的視為郡守心腹,但他的身份和職位都注定郡丞無法信任于他,再加上郡丞使的是陰私手段,為了以絕后患,只要郡守一起,他也必須跟著死,尚傅沒有能力向郡中送人,一切只能靠他自救,生機,實在是太渺茫了。 在這種情況下,尚傅能做的,便是最大化的保存韓盈的勢力,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為齊樞復仇! 想著一同服兵役在戰場上過命的交情,以及當年遭遇變故時,對方頂著風險將自己藏起來,并替他收斂妻兒老小的情誼,尚傅的拳頭不由得握的越來越緊。 韓盈說過,這趟長安之行她最長兩個月就能回來,老伙計,你可得撐住啊! 雖說是情感占據了上風,但尚傅理智終究沒有丟掉,這些日子縣里又涌來不少人,人一多就不好管理,平白添了不少亂子,有他在都這個樣子,沒他更好不到哪里去,于是讓梁奉暫且先頂了他的職位,有他當獄掾的爹撐著,也能管得住,而后又將常宜送過來的人分了一半,留下的人分別派去了醫屬、布坊以及瓷坊、甜菜園這些貴重資產的地方,細細囑咐過她/他們要時刻注意,這才帶著兵力前去接應。 趕路姑且不提,于縣縣內則是真生了變故,他們地勢太平,有沒有水渠,結結實實被淹了十幾天才將水逐漸排出去,地里的糧食早就全被水泡爛了,這還不算完,沖刷過來的泥水不僅將上面含有足夠養分的泥土都給沖盡,還蓋了一層極細的沙石上去。 這樣的田地,肥力太少,壓根種不出多少糧食,就算是家里還有余糧能夠撐些時日的農人,同樣生出來想死的心,只不過真狠下心死的人不多,更多的人則是苦苦掙扎,而生存線上的掙扎和對天災的畏懼,使得于縣的巫覡開始瘋狂冒頭。 鄉下,游俠桓賁著十多個拎著獵物的弟兄,以及二十多個提著籃筐的健婦急匆匆的往村里走。 和旁的村不同,桓賁所在的村子已經存在了很久,能追溯到秦時,至今還殘留著一些軍事設施,諸如環繞了大半個村子的石墻,以及五米高的瞭臺,與其說‘村’,更像是有著一定軍事功能的邑。 過往人多的時候,這些殘留的設施,極為影響里面居住人擴建自己的房屋,惹來了不少埋怨,有人還想拆了墻給自己蓋屋子,都被村里的老人們攔了下來,這些老人時不時的還去修補一下石墻,如今外界動亂,及時將村子組織起來的桓賁,頓時發覺這些設施有多么重要,只需要很少的一部分人,便能夠看守好村子里的老弱婦孺和糧食。 如此一來,青壯勞力便可以安心的趕緊收拾農田,看看能不能補救什么,而桓賁也能帶著人去外界采集狩獵,盡量帶些能吃的東西回來。 西漢地多人少,有著大量未被開荒出來的土地,野獸和能夠采集的東西不少,只是在法理上,它們不是屬于皇帝,就是屬于縣里,普通人進去打獵是需要交很大一比錢,桓賁自己一個人能交的起錢也能有收益,可三十來個人打獵采集的東西,還沒有交的錢多,不過現在各處都亂著,也沒人向他們頭上收錢,那能拿多少回家就賺了多少。 從大門處進入村內,幾個年邁的老人迎了過來,接過這些人手中的獵物和采來的野菜和一些根莖類食物,獵物放血,拔毛剝皮,取出內臟,血和內臟扔進鍋里和這些不能長放的野菜、根莖一起加點糧食煮,rou則是拿鹽抹了,放在灶臺上熏,如今糧食太稀缺了,能儲存的都得存起來,不然等夏季過后,能找到的食物越來越少,那就要開始餓死人了。 rou不吃還無所謂,飯那么亂煮,最后盛碗里的似湯非湯的黑乎乎東西不僅看起來沒什么食欲,吃起來更是讓人犯惡心,桓賁嚼都不嚼的,強忍著將碗里的飯稀里糊涂的全咽下去,轉頭又喝了兩大碗井水才將嘴巴里的苦腥味全給壓下去。 “哥你怎么又去喝井水了!” 桓賁還沒有轉身,就聽到了自家妹子桓秀的聲音,他無奈的將碗井邊,轉過身便問: “就煮的這飯不喝水壓一壓,非得全吐出來不可,對了,你吃飯了沒?” 已經開始餓了的桓秀,嘴巴里又泛起昨天相同飯食的古怪味道,略微帶著菜色的臉上又多了不少黑,苦著臉說道: “沒呢,我一會兒就去吃。” 桓賁眼中多了幾分同情,他拍了拍小妹的肩膀,又伸手指向了自己提上來的水桶:“還有大半桶水呢,自己舀著喝吧。” 跟著縣里來的女醫學過醫術,成為村里唯一一個村醫的桓秀很想再說遍井水不能多喝,可再想想現在的情況,她不由得嘆息一聲,應道: “好,多謝大哥了。” “都是一家人,這有什么謝的?” 桓賁看著小妹瘦下來的臉頰,不由得多了幾分心疼,剛想繼續說話呢,突聽得一陣馬車聲響傳了過來,扭頭望去,只見兩個青壯男人和一個婦人牽著三輛馬車往這邊走,車上坐著個人,后面還墜著兩個老人和一個五六歲出頭的小孩,而車上綁著滿滿的都是麻袋,看起來極重,這讓馬拉起來極為吃力,車速慢的還沒人走路快。 看看麻袋的形狀,桓賁心里頓時有了數,那里應該全都是糧食,能有六七十石的樣子,就是不知道這是村里哪家的親戚,拖家帶口的過來。 桓賁正打算等這些人近了問問,他還未動,車上坐著的人看到了他,直接高聲喊道: “二哥!” 這聲音好耳熟! 桓賁想不起來是誰,卻極為確定這絕對是自己親戚,連忙迎了上去,架車男人頗有有眼力的停下,喊他的女人挺著大肚子從車上小心翼翼的下來就往他這邊走,邊走邊放聲大哭起來: “二哥,我們一家在外活不下去了啊!” “小冉?” 離得近了,看清楚女子面孔的桓賁頓時上前扶住了對方,這是他叔家的meimei,三年前嫁到了別亭,因為路有些遠,一年半載的才回來一趟,怪不得他覺著熟悉又陌生,想不起來是誰呢! “回家了就沒事了,小冉你先別哭,跟哥說到底出什么事兒了?” 桓冉強忍住淚,強做鎮定的回道: “下大雨之后,縣里、村里都亂了起來,我們村離縣城近,縣里的女醫找我們說于縣要出事兒,醫曹準備帶著女醫先回宛安縣,愿意去的可以跟著她們帶著全家一起走,我月份大了,再加上家里還有些存糧,便沒跟著走,同亭的阿甜舍不得家里的地,便也留了下來。” 桓秀當著女醫,當時也有人來他們這邊給過通知,桓賁留了個心眼,多問了幾句,知道這里面還有點別的事情,比如要走的許醫曹其實并不想走,只是被人逼的不得不走,這三四年好不容易積累下來的藥田、庫房的藥材全都留了下來,如今到了誰手里也不好說,不過這種事情和他無關,只是繼續追問: “然后呢?” “一開始還好,家里有這么多青壯,別人也不敢過來找事,只是家里不能光吃不進,陳通和小叔便跟著旁人出去收整田地,補種些豆子,再去別處找些吃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