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醫(yī)救不了大漢(基建) 第1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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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了的將作掾帶著老常從尚傅面前一陣唱念做打,成功的獲得了暫??辈斓陌矒?。 而送走將作掾的尚傅,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還沒有說話,屋內(nèi)就走出來個比他略顯年輕的中年男子,張口就道: “好你個老尚,底下的事兒沒鋪平呢,就把我給叫過來了?” 尚傅抬眼看著他夸張的模樣,直接拆穿了這位好友的面目: “是你來的比我想的還要快,說起來,婁行你在山陽郡呆的好好的,怎么這么快就過來了?” “別提了?!北唤凶鰥湫械闹心昴腥藬[了擺手:“被上司翻了舊賬,不上你這兒,可就要去城門前搬磚了。” 尚傅瞬間就懂了。 他和婁行兩人是同僚,關(guān)系還不錯的那種,嗯,能在山陽王手下呆住的人,戰(zhàn)友情都挺深的。 當年,尚傅能在山陽王府中呆住,一個是走別的地方?jīng)]好職位,其次就是山陽王府中藏書是真的多,為了竊書(把書看完回家默寫出來),尚傅就兢兢業(yè)業(yè)的在山陽王府中干活。 而婁行呢,他是個半個墨家子弟,擅長工程建造和機械什么的,山陽王驕奢yin逸,自然也會修建水閣亭廊之類供他享樂的建筑,婁行就是負責(zé)修建的那個人,修的時候,更是上下其手,不知道撈出去多少錢財。 因為其人貪污太甚,其他墨子極其恥于與他為伍。 其實,婁行并非貪婪無度之人,他貪的那些錢財,雖然有一部分也用在了自己身上,但大部分都是分給了役夫役婦,又拿去接濟了孤寡老弱,至于尚傅為什么這么清楚—— 因為接濟孤寡老弱,主要是由他來做的。 但,明面上婁行就是助紂為虐的走狗,而且他的確是拿一部分錢財去享受了,現(xiàn)在被其他人排擠清算,也不足為奇,不過—— “郡里還是有人在保你的,不然,就你干的那些缺德事兒都翻出來,直接沒命了!” “哎呀,都過去了,還提這些干嘛?” 婁行大大咧咧的箕踞在尚傅面前,擺著手說道: “我來的時候倒是看了看沃河的情況,要想修,怎么也得要個上百萬錢吧,宛安縣這窮地方可拿不出來這么多,尚傅,要不去地里挖點東西出來,填補下空缺?” 尚傅額頭冒起了青筋: “盜人墳?zāi)惯@般滅絕人倫的事情你還想做?真是的,墨家怎么能教出來你這樣混蕩不羈的子弟!” 婁行撓了撓頭:“可能……因為我同時也在學(xué)老莊?” “莊子也沒有說可以去挖人墳?zāi)沟?!”尚傅氣的砸起來桌子?/br> “呃,算了。”看尚傅氣成這樣,婁行也不敢再刺激他了,就是整個人還吊兒郎當?shù)模瑪偭藬偸值溃?/br> “繼續(xù)說水渠,我在省錢上再有一套,該有的物力和人力都不能少,這些事兒可都得靠你,不然,我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我知?!?/br> 說回正事,尚傅收回自己的情緒,他點了點頭,道:“不過,你得先勘探好這水渠要如何修,修好之后,又能灌出多少畝良田,只有只有大概,我才可憑這些去招募本縣和他縣的氓民。” “啊……”婁行懂了,他伸手指了指外面: “那你得先解決打人的事兒?!?/br> 他可不想去一趟沃河挨一次打! 聽婁行這樣說,尚傅又開始頭疼了。 他倒是想把沃河覡師給處理掉,也對神師的弟子進行了挑撥離間,可惜,效果不行啊。 得換個辦法了。 “什么?立女媧祠?” 府衙的后院里,韓盈使勁搖著頭:“不行,這主意絕對不行。這和只摁死神師,留下他那群徒子徒孫繼續(xù)招搖撞騙,從平民家里斂財有什么區(qū)別?” 回來上課,聽到將作掾手下吏目被打的韓盈,心里同樣生出了對神師動手的打算,不過,她堅決不同意師父的做法。 忍到現(xiàn)在,她在民間已經(jīng)有了足夠的聲望,吏目們對沃河覡師的支持也已經(jīng)剝離大半,完全可以一鼓作氣,將這群神棍全部清理干凈,讓本地的巫覡全部消失,何必再立一個女媧祠? 就算短時間內(nèi)沒問題,可時間一長,等她的掌控力變?nèi)?,遲早又會變成新‘河伯’! “可民眾愚昧?!鄙懈禑o奈的搖了搖頭:“他們總是要信點什么才好,而只要這樣的想法還存在,巫覡總會卷土重來的?!?/br> 這句話既殘忍又現(xiàn)實,直接讓韓盈沒法反駁,她去年給義診的時候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點,大眾就是需要能夠解釋自身困惑、寄放自己不安的東西。 在現(xiàn)在是迷信,往后走一走,是對儒學(xué)的狂熱,再往后,這個東西又叫做科學(xué),當然在進步,但受騙的人依然有很多,就像是那些打著科學(xué)名義的老年保健品,年年收割多少人? 韓盈忍不住回憶起來后世,該死的,古代兩千多年,神被修改了一輪又一輪,怎么馴化的她也不清楚,不然早就提出來個章程了! 敲著自己的腦殼,韓盈問道:“能不能讓民眾,自行選擇祭拜呢?” 說完,韓盈給出了極為模糊的方向: “不需要巫覡作為中間人溝通。而是制定類似的節(jié)日,通過簡單的,民眾家里能夠承擔的儀式,就像是諸侯祭祖,來向女媧祈求無病無災(zāi),一生平順?!?/br> 被詢問的尚傅沉思了片刻:“這倒是不錯,其實除了河祭,之前的時祭和稷神祭,一個是為了確定耕種時間,另一個是為了慶祝收獲,可惜……” 可惜好東西,硬是被神師歪過去斂財,反倒成了壓迫平民的工具。 所以這個新‘儀式’,還得不受他人控制,能夠讓平民自己掌握時間,最好還是有具體作用,不然,很難被推廣開。 目前腦海中毫無東西的韓盈和尚傅面面相覷,一時之間,還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要不還是這樣吧。 想不出來的尚傅放棄了,他開口說道:“咱們先拿修女媧祠當借口,把神師他們清理了再說,女媧祠不想修,往后拖就是了,至于以后會出現(xiàn)別的巫覡,出現(xiàn)了再清理嘛,總之,得盡快把河渠修起來。 給外人空口畫餅唄,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畫了,韓盈對此接受極為良好,只是在如何‘取代’對方上,韓盈突然發(fā)覺自己手段有些匱乏了。 她下過大工夫研究沃河覡師究竟用的什么騙術(shù),想要拆穿也簡單,可這就像魔術(shù)師之間最好不要解密一樣,砸了對方的飯碗的同時也砸了自己的,別人肯定能看出來她不是真想修女媧祠,哪有想吃神棍飯的人把兩人飯碗都砸了? 肯定要‘斗法’取勝??! 但像沃河覡師那樣騙人,韓盈的口才和表演能力還真做不到,實在是沒法降到神棍的局面和他打擂臺斗法。 計劃還得變一變,得讓自己合理合法的把對方臺給拆了。 “師父,我又有新主意了,前面的不動,后面你看這樣行不行? 韓盈將自己的想法慢慢說了出來。 如今縣里吏目心態(tài)很貪,既想要跟著韓盈賺口脂敷粉的錢,又想吃修水渠后,沃河覡師還能斂到的財,而且這里面也有不少人跟著渾水摸魚,比如有認為水渠修不了,但修的時候可以撈一把的人,整體而言局勢挺亂,不過大部分人的心態(tài),都是弄死沃河覡師可以,可直接把神棍斂財?shù)穆纷訑嗔恕?/br> 那他們真的會反過來把槍口調(diào)準她們,甚至?xí)朕k法逼迫尚傅把修水渠的利益讓出來。 可如果是沃河覡師不想失去呼風(fēng)喚雨的日子,狗急跳墻,先對韓盈出手,導(dǎo)致她受傷or身邊人遭受損害,于是氣憤之下出手,錯就不在她身上了啊。 還不是沃河覡師不懂事,都給你留下來一部分利了,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非得阻撓縣令修水渠,才惹的他想讓月女取代你修女媧祠,可你不趕緊道歉,還對月女身邊人出手,她這邊受了氣,直接上頭把你吃飯的鍋砸了,不很正常嘛? 她吃的可一直是治病救人當醫(yī)生的飯啊~ 聽明白的尚傅點了點頭:“所以,現(xiàn)在的重點是,得讓沃河覡師狗急跳墻,還得讓你受的損失足夠大,這樣才能有說服力。 “沒錯,而且這兩點,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主意了。 第113章 施加壓力 這么長的時間,不僅韓盈在動作,尚傅和徐田曹也在忙碌,他們二人除去給修河渠做準備之外,還誘使沃河覡師的手下叛變,并在他和奎師兩人之間挑起了矛盾,之前,沃河覡師一直沒有找韓盈的麻煩,正是因為他自己陷于內(nèi)斗,抽不開手來。 而隨著三人的基業(yè)逐漸起來,倒向他們的人也逐漸越來越多,尚傅和徐田曹也逐漸摸清楚了,到底是何人為沃河覡師站臺。 最早,先是趙時曹,其人精通星理數(shù)算,并非如他所說的那樣,不通天時,只是天時乃至降雨復(fù)雜多變,非一人所能算盡,常有出錯的趙時曹便成了那個背鍋的人。 再加上算天時只需要他一人即可,不需要吏目,背鍋挨罵挨打,工資還不高,這就使得趙時曹逐漸有了怨言,最終倒向了沃河覡師。 憑借著對幾場雨預(yù)言的成功,沃河覡師快速積累起來信眾,進而斂財,又通過趙時曹搭上了當時的縣令。 再之后,將作掾手下的一名擅長觀水的吏目榮賓成了水曹,將作掾被棄之不用,而沃河覡師,則有了預(yù)言沃河水漲水跌的本事。 三人之間互有制衡,沃河覡師最神異的兩項能力,來源于這兩人,而趙時曹和榮水曹的職位能夠保住,也是因為沃河覡師能給他們做支撐,其利益關(guān)系之深厚,堪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當然,人性是一種很微妙的東西,徐田曹打探出來,趙時曹和榮水曹兩人之間最近常避開人爭吵,隱約有人聽到與修水渠有關(guān)。 韓盈和徐田曹稍作分析便確定,趙時曹應(yīng)該對修水渠沒有什么太大的意見,但榮水曹是絕不能接受修水渠的,前者可以假意拉攏,刺激三人決裂,后者可以用來逼迫沃河覡師狗急跳墻。 于是,尚傅先就時令的問題多次找趙時曹談話,對其頗為看重。 而徐田曹,則安排人專門對榮水曹泄露,縣令想修水渠的錢財不夠,正愁哪里能來點錢呢。 這天,榮水曹又看到趙時曹去了縣令那里,深覺不安的他又忍不住和趙時曹吵了起來,結(jié)果,是兩人不歡而散。 往回走的路上,榮水曹心中怒火騰升。 這縣令來時看著暮氣沉沉,仿佛快要死了一樣,可一來就要去查田,本就來意不善,雖然看完各地之后未曾動作,但,要是他沒有野心,不夠膽大,會任用一個黃口小兒為其沖鋒陷陣? 是,月女如今的回報看起來甚為豐厚,可當時不過是一貧家稚女,略微有些本事的招搖撞騙之徒,沒有尚傅在其背后扶持,怎能成長今日這般地步。 而有了月女的助力,這縣令也真打算開始修河渠,可笑,沃河水患不知存在了多少年,何人能把它修好過? 且不論修這條河對沃河覡師、對他們兩人的影響,就縣令剛來時查看各地田地的勁兒,等他借著修河渠起來,必然會對他們繼續(xù)動手! 宛安縣屁大點兒的地方,能分的東西早就分干凈了,尚傅想要提拔有功的下屬,也就三條路,給錢,給田,給職位,第一個還能靠月女,后面兩個—— 肯定要從他們這些‘沒什么用’的人身上割! 趙時曹手底下那么多隱田,還以為自己能藏得很好,甚至覺著縣令對他極為器重,還想讓他一起去勸勸沃河覡師忍下來,別再找事兒……他怎么敢想的這么美! “愚不可及,當然是愚不可及!” 榮水曹小聲的罵著,走到半路,就看到徐田曹手里拿著五香豆,正和一群書吏邊吃邊聊,看到他過來,便立刻伸手打了聲招呼: “老榮,今天這是怎么了?掛著張臉,誰惹你生氣了?” 榮水曹當然不能把實話說出來,他擺了擺手:“家里事兒,沒啥可說的,對了,你們這是?” “聊天呢?!毙焯锊軓目谥刑统鰜戆盐逑愣梗瑯O為熱情的遞給對方: “月女家里炒的,叫五香豆,味道甚是不錯,嘗嘗?” 又是月女。 榮水曹心里有些厭煩,可卻不得不接下來,又當著徐田曹的面往嘴里塞了幾顆,剎那間,咸、焦混合著豆子的香氣在口舌中彌漫,還沒品嘗出更多的味道,那幾粒豆子就被他囫圇吞了下去。 還挺好吃的? 榮水曹忍不住又往嘴里面塞了幾顆,看他這模樣,徐田曹笑道:“怎么樣,我這小妹家里的手藝還不錯吧?” “哪里是不錯啊?!?/br> 和徐田曹親近的書吏拍起來馬屁:“我就沒吃過這么好吃的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