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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醫(yī)救不了大漢(基建) 第110節(jié)

    “就是這樣,還是在家里好!”

    “說的好!”

    呼喊聲中,突然出現(xiàn)了幾聲鳩杖敲擊地面的聲音,眾人的聲音立刻下降了不少,緊接著,人群再一次讓出條通道,江適邊拄鳩杖往外走,邊朗聲夸贊道:

    “月女乃孝女也!”

    看到他出現(xiàn),夏亭長趕緊迎了上去:“江老?怎么您也過來了?”

    “聽聞月女被略,我來看望看望。”

    江適看見夏亭長就想搖頭,可當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太好什么,只能問道:

    “這隊商人可曾抓齊了?什么時候送去處以磔刑?”

    磔刑,指處死后并肢解掉他的尸體,是如今最嚴厲的酷刑之一,是針對劫匪、盜墓、非法人口買賣的人販子的刑罰,目的就是為了震懾人販子不要略賣良家子,韓盈也知道這條,所以她壓根沒問后續(xù)怎么處罰,她沒想到自己剛才那句假話,會被鄉(xiāng)老稱贊為孝女,這可真是……

    意外之喜啊!

    在漢代這個以孝治天下的時代,有個孝女的名號,以后做事不知道多方便!

    正當韓盈這樣想的時候,夏亭長一臉慚愧的說道:

    “還有三個主謀還未抓住,不過你江老放心,他們絕對跑不了多遠,肯定能將他們抓回來!”

    江適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轉了一下身,招呼身后四個青壯男人上前,對著韓盈說道:“月女,亭內人來人往,算不上多安全,那歹人也未曾抓住,老朽無能,讓村里的子侄過來給你在院外守夜,如何?

    夏亭長臉色有些不好看,他打著哈哈,想要拒絕:“江老,你可不能這樣啊!

    捉拿盜賊的亭內護不住人,商人敢變身劫匪略人不說,還要被鄉(xiāng)老送過來人看守護著,這把臉都要給丟盡了!

    江適使勁兒撇了一眼想要阻止的夏亭長,夏亭長想想這老頭真的是能和自己上司說上話,若是他給上司告上那么一狀,那——

    算了算了,還是丟臉吧。

    看夏亭長不在說話,江適又將目光轉向了韓盈。

    韓盈……沒拒絕。

    說實話,韓盈知道現(xiàn)在晚上不安全,可她是真沒有想到能不安全到這個地步,昨天后半夜還隱隱約約的做噩夢,反復夢見有人闖進來,現(xiàn)在那三個歹人還沒抓住,沒個人看守,嘶。

    就算是她有空間在手,這次被人擄走后在沒人的地方拿汽車把人壓死,再想辦法回來,可要是他們不是綁架,而是直接殺了她呢?

    想想自己這次的應對,韓盈再一次痛恨自己現(xiàn)在沒有長成身高一米八,全身都是肌rou,比牛女還要強的猛女。

    多吃,還是得多吃rou,空間里的鈣片不能停,回頭讓韓粟訓練自己,她要能徒手搏豹!

    至于現(xiàn)在……

    還是有人守著吧。

    而看韓盈沒有拒絕自己的江適,也是在心底猛松了一口氣。

    他年老,算是見多識廣,可即便是他出行在外,驟然遇到夜里有歹人襲擊,也得惶恐不安好幾天,甚至覺得此地不安全,必須得趕緊走,月女年齡小,遇事兒也不多,面對這種情況,嚇的收拾收拾回家再正常不過。

    可她稍微想了一下就收下人,代表壓根沒想著走,不管是因為什么原因,膽識過人絕對是真的,對他們隆亭的民眾更是有大恩,只要還能收下學生……還沒有等江適問這件事情,月女就說道:

    “我昨天頭上挨了下,說著,韓盈指了指自己頭上的傷:“現(xiàn)在還疼的厲害,這情況也看不了診,等明后天我舒緩些,讓學生們看診,我把關,江老覺得如何?

    “這……

    原本以為月女能修養(yǎng)好,稍微看幾個病人收著學生走的江適,沒想到月女居然還想著給民眾看診,他深吸一口氣,將鳩杖遞給身邊人,直接彎腰揖拜下去:

    “月女大恩也!

    “江老!

    韓盈那敢受老人這么大的禮,她快走兩步伸起手想扶起來江適,結果右胳膊一抬,肌rou拉扯到傷處,痛的她直接倒吸一口冷氣。

    “嘶——!

    有村民看她的樣子,忍不住說道:“月女,您要不還是趕緊休息去吧,我們這點兒病痛都好多年了,晚幾天看也不算事兒。

    “就是,光讓學生看也行啊,反正都是咱們鄉(xiāng)里的人,又壞不到哪里去……

    “有的治就挺好的了,我們不挑,實在不,行以后讓學生們回來治嘛。

    這樣的醫(yī)患關系實在是令人感動,韓盈看著自己的身體狀況也撐不下去,她略一沉吟,道:

    “也好,各村里正可在?晚輩想與其商量商量接下來看診的事情。

    第89章

    除了江適這位特殊的鄉(xiāng)老之外,總共只來了三個村長,好在其他村雖然村長不在,村老倒是來了。

    人來的很全,正好,韓盈要解決一個她最頭疼的問題:

    無法管控過來求醫(yī)的村民人數(shù)。

    從下桑村到隆亭,韓盈都遇到了過來求醫(yī)人數(shù)過多,她再努力也處理不過來,被迫每天超負荷看診,而稍微來晚的村民,也不得不跟著排隊排了一天、甚至兩三天才能看上病的情況。

    這種內耗既不利于自己,也不利于村民,下桑村的時候韓盈就已經想著必須要避免這種事情再發(fā)生,可那個時候她還沒有資格和實力去解決這個問題,但現(xiàn)在,韓盈覺著她可以嘗試了。

    面對著這些老人,韓盈提議按村,男女分開,身體狀況從重到輕,每天按照固定名額過來,人數(shù)適中,這樣,既不至于累到自己,也不會浪費村民的時間。

    在場的村長和村老各自思索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樣安排也就是他們麻煩一點,其它都是互相方便的事情,也就同意了。

    但在誰先過來看,誰之后看的事情上,大家還是止不住的開始了扯皮。

    這個說,他們那邊離得遠,得先過來看診。

    那個說,他們村里面有好幾個身患重癥的,得讓他們村先來。

    還有人說,離得近的村子,已經看了不少人,重病的已經看完了,得讓給他們,還沒怎么看病的人先來。

    這就是韓盈最討厭面對的情況了。

    村長們會支持她的某項決定,但是在落實的過程中,就是會不免會為自己爭取利益,這就會損害他人的利益,并阻礙決定的執(zhí)行。

    這也是韓盈現(xiàn)在最大的感觸之一,大多數(shù)人的追求公平,不過是追求對自己有利的公平而已,就像,如果按照最省力的方法,那應該是先近后遠的村子一個個來,但這樣的方法,離遠的村子肯定會不干。

    他們不會在韓盈面前表現(xiàn)出來,但私底下發(fā)生爭執(zhí),強行加塞,又或者這件事成為一個疙瘩,搞不好哪年缺水就會成為打起來的原因之一。

    所以面對這樣的情況,韓盈已經想了對策,她直接提議抓鬮。

    反正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大家誰都說服不了誰,那就直接交給運氣吧。

    當韓盈提出來抓鬮,江適立刻就笑了,他直接拍板決定,就這么干。

    村長和村老們也覺得把選擇交給運氣更能說服自己,不提抓到前排的人有多開心、后頭的人又多生氣自己的運氣差,反正韓盈和他們約定好三日之后再進行看診,并說了每日看診的人數(shù),謝過……沒有完全謝過村民送的各種吃的,略微狼狽的坐在屋外,和一條土狗面對面相覷。

    從周朝開始,狗作為家畜,就有著三種職能,狩獵,看家,食用。并為其專門分出田犬,吠犬,食犬三種名字。

    當然,這是上層社會所劃分的職業(yè),民間就沒有這么講究了,極大程度上犬要兼顧三種共同的功能,田里進耗子野獸,放狗去咬,平日里鎖在家里看家護院,老了就宰了吃rou。

    而大多數(shù)時候,吃rou也不一定要等狗到老。

    比如這條被牽過來的狗,長得就很肥壯,要是韓盈不收下的話,它明天大概就要變一盤兒狗rou送過來了。

    摸了摸這條黃狗的腦殼,韓盈嘆了口氣:

    “以后我就叫你大黃了,要好好看家,不然你就要真成盤狗rou啦。”

    “汪嗚——?”

    大黃狗歪了歪腦袋,用濕漉漉的眼睛盯著韓盈,然后警惕的向后退了一下,發(fā)出了幾聲威脅的犬吠,完全不知道自己剛才還小命不保,是韓盈把它給救下來的。

    跟著它一同送進來的公雞,現(xiàn)在已經被割喉燙毛,就等著煲雞湯了!

    面對這樣的警惕,韓盈不僅沒有生氣,還點了點頭。

    要讓一只成年狗認主,最快也得用半個月,這還得在狗對原主人感情不深的情況下,她作為陌生人,大黃第一面直接親近的搖尾巴,那……

    就算韓盈不把他做成狗rou,現(xiàn)在缺rou吃人遲早也得把它給騙出去做成狗rou。

    所以韓盈給大黃拴上繩子,又稍微吩咐了學生不要給它喂食,自己要親自喂之后,清洗過雙手才返回房間休息。

    她躺在床上,閉上眼睛,看著是睡覺,實際上則是在空間整理自己的義診條例。

    從義診開始,韓盈就在經歷各種各樣的問題,從最初的無人信任,到瘋狂求醫(yī)帶來的繁重勞動、缺藥、無法挑選合適的學生等等,而她的經驗,就是在解決這些問題當中逐漸鍛煉起來的。

    等再建立起完整的運作方法后,韓盈就可以將這些傳給她所有的學生,由其中的佼佼者前往其它鄉(xiāng)亭!

    這不僅免去了韓盈舟車勞頓,更將她一個人得花費十年才能走完的鄉(xiāng)亭,縮短為兩年,如此一來,韓盈就能更快的將根基扎在整個縣城的村里,到時候……

    “感覺還是不夠,現(xiàn)在需要一項能來帶巨大利益的產品帶動藥材種植,要用什么比較好呢?”

    正當韓盈犯愁的時候,逃命中的陳信卻還沒有離開隆亭。

    昨天,他先是躲了一夜,運氣好,和韋通匯合了,四個人先是去了溪亭,稍作觀察,就發(fā)現(xiàn)溪亭的戒備深嚴了不少,目前正嚴查非本地的獨身騎馬之人,為了不暴露,陳信只能再次返回隆亭,他跑的急,沒來得及搶糧食,現(xiàn)今腹中饑餓,身后的三個兄弟同樣沒好到哪里去,全都開始腹中打鳴。

    再這樣熬下去可不行。

    陳信從馬上下來,帶著親信兄弟,對著河水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讓自己看的十分像一個亭吏之后,騎著馬,大搖大擺的走進村里。

    漢代,作為底層的亭吏,還沒有資格分到官服,不過他們的衣衫和行為都帶著和平民不同的‘官氣’,說的通俗點,就是行為張揚跋扈,陳信很好的拿捏了這點,他一進村,就問道:

    “你們村長呢?快叫他出來!”

    陳信早就看過這村人男人基本上都不在,他清楚村長根本不會出現(xiàn),事實也正如他所想,村里還在的村老和老媼趕緊出來迎接,在發(fā)現(xiàn)陳信面容陌生之后,臉上有些疑慮,而陳信可不會給他們懷疑的時間,而是大聲嚷嚷著:

    “乃公溪亭過來的亭吏!給乃公拿點酒rou來!”

    他說的底氣十足,連錢都不給,這架勢著實唬住了留守的村老和老媼,他們互相對視著,不敢問出來這人到底是不是歹人,最終,還是由村老上前,說道:

    “本村貧寒,沒什么酒rou,只有些許豆飯,若不嫌棄……”

    陳信當然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嫌棄,可他還是裝出了一副嫌棄的模樣,嘲諷起來:

    “村里就是什么都沒有,狗娘養(yǎng)的歹人,害得老子從早晨跑到現(xiàn)在,連口熱乎飯都沒吃上,沒酒沒rou怎么能行?”

    說著,陳信指著村口覓食的大公雞喊道:“把它給乃公烤了,乃公給錢!”

    誰能想到被追捕的歹人,不僅沒有四處躲避,甚至還囂張的裝作亭吏去村里騙吃騙喝?

    尤其是聽陳信罵著歹人,原本還有幾分疑慮的村老直接沒了懷疑,他心疼的看著村里的公雞,無奈的招呼過來自己的孫女,說:

    “讓村里的婦人過來幫忙,把這雞給他們烤了!”

    這樣的煞神,得罪不起啊!

    正當村老孫女準備去喊人的時候,拿著濕衣服的牛女母親直接堵去了她的去路,略顯神經質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