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生(序)
瓊花。 配上喃喃的詩文。 孤獨藍, 夾雜著夜風, 被卷到不知名的地方去。月白銀盤高懸于空,綻放著不屬于它的顏色,陰云像是隱藏在夜里,捉住了美麗動人的精靈, 再為她渲染上屬于這個黑夜的味道。 《哭泣的小丑》在海阜的十二月三日傍晚十一點首映, 等這部不錯的電影被黑色簾子遮蓋后,每個手捧著爆米花的觀看者都興致未散地從電影院出來,配合著夜色,有的人竊竊私語,有的人因為電影, 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觀眾這樣的反應, 已經側面說明了這部引人期盼的電影是有著怎樣不錯的反響。 兩夫妻帶著十四歲的大兒子和六歲未滿的小女兒從電影院出來,其實半夜一點過在海阜還不算晚, 通商口岸的人群總是生活在不分晝夜的忙碌中。 電影的演員都是些好苗子, 這成為吸引觀眾的一大優勢。所以《哭泣的小丑》首映的票是被賣完的, 大家集體出來的時間也都差不多, 外面甚至還有人賣著關于這部電影的紅火車等小玩具或者棉花糖這樣吸引小孩子的東西。 兩夫妻是外國人, 應該是在這個國家生活久了, 除了他們的互動和外貌與當地不符合,語言和習慣已經被大大影響了。牽著小女兒的父親很高大,他有著一張白皙的皮膚, 天藍色的眼睛。 “今天開心嗎?”父親這樣問他的孩子, 而他的大兒子則站在母親身后, 焉巴巴地打著哈欠。 “開心!”小女兒也用當地的語言回答,但下一句就轉成了自己的母語,“(可是爸爸,杰克叔叔今天卻沒有和我們一起來,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沒有想到女兒還會惦念著鄰居,父親皺眉想了想,用母語回答:“(爸爸約了杰克叔叔的,他應該是身體不舒服。)” “(那……爸爸,我們給杰克叔叔買個小丑回去吧,沒有看到首映的他一定很傷心。)”小女兒指著電影院的工作人員,他們在門口擺著的那些攤子。 父親看了看母親,母親先是摸了摸兒子的頭,又無奈地望著自己的女兒:“(她開心就行。杰克這兩天身體都不太好,我們應該去看望看望我們唯一的鄰居。)” 于是一行人開著車,帶著剛買的那個紅綠色的小丑木偶,回到了住處。 月光撒在草坪上,帶著不屬于它的興奮。一家人從車上下來,父親將車停在了地下室,又帶著鑰匙回到家人身邊。 小女兒很寶貝地抱著那只人偶,眼神亮晶晶地朝對面的那家看著。父親看懂了她的眼神,將她抱起來:“(寶貝,明天再送給你杰克叔叔吧,現在已經很晚了,你杰克叔叔應該睡覺了。)” 小女兒搖了搖頭,胖乎乎的小手指著對面的房子,用了本地語言:“不,爸爸。杰克叔叔還沒有睡覺,他的門都還沒有關上呢。” 幾個人都往對面的那棟房子看過去。兩家住戶的構造很奇特,都是雙層的小洋房,但是他們同用一個花園,一個下水道,一個互聯網接收器。 父親抱著女兒走到了杰克家門口,他的妻子和兒子跟著他。杰克家的這扇門確實沒關,紅色的燃料,沒有完全閉合,因為月光,他們能從縫隙里隱約看到拉好窗簾的客廳,丟在滿地亂七八糟的衣物。 警惕的父親讓妻子抱著小女兒先回去,自己把十四歲的兒子招到身邊來,低聲:“(我猜可能是進了毛賊,一會兒我拿這根棍子走在前頭,你在后邊兒看著,記得躲遠點兒,如果有誰在我背后出現就大叫知道嗎?)” 兒子咽了咽唾沫,睡意消散,男孩子遇到這種事情都會比較興奮。他點點頭,躡手躡腳地站到門口的一個比較隱蔽的位置。 父親將門口立著的棒球棒拿起,舉在肩上。他將門縫輕輕拋開,然后警惕地進去了。 視野從昏暗的客廳到衛生間,杰克平常很愛干凈,不會這樣邋遢。確定這一樓沒有人后,父親舉著棒子將視線放在二樓,他也不太敢上去,就是側耳聽著,并沒有聽到什么窸窸窣窣的賊聲,倒是有一絲錄音機的聲音。 好吧,排除進賊可能,這老兄半夜不睡覺不關門在搞什么啊! 父親拿著棒子跑上二樓,對著杰克的臥室門敲了敲,沒有得到回應的父親有些煩躁,他退一步,忽然感覺到腳落地的聲音不對,他蹲下去摸了摸濕了的棉鞋,又站起來搓了搓手指,借著月光一看發現竟然是血跡。 “oh !my god !”父親猛力撞開反鎖的臥室門。 里面像一個超度儀式一樣,紅色花瓣灑滿了木地板,昏黃的蠟燭在高臺上忽明忽暗,而在這個儀式中間的人,穿著白色服飾,靜靜地閉眼躺著,他的心臟被反插了一根很長的鐵棍。 父親被驚了一跳,剛想走過去就聽見自己大兒子的大喊聲,青筋一跳轉頭去看,發現自己的大兒子站在樓下,而自己身后不遠處還有一個舉著刀的人。 這人大約是怕他,就算拿著刀也嚇得臉色蒼白全身顫抖。 “shit!”父親咒罵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