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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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舒已經(jīng)昏迷過去,叫灌了一碗?yún)@才醒過來,望著陸賾,聲音已經(jīng)飄忽起來:“陸賾,叫他們出去吧,我有話跟你說。” 陸賾坐在旁邊,衣角拖在地上,染上血跡,他握著秦舒的手,冰涼,微微發(fā)抖:“你別怕,已經(jīng)叫人去宮里請李太醫(yī),他是當世名醫(yī),肯定有辦法的,肯定有辦法……”漸漸說不出話來,一滴淚滴在秦舒臉上。 秦舒想伸手去撫他的臉,卻一點力氣都沒有,她早有預(yù)感以至于平靜異常:“陸賾,其實我覺得這樣很好,我終于解脫了,終于自由了。” 陸賾聞言一窒:“等你好了,你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何曾不自由呢?山水之間,何處不能去呢?” 秦舒苦笑:“我說的不是這個,是我的心,是我的心終于自由了。” 陸賾知自己勉強她,是她一生的心結(jié),見她此刻還念念不忘,悲泣難言:“秦舒,我……” 秦舒曲指摸摸陸賾的手背,手漸漸沒有知覺起來,她知道自己沒多少時間了,打斷陸賾:“陸賾,我其實并沒有你想象中那么恨你。我有的時候也會想,倘若我們之間沒有那么不堪的往事,我是不是就能坦然的接受你。” “可是,沒有如果,發(fā)生了的事情就是發(fā)生了。沒有什么放下不放下的,房間里的大象你不去看,也會一直存在的。” 說到這里,秦舒流出淚來:“陸賾,倘若我只是恨你,也不必如此痛苦。可是,可是我不只是恨你啊……” 不只是恨你…… 陸賾聞言,如遭雷擊,良久不語,他不敢問什么叫不只是恨他,只緊緊握著秦舒的手,見她慢慢合上眼睛,終是痛哭出聲:“秦舒,秦舒……我不勉強你了,你想過什么樣的日子,你想去什么地方,我統(tǒng)統(tǒng)都答應(yīng)了,只求你不要走,不要走……” 秦舒聽著悲泣聲,仿佛置身在幽篁里,她拍拍陸賾的手:“我累了,要睡一會兒……” 第106章 這倒是可惜的地方 李太醫(yī)被人從宮里請過來的時候, 見廊外跪滿了一地的仆婦,走到門口便聞見一大股血腥氣,心知不好。推開門進去, 見床邊坐著個人, 面容蒼白,神情頹然, 一副下世的模樣。 他走近,這才瞧出來是陸賾, 他拱拱手, 見床上那女子臉色慘白, 依舊伸手去摸了摸脈搏, 只存一息,往身上關(guān)鍵處扎了幾處銀針, 搖頭嘆息:“陸大人,節(jié)哀!尊夫人現(xiàn)如今這幅樣子,倒不如叫她往南極仙樂之地去了, 也免得受苦。” 陸賾慘然笑笑,喉嚨里都是血腥味兒, 剛想張口說話, 嘴角便流出一絲鮮血來, 他咬牙吞了回去, 道:“李太醫(yī), 人死了就是死了, 什么都沒有了, 沒有什么南極仙樂之地。” 他慢慢站起來,一身白衣沾血:“雖是血崩,但后來劉太醫(yī)同回春堂的大夫聯(lián)合下了一味藥, 已經(jīng)止住了。我知道李太醫(yī)手里的本事,妙手回春不是說說而已,既然你未把話說死,那便是可以救,是不是?” 李太醫(yī)見陸賾這幅模樣,倒仿佛要吃人一般,滿身殺氣,他搖搖頭,坐到床邊來,手上是一排家傳的銀針:“把衣裳都褪了。” 陸賾見他這樣說,心里陡然升起希望來,一雙手顫抖著去解秦舒的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的中衣,一枚一枚的銀針扎下去,直扎了七八十針,這才結(jié)束。 李太醫(yī)額上已經(jīng)全是汗水,他收了針,又把脈:“呼吸強了些,只是醒不醒得過來,卻是說不準。又或者,即便是活著,也不過活死人一般罷了。” 他走到一邊開了個藥方子,擱下筆墨,意味深長:“想死卻不能死,未免可憐了些。” 陸賾聞言抬頭,滿目狠戾:“李太醫(yī),還請慎言,我同我夫人恩愛有加,她怎么會想死呢?” 李太醫(yī)取出一個藥瓶:“說起來,這藥有解毒的功效還是尊夫人告訴我的。每日化水服下,解她的竭血之癥,此后一個月我須得日日針灸,倘若一個月后能醒來便是活了。” 陸賾問:“倘若醒不過來呢?” 李太醫(yī)頭也不抬:“倘若醒不過來,那便是活死人了。”說罷他便收拾好藥箱,手上舉起一張藥方:“這一張是藥浴,每日泡上一個時辰。可是尊夫人體質(zhì)不比旁人,她從前也用過這藥,渾身刺痛,要不說,這樣活著也是受罪呢!” 他轉(zhuǎn)頭用衣袖去擦秦舒的臉頰,把血污擦得干干凈凈,自言自語:“我知道,你是最愛潔的,往日在鎮(zhèn)江逃跑的時候,還怕路上不能沐浴,還特地前一天晚上泡了澡。你怎么會不醒過來呢,你還沒見過我們女兒呢,你還沒抱過她呢?” 過得一會兒,小茴香瑟瑟進來:“大人,藥浴已經(jīng)準備好了。” 陸賾并不理人,慢慢地擦掉秦舒身上的血污,替她穿好平日里喜歡的湖碧色衣衫,旁若無人地抱起她,往后邊渺云間去。 渺云間種著秦舒最愛的牡丹花,只是隆冬時節(jié)即便是放在火房里,也只得一個花骨朵,陸賾抱了秦舒往花叢中的小徑中去,低聲喃喃:“你說得對,好好的花長在枝頭,做什么摘下來?” 陸賾抱著秦舒往閣中去,那里是一大片漢白玉鋪就的浴池,已經(jīng)灌滿了藥湯,他抱著秦舒走下去,果然觸及皮膚的地方便一陣刺痛,仿佛火星子蹦上來。 染血的中衣氤氳開來,把一池微黃的藥湯都染成紅色,等泡完了,陸賾又親自抱了她出來,用干凈的溫水擦拭過了,這才慢慢給她穿上衣裳。 珩哥兒叫秦嬤嬤瞞著,等瞞不住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下午了,他跑進思退堂,見秦舒安安靜靜躺在床上,果如活死人一般。 他趴到床前,叫了兩聲‘娘,娘親’,并沒有人回答,眼淚止不住的落,回頭問秦嬤嬤:“嬤嬤,我娘她怎么了?她前天晚上還好好的,還煮餃子給我吃呢?” 秦嬤嬤給他擦眼淚:“小公子,夫人只是病了,會好起來的。李太醫(yī)是有名的國手,他給夫人治病,一定能治好。” 外頭陸賾下朝回來,遠遠便聽見一陣哭聲,他在外間換了衣裳,便見珩哥兒趴在秦舒床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皺眉,這屋子是不許旁人進來的,當下?lián)]手吩咐:“抱出去,以后都不允來了。” 珩哥兒本就傷心,見此恨恨道:“你憑什么不許我見我娘,你憑什么不許?都是因為你,我娘才變成這樣的,都是因為你。我跟我娘本來過得好好的,都是你害了她……” 秦嬤嬤見陸賾一臉怒色,忙伸手去捂珩哥兒的嘴:“哥兒,這話怎么能說?”她到現(xiàn)在還不知珩哥兒是陸賾的親身父親,只怕這時候秦舒生死未知,珩哥兒說這話得罪了陸賾,以后得不了好。 陸賾望過去,他不知怎么的,見著珩哥兒,卻十分嫉妒他,秦舒那五年想必是何等疼愛他,當下并不愿意見他,擺擺手,下命令:“抱出去,倘若再來,就回你的小檀園去。” 他現(xiàn)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叫丫頭送了熱水在門口,親手給秦舒擦了一遍身體,又服侍她用藥,每日的參湯,特制的魚片粥飯。 等日常的一套做完了,已經(jīng)是晚上了,他拿了秦舒日常看的游記,一句一句給秦舒念,念完又怕她不懂,又用白話口語講解了一遍。窗外乳娘抱來那個才出生不久的嬰兒,隔著門稟告:“大人,姑娘啼哭不止,也不肯吃奶。” 陸賾聽了幽幽道:“秦舒,你看,沒娘的孩子就是這樣可憐,你也不想孩子沒娘吧!” 秦舒是被一陣嬰兒哭聲喚醒的,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便見頭頂刺眼的白熾燈,四周圍繞著穿白大褂的醫(yī)生護士,正低聲喚她的名字:“秦舒,秦舒,你能聽見嗎?” 她說不出話來,只能轉(zhuǎn)轉(zhuǎn)眼珠子,有人不知塞了什么東西放在她手掌里,對她道:“試試看握手,握緊手!” 秦舒使勁兒,也不知道有沒有有用,一旁的醫(yī)生卻笑著點頭:“不著急,慢慢恢復(fù),肯定能好的。” 她是在第二天早上看見自己父母的,兩個人看起來倒還精神,她母親手上還提著太極劍,見著秦舒醒了,倒也曠達:“我大年初一的時候去白馬寺燒的頭一柱香,算了一卦,說今年肯定有好事。我一想,咱們家能有什么好事,當然是小舒醒過來才叫好事。這才過了幾個月啊,醫(yī)院就給我打電話說你醒了。” 秦父一邊樂呵呵地削平果,一邊示意秦母聲音小一點:“小舒要休息呢,你小點聲!” 秦舒這時候勉強說得出些話來:“我睡了多久了?” 秦父道:“沒多少時間,也就七八年,你放心,你這個是工傷,你的醫(yī)藥費你們公司報銷了一大筆,我跟你媽沒花多少錢。那房子、商鋪什么的,我們都沒賣,好著呢!” 聽他這樣說,秦舒便曉得房子肯定是賣了一些的,并不拆穿他們,她靜靜地望著他們,覺得他們這樣很好,并非夢里那般凄苦,又或者是已經(jīng)想開了接受了事實。 等她能出院回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一個月之后了,秦舒坐在輪椅上,臨到家門口,瞞不住了,她父母這才支支吾吾:“小舒,你走昏睡的第二年,醫(yī)院有個十六歲的小姑娘生了孩子便走了,我們可憐那孩子,便領(lǐng)養(yǎng)回來。小舒,你要是介意,我們就放到姥姥姥爺家去。” 倘若是以前的秦舒自然介意,可是她并非安安靜靜躺在醫(yī)院,而是在古代過完了一生,她搖頭:“有人陪著你們,安慰你們,我覺得很高興。” 秦父秦母這才如釋重負,打開別墅的門,便聽得二樓一陣古箏聲傳來,激昂澎湃。推了秦舒進來,見家里的布置已經(jīng)大變樣了,過得一會兒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從樓上蹬蹬蹬跑下來,撲在秦父秦母身上:“我今天新練了一首曲子,我彈給你們聽好不好?” 見著秦舒,也很有禮貌,握著她的手:“你是jiejie嗎?” 秦舒點點頭,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覺得有點陌生。晚上秦父秦母做了一桌子秦舒從前愛吃的菜,話語間頗有點討好秦舒的意思。 倘若是過去的秦舒自然大吵大鬧起來,吵完了自然也就沒有隔閡了。她吃過飯,靜靜拿著相冊,看父母同那小女孩到各處去旅游的合影。 廬山、趵突泉、西湖……一張一張看過來,都是一些秦舒小時候想去,卻沒有去成的地方,她那時候功課很重,父母覺得去這些地方浪費時間,從不帶她去的。 秦舒看了,知道他們不過是在補償遺憾罷了,默默握住父母的手,笑笑:“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等到晚上睡覺的時候,秦舒一沾枕頭便睡了過去,耳邊總是縈繞著嬰兒的哭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又隱隱約約聽見陸賾的聲音:“秦舒,你看這牡丹花開得極好了,你不醒過來瞧瞧嗎?” 牡丹花?是渺云間那片牡丹花嗎?陸賾不知從何處尋來的名貴牡丹,移栽了一大片,想來應(yīng)季盛開時,必定極雍容。 秦舒想,即便是現(xiàn)代也不常見,這倒是可惜的地方,又似乎聽見陸賾在耳邊喃喃低語:“你要是累了,就再多睡一會兒。睡多久都不要緊,只是記得千萬要醒過來。大通票號同日昌隆聯(lián)合發(fā)行的銀票,已經(jīng)開始流通了,今年已經(jīng)是第二版了。” 不知怎么的,手上似乎叫遞過來一張硬紙:“剛剛印刷出來的,你摸一摸。” 那觸感實在太過真實,以至于想叫秦舒努力睜開眼睛,只可惜卻是徒勞,她什么都做不了,只鼻間縈繞著一股nongnong的酒氣。 她半夜驚醒,打開燈,仿佛還能聞見陸賾身上的酒氣一般,那味道不知道從哪里來,經(jīng)久不散。 第107章 官也丟來,命也丟 炎炎夏日, 外頭的鳴蟬喧鬧,窗戶大開著,玲瓏悄聲進去, 便見賀九笙正提筆寫字——‘出師未捷身先死, 長使英雄淚滿襟’,未寫完, 便一陣咳嗽,鮮血吐在宣紙上, 落下點點梅花。 賀九笙嘆了口氣, 擱下筆, 問:“什么事?” 玲瓏稟道:“大人, 長寧侯霍成英求見。”又低頭加了一句:“溫陵先生不肯去海外,已經(jīng)在江船上自盡了!” 賀九笙早有預(yù)料, 聞言只不過微微點頭:“請長寧侯進來。” 霍成英進來的時候,賀九笙已經(jīng)已經(jīng)換上了官袍,笑著微微擺手:“痹癥發(fā)作, 不能久站,長寧侯, 失禮了。” 霍成英看著她, 一如十六歲肆意灑脫, 不拘俗禮, 更加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 他從袖子里掏出一份書信, 遞過去:“溫陵先生的絕筆, 他說他活到七十歲已經(jīng)活夠了,想做的事情都做了,想說的話都說了, 不必再連累親友上下打點周旋了。” 賀九笙接過來,細細瞧了一通,道:“有些人就是這樣,寧折不彎,論起這點來,我遠不如先生也。” 霍成英自請下江南來羈捕溫陵先生,為的不過是問賀九笙一句話,臨到關(guān)頭,卻也膽怯起來:“我想知道為什么?” 賀九笙問:“什么為什么?” 霍成英站起來:“當初太后給你我賜婚,你為什么要拒絕?” 賀九笙這才抬頭,打量他,長安年少羽林郎,騎射翩翩侍武皇,她忽然想起十六歲的灞橋春柳下,俊美驍勇的長寧侯世子打馬而來,朝氣蓬勃的臉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叫人不敢直視,她微微嘆息:“我以為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無需多言。” 霍成英笑笑:“什么心照不宣?我不知道什么心照不宣?” 賀九笙抬頭:“我從前說過了,世子很好,但是并非我的選擇。” 霍成英問:“他真的就那么好,叫你青眼有加,連太后的指婚都要違逆?” 賀九笙道:“他樣樣都不如世子,但是有一樣世子對我來說,遠不如他。” “哪一樣?” 賀九笙開口:“他是軍戶出身,無意仕途,根基淺薄,而世子是侯府貴胄。女子賀九笙盡可以擇良配,但是翰林院編撰賀九笙如果嫁給侯府貴胄,那么她以后就只能呆在京城給陛下寫青詞了。賀九笙寒窗苦讀數(shù)十載,可不是為了做一介詞臣的,世子!” 她口稱世子,仿佛面前應(yīng)對之人還是從前之人。 霍成英不解:“榮華富貴,官位名爵對你來說就這么重要?難道長寧侯夫人,一品誥命竟然比不上你那虛無縹緲的仕途前程?女子做官,位高者無過前朝都御使沈貞,半身勞碌,枯竭心力,到了最后不也是官也丟來,命也丟?” 賀九笙望著他,榮華富貴,官位名爵,她的確想要,但是想要的卻又不止這些:“我如實說,世子大概會覺得刺耳。” “盡管說!” 賀九笙目光堅定,緩緩道來:“即便如沈貞,最后身死族滅,我也覺得她活得痛快。官位名爵也好,榮華富貴也好,生前身后名也好,我這個人不喜歡不勞而獲,我自己想得到的,大抵喜歡自己親手去拿。別人白白賞給我的,我人心不足,總是喜歡挑三揀四。” 霍成英后退一步,有些踉蹌,咬著牙說出兩個字:“很好!” 賀九笙你很好,很好,不愧是你,又果然如此,雖然已經(jīng)大抵明白她的取舍,但是這樣不帶一絲感情的說出來,叫霍成英不由得苦笑。 賀九笙拱拱手:“風(fēng)高浪急,侯爺保重!”等人走了,她久久坐在那里,從前也好,如今也罷,賀九笙可以舍棄任何東西,可以舍棄任何人,包括她自己。 把溫陵先生羈押入京審問,是廣德帝病中下的圣旨。 不知道是誰給他看了一份兒宮外新近流行起來的報紙,前邊寫著京中權(quán)貴高官的內(nèi)帷私密,誰家寵妾滅妻,誰家爵位紛爭,又寫文淵閣大學(xué)士、太子太師陸賾謝絕一切訪客,日日在家伺候病妻,從不假手他人。 又看了一行,見寫陸賾一位經(jīng)年的婢女,跪求陸賾納妾,綿延子嗣。看得廣德帝笑起來:“陸賾的性子倒平和許多,要是往日,哪里允許旁人寫他的家事。” 馮大監(jiān)陪著說笑:“陛下明鑒,老奴聽聞陸大人如今鮮少來往應(yīng)酬,為了那昏睡的夫人,倒是各處太醫(yī)的常客。” 廣德帝嗯了一聲,又問左右,這婢女是誰。既然敢拿這外頭的報紙來,一字一句自然都是知曉的,當下一五一十地說起來,是陸賾自幼跟在身邊的婢女,算來也二三十年了,當初回了老家。如今見陸大人膝下無子,便趕回京城相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