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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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小卒子,尋常也不出京去辦差, 祖祖輩輩都是干這個的,全靠這些里外傳送些東西的買賣,掙點銀子,當下接過來笑:“您瞧,您還真是客氣,外頭已經給過一次。那就,多謝秦掌柜了?!?/br> 秦舒淡淡道:“你拿著吧,以后有麻煩你的時候。” 那卒子哎一聲,聽見上面有腳步聲傳來,道:“秦掌柜,來人了,您自己保重,要什么東西,明天這個時辰跟我說一聲就成?!?/br> 等他走了,秦舒這才把那斗篷抖落開來,從夾層里摸到紙張模樣,撕開來,靠著北墻上狹小的窗戶間隙透出的微光,勉強認出幾個字:“陸賾未死,即日回京,此陛下欽命,稍安勿躁,已托人打點周旋。” 秦舒瞧過了,臉色未變,把那二指寬的字條撕得粉碎,猶不放心,灑在窗戶飄雨積成的水灘里,頓時墨跡氳開,瞧不出寫的些什么來。她也不知道為什么,仿佛聽見陸賾未死這個消息,雖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她把那斗篷鋪在地上墊著,依舊有一股涼氣幽幽冒上來,叫小腹發沉,手腳冰涼。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頭有敲盆打缽的聲音:“放飯了,放飯了?!?/br> 秦舒未來得及走過去接住,便見外頭丟進來兩個玉米饃饃,滾在地上,沾染了污水。秦舒抽了抽嘴角,這監牢里不知多少老鼠,老鼠身上不知多少細菌病毒,她寧愿餓著也不愿意吃。 這樣硬坐了兩日,到了第三日晚上,這才來了個錦衣衛小旗開了牢門,手上拿著手鏈腳銬:“犯婦秦氏,諸位大人要提審你,還不趕快出來。” 那是純鐵打造的,專給重犯、惡犯戴的,鏈子有秦舒手腕粗,整個一套下來不下二三十斤,戴在身上,手腳拷在一起,行動間不過一步三寸,這套鏈子在錦衣衛有個別名‘金步搖’。 聽那小旗口中說‘諸位大人’,便知肯定不止是錦衣衛的人。她心里早有準備,臉色如常,問:“是誰提審?三法司嗎?” 那小旗哼一聲:“哪兒輪得到你問東問西,超品的親王進了這兒尚且得盤著,憑你是什么過江龍,也得規矩點!” 他才從頂頭上司哪里受了氣,今兒好容易抽出空來提審,偏偏陛下傳了口諭來,叫三法司共同匯審。大理寺、刑部、都察院那些文官向來跟錦衣衛不對付,掣手掣腳。 那小旗心里不順,當下往秦舒肩膀上推了一掌,偏偏秦舒腳上帶著腳鏈,行動不便,當下往一邊倒去,膝蓋磕在臺階上,當下只覺疼得仿佛骨頭裂開了一般,冷汗直流,連撐手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那小旗嘿一聲,呵罵道:“你個小小的婦人,犯了這么大的事情,還不老實,還敢裝模作樣?” 秦舒癱軟在地上,皺眉道:“這位小哥兒,我看你年紀不大,這錦衣衛百戶想必是世襲的,家里沒得長輩教導。這里的人今日雖是階下囚,將來未必沒有出去的一天。即便是你們指揮使大人,也擔心將來的事情,你又何必這樣咄咄逼人呢?” 那小旗氣得抽了腰間的鞭子出來,叫旁邊年長的勸?。骸按笕私形覀儙顺鋈ィ瑒e耽誤了!” 秦舒緩了會兒,這才勉強站起來,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她走得很慢。那小旗想伸手押了她走快些,叫旁邊的使眼色止住。 等到正堂的時候,秦舒甫一進去,便見堂上江山海涯圖前,三位緋色官袍的官員正襟危坐,正中間的便是死而復生,一臉肅色的陸賾。 他什么也沒有變,仿佛膚色還變白了一些,只望向秦舒的眼神異常冷漠,反倒是秦舒愣愣望著他,頗有些失態。 左邊坐著的一位五十上下的刑部侍郎,本就性子急躁,等了這許久,當下一拍驚堂木,喝道:“犯婦秦氏,還不速速跪下。三法司匯審,豈是你隨意張望的地方?” 秦舒這才回過神兒來,被后面的一推,當下跌跪在堂前:“民婦秦氏拜見三位大人!” 右邊那位大理寺的胡大人笑著問:“陸大人,咱們開審吧?” 陸賾冷著臉道:“陛下雖叫我參與審理此案,但論理本官是當事者,應該避嫌才是。以我看,還是二位大人主審,我旁聽便罷了?!?/br> 胡大人笑著拱拱手:“也好,也好,陸大人海難歸來,本該好好將養,這些案牘勞煩之事,便交于我等就是,交我我等就是?!?/br> 他一拍驚堂木:“犯婦秦氏,你可認罪?” 秦舒道:“民婦不知自己所犯何罪?” 胡大人喝一聲:“你還狡辯,陸大人乘海船在天津附近遇海難,是否跟你有關???” 其實秦舒并不怕此番審問,海外艦隊一旦見了光,不說賀九笙,便是東宮也岌岌可危,她并不怕賀九笙不用心周旋。只是如今看這些架勢,是免不了受些皮rou之苦的。 秦舒搖頭:“陸大人是戶部尚書,召我上傳詢問今年戶部同大通票號拆借款子的事情,并不知道其中海難詳情。更加不知,陸大人為何會乘小船離去?!?/br> 這些話,是秦舒這兩個月來,早就應對慣了的:“倘若不信,自尋陸大人當時的護衛和副將,自然清楚。這些,恐怕陸大人自己也是很清楚的。” 秦舒不信,這些人能當著陸賾的面,問那些風月上的傳聞。 果然胡大人止住,拍了拍驚堂木:“你休要如此作態,陸大人海難受傷,全然不記得。如若不然,豈有你強辯的。本官問你,你隨陸大人上海船之前,是不是買過一籠子鴿子?你傳遞消息,就是用的這些鴿子吧?” 秦舒抬眼:“這些鴿子是陸大人自己吩咐人買的,與我又有什么干系呢?即便那些鴿子后來被人放走了,一船的人那么多,怎么又是我做的呢?我孤身上船,并無下人,終日閉門不出,又怎么會是我呢?” 那是鴿子的確是陸賾自己買的,不過也的確是秦舒精心準備的鴿子,不過那時陸賾情意濃,萬萬想不到秦舒會真的想置他于死地。冷冰冰的美人在上船前,好容易碰見能看上眼的東西,買來給她解悶,自然極是樂意的。 那姓胡的,本來以為一個弱女子,隨便嚇唬幾句必定能逼問出點東西,不想秦舒這樣鎮定,一推四五六,倒仿佛真的清清白白一般,當下氣得抓起案上簽筒里的一把發簽:“人說商賈巧言令色,果真不假。來人,先打她二十殺威棍,看她還老實不老實?!?/br> 這時候審案子,自然是想打便打,不說二十殺威棒,便是拶指、上夾棍、墮指也是常事,只要不是打死,誰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對。 秦舒臉色一暗,又覺剛才磕到的膝蓋陣陣發疼,連臉色也白起來,問:“我說的卻是實情,大人要用刑,不知道又想我招出些什么來呢?我自幼體弱,恐怕是受不得這二十棍。大人不妨告訴我,要叫我招什么,我也好順著的大人的話說。” 秦舒并不覺得自己能受得住這些刑,只好事先把屈打成招的苗子埋下來。 左邊那位刑部的笑著打圓場:“胡大人,陸大人,這秦氏說的是不是實話,叫了當時船上侍候的下人來,一問便知,又何必動刑呢?” 胡大人皺著眉道:“李大人,你真是什么意思?難不成這嘴刁油滑的婦人,本官還打不得了?” 聽這二人說話,便知此二人分屬不同黨派,刑部的李大人嘿嘿笑:“人證、物證都在,不傳喚來問個清楚,卻要拷打一個無關緊要之人的口供,不知道胡大人是什么意思?” 胡大人一拍桌子站起來:“姓李的,你什么意思?審問天津海難之事,是陛下的欽命,無關不無關緊要,那也是陛下的旨意,我等斷斷輕忽不得?!?/br> 這刑部的李大人是個笑面虎,笑不改色:“我是什么意思,胡大人自然知道,滿船的人不審,偏偏審問一個一無所知的婦人,不就是因為她是大通票號的掌柜嗎?我看是朝廷里的某些人,看見人家金山銀山,眼珠子都紅了。太\祖從前的界石碑寫,爾俸爾祿,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難欺。不知道胡大人還記不記得?” 這實在是誅心之言,那些人未必沒有打著這樣的主意,叫姓李的大喇喇地說出來,當下氣得手抖:“好你個李白圭,你審案子同我有異議便罷了,如今這樣污蔑,我說什么也要參你一本,到御前分說。” 陸賾本身冷著一張臉,此刻聽得左右二人爭論起來,竟然望著秦舒幽幽發笑,陰惻惻頗為嚇人。 便是李、胡二人見陸賾這樣笑,四月的天,也覺得后背發涼,不約而同閉嘴,問:“陸大人,您是主審,您看怎么辦?” 第100章 論心狠,你乃我生平僅見之人…… 陸賾收斂笑, 并不去瞧左右同審二人,反而直愣愣盯著秦舒,道:“我看這婦人說話不盡不實, 打上二十棍也好!二位大人, 意下如何?” 那姓胡的得了陸賾的吩咐,當下喝庭下錦衣衛士:“陸大人說的很是, 這樣的婦人合該教訓。來人,打上她二十杖。” 錦衣衛廷杖用的水火棍, 不比尋常, 是由栗木制成, 一端包有鐵皮, 鐵皮上還有倒刺。二十杖打下去,有些連皮帶rou都剝落下來, 狠一些打得癱瘓在床的也是有的。更何況,這時用刑杖打,是要剝去婦人衣衫, 以示凌辱的。 秦舒抬頭,左右錦衣衛來拉她, 她望著陸賾見他臉上含著淡淡的笑, 迎著秦舒驚詫的目光, 毫不躲閃。 秦舒緊緊握住自己的腰帶, 道:“三位大人何必用刑, 我招就是了。” 姓胡的當下喜不自勝, 揮手叫人退下:“好, 犯婦秦氏,速速招來?!?/br> 秦舒垂下眼眸,瞧著眼前三尺青磚地:“我可以說, 只是事關機密,我只能跟陸大人一個人說,還請暫退左右。” 胡大人皺眉,剛想開口說些什么,便聽旁邊陸賾道:“請二位大人,往后邊寬坐吧!” 李白圭笑笑,當下甩甩袖子站起來:“請吧,胡大人!” 眾人都退了出去,連大門都緊閉,一時之間正堂之內便只剩陸賾、秦舒二人,一人端坐公正廉明的牌匾之下,一人跪在青石涼磚之上,遙遙相望,誰也沒有率先開口說話。 剛才在甬道摔的那一下實在是狠,直到現在還覺得骨頭發疼,手上腳上的鐵鏈又重,她索性坐在地上,撩開褲腿,果然見大半膝蓋都青紫發烏了。 秦舒低著頭還未如何,便見堂上不知道什么東西帶著風砸了過來,從她眉邊劃過,砰地一聲。轉眼瞧過去,見青磚上都砸了一道淺淺的印子——是堂上的驚堂木。 秦舒要說不害怕,那是假的,這力道,要是砸過來的時候偏了一點,只怕連頭骨都要癟一處。 耳邊傳來陸賾的冷笑聲:“犯婦秦氏,你不是有話要說嗎?在這里搔首弄姿,可救不得你的性命。你這一套,從前蠱惑人,現如今本官可瞧清楚了?!?/br> 秦舒聞言一滯,刻薄的話聽得再多,也覺得刺耳,她放下褲腿,收進寬幅裙擺里,動作間鐵鏈嘩嘩作響。 她抬頭,見陸賾微微抿唇,這是他從前被秦舒氣極了才有的小表情:“我可以說,只是不知道大人想聽什么,只怕說不到大人心里。” 陸賾后仰靠著椅背上,一只手松松搭在紫檀案上,嘴角勾起幾絲嘲諷:“說你如何里外交通,說你如何傳遞消息,說你如何逢場作戲,說你如何假意承歡,說你如何費盡心思,置我于死地?!?/br> 說你如何一絲一毫的舊情都不念,即便你身不由己,即便你有苦衷,聽聞船難的消息,為何連一絲傷情都沒有?為何燒了折子,為何摔了那金鑲玉的鐲子。 秦舒看他盛怒的樣子,只怕自己此刻承認,他倒是真的會用刑,略想了想,愣愣望著他,眼睛里盛出幾滴淚來,將落未落:“如果……如果我說我是迫不得已,并不想到如今的境地,你會不會信?” 陸賾望著秦舒,哈哈干笑了兩聲,斂住笑道:“董憑兒,今時不比往日,你瞧瞧你自己,蓬頭垢面,渾身酸臭,你這副勾欄做派只怕最下等的窯子,也掙不了幾個銅板?!?/br> 他心里直覺得可笑極了,可悲極了,當下朝外喚道:“來人,把犯婦秦氏拖下去。杖打二十。” 只是門外守著的人離得遠,陸賾聲音又小,一時并無人進來。秦舒站起來,問:“錦衣衛杖打,無論男女,都要撥去外裳,赤身受刑,你果真要如此羞辱我嗎?” 陸賾沉默了一瞬:“進得北鎮撫司,人人如此,偏你受不得這份兒折辱?你要怨只怨自己運氣不好,手段太差……” 陸賾一句話未說完,邊見下方秦舒淡淡瞥了他一眼,并不說話,開始自顧自解自己立領上綠梅型盤扣,一粒兩粒三粒,前襟散開,露出蔥綠色繡蓮瓣將開欲開的肚兜,她一步一步走上前來,帶動鐵鏈嘩嘩直響。 陸賾整暇以待,心里卻更加憤恨起來,嘴里諷刺道:“青天白日,誘人宣yin,婢女出身,果真毫無廉恥?!?/br> 秦舒并不理他,一件一件脫下褙子、云肩,云紗中衣,百褶裙,丟在一邊,赤著身子在陸賾面前散步站定:“我這衣裳貴得很,海天霞色的衫子,輕薄如冰綃,一匹布便價值十兩金子。我還是自己脫了為好,免得行刑的錦衣衛扯壞了?!?/br> 陸賾氣得臉色發白,轉青,咬著牙說不出一句話來,聽得秦舒慢悠悠道:“陸大人,可以叫人進來行刑了!又或者,是陸大人要親自動手杖責嗎?” 陸賾坐在哪里,看著秦舒此刻鎮定又坦然地站在自己面前,一時只覺得胸口梗得火辣辣的疼,他揮落案上的簽筒,袖子里雙手緊握,高聲喚道:“來人!” 外頭人幾步上前,聽見官靴噠噠的聲音,秦舒身子搖晃,卻見推門的一瞬間,陸賾拿起一旁的黑色斗篷披在自己身上。 那斗篷是陸賾的,他身量足足比秦舒高一個頭,此刻披在她身上,裹得嚴嚴實實,只能看見一截白皙的脖頸。 外頭進來兩個錦衣衛,推開門便見滿地散落的女子衣衫,抬眼望去,便見那犯婦站得離陸賾極近,身上披著他的斗篷。 兩人俱都低下頭,打量著一地的衣裳,暗暗猜測那黑色斗篷里只怕未著寸縷,剛才這一會兒也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孤男寡女,又不知發生了什么。 兩人低著頭,見堂上陸賾久久無話,問:“大人,可是要喚李大人、胡大人回來接著審問?” 陸賾閉上眼睛,長長吁出一口氣:“本官今日身子不適,明日再審,請李大人、胡大人打道回府吧!” 兩人稱了一聲是,退了出去,還貼心地關上了大門。 秦舒微微發抖的身子卻停不下來,她一雙手去端桌案上的茶,監牢里根本沒得干凈的水喝,她正揭開茶蓋婉,便見陸賾伸手拂了過來,一杯茶頓時摔在地上。 秦舒望向陸賾,見他臉上的表情既疲憊又憤怒,她知道自己賭贏了,卻也不覺得開心。 她實在很想喝水,把陸賾面前的那杯茶端起來,果然沒見他發作,微微喝了一口,還是微熱的。 忽然明白過來,那茶是剛剛旁的男人喝過的,這才叫陸賾撫落。 念及此處,秦舒低頭怔忪起來。陸賾站起來,依然平靜下來,望著秦舒淡淡道:“董憑兒,論心狠,你乃我生平僅見之人?!?/br> 說罷,陸賾便拂袖而去。秦舒顧不得這么多,連忙抱了衣裳,躲到一旁的屏風后面,穿戴整齊。 過得一會兒,外頭進來了褐衣婆子,尋了一周,見秦舒正坐在屏風后面,正在穿鞋,她從懷里掏出來一把鑰匙:“姑娘,奴婢替你把手鏈腳銬解開吧!” 秦舒道了一聲多謝,解開來,不過這么短短一會兒,手腕腳腕就已經磨破皮了。那婆子道:“奴婢送姑娘回牢房!” 秦舒點點頭,隨著那婆子出了門,不料并不是往地牢而去,反而是往后院的廂房而去。院子里都是橫亂的雜草,地上的青磚也好一塊兒壞一塊兒,下了些雨,還十分泥濘。 推開門,只見一桌一床,別無它物,想來這里也是關押犯人的地方,雖然也十分簡陋,卻也比陰暗潮濕的地牢里好多了。她有心想問,是誰安排的,卻也知道即便是問了,這婆子也不知道內情。 那婆子送了秦舒進來,立刻鎖了門,轉身走了。秦舒往那小木床上坐去,見床上的被褥還算干凈,只是這時節多雨,微微帶著濕氣,她抱腿坐在床上,小腹墜墜發疼。 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子里漸漸暗了起來,一片漆黑,不辨外物,只聞外頭不知名的蟲叫,蛙叫,靜謐得有些怕人,叫人想起那些莫名的鬼怪來。 外頭有一抹橘黃的燈漸漸近前,還是上午那個婆子,手上拿著一個食盒,點了一根白燭,墻角還放了個木桶:“這是晚上的吃食,姑娘洗漱了就睡吧?!?/br> 說罷,一句多余的話也不跟秦舒說,又鎖了門提著燈籠,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