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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算是瞧出來,不管是人是狐,白傾傾都很喜歡負責他膳食的御廚手藝,特別是那道香噴噴的紅燒rou。 既然白傾傾要逼著他吃藥膳,顧崇便讓她多吃兩口以作交換。他不想再看到她剛入宮時,那副消瘦憔悴的模樣。 白傾傾之前還想跟他提議,回太醫署去用膳的,大概是沒了可能。 顧崇這個人,雖說是皇帝,一屏息一皺眉,都能令身邊的人戰戰兢兢的,但其實待她卻挺寬和的。即便是認出她之前,他受著毒性影響時,也對她很容忍,施針取血都隨她,比設想中的好說話太多。 二人相處之間的細微變化,算是心照不宣,沒有什么特別的,不過落在旁人眼里,這差別就大了。 此前皇上就對白姑娘很特別,但到底還是有君臣之別。皇上雖心中在意,但大多時候,表現的還是頗顯淡漠的。 哪像現在這樣,一看見白姑娘,便會顯露出幾分笑意。皇上平日里的冷淡嚴厲,在白姑娘面前,也全都收斂起來了。 這看著啊,可真像是小白殿下還在的時候一樣。叫人既高興又感慨。 這些個變化,還能因為什么。上一回,皇上可都把白姑娘拉進懷里了! 自認掌握著第一手真相的張全,有著一種仿佛看透一切的優越感。 給小太監們訓起話時,也更有底氣了。 不過就是有一事,張全有點擔心。陛下那日忽將夜明珠和親手畫的圖樣都遞給他,吩咐他拿去,命人更改成女子腰間的佩飾。 東西沒幾日就做好了,先送到了張全的手里。 要說之前,可從沒哪個姑娘能入得了陛下的眼。張全做著大太監的位子,難免要替皇上cao心。 于是他將佩飾呈過去時,便問道:“皇上可是要將小白殿下的夜明珠,送給白姑娘?” 顧崇看了他一眼:“如何?” 還如何呢。皇上也許是沒有想太多,但張全覺得他得提醒一下。 雖說皇上給的,那都是皇恩之賜。但這不是白姑娘與旁人不同么? 陛下如此喜歡白姑娘,卻拿死去白狐的東西送人,就不怕白姑娘知道了不高興? 張全正斟酌著該怎么提,忽聽皇上說道:“她就是小白。” 張全愣住,覺得這幾個字連起來,他怎么就聽不懂了呢? 顧崇招他近前,一笑,又說道:“小白,是她。” 張全也算是熟悉小白的,又是可信之人,告訴他也無妨。 顧崇是無妨了,張全受到的刺激卻不小。 退下時,還深深陷在震驚之中。雖然一開始,他以為皇上是太思念白狐的緣故,都慌得想叫太醫了。 不過回過神后,仔細瞧陛下的神情,又好像不是如此。 所以陛下不是在拿他尋開心。那小白神醫,莫非真的是小白? 小離子過來,就看見張公公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還當他怎么了呢,忙過去關心。 張全已經差不多要想通了,喃喃著:“難怪啊……白姑娘,就是小白狐啊。” 結果一抬頭,就跟小離子干瞪起了眼。 才發現說漏嘴被小離子給聽去的張全,急忙伸手捂了他的嘴,讓他噤聲。 之后二人頭碰頭嘀嘀咕咕了一陣。 小離子也想起來一事,這下就說得通了。他說呢,小白神醫進宮之后,他連話都沒有說上過,卻覺得莫名有幾分親近之感。 而且那時候他追小呆,白姑娘還知道他叫什么呢。 不過最為稀奇的,還是陛下的白狐分明死在箭下了,如何又成了小白神醫? 二人對視一眼,都生出了同樣的想法。 張全感嘆,望了望天道:“莫非真的,是狐大仙顯靈了?” 即便如此,他們也下意識覺得白傾傾定是大仙的范疇,必不是什么妖。 世俗有言,妖都不是好物,不害人就不錯了,哪會如此費心地救治陛下呢? 為了救治陛下,費心整理了大半夜案卷記錄的白傾傾,今兒過來時,便覺得張全還有那個小離子,似乎和平常有點不一樣。 之前就殷勤客氣,今日更客氣。眼神中還有幾分像在看熟人的感覺。 “這是怎么了?”白傾傾進殿見到顧崇后,便問了一句。 顧崇起身過來,俯身親手為她系上了佩飾。 “沒什么,就是將你是小白一事,告訴張全了。” 白傾傾有點意外,尋思他這不是嚇人么?都有心思逗弄人,看來最近藥物對毒性的抑制還是很有效的。 “看起來,皇上狀況挺不錯的。” 顧崇垂眸看著她道:“有你在,朕便很好。” 白傾傾抿了下唇,低頭擺弄著剛系上的這件新腰飾。 即便一開始還沒怎么覺得,但這一陣子,白傾傾也能夠察覺到,顧崇明顯是對她有意的。 她已經不再是對這方面很遲鈍,也沒什么見識的弱雞修士了。 白傾傾忽然間想起,她之前的道侶來。但因情感記憶大部分被動封鎖著,飄飄渺渺的感覺也僅是一念劃過,就捕捉不到了。 顧崇見她在看夜明珠,問道:“如何?” 白傾傾撫了下腰佩:“很漂亮,皇上繪的樣?” “你怎么知道。” 還用說么。他既滿意又驕傲,求喜歡,求夸獎的神色,都寫在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