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擊(4)
景休蘊和高仇…… 他們其中一個的名字出現就夠高奚頭疼的了,可現在倒好。 高警官這條路注定是走不通了,而且簡愛宓對他們兩而言還是能不談就不談吧,不然高奚怕自己忍不下去犯點不該犯的脾氣,到時候把場面搞得不好看。 那就只剩下…… 高奚捂住臉,深深嘆了一口氣。 她的父母,都不是和善易相處的人吶。 說起來那件事過后,她還沒見過景長官和柏林廷呢,據說景長官還是被調查了的,估計一時半刻也抽不開身,而柏林廷也很好理解,一來大抵是覺得因為他被附身而連累了她感到自責,二來……再怎么說,親爹不僅想殺自己,還想殺自己的母親,到最后卻惡有惡報,被母親反殺。 對每一個孩子而言,要想接受這個事實,還是很有難度的。 高奚給他打過電話,都沒有接通,只好拜托齊越、林栗子等友人代為看望。 所幸柏林廷的身體也無大礙,至于心理陰影一時半刻去不掉也很正常,總是需要點時間來療愈某些事的。 高奚撐著頭,在想怎么才能聯系到景長官,最好用一種無污染無公害的方式——特指避著高警官一些。 “你的臉色不太好,休息一會吧?”齊越從廚房端了一杯溫牛奶給她,然后坐在她對面,頗為擔憂:“別忘了,你一直在生病?!?/br> 提起這件事也只能讓高奚發出苦笑聲:“我也不想吶,如果可以,我也想身強體壯,最好能負重一把重型機槍在身上,碰到討厭鬼——我是說真的鬼,全部都給他們突突了,這就叫物理超度。” 她很難得俏皮一次,齊越也沒忍住笑意,眉眼揉得和煦明朗,似乎又變成了高奚記憶中那個燦爛生光,無畏不屈的少年。 高奚眨眨眼,很快將那些回憶又收起來。 說實話,頻繁回憶起一個人,不是什么好兆頭。 齊越怕她害羞,很快止住了笑容,翻開筆記本,繼續和他說自己收集到的信息:“簡愛宓的另外半截……遺體,暫時還沒有找到,不光是遺體,連分尸的地點在哪也沒有頭緒。那輛裝著簡愛宓的車是一輛失竊車,有意思的是,那輛車是二次被盜?!?/br> “那個司機只是單純的偷車賊?” 齊越點點頭:“那個偷車賊在警局交代了,他是頭一天傍晚在銅鑼灣附近偷來的。” 高奚雙手迭在一起,下巴放在手臂上,緩緩打了個哈切:“商業區噢,膽子不小啊。” 大概是用精神力探查記憶太累了,她的聲音變得拖了點,氣息綿長而甘甜。 齊越的指尖像是觸了一下電,思緒被擾亂了一下。 他掐了掐系列的手腕才又凝了神:“而且過去要走紅磡隧道,你記不記得上個月在紅磡隧道發生了一起恐怖襲擊未遂案?自那以后,過往的車輛加緊了排查,直到叁天前才解封,也正是偷車賊開車返回西九龍的時間。” “這輛車第一次被偷是什么時候?” “十天前,而且偷車地點也是在西九龍?!?/br> “那就是把車開到灣仔區在那邊實施的殺人,可我記得簡愛宓不住那邊啊。她最后一次露面是什么時候?” “五天前,也就是距離她尸體被發現的前一天?!?/br> “一天的時間,從殺人到分尸,未免也太利索了。” 齊越頷首:“我也這么認為。據簡愛宓周圍的人說,她最近一切如常,不像是被人威脅的樣子,這起案子至少她自己事先沒有察覺?!彼f罷突然發現高奚在笑,讓他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是不是我說錯什么了?” 高奚搖搖頭:“只是訝于你的偵查能力,在條件如此有限的情況下,能調查出這些,已經足夠說明你的能力了。” 齊越有些窘然,不好意思地撇過頭,“我在市井長大,這些對我而言不是難事……只是想挖更深處的東西,恐怕要多費功夫了?!?/br> 高奚輕笑:“好,接下來就讓我們一起努力?!?/br> *** 然而還沒讓高奚想好怎么接近景長官,就接到了柏林廷的電話。 “你好些了嗎?”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道。 柏林廷在心里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這個大哥做得也是足夠失敗——當然meimei的另一個大哥沒有多優秀。 不忘在心里拉踩一下齊越的柏大少爺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后才又開口:“奚奚……我可以這樣叫你么?” “當然。” 柏林廷握緊了手里的一段發帶,那是中學一年級時,他在鋼琴房撿到的,屬于高奚的東西。因為種種原因,他都錯過了還給她的最佳時機。 鼓起了勇氣后,他道:“奚奚,我為我父親對你做過的事道歉,我知道這無足輕重,也不能彌補你受到的傷害,但如果可以,我愿意償還他做下的孽?!?/br> 高奚輕聲道:“對我來說,身死怨銷,其余的我已經不在意了,你不用為這件事付出任何代價,如果說有的話,那也只有請你以后,好好的生活?!彼D了頓,帶上一抹笑意:“以后,我能去找你玩嗎?哥哥?!?/br> 柏林廷的喉頭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淚水涌進眼眶里,他費了很大的勁,才說出一個字:“好。” 他抬手擦了擦眼睛,趕緊整理好情緒,慢慢呼吸著,又道:“對了,過幾天是我的生日……而且我媽決定要帶我去京市了,也是一次告別會吧?!?/br> 高奚楞了楞,沒想到這么快就有接觸到景長官的理由。 她這邊沉默了下去,而柏林廷誤以為她是不想見到母親,又趕忙說:“沒關系,如果你沒空的話也……” “我會來的?!备咿纱饝?。 柏林廷發自內心的笑了笑:“對了,你再叫上些你想叫上的人吧。” ……這不是你的生日會嗎? 仿佛知道高奚想什么,柏林廷咳了咳:“你知道,我也沒什么朋友,熟悉一些的就是班上同學了。而且我家里剛發生這種事,我貿然給他們發出邀請,他們大抵會出于同情而答應,這就有些道德綁架了?!?/br> 高奚無奈道:“如果你沒什么想叫的人,也不用勉強。” “也不算勉強,你的朋友能來,我也會很開心的?!?/br> 最后兩人又商定了時間,才將電話掛斷。 高奚撐著頭和齊越默默吐槽:“可是我好像也沒什么朋友啊?!?/br> 齊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