Ⅹ#9396;ǔs#8462;ǔǔ.#8557;#8557; (知畫篇)二、兔子
帶著小燕子回景陽宮,永琪就大發了一通脾氣,把知畫身邊的桂嬤嬤,珍兒,翠兒都掌了嘴。 桂嬤嬤仗著有老佛爺撐腰,從前是囂張跋扈,不把小燕子放在眼里,現在被永琪一頓敲打,他明明白白告訴大家,這個景陽宮,就屬五阿哥最大,還珠格格最大。 知畫的小臉慘白如紙,就遠遠站在一邊,永琪無意識對上她的視線,她眼里盛著的濃情眷戀幾乎要將他灼傷,他飛快移開眼,余光中看到知畫眼中的光點一點一點的熄滅,像是在泥潭中失去了唯一的救贖,放棄了掙扎。 永琪僵著身子,就這樣吧,一切都回歸原點。 從那天以后,景陽宮就安靜了下來。小燕子和永琪整天膩在一起,好像在向眾人展示他們的恩愛。 知畫大病了一場,成日呆在房里不出來,期間永琪沒踏進新房過一次,偶爾兩人撞見,她就像受驚的兔子,一下躥地老遠。 她在躲他。 意識到這一點,永琪松了口氣,但同時,也略擔心她,大病一場,她看著瘦了許多。 病好以后,知畫就開始早出晚歸,永琪下朝回宮,她已經出去了,回來的時候幾乎要到深夜,那時小燕子和永琪已經歇下。 你來我走,總是錯過。仔細算算,倆人已經有大半個月沒見到了。Ⅹ?ús?ú?ёń.cδ?(xyushuwen.) 知畫的主動退出,小燕子很滿意,她現在可以獨享永琪的寵愛。永琪也很滿意,小燕子現在不會動不動就吃醋弄得大家遍體凌傷。現在乾隆將不少朝務都交給永琪辦,他可以全心投入到辦差里,而不用擔心后院起火。 這日,乾隆讓永琪寫一個關于水利工程的折子,水利建設是利國利民的事情,皇阿瑪把這么大的事情交到他手里,永琪高興之余也頗有壓力。手邊關于這方面的資料不多,他打算去藏書樓里找找相關書籍,本來是可以讓手下去辦,但他怕別人做事不夠細心,漏了什么重要數據,就打算自己去找。 他沒想到會在藏書樓見到許久不見的人。 知畫拿著筆,正襟危坐,目光專注地落在筆尖,伏案執筆時的身姿曲線盡顯,窈窕秀美。 優秀的人會不自覺發光,令人情不自禁地追逐。 永琪在門口看了許久才緩步移到她的身后。 知畫的字有多好他早就知道,從前見過她寫顏字柳字趙字,現在又看她寫簪花小楷,每一筆出神入化,讓他驚艷。 “你在做目錄?” 知畫一嚇,手一抖,一個“永”字就莫名多了一個小尾巴。 抬頭一看是他,她的眼角瞬間染上一絲紅色,眼中水光瑩瑩,所有的話全都噎在了嗓子里。 永琪也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就把她惹哭了,手足無措的看著她的眼睛越來越紅。 眼睛紅通通的,果然像只兔子。 兩個人僵了半天,良久以后,永琪首先敗下陣來,他嘆了口氣,悄聲去后邊尋找書籍。 知畫看他在后四排書箱那里找了半天,便猜到他是要找哪類的書籍,正巧那邊的書她都分門別類過,也謄寫了目錄,在哪排哪列都有記載。 永琪找著找著,旁邊突然遞過來一本小冊子,知畫低著頭,露出一截白皙的頸子,光滑細膩。 他的喉結滑動兩下,心不在焉道:“多謝。” 知畫眼皮顫了顫,只低頭彎了彎身子,沒有回話。 ……她這是打算再也不跟他說話了嗎? 他低頭翻看冊子,知畫的目錄做的非常好,頁面干凈整潔,字體娟秀靈動,邏輯清晰。 她是真的優秀,她的才華不輸紫薇,不輸晴兒,不輸宮里任何一個女人。 順著目錄找,永琪很快就找到自己想要的幾本書,拿完了自己要的書籍,永琪知道自己和知畫不該再有過多的交集,腳步不停匆匆離開。 第二日,永琪下朝回來時,糾結再叁,換了條路走,走到假山石處,正巧看見知畫往藏書樓去。 看來她這幾日都在藏書樓。 晚上,永琪公務繁忙,用過飯還在書房看折子。外頭傳來細碎的響動,永琪留意了一下時間,戌時叁刻,桂嬤嬤給她熱了碗雞絲粥。 第叁天,戌時叁刻,永琪在書房寫策論,小燕子走的時候沒把書房門關上。 知畫回來以后,桂嬤嬤從廚房里拿了一碗核桃酪。 “有點涼。” 他聽見她說。 第四天晚飯時,永琪提了一句:“桂嬤嬤,讓廚房戌時再做些菜,留給知畫吧。” 小燕子反應過來,“是我們對不起知畫,她幫了我們,我們卻一腳把她踢開。”她放下筷子,說:“這些菜我們都沒動過,都留給知畫吧,以后讓廚房給知畫留些菜。” 永琪感動不已,覺得他的小燕子果然還是最善良的。 可是到了戌時叁刻,她沒有回來。不知什么時候起,外頭飄起了細雨。 亥時,細雨變大雨,永琪放下手中的書卷,走到外面,桂嬤嬤正翹首以盼。 “她還沒回來?” 桂嬤嬤抖了抖身子,她還是有點怵五阿哥,老老實實說:“回五阿哥,福晉還沒回來,下那么大雨,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往常早該回來了。都是奴婢不好,福晉要出去,奴婢就應該死死跟著她。” 永琪蹙起眉頭,思忖再叁,說:“拿傘來,我去找她。不許驚動老佛爺。” 小燕子沐浴完,見永琪半天沒進房,出來正好聽見他的話,心里頓時就不舒服了,直接說:“她那么大的人,難道不會自己回來嗎?而且你又不知道她在哪。明明知道明天要去慈寧宮給老佛爺請安,還這樣。” 小燕子就是這樣,容易吃醋。 永琪無奈,“小燕子,你老毛病又犯了。她不是這樣的人,這么晚不回來,又下著雨,她要是出了事,老佛爺肯定要怪罪下來的。” “你要去就去。”小燕子賭氣回了房。 永琪冒雨匆匆趕到藏書樓,門已經上了鎖,叫來看門的小太監一問,說是五福晉戌時就走了。 走了,卻沒回景陽宮? 永琪凝眉,撐著傘沿途仔細去找她。 走到御花園假山石那邊石群邊,隱隱約約聽到有人拿石塊重重地砸地,一邊喊:“有人嗎?有沒有人?來人!”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虛弱。 永琪順著聲音去找,終于在一個假山洞里看到了渾身濕透,蜷縮在角落里發抖的知畫。 她的膝蓋處又是泥又是血,整個人狼狽不堪。 看到他,知畫眸光閃了閃,怯生生地把臉埋進雙膝中。 永琪眉頭皺起蹲在她面前,“怎么弄的?” 知畫抖了抖唇,只弱聲道:“摔的。” 永琪氣笑了,以為他看不出來是摔的嗎? “怎么摔的?” 知畫柔弱的身子顫了顫,“下雨了,我想回去拿傘,路上太滑了。”怪她不習慣福晉的身份,沒辦法踩著花盆底健步如飛。 手心磨破了,膝蓋擦傷了,腳腕也腫了,渾身濕漉漉,凍得夠嗆,小姑娘抽了抽鼻子,可憐兮兮的。 永琪握住她的腳踝將她的腳抬起,“還好,沒傷到骨頭。” “我背你回去。”永琪看她渾身濕透,直接脫下自己的坎肩披在她身上,卻發現她后背的衣服也磨破了,肯定是受了傷。 “后背也傷了?怎么不說?” 知畫縮了縮,有些別扭說:“我沒事。要不,你去叫幾個宮人來接我吧。” 永琪皺了皺眉,卻仍舊看著這個似兔子般瑟縮的小姑娘,道:“再晚宮門就下鑰了。” 知畫咬了咬下唇,磨磨蹭蹭地爬到他背上。 永琪頓時一僵。 背上的人衣衫濕透,那兩處豐盈緊緊貼在他后背,細長的胳膊纏在他的脖頸上,兩人密不可分,近到能聽見彼此心跳的聲音。 永琪背著知畫,知畫拿著傘,兩人不約而同想起不久之前同樣一個雨夜。 遠遠地看到了景陽宮的大門,身后突然傳來抽泣聲,隱忍而嬌軟,那若有似無的聲音,像她身上好聞的茉莉花香,一起鉆進了他的心底。 “哭什么?” “這條路,要是再長一些就好了。” 永琪一震,他竟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腳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