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他被那移動著的黑影嚇了一跳,想大叫卻被自己死死的捂住嘴巴。那黑影雖然很是快速的在地面移動著,卻是沒有向他這邊游走來,若是自己這猛然間的大叫,將這個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怪物給吸引了過來,那就真的是想跑都跑不掉了。他一邊小心的繼續跑著,一邊回頭看著那黑影的舉動。那黑影的舉動也是頗為奇怪,從河岸邊上游走而來,卻是直奔河中央而去,他只看見那個黑影一個猛子扎下水面,以為會直接沉到河底,卻沒想到那黑影竟然直接漂浮在了河面之上” “真的是漂浮這一說法。那醉漢給我信誓旦旦的保證,說錯一句就讓我給他十個大嘴巴。他說那黑影從河岸邊滑進河面上,竟然沒有下沉下去,而是直接漂浮在了河面之上。從始至終,那個黑影卻是從未動過,按理說那么重的一個人,如果什么都不做,不可能還能夠浮在水面上,可是他的的確確看見那人影就那樣浮在水面上,逐漸往河道中心漂流而去,最后在中心停頓了片刻,才是終于沉入河底,消失不見了。他趴在地上卻是一動不敢動,生怕那可怕的東西又突然浮出水面直奔自己而來,于是就那樣一直待到了天亮,卻是在再沒有出現過其他的怪事,他碰到了清晨順著河道跑步鍛煉的人,這才壯著膽子去昨晚那黑影經過的地方看了看,卻是什么都沒有發現,最后也只能當做見了鬼回家燒香拜佛去了。” 呂布韋的故事到這里算是告一段落,這里面含有的不確定因素實在太多,先不說那醉漢所說的那晚經過是否屬實,首先光是那黑影的描述就讓人有些難以置信。 沒有任何的動作,卻能夠在地面上爬行,在水面上漂浮,光是想要做到這兩點就讓我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實現這些的。 “會不會是那個人看錯了,沒有他說的那么詭異,根本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塑料袋之類的,只是當時天色比較黑,他也是被自己嚇住了,所以才產生了那么多的自我催眠般的感覺,其實根本什么都沒有發生過?”我提出了我的懷疑。 “我也知道你的意思,因為照常理來說,那個黑影根本不可能存在,更何況還是以人的特征存在,他也沒有任何的證據特征表明那個黑影存在過,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的一面之詞,只不過——”呂布韋頓了頓:“傳言想要流轉,光是這一件怪事,恐怕是遠遠不夠的。而接下來的幾天,就又發生了一件很多人都親眼看見過了的怪事,這一點,卻是他沒有辦法作假的了” “另外一件怪事?”我張了張嘴,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事情似乎越來越,有趣了啊。” 黃河鬼沼【八】第二件和? 收費章節(12點) 黃河鬼沼【八】第二件和? 呂布韋從附近村子里的那個無業游民那里打聽來的故事,卻是讓我狠狠地大吃了一驚,先不說到底那個所謂的黑影存不存在,光是他對那個人影的描述,就讓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只是我對這個故事的靠譜程度頗有懷疑,呂布韋也不著急解釋,卻是講了一件被其他人看在眼里的,另外一件怪事,而這件事情,卻是徹底讓水鬼的傳言傳遍了附近的所有村子,連帶的村民近些時候晚上都不敢出門了。 而呂布韋之所以住在這里,也多多少少是因為這個原因。村里人似乎已經有些恐懼那個東西的出現了。 “什么事情,難道是那個是人非人的東西又出現了?”我有些略帶激動般的問到。 “那倒沒有,不過卻出現了一樣讓所有人都覺得會與那個所謂的水鬼有關的東西——一具尸體。” “尸體?”我有些疑惑:“不是說過了嗎,黃河上游不時就會飄下來一兩具浮尸,村民應該已經對這個習以為常了,他們又怎么會害怕這個東西?” “普普通通的尸體他們自然是見過,但是那樣詭異的尸體,他們卻是第一次看見,也難怪他們會覺得這里最近出現了一只水鬼了。”呂布韋的眉頭皺了皺,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親眼看見過他所謂的詭異的那具尸體。 “多詭異?三只手還是三條腿?” “也不是——那具尸體是被魏老爹打撈上來的,魏老爹就是這一帶的撈尸匠, 幾乎所有的浮尸全部都是被他從河水里打撈出來的,他也因此有了一個外號,叫做——算了,這些事情明天我們再談吧,反正等天亮了我們也會去找他的。” 呂布韋頓了頓,接著說道:“他本來以為只是一具跟往常一樣的尸體,他用快艇將尸體帶到河谷邊的大樹下用繩子系住,然后跟往常一樣的開始檢查尸體的衣服口袋,看看有沒有手機錢包一類的能夠證明死者身份的存在。” “那具尸體腐化的程度不高,死亡的時間顯然并不是很長,因為他的體表明顯跟那些浸泡了很久的尸體差別很大,浮腫現象并不嚴重,照道理來說他是不會漂浮起來的。魏老爹只當是今天河水比較急,將這具尸體給沖了起來。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發生,而且最近幾個月尸體突然地增多也成了習慣,所以魏老爹也未曾多想,還是照著從前的步驟對尸體進行處理。尸體是個老頭模樣的人,白色的頭發仍然掛在頭皮上并未脫落,他干癟的臉也因為浮腫顯得越發蒼老,看樣子更像是得了絕癥而自殺的老頭。” “可是,就在他翻開尸體的衣服,想要看看尸體的衣服內兜里有沒有裝著錢包的時候,尸體被衣服遮蓋住的里面,卻是將看慣了尸體的魏老爹都是嚇了一跳。那尸體雖然外表保存較好,被河水浸泡的時間不長,可是他的軀體內臟,卻是統統不翼而飛,只留下了近乎空蕩蕩的骨架。這就好比有一個暴露狂突然在你的面前掀起他的大衣,你卻只看到里面的骷髏架子一樣,實在是詭異之極。” 我被呂布韋的這個故事又一次調動了緊張的情緒:“然后呢,然后呢?” “魏老爹自己也是極少見這種情況,當時在場的有好幾個人,都覺得這是有些不詳的征兆,讓魏老爹不要留著這具尸體了,尤其是聽說了那個醉漢前幾日發生的事情之后,他們卻是不可避免的將這兩件事情聯系到了一起,都勸說魏老爹松了繩子,讓這尸體隨著河水飄走算了。魏老爹想了想也是覺得這尸體的死狀頗為詭異,不是被變態死后鞭尸就是碰見什么不詳的事情了,哪一樣都讓人覺得心里不舒服,他從衣服口袋里摸到了一個錢包,于是只將錢包留下,尸體卻是直接松了綁,順著綿綿不絕的河水滾滾而下,再過幾秒,卻是在河水中沉沉浮浮,再也看不見了。” “魏老爹看著那消失的尸體,終于也是松了口氣,然后才打量起了手里的這個錢包,如果能夠在錢包里找到身份證一類的東西,他就有必要將這個匯報給公安局,讓他們去處理所謂的失蹤人口。可是,就在他打開錢包拿到身份證的時候,他自己卻是又一次呆在了當場,幾人湊上前去,看了看魏老爹手里的身份證,頓時大呼可怕,四散而去,只留下呆呆的魏老爹一人在那吸著悶煙。而自此之后,那有水鬼的說法便是不脛而走,傳的有些沸沸揚揚了。” “身份證?什么身份證能夠把這些人嚇成這樣?難道身份證上寫了我是水鬼四個大字?”我有些奇怪,一張身份證怎么就能推理出水鬼的存在了? “那身份證確實是這其中的關鍵,因為那身份證上的人,卻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呂布韋的表情也是不敢相信。 “什么二十多歲的青年?不是說是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子么?”我小聲驚呼道。 “所以才會出現水鬼的這種說法,魏老爹也不敢相信當時的情況,可是他是清清楚楚的看見過那具尸體,他和身份證上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他一看便知,他這些年見過不少尸體,泡的腫成一個氣球樣子的尸體他都辨識過,更可況只是變的衰老了以后的樣子。他自己雖然不想相信,但是他卻不得不承認,那個看起來花白頭發的老頭子確實才是一個二十五歲的青年只是沒有人能夠解釋得了,為什么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尸體會出現如此奇怪的情況,不僅內臟軀干消失不見,更是整個人直接衰老了好幾十歲,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這里開始瘋傳水鬼在夜晚吸食落單的人的精氣來達到長生不老的目的,而被吸食完精氣的人,統統都會變成一個年老的老頭,更會被餓極了的水鬼吃掉他的血rou,這就是他們口中的怪事了” 呂布韋的故事講完,我卻是陷入了深深地思索當中,之前那名無業青年看到的情景還沒有來的及解釋,現在竟然又冒出了一具莫明奇妙衰老的尸體,這一出接一出出現的離奇事件,卻是將我也徹底整了個糊涂,也難怪呂布韋在這里頭疼不已了。 “前面一件事情的真實性雖然不能夠考證了,但是第二件事情卻是有數人都在場,基本上沒有辦法造假的,所以,鄧龍,雖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知道一點——就在最近,這里的黃河河道里面,出現了一些問題”呂布韋的話說的斬鐵截釘,但是我卻頭疼的要死,我跟他的到來是為了調查黃河浮尸突然增多的原因,但是光現在就突然冒出了兩件根本沒有辦法解釋的怪事,實在是讓人信心受挫。 “也就是說,恐怕真的不是用普通常理就能夠解釋的離奇時間了,是么?”我像是在問呂布韋,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大概就是這樣了,我已經兩天都沒休息了,想這個事情想到頭疼。你來了我還能稍微休息一會,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我先睡會,不然真的就得困死了。天亮以后我再帶你去找魏老爹了解下更多的情況。”話音還未落,呂布韋就一頭栽到,躺在帳篷里的睡袋里睡著了。 我被他突然地舉動嚇了一跳,還以為這家伙因為過度勞累昏了過去,連忙爬過去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看到他呼吸平穩,面色還不算蒼白,這才放下心來。 只是,我們現在面臨的問題仍然沒有解決,首先就是我們不知道這兩件被傳的沸沸揚揚的事情跟黃河浮尸突然增多之間有沒有必然的聯系,如果沒有,僅僅只是偶然的情況,那么就真的只是白費功夫繞了一圈。 可就算知道這些事情全部都是聯系在一起的,我還是沒有辦法從中得到合理的解釋,難道真的只能夠用可以解決一切的鬼神之說來解釋這一切了么? 大腦此刻真的是一片混沌,我決定從頭整理一下時間順序和思路。 這個時候的我習慣性想要翻出一個筆記本,然后在上面記下我的想法,可是這次走的有些匆忙,竟然連整理線索必備的筆記本竟然都沒有帶來。不過——我似乎帶了另外一本筆記本來了。 那本黑漆漆封皮包著的日記就在我的包里,我從后開始翻找,想從上面找出一張沒有寫字的空白紙上,可是卻發現那日記本的最后一頁都寫滿了字,根本沒有給我寫下線索的位置。 而且,照這樣看來,我的這本日記似乎還是一面殘缺的日記,因為我的暴力拉扯,導致跟封皮粘著的最后兩頁似乎也留在了家里的書柜里那上面可能記載著爺爺記載的這個故事的最后結果啊 該死,我現在才后悔起自己當時的沖動行為了,如果我回家發現父親竟然已經將那個舊書柜處理了,我可能真的沒有辦法讀到爺爺的這個故事的結尾了 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現在我只希望能夠趕緊幫助呂布韋處理完這邊事情然后飛回去,但愿還能趕上老爸處理書柜的速度。 心里這樣想著,手中依舊在翻找著日記本里的空白紙張,既然決定要先處理完這邊的事情,線索總要趕緊整理出來吧。 “滋啦。”從日記本里突然掉出了一樣東西,它原本是夾在日記本的中央,我一直都沒有看到,如果不是今天要找這空白的紙頁,恐怕也沒有辦法這么早發現這樣東西。 不過——我慢慢地將它從地上撿了起來,細細的打量了半天,這究竟是——? 黃河鬼沼【九】畫和落日 收費章節(16點) 黃河鬼沼【九】畫和落日 我因為想要整理線索而拿出的那本漆黑的日記,卻沒曾想竟然從里面掉出了一張略微發黃的白紙,著實讓我詫異了一番。沒想到爺爺的日記里,竟然還藏了這樣東西。 只是拿起那張紙展開來細細打量,心中的疑惑卻是更深了,這紙上竟然是一副筆墨臨摹的肖像畫。那幾筆很是簡單,卻是將一位少年的輪廓夠勒得淋漓盡致,從他的眼睛到他的嘴角,每一處都是頗為真實細致的樣子。紙張有些發黃發皺,明顯保存了不少時間的樣子,也不知道這幅畫,到底是誰,在哪個時間放進去的。但是最大的可能性,恐怕還是這本日記的主人,也就是我的爺爺自己放進去的。 但就是這幅畫,卻讓我有些不明所以,爺爺在這里保存的這張紙,畫的到底是誰? 首先能夠肯定的就是,這個人絕對不會是我的爺爺,因為我的爺爺的樣子我還是能夠模糊的記得的,光是臉上那開圓的眼角就要有著明顯的不同,所以這畫上的少年自然不會是年輕時候的爺爺。 但如果不是他,又會是誰呢?我自己想到的唯一解釋,恐怕就只有是那三位神秘少年當中的一位了,那個時候想弄一張照片怕是不容易,只能找一些畫工扎實的人來對著人或者口述臨摹,也就是現在照片的作用。 只是——爺爺留下這個人的樣子,又是什么目的? 我看了那幅畫半天,卻沒能看出其他的蹊蹺,畫上也沒有寫字,我能夠得到的信息只有這位少年的樣子,看起來頗為清秀,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他日記中那位模樣清秀的領頭少年了。 日記我才看到開始那里,尤其是三位少年的來歷和為何要找到那神秘莫測的萬人坑,這其中的原因恐怕都記載在這日記里面,我此刻有些心癢難耐,差點忍不住就抱著日記本讀下去了。 不過現在的確還有正事要做,浮尸的案子我都沒有頭緒,還是先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完比較重要。眼見實在沒有刻意寫字的地方,我只能將那副畫像重新塞回日記本里小心保管著,然后從包里翻出一包餐巾紙,從里面抽出一張寫了起來。 餐巾紙很薄,我的字寫在上面歪歪斜斜,但也勝過我用腦子去想了。 按照時間順序來梳理一下事情的整個經過的話,過程應該是這樣—— 首先是黃河蘭州段流域最近突然出現了浮尸數量猛增的情況,原因尚且不清楚,但是恐怕是受到了什么東西的影響。而能夠證明這個想法就是半個月來發生的這兩起怪事。 第一件就是那個無業村民深夜回家時在岸邊看到的那個詭異的人影,雖然可信度不高,但是我們也實在不可能將它忽略。 第二件則要靠譜得多,那就是魏老爹這個職業的撈尸匠打撈上來的一具詭異的尸體,這件事是好幾人同時看到的,不會作假,也就是說真有其事了。那么至此,那具尸體的詭異之處就暴露了出來,按照魏老爹的說法,那具尸體的內臟血rou卻是不見,只留下了空洞洞的骨架子,那到底是什么導致的這樣的可能性? 黃河流域不可能有兇猛的食rou類淡水魚存在,而且即使要吞吃尸體也不可能僅僅吃掉內臟等方面,所以被正常的魚類吞食不太可能造成那樣的結果。還有就是他們提到的尸體的外貌與身份證上的信息有著明顯的不符合,盡管在水中浸泡了短暫的時間,可是尸體也不可能直接由一個青年人變成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從任何一個角度來說都不可能。只可惜尸體已經被沖走,想要再去驗證引起那種變化的原因怕是已經困難了。 而這怪事怪事僅僅只是一個開端,至少沒有對呂布韋所在的國安局造成太大的影響,真正讓呂布韋卷進這個案子里的原因則是調查浮尸增多原因的組員的一死一失蹤。 呂布韋的第一位組員,在大約一個星期以前來到這里,想要調查清楚浮尸增多的理由,可是卻被人發現溺死在了岸邊,沒有其他的傷痕。我們實在無法肯定他死亡的原因到底是偶然或者是蓄意,想要殺一個人很簡單,想要出現意外也很簡單,我連那個人的尸體都沒有見到,自然也沒有辦法下結論他死亡的根本原因,也許真的是在調查的過程中不小心失足落水也說不定。 然后就是來接替這個死去的組員繼續調查工作的第二位,這位在來到這里的第一天晚上就離奇的失蹤了,沒有匯報調查結果,沒有請假,沒有回家,他就像突然在這個地球上蒸發了一樣。所幸的是現在我們依然沒有發現他的尸體,只是呂布韋對他的情況卻是沒有絲毫的樂觀想法,他覺得,我們或許只是沒有找到他的尸體罷了。 呂布韋是最后一個接手這個案子的人,他得為他的這兩位組員負責,所以他才會不休不眠的到處打聽這邊的情況,只是他的腦子似乎不怎么配合,一直保持著一種混沌不清的狀態,所以他請了我過來,幫他分析下這邊的情況。 到目前為止,我和他都沒有遇見那兩位組員所碰到的特殊情況,我也不知道對于我倆來說這到底算不算好結果,有一句話叫做不入虎xue,焉得虎子。如果我們一直碰不到那些人遇見的詭異情況,可能我們根本無法貼近這些事情的真相。 基本的情況就是這樣了,只是我實在無法聯系出上面那些事情當中的奇怪關聯,且不說那水中到底藏了什么不為人知的東西,光是那些尸體的詭異現狀我都沒有見過,恐怕真的沒有辦法將我的推論繼續下去。 我抬手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是早上的五點多,呂布韋還在休息,我也不忍心將他叫醒,他的確是忙得連睡覺都沒有好好睡過了,這次就讓他睡到自然醒再說吧。 然后這個時間,我偷偷一樂,反正不等到天亮親自去河邊看看也沒辦法繼續深入思考,不如趁這個時間將日記本再看上一段,也好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日記本再次打開,翻回到我上次停止的地方,爺爺的故事再一次開始了。 落陽嶺真的是一個非常古怪的地方。 這是鄧濤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貼近那片被周圍人稱之為禁地的地方,以前的他偶爾會路過,但是絕對不會有往這邊踏出一步的想法,光是那幽暗漆黑的山林里散發出來的詭異味道就足以讓所有想要靠近它的人內心不安。 此刻的太陽已經接近西斜,落日的余暉正在最后的掙扎,試圖將它的光熱最后的傳遞給地面上的每一處地方,只是這每一處的說法,并不包括處于山脊背面的落陽嶺,那里終年難得照到陽光,卻依然生長著稀奇古怪的各種樹木,有人說,那是因為里面埋葬了太多太多的尸體,導致地下的養分太好,那些植物根本已經不需要陽光就能夠存活了。 鄧濤在前面帶路,他一邊走一邊小心的回頭看上一眼,他怕那三位少年只是故意誘拐他去那個地方看上一看,說不定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們三人就會突然消失,留在自己一個人在這從骨子里就透出邪氣的地方原地打轉了。 只是那三位少年的表情卻是跟常人無異,一點也看不出害怕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他們不知道關于此地的傳言,還是說他們身懷絕技,所以根本就不怕這里的所謂妖魔鬼怪。鄧濤悄悄地看了那個領頭的少年一眼,覺得他的表情似乎還帶有了一種另外的色彩。 是興奮?還是什么? 鄧濤不知道,鄧濤也不想知道,他只想趕緊完成任務,然后拿著他手里的銀錢開溜,可是那三位少年沒有開口,他也不敢提出離開的請求,只能硬著頭皮一步一步往洛陽嶺里面走去。他的手緊緊的抓著那十數枚銀錢,汗水已經將銀錢浸透,在他的手里變得滑膩。 那三個少年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了鄧濤,但是鄧濤知道那只是暫時的稱呼,方便鄧濤與他們溝通和區分,因為不會有人的名字叫做趙金,趙木,趙水。不過他們三兄弟都同姓趙這點倒是可以考慮,不過這也不是鄧濤需要在意的地方。 領頭少年的稱號是趙木,倒是比較符合他那看起來什么都不在意的云淡風輕的形象,他似乎是隊伍的里二哥,性格上比起那個黑壯的少年趙金看起來更加隨和,所以也因此擔當了這三人當中的主事者,基本上所有的決定都是由他在下達,令外兩人卻是從來不會有任何非議,好像非常聽從這個人的意見一樣。 只是這三個不止來歷的少年,背負著那一身好武藝,卻不知道是為何跑到這荒郊野嶺來找這所謂的萬人坑來了。趙木的手里始終提領著那塊黃銅色的小鏡子,鄧濤偷偷瞄過幾眼,上面竟是些亂七八糟的符文一樣的東西,他看不懂,但是看起來似乎很神奇的樣子,而這三個人似乎在根據那鏡子上的一些反應在找些什么。 難道這三人是——摸金校尉? 鄧濤的腦子里突然冒出了這樣的一個想法,可是很快他就否認了自己的這個想法。摸金校尉就是盜墓賊,一般都流竄在各地古都墓葬聚集地循環作案。這戰亂年代更是讓這門職業成了撈錢的好去處,不少軍閥組織為了湊夠軍餉就光明正大的找墓xue,炸墓xue,從里面得到的寶貝統統換成現錢充作軍餉。 歷史上上比較知名的盜墓賊頭領就是三國時期的曹cao了,他雖然不親自動手,卻組建了一只完全是用來尋龍點xue的盜墓賊隊伍,而摸金校尉的稱呼也就是由此而來,也就是他開創了盜墓補貼軍餉的先例,至于項羽那個倒霉蛋,卻是一把大火燒了整個阿房宮,估計給他秦朝的民脂民膏他都不會要。 鄧濤聽說過這門職業的存在,但他卻是深知自己沒有那個身手和能力,所以也沒有考慮過去做這個,只是這次碰見的這三人,那靈活的身手和手中那個神奇的小東西卻是跟他想象當中的摸金校尉的身份很是符合。 只是他同樣知道,摸金校尉這職業跟傳統職業一樣,一般都是上面幾代傳下來的,一般都不會派出年輕的后輩單獨行動,看這三人的年紀,怕是沒能夠到那種出神入化的地步,家族里的老人恐怕不會放這三人單獨出來就對大墓動手,所以鄧濤又覺得這三人不太可能是摸金校尉了。 “大哥,我們好像真的找到地方了。”鄧濤聽見背后那個三弟趙水小聲說道,那聲音里有著忍不住的激動。 “嗯,這次又能夠有一個人完成任務了。你也別太激動,小心應付一會的情況,可不要出了什么岔子。”趙木淡淡的回到,他似乎也注意到了鄧濤在偷聽他們的對話,眼睛微微瞇起,將鄧濤嚇得夠嗆,忙把注意力收回到了前面的山路上,不遠處,那座漆黑的山林已經近在眼前,一條細小的山路蔓延進入落陽嶺深處,再也看不見。 此刻的落陽嶺,卻像一個等待獵物上門的血盆巨口,慢慢的等待著他們四人的進入。 鄧濤的心又開始砰砰亂跳起來,他剛剛聽到了那兩個少年之間的對話,他們似乎知道會在這里面發生什么事情,所有才會說——有什么情況將要發生了嗎? 鄧濤吞咽了一口口水,手腳有些發軟。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卷入那三個少年的事情當中并且從此再也沒有離開這里的機會。 “嘎嘎嘎。”林中突然傳出一陣怪鳥的鳴叫聲,伴隨著這聲響的發出,卻是有著不少奇怪的窸窣的雜音從林中傳來,它們很是配合的讓鄧濤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感覺周身發冷,差點挪不動步子。 而正前方的山谷縫隙中,落日的余暉今天最后一次打在他的身上,卻沒有給他帶來絲毫的暖意,陽光,終究要消失了。 黃河鬼沼【十】困境 收費章節(12點) 黃河鬼沼【十】困境 前方是一顆歪脖子大樹,莫明的歪倒在進入林中那條道路的中央,斜斜的阻礙了進去的路線,鄧濤看了看那棵枝椏扭曲的老樹,心中卻是萬般想法翻江倒海。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林子里一定有著什么不好的東西在等著獵物的進入,他實在不想陪著這三人一起進入到這密林當中。 可是那三位少年全都沒有發話,他自然也不敢提出要走的請求,只是他的步子越來越慢,明明十數米不到的距離,卻是走了近一分多鐘,那步子近乎要停滯了。身后的那三位少年卻是似乎沒有注意到鄧濤的異狀,他們的注意力此刻全部集中在了前方的那片陰影中,眼睛里透露出的是一種鄧濤有些不能理解的表情。 是激動,是狂熱,是茫然,是解脫。